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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傍晚到達露遲家的時候,正巧趕上家裏來親戚,屋裏的熱鬧在門外都聽到了。廚房裏,舅媽和阿姨們正在準備晚飯,男人們在客廳聊天,幾個小輩在卧室裏陪姥姥打牌。
才剛進家門,露遲就被弟弟們硬拉上了牌桌打升級,姥姥讓位,說坐太久了,要出去散步,逸恒則在客廳裏陪長輩們聊天。
當他抽空從客廳進來,就聽見兩個男孩子嘲笑的聲音。
“我敬愛的露遲姐姐要是你這牌放我手裏,保證你們一分也撈不着,你居然讓我們升了兩級,你是存心的還是故意的,哈哈……”
“姐那是大方,兩級算什麽啊?”另一個弟弟皮皮地說。
表妹雨軒跟露遲一夥這會已經被一個弟弟一個哥哥打擊的不行,捂着不舒服的胃忍不住還擊:“瞧你們得意的,不就連升兩級嗎,過會兒我們就超過你們。”
“瞧,雨軒姐都讓你氣的胃疼了。”
“去,風水輪流轉,別得意的太早。”露遲伸手推了挨着她的弟弟一把,辯解道:“我手氣不好,行不行?”
“兩套牌你抓了三個王,十三顆主還說運氣不好,要不然咱們倆換換?”較大的一個弟弟忍不住嘲諷道。
“你知道什麽,姐一定知道咱們這段時間缺錢花,所以故意讓着我們的。”兩個兄弟勾肩搭背一唱一和看的她想咬人,但是礙于姐姐身份不好發作,只好忍着。
實在看不下去自家人被欺負成這樣,逸恒拍拍她肩膀,示意她站在旁邊觀看。
果然,沒多久局勢就扳回來了,他不僅替她贏回來做姐姐的面子同時還樹立了完美的姐夫形象。
吃飯時雨軒摟着露遲笑的暧昧:“我靠,跟你打牌,第一次玩的這麽爽。果然不負衆望,帶回來這麽一個高手姐夫?”
她瞪了雨軒一眼,心想你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晚飯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地圍在桌前吃團圓飯。席間男人們喝酒聊着國家大事,幾個小孩子在餐桌上邊喝飲料邊聊些感興趣的話題,阿姨、舅媽們聊着聊着突然将苗頭指向沉默的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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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無非是她和逸恒的終身大事及兩人的戀愛史,露遲被轟的不行,最後一股腦将問題推給逸恒解答。
坐在席間感受着大家庭的溫暖氛圍,逸恒的心中暖暖的。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樣溫暖而又親切的氣息了,自從母親去世後,家,早就變得支離破碎。
那個冷清的家?沒有人關心冷暖,沒人在意在外面混得如何,就那麽放任他們兄弟倆自生自滅。
父親?在面對父親對他們一個細微關懷就換來那個女人的吵鬧後即使對他們有愛到最後也變得寡情了。
‘家’這個字對于他來說好遙遠,早就忘了曾經的和樂融融了,更別說親情、關懷和愛了。
他以為那顆死寂的心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溫暖,這麽多年習慣了一個人寂寞,習慣了回到家後面對一室的冷清,更習慣了不去強求那些得不到的東西。但,當真正處在這樣的氛圍中,他的心中還是期待的,渴望着融入這樣的大家庭中,渴望着被親人關懷,渴望着在某個角落裏有一個屬于自己溫馨的家,渴望着和自己愛的人和樂融融的生活着。
晚上送走家裏的親戚,露遲一進房間,衣服也沒脫,倒在床上就睡。
逸恒走過來,拍拍她臉頰:“脫了衣服再睡。”
露遲懶洋洋地支吾一聲,困得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逸恒無奈,只好小心地托起她的背把衣服脫掉,扯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夜裏露遲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又被一陣窒息感驚醒,等手腳恢複自由後,才慢慢活動手腳。
轉過身,他依然睡在她身邊,深邃俊美的五官依然讓她心動,悄悄地伸出手臂,繞上他的腰,将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此刻她只想感受他多一點。
“怎麽醒了?”他問。
“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
其實她剛一翻身,他就已經醒了。
“你睡眠質量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差的?”
這段時間她經常睡着睡着身體就在他懷中僵硬着,而且怎麽叫也叫不醒,每當這種狀況發生都要過一兩分鐘,身體才能恢複自由,然後大腦恢複意識。
“近幾年都不是很好。”
“我認識位老中醫,回去後我帶你去看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能夠安神助睡的。”
“不用了,睡眠癱瘓是沒法治愈的,只能夠靠自己調節,平時調整好自己,這種狀況就不會發生了。”
他神情立刻緊繃起來:“睡眠癱瘓是什麽病?”
“睡眠癱瘓應該不算病吧?這種症狀通常發生在剛入睡或是将醒未醒時,自己覺得已經醒了,但是身體卻動彈不得,也發不出聲音來,有時還會伴随着幻覺。當我掙紮着想醒來時,會緊張、焦慮甚至恐慌。醫生說平時避免過度勞累,減少熬夜,維持正常的作息就會減少發生的幾率。
實際上,這種狀況自從高三與他分手後就陸續發生,特別是剛與他分手那段時間,面臨着學業上的壓力與分手的打擊,她整夜整夜的睡不好。
剛開始時,幾乎眼睛一閉,耳朵就會嗡嗡作響,然後身體僵持着,感覺被什麽東西壓的喘不過氣來。她想呼救、掙脫,可是無論怎麽掙紮,手腳就是不能動,醒來後經常驚出一身汗,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是鬼附身呢,經常被吓哭。
後來媽媽知道後,帶她去看醫生,才知道這種現象在醫學上叫做睡眠癱瘓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鬼壓床。
他聽後,拍拍她的背,不放心地說:“我看還是再去醫院看看吧,你現在的狀态并不好。”
她伸手捂住眼睛,搖頭。“我不想去。”
他沒有說什麽,不想給她壓力。
“逸恒。”
“嗯?”
她盯着他在夜色中黑亮的眼睛,半晌說:“沒事。”
他拉起她的手與放在唇邊吻了吻說:“睡吧。”
“嗯。”她混沌地應了一聲,已有睡意。
早晨七點多,露遲睡的正香,逸恒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間,碰到客廳裏看電視的韓爸,打過招呼後,去院子裏洗漱。
經過廚房時,看見韓媽彎身将一箱箱昨晚喝完的啤酒瓶摞在一起,他走過去接過韓媽手裏的箱子。
“阿姨,我來吧。”
韓媽和藹一笑,“真是老了,不服輸不行,搬了這麽幾箱就氣喘籲籲。”
逸恒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麽跟這個和藹的長輩搭話。
“露遲還沒起床嗎?怎麽這麽大了還賴床。”韓媽念叨歸念叨,還是不忍心叫醒女兒。突然話鋒一轉,問:“逸恒你家住哪裏?昨晚家裏來了這麽多人也沒來得及問。”
“我家住XX村,阿姨應該聽說過吧?”
“哦?”韓媽擡起眼,“我一個表妹也是XX村的,叫周雅妍,你聽說過沒有?”
逸恒面色沉下來,不得不承認:“她是我的繼母。”
“啊?”韓母驚呼了一聲,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逸恒站在原地,定定地盯着韓母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等着看她的臉上露出和那個女人相同的表情。
鄙夷的眼神,輕蔑的言語,他見多了,也不介意多一個人露出這樣的神情。只是當對象是露遲的母親時,他不希望她對他有諸多的不認可,不願看到露遲夾在他們之間左右為難。
半晌,韓母心疼地問:“這麽多年你們哥倆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逸恒微愣了一下,她說什麽?
看見他錯愕的神情,韓媽解釋說:“我了解雅妍的性子,結婚前她不是這樣的,而且非常疼愛露遲,結婚後就像變了個人,變得我有點不認識了,你們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不要因為她而影響自己的生活。”
“您是怕我跟露遲在一起是為了報複吧?”逸恒問的直接。
“我現在是比較擔心,我不希望看到我女兒不幸福,也不希望你因為心中的怨恨而犧牲掉自己的幸福,如果真的恨你的繼母就應該過得更好給她看。”
“我的生活不需要過給任何人看。”
冷場。
韓媽打量着眼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半晌後說:“我是個比較傳統的人,在不了解一個人的為人時,絕不會輕易把我女兒交給任何人,知道露遲昨天告訴我你們打算結婚的消息時,我為什麽沒有反對嗎?”
“……”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露遲你們倆個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韓媽回憶:“記得她升入高三那年的一個晚上,天下着雨,她渾身濕透地回到家,當時我心疼極了,問她發生什麽事了,她什麽也不肯說,最後叫我不要打擾她,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結果那晚她高燒不退,在送醫院的路上一直呼喊着你的名字。第二天等她醒來,我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她卻只字未提,後來我替她收拾書包時發現雨傘明明就放在她的書包裏。”
“別人不了解她,我自己的女兒我還是了解的。她的學習一直是馬馬虎虎、陽奉陰違,讓我很是頭疼,可那次感冒痊愈後居然沒有用我督促就自覺地将精力放在學習上。我雖然覺得她反常,可她不想說,我也不能問。”
韓母看了眼一直沉默的人,接着說:“直到昨天她突然把你帶回家,我才知道原來這麽多年來她的心裏一直裝着你,怪不得這麽多年來她沒再交過一個男朋友。你說我怎麽能反對她,當媽的當然會心疼自己的孩子。愛一個人容易,等一個人卻沒那麽簡單,特別是在沒有希望的情況下,那種等待更是難熬。我了解她的苦衷,只是沒辦法,誰讓我的女兒生下來就一根筋呢,那時候我就想只要那個人能給她幸福,只要她自己喜歡,我就絕對支持。”
愣了愣,韓媽說:“既然你打算和她結婚,我希望你能給她幸福。”她想要個保證。
逸恒存心這麽說:“就算是報複,您好像也打消不了她嫁給我的決心。”
果然,韓媽臉色變得一片蒼白,厲聲問:“你到底想怎樣?”
“哈……媽,有沒有什麽吃的?我餓了。”露遲哈欠連連,頂着一頭亂蓬蓬的雞窩頭走近廚房,昏然未覺廚房內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在發覺到屋子裏的另一個人時,她迷糊地問:“逸恒,你怎麽也在這裏?”
他伸手揉了下她頭發,“先去洗臉刷牙,再給你吃的。”
絲毫未覺廚房兩人詭異的氣息,露遲聽話地走了出去。韓媽看着這一幕,心裏知道若是自己的女兒執意嫁給眼前的年輕人,的确不是她能夠阻止的。
逸恒收回視線,看着韓母擔憂的神情給與承諾:“您放心,既然現實中的因素無法改變,我選擇屈從于現實。”他看了眼韓母,接着說:“我已經有個陰暗的童年,不想以後的人生一直黯淡下去,更沒有時間與精力去編造一個又一個報複,既然露遲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沒打算犧牲自己的婚姻。”
他的話說的已經夠直白,相信韓媽已經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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