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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清明節過後,雅舍的生意又趨于平淡。

這天傍晚,露遲意外地接到一個電話。

喬茵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老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向她走來,不禁懷疑這麽平凡的一個人,這樣平凡的樣貌,平凡的氣質,到底哪裏入了他的眼?

一個這樣走在大街中都會被掩埋的人,到底有什麽特質值得逸恒為她如此傾心的?

她看不懂,真的猜不透。

如果是她先認識逸恒的話,他會不會也會像愛韓露遲那樣愛着她?

是不是只要第一個走近他心裏的人,任何人都可以?還是只對韓露遲一個人情有獨鐘?

喬茵端起咖啡淺淺地抿了一口,濃郁苦澀的黑咖啡喝在嘴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遐想間,露遲已在她面前落座。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關系,我也剛到。”喬茵招來侍者:“要喝點什麽?”

露遲接過飲料單,翻了翻,挑了個不太苦的咖啡給侍者,要知道不喜歡苦味的人是從來不來咖啡館的。

待侍者退開後,喬茵問:“本來早就該找你的,只是最近一直在忙。今天打電話叫你過來沒有打擾你吧?”

“沒有。”

客氣地寒暄後,喬茵問:“逸恒現在怎麽樣?他在哪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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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了這麽大一個彎兒,終于繞到正題上了。

“他想先休息段時間,再去找工作。”早就猜到喬茵找她出來的心思,她又說:“你不用擔心,他很好,在他心裏一直很敬重董事長。”

喬茵尴尬地笑笑:“那就好。”

冷場。

愣了愣,喬茵說:“我今天找你出來……是要還你一樣東西。”她打開皮包,從裏面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露遲,“其實早該物歸原主的。”

露遲遲疑惑地接過,打開。當看清裏面的照片時,驚訝地捂住嘴。

這,這不是她高三沒有領走的畢業照嗎?怎麽會在她這裏?

“很奇怪它怎麽會在我這裏是嗎?”喬茵看了看她,牽起一抹苦笑:“是我趁逸恒不注意時,悄悄偷出來的。”

“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物歸原主。”喬茵淡笑着說。

那時候她打算把它偷出來就扔掉的,後來怕他發現後會生氣,可又不想還給他,于是就在她這裏保留了這麽久。

“我想你一定好奇我沒見過你,為什麽會覺得你對他是特別的吧?”

接下來她陷入一段久遠的回憶。“那時候他剛剛升入大四,被我爸爸外派到外地工作,我和他的朋友們給他送行,那晚他喝得伶仃大醉,嘴裏一直喊着你的名字,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唯一一個在他夢裏也在折磨着他的人。第二天早晨他醒後我問他你是誰時,他微微愣了下,随後只是尴尬地笑笑。”

“後來我大學畢業後出國留學,每年爸爸都會在我回國的時候有意把他調回總部陪我一周。我們去逛街買衣服、買我喜歡的東西,我會問他衣服、包包好不好看,挫敗的是他從來不發表意見,只要我喜歡就好。偶爾街上遇到我的男性朋友,他總是表現的彬彬有禮,從不過問我跟他們是什麽關系。那時候我就想他的确很愛我,但那不是愛情。他對我沒有占有性,一個男人若真愛一個女人的話,不會對她身邊的異性朋友不聞不問,不會不希望參與到她的生活中,而逸恒完全沒有。我想從很早以前他就知道我喜歡他吧,只是不忍心傷害我,一直以來都是以兄長的身份照顧我。”

“再次聽到你的名字是在兩年前,他調回聖大總部擔任聖大集團總經理,我寒假回來正好趕上他的朋友們在他家聚會,趁他們喝酒的空擋我溜進逸恒的書房在一個精致的盒子裏發現了這張照片。”

喬茵頓了頓,接着說:“我很好奇,既然是畢業照為什麽裏面沒有他,既然沒有他,又為什麽被這麽珍視着?當時我就想這張照片一定對他意義非凡,腦中突然就想起了那晚他醉酒後口中一直呼喚的名字,結果翻過照片,背面果然有字。”

露遲趕忙将照片翻過來,果然是逸恒的筆劃,照片的背面铿锵有力地寫着——

情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纏繞心間的那抹‘紅’!

——韓露遲!

露遲伸出手指摩挲□□淩厲的字跡,每一筆一劃都重重地敲擊在她心坎上。

盯着她臉上的神情,喬茵突然問:“你恨我嗎?”

她愣了一會,搖搖頭:“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用句很俗的話說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力。”想了下,她又說:“有時候我挺羨慕你敢于追求愛情的勇氣的,無論結果如何,至少自己努力了,可我卻做不到。”

喬茵喝了口咖啡,好笑地說:“幸好逸恒是個感情專一的人,否則,你的不自信會毀了你自己的幸福。”

“傻瓜,他當然愛的是你,多麽明顯,你居然會感覺不到。”她幽幽地說:“他如果愛我有你一半那麽多,你連百分之一的機會都不會有。可是他連百分之一的縫隙都不留給我。”

她淡淡地回憶:“我第一次看到他是在我爸爸的工地上,那一年我讀高三。那天我去工地上找我爸爸,卻在那裏看到一個高瘦的男孩。他穿着單薄的衣服,一臉倔強地站在呼呼的北風中與工地的工頭大聲理論着什麽,他們的争吵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當然也包括我爸爸。後來才知道他是利用課餘時間來工地打工的大學生,在施工時不慎從二樓的地方摔了下來左腿嚴重骨折,這次是帶傷打工,結果腿傷複發,工頭商量給他一筆賠償費回家好好養傷,他卻不同意,後來我爸爸保證等他腿傷好後再讓他繼續來打工,他才肯離開。”

喬茵陷入回憶中,“他那時候的樣子我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他就那樣孤傲地站在寒風中,倔強的臉上露着堅韌與不屈,甚至沒有發覺褲管已經滲透了斑斑血跡。”

“從那以後他的身影會時不時出現在我的腦海裏,出現在課堂上,甚至出現在夢裏……那時候我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像他這麽優秀又俊挺的人我想很難有人會不心動吧。我偶爾會裝作不經意地從爸爸那裏探問他的消息,直到一個月後當我聽說他又來工地打工。我找盡各種理由往工地上跑,再後來跟他熟悉後,我知道他是XX大學建築系的學生,發現他英語學得不錯,于是我央求爸爸讓他輔導我英語功課,其實那只是借口,我既然打算出國留學,英語怎麽會學的很爛呢?”

喬茵想了想又說:“我爸爸之所以答應讓逸恒輔導我英語,我想對逸恒也是事先做過一番調查的吧,既是建工一類大學的學生,又有爸爸看重的堅韌意志力,爸爸沒有理由錯過這麽優秀的人才。”

父親是一個生意人,客觀地來說對于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對他沒有利,他是不會花心思與精力在一個沒有用途的人身上的。

悅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露遲接起來。“喂……我晚點回家……不是……和喬茵在一起,你要不要過來……好。”

剛才的話題被打斷,兩個人沉默下來,不知道該繼續聊些什麽。想到自己今天來的第二個目的,喬茵說:“我今天找你來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露遲神色緊張地問:“什麽忙?”

“你別緊張。”喬茵笑了笑,接着說:“我希望逸恒能夠再回來,回聖大幫我爸爸,這也是我爸爸的心聲,他只是拉不下臉來找他。”

露遲想了一會兒說:“一會兒逸恒過來接我,你可以直接和他說。”

喬茵愣了愣,苦笑:“不了,我想我們還是暫時不要見面的好。”

露遲了解:“但是我不确定逸恒是否願意回去,我只能将你的話給他帶到,去與不去由他自己決定,我不想左右他的想法。”

“那就謝謝你了,”她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站起身:“那我先走一步了,再見”

“再見。”

然而走沒兩步,喬茵停下腳步,背對着她:“露遲,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五月份。”

喬茵身子明顯僵了下,卻始終沒有回頭。

“你們的婚禮我就不參加了。”最後一句,她聲音艱澀地說,“那時候我想我已經出國了!”

露遲一怔,她已經穿過廊道快速地向門口走去。

逸恒到咖啡廳的時候就看到露遲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他走近她,問:“喬茵呢?”

露遲将視線從窗外轉回來,輕輕地說:“她先走了。”

“我們走吧。”

“好。”她不太熱絡地回應。

逸恒發現她的不對勁,低下頭,放低聲音問:“怎麽了?”

她搖搖頭:“我們回家吧。”

然而,回到家裏,那些個盛在心裏的複雜心情再也溢不住的湧流出,好想好想抱住他……伸出手臂,她從身後緊緊地摟住逸恒,頭輕輕地抵在他的背上。

“怎麽了?”逸恒被她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想掰開她的雙手,她卻更用力了。

逸恒拗不過她,只好随她。

等到情緒穩定了,她才松開雙手,從皮包裏取出一個檔案袋遞給他。

“裏面是什麽?”逸恒接過來,好奇地打開。當看到裏面的照片時,忍不住驚訝的問:“照片怎麽會在你這裏?”

“喬茵給我的。”

“……”逸恒不再問,已經猜出了大概其。

想起了另一件事,露遲說:“她今天來找我最主要希望你能再回到聖大工作,這是喬董事長和她的心願。”

“你希望我回去嗎?”他不答反問。

“我想讓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要勉強。”她拉他坐到沙發上,“我的畢業照怎麽會在你這裏?”

逸恒說:“還記得畢業典禮那天嗎,你缺席了,畢業照放在辦公室一直沒人領走,後來是我找到你們班主任領走的。”

露遲猛然愣住,仿佛被什麽東西擊中,心底酸澀的說不出話來。

她的眼前突然浮起一個少年,在辦公室外不知徘徊了多久,最後別扭地走進辦公室,也許不止這樣……或許他也曾站在布告欄前看過她的高考成績。

然後她聽到自己問:“那你是不是也站在布告欄前看到了我考上了哪所學校?”

逸恒點頭:“對,而且還去看過你。”

當聽到這句話時,露遲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眼淚就這麽流了下來。

他去看過她,他真的去看過她,是去M大看過她嗎?

為什麽她不知道?

“逸恒。”她閉着眼,努力壓下心底汩汩而出的情潮,半晌才說話,“我那時候太懦弱了,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是我承受不起的。”

逸恒暗自懊惱,他明明沒有責怪的意思,怎麽把氣氛弄擰了呢。

失言,失言。

他把她拉進懷裏,開玩笑說:“露遲,那時候,我也是很沒有出息的。”

露遲吸了吸鼻子,腦子還在剛剛的話題上并不想被他的三言兩語引開。“你什麽時候去找過我,我怎麽不知道?”

逸恒苦澀一笑:“大二的那年情人節,那晚我看到你趴在一個男孩子背上,所以沒去打擾。”

那是杜逸恒最為落魄的一年,情人節那一晚,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在陌生城市的陌生街頭,走着走着就來到了她的學校。

站在陌生的校門前,看着一群群健壯的小夥子從他身邊經過,逸恒看了眼自己纏着繃帶的腿,一瞬間所有的驕傲與自信變成了深深地自卑。

再一次告訴自己,他只是來看看。

然而,當他親眼目睹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那般安然地趴在一個男人背上的那一刻,之前做好的心裏建設早已蕩然無存。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無力地看着那個背影漸行漸遠,突然嘲諷地牽起嘴角,那個男人應該比他有錢途吧!

他還以為,她會和他一樣在心裏為他留一席位置,哪怕是小小的角落也是可以的。逸恒頹然一笑,原來這麽多年來,一直守在原地的只有他自己,而那個人早已離開了。

離開的那一刻,杜逸恒決定從新站起來并且暗暗發誓,再次見到她時,他絕對要以高傲的姿态站在她面前。

然而,一年,兩年,三年……直到第六年。

在聖大集團的走廊內,她終于出現了。

以卑微的姿态出現在他面前,然後不停地向他道歉。

這讓他怎麽狠得下心來傷害她。

露遲聽後,直覺反駁:“不可能,我大學時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

可是逸恒也沒有必要騙她啊。她快速地在腦海裏搜索有關那一天的記憶,那一天不正好是她第一次去酒吧然後喝的伶仃大醉的那一晚嗎?

露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一晚我們同學聚會我喝醉了,程毅送我回宿舍的。”幾乎立刻地解釋:“他不是我男朋友。”卻沒敢說那是她第一次上酒吧。

偷偷瞄了逸恒的神情,她還是問了:“逸恒,為什麽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在XX車站遇到過你,難道你不是在那裏坐會回Y市嗎?”

沒有進入聖大之前,她經常會一個人站在家鄉縣城的中心車站徘徊很久才會回到Y市,想或許有一天在不經意的瞬間他們就那樣重逢了。

她想,那個時候的他或許早已把她忘了,即使相見,也只是隔着人群淡淡地看上一眼,然後各奔東西;也或許他早已不是一個人,她會看到他帶着妻子領着孩子出現在她面前?還或許、或許他和她一樣,在某個角落裏一個人默默地生活着,那麽他會不會……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在等待腦中的第三種假想出現,不想這一別就是九年。

逸恒愣了愣,回答:“不是,我那時候不怎麽回家。”

“難道就連中秋、國慶、春節之類的重大節日也不回家嗎?”

逸恒解釋:“上大學的時候一般休息時間我都外出打工,一年也就回家一兩次,大四那年我就調到外地工作了,後來随着工作的忙碌一年才回Y市一次。”

“哦。”她又問,“那,那時候是不是特別辛苦?”

逸恒知道她問的是畢業後,用下巴輕輕地摩挲着她的頭發:“還好,比上大學時在工地打工的時候輕松多了,畢業後就不再下工地了。”

在外漂流的三年,他以為對她的思念會随着時間以及距離的拉長變淺、變淡,然而這股思念非但沒有褪變反倒在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時候更加的蝕骨。

孤寂、落寞的心情也會在這樣冷清的夜裏顯得格外地冷清。人們常說一個了無牽挂的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很灑脫,但當心中有了牽挂,即使身邊圍了再多的人,也感覺不到節日裏熱鬧溫馨的氛圍,反而會更顯孤寂。

九年啊!露遲知道這麽多年來他所吃的苦絕不像他說的那麽雲淡風輕。

她不再說話,将頭默默地埋進他懷裏暗暗發誓。

逸恒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就讓我們這樣靜靜地厮守一生吧。

默然相守,寂靜相愛!

當晚在喬炳強的電話懇求下,逸恒重新回到聖大集團工作。

堆積了大半個月的工作,逸恒一回到聖大就忙得焦頭爛額,加班是免不了的,現在的忙碌和以往的忙碌有着很大的區別。

以前是接着忙碌來忘記一些東西一些人,現在是不得不忙碌,此刻他巴不得自己能夠閑下來,走出書房陪某人看電視或者聊天。

露遲端着水果走進書房的時候,他還在勤勉的工作。

看着成天夜以繼日的人,露遲心疼了。“先吃些水果吧?”

逸恒停下手裏的筆,将她拉過來抱在懷裏,軟軟的身軀混合着沐浴過後的幽香讓他有片刻的沉淪。

“我能幫你些什麽嗎,你可以找些容易的事讓我做。”愣了愣,她又聲明:“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太累。”

他把一份數據表和一份文件交給她,看着她拿着文件美颠颠兒地離開書房。

逸恒等工作結束後走出書房,就看到她坐在地上,背對着他抓耳撓腮。

他悄聲走近,抽走她手中的文件問:“哪裏看不懂?”

她吓了一跳,擡頭看了他一眼,賭氣地嘟着嘴:“都看不懂。”

“別坐地板上,忘了前兩天肚子剛疼過嗎?”他将她拉起來坐在沙發上,翻看着被她翻譯了一半的文件。

看着看着,逸恒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哪跟哪啊,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真不知道你大學英語四級是怎麽混過去的?”

“當然是有貴人相助了?”她對他神秘一笑,“你不知道吧,考四級也是可以作弊的。”

“哦?”他挑眉,好奇像她這麽不會轉彎兒的人,會用什麽方法作弊。

他記得考四級那年每所大學的監考都很嚴,而且考場附近還設置了手機幹擾系統以防學生作弊,手機根本收不到信息的。沒記錯的話,那年Y市幾所大學的好多學生取消了考試資格,其中就有M大的學生。

說起上學時的囧事,露遲來了興致,陷在他懷裏興奮地說:“那時候要是沒有程毅的話,估計我大學畢業都成問題。算算他也是我的貴人了,考場上要不是他給我打手勢,估計我也過不了。”

程毅?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名字在前兩天出現過一次了,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

逸恒瞅着她,雖然現在她已經屬于他一個人的了,但是聽着她眉飛色舞地敘說着跟另一個男人的種種,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你跟程毅是不錯的朋友?”

“嗯。你猜我四級考多少分?”不等他說話,她驕傲地說:“70呢!而且我寫作一筆也沒寫就拿了70分,厲害吧?”

逸恒忍不住皺眉,怎麽會有人作弊還會這麽高興的,好像在談自己的風光歷史,就算她的确僥幸的畢業了,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吧。

不過,像他那樣地好學生,當然體會不到像她這種三流學生的危機感,這就好比富人體會不到難民挨餓的滋味是一樣的。總不能因為破四級就大學畢不了業吧,那可是個嚴重的問題,她能不上心嗎,那可是要畢不了業的。所以就算拼了老命,她也要不惜任何手段把它搞過了,最後的手段也只好是作弊了。

“當年程毅考了95分呢,逸恒你英語四級考了多少分?”

逸恒本不是炫耀的人,但是聽自家老婆如此炫耀着別人的好,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若是自己的條件一般也就罷了,偏偏自身的條件又是如此優良。

于是說:“我英語八級90分。”

果然,某人噤聲了。

然後眼冒紅心,一臉崇拜地說:“我塞,我太崇拜你了。”

逸恒滿意地點頭,這還差不多。

在上個星期的時候,兩個人去民政局領的結婚證,婚禮訂在五月份舉行。

露遲還嫌太快,要知道逸恒能夠忍到五一已經相當不錯了,若是她也同意的話他想婚禮和領證在同一天舉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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