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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周末的時候,難得逸恒和露遲都在家休息。

逸恒吃過午飯後就進書房工作了,露遲無所事事地窩在陽臺的靠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書。

逸恒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直接走到陽臺,就看到露遲蜷縮在靠椅上,睡得一派安然,手上的書早已掉在地上。

他皺了下眉,穿得這麽少,要是再感冒了怎麽辦?

彎下身,小心地抱起她走進卧室,手剛離開她就醒了。

露遲睡眼惺忪:“現在幾點了?”

“三點了。”

“啊!怎麽現在了?”她猛然起身。

“怎麽了,下午有事嗎?”他很奇怪。

“下午我本來想去超市的,然後早點回來做飯。”

他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呢:“現在去也不晚,大不了我們在外面吃。”

“那你的工作怎麽辦?”

“我也是人,當然也要勞逸結合。”逸恒拉她起身,轉身走到衣櫥前,拿出一套衣服放到床上。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

“嗯?”她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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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自己穿好衣服,超市大概也該關門了。”逸恒把還沒睡醒的人拉過來,耐心地将衣服一件一件地套在她身上。

露遲低下頭,就看到她的丈夫神情專注地幫她扣着外套的扣子,似乎沒有發現她這邊的臉紅心跳。

直到最後一顆扣子扣好,逸恒擡起頭,就看到自家老婆癡迷地看着他,心神微微激蕩了一下,下一刻,他低下頭輕輕地咬住她的唇,氣息微亂:“你在引誘我。”

“哪有?”她笑想閃躲開,突覺腰身一緊,哪裏也去不了。

“沒有嗎?”他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笑,突然伸出雙手向她的腋下攻擊。

“哇哈哈……哈哈,你別碰我,我怕癢,哈哈……”她倒在床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随即他沉重的身子壓了下來,兩個人在床上又滾又鬧了很久,出門時已經四點了。

周末的超市擠滿了采購的人群,逸恒和露遲推着購物車,随着人群走走停停,經過圖書專賣區停下來。露遲翻看着暢銷書籍,最後拿了本心靈雞湯和‘男人20、30、40’放入購物車。

逸恒看了看她手裏的其中一本書,不贊同地說:“你确定要看買這本書嗎?”

“對啊。”露遲頗感興趣:“以前每周我都會來這裏看一點,男人20階段我差不多都看完了。”

“書上說,男人二十幾歲是積累經驗的階段,三十幾歲是實現夢想的階段。二十幾歲的人步入社會不深是你尋找方向确立目标的階段,不必太過在意月薪多少能夠做到什麽職位,選擇一家賺錢多的公司不如選擇一家有發展前景的公司。等你有了一定的交際及工作能力時你的價值自然體現出來。你說我的觀點對不對?”

逸恒眉毛輕佻,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你不去演講太可惜了,要不要研究完了晚上給我上課?”

“我只是想知道我這些奇怪的想法是正确的還是太過幼稚?”

“你想研究男人?”他存心誤解她的意思:“直接找我就行了。”

“我說的到底有沒有道理嗎?”她拉着他非要一個答案。

他湊近她耳邊,眼睛裏滿是促狹:“晚上我再詳細、認真地告訴你。”

她立刻紅了臉頰,她的丈夫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不正經了。

“媽媽,我想要這個。”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調情’。

擡眼望去,前方不遠處,一個四五歲的女孩兒扯着母親的衣角,一雙靈動的大眼渴望地望着CD架上的兒童影碟。

“你上課聽老師話了嗎?”母親反問。

“嗯……”女孩怯生生地盯着母親,答不出話。

母親忽略小女孩楚楚可憐的眼神,拉着她就走,女孩卻不肯離開,也不再說話,只是用那雙大眼睛表達自己的不情願。

“好了、好了,我投降。”那位母親終于受不了地說:“以後上學一定要聽老師話。”

這下小女孩笑了,牽着媽媽的手,甜甜地說:“媽媽我愛你。”

等那對母子走遠後,露遲笑着對逸恒說:“現在的小孩子,一撒起嬌來大人真的很難招架。”

“你小時候是不是也經常這樣撒嬌?”

“才不是。我小時候想要什麽從來不告訴爸爸和媽媽,都是自己想辦法得到。”

她走到剛剛那對母女離開的地方,從書架上拿起一本童話故事集放進購物車。逸恒雖然覺得某人不可思議也沒有說什麽。

除了買些零食、酸奶之類的也沒什麽要買的,他們随意地在超市裏穿梭,露遲老遠就看到促銷區裏一盒盒粉紅色包裝盒,直奔而去,逸恒跟在她身後,随她去哪裏他跟去哪裏。

直到發現行人暧昧的眼光在兩人間不停地流轉才發現事情的不對勁,凝神細看,臉色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

在露遲還沒有研究出來那盒包裝精致的進口貨是什麽東西時已被強行拉走。

“逸恒,你拉我幹什麽?”突然被拉走,某人不明所以地發問:“condom什麽意思?”

這下逸恒的臉都黑了,自然更不會解答她的問題。

“condom是什麽意思?我沒看懂。”她不死心地追問。

“你當真不知道那是什麽?”

搖頭。

逸恒蹙眉,壓低聲告訴她:“避孕套。”

這下某人噤聲了,灰不溜秋地走到超市出口處結賬。

出了二樓超市,一樓是各個品牌的服裝店、飯館及茶道之類的店鋪。露遲邊走邊翻看着剛從超市買來的書,經過拐角眼看就要撞到人,一雙大手及時拉住她。

“走路不要三心二意的,知不知道剛才差點撞到人。”逸恒蹙眉,抽走她手裏的書放進購物車裏。

露遲弄弄嘴,這才擡起頭來道歉。“不好意思……”她突然愣住,“怎麽是你們?”

“不然你以為是誰?”男子蹙了下眉,和逸恒露出同樣的動作。

“韓小姐,好久不見!”剛才差點被撞到女子客氣地說。

“剛才真是不好意思。”露遲抱歉地向那女子笑笑,她拉過逸恒給他們做介紹:“我大學同學程毅,這位是寇小姐。”

“杜逸恒。”

聽到‘杜逸恒’三個字時程毅的眼神黯了一下,很快地又回複一片清明。

程毅率先伸出手,“杜先生,你好。”

“你好”逸恒也伸出手,回握。

沒有錯過程毅瞬間閃過異樣的神情,他直視對方,客氣地寒暄着,“聽說程先生的公司剛剛上市,恭喜了。”

程毅收回手,如鷹般銳利的雙眸毫不掩飾對逸恒的打量與審視:“謝謝。”

兩個男人相互寒暄過後,氣氛沉默下來。露遲本來就不是善于搞外場的人,面對眼前的境況竟有些不知所措。

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緊緊握起,她甚至沒有感覺到不長不短的指甲已經深深掐入肉裏。直到一只溫熱大掌握住她的手,把她緊緊糾結在一起的手指一根根舒展開握在掌心裏。

這一刻,露遲才意識到自己所表現出的不自然,擡頭轉向逸恒,他也正看向她,眼底閃現着複雜情緒。

程毅狀似不經意地瞟向花花綠綠的購物車,然後笑着說:“想不到日進鬥金的堂堂聖大集團總經理,居然童心未泯。”

逸恒一眼就看到購物車裏的童話故事書,笑笑說:“童心未泯的人可不是我。”

程毅怎麽會聽不出他語氣裏的寵溺,愣了愣說:“我約了客戶就先走一步了

“好,既然程先生有事,那我跟露遲就不打擾了,再見。”

“再見!”

露遲和逸恒往地下停車場走,看他一路心事重重的也不敢打擾。坐上車的時候,他突然說:“下個周末我們去拍婚紗照吧。”

“好啊。”露遲異常興奮。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露遲為找價位與拍照效果不錯的婚紗影樓忙碌着,雖然逸恒不在乎花多少錢,但是她知道他賺錢不容易那些冤枉錢能不花就不花。

胡傑推薦她幾家不錯的地方,她去網站和影樓看了下,雖然名氣和效果都不錯,但是太貴了,最後決定在一家不是很出名但是拍照效果還不錯的影樓。

距離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露遲漸漸有了要結婚的緊迫感,什麽挑選新郎新娘禮服、婚鞋、請帖之類的東西,想起什麽就買什麽。至于酒店和聯絡賓客全權交給逸恒去處理。

然而在婚禮的前半個月,家裏來了一位‘稀客’。

逸恒剛從會議室走出來就接到父親的電話。匆忙趕回家,當他看到樓下除了他父親還有另一個人時,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他走過去,開口:“爸。”

“看你這麽忙,還讓你趕回來,真的很不落忍,我們應該提前跟你打招呼的。”杜父笑着說。

“爸您說什麽呢。”他随意在周雅妍身上暼了一眼,對父親說:“先上樓吧。”

“逸恒,這個房子是多大的,看起來真敞亮,裝潢也不錯,花了不少錢吧?”周雅妍從一踏進這間大房子開始,就一直沒停過對這所房子的贊美。

逸恒坐在沙發上,完全一副主人翁的架勢,不想回答周雅妍的無聊問題。轉而問父親:“您怎麽晚上了才過來。”

“我和雅妍今天來……”

杜父未出口的話語被周雅妍截斷:“逸恒啊,露遲現在跟你住在一起嗎?”

“怎麽,您有意見嗎?”

逸恒冷淡的态度讓周雅妍心裏不舒服極了,努力壓下心底的怒火,她表面和善地說:“臭小子,說什麽呢,我當然樂見你和露遲在一起了。結婚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逸恒終于失去耐性了,不想再和她兜圈子。“說說你今天來有什麽事吧,何必繞這麽大的圈子?”

雅妍一愣,沒想到他問的這麽直接。即使不喜歡被人這麽對待,但回答起來卻是容易多了。

“你弟弟逸辰,今年六月份就要畢業了,你在外面工作了這麽久,人脈肯定比我和你爸廣,我和你爸商量着問問你有沒有什麽路子,給你弟弟介紹個工作。”

“他的事跟我有關系嗎?”

“我們是一家人,怎麽會跟你沒有關系?”

“哦?”逸恒挑眉,“現在您想起來我們是一家人了?”

“你。”周雅妍霍地站起來,在家裏跋扈慣了的人,怎麽忍受得住逸恒的冷言冷語。“你這是在對長輩說話嗎,這就是你媽媽交給你的禮儀?”

盯着因憤怒變得臉紅脖子粗的周雅妍,逸恒嗤笑一聲:“長輩?請問周女士您什麽時候以長輩的身份去關心過我和逸超的生活?”

逸恒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眼睛盯着窗外不知名的方向,淡然地問:“我想若不是露遲向您提起我,您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登門造訪吧。您現在打着親情的旗號假模假樣地來認親,不覺得有些嘲諷嗎?”

冷場。

這時一直沉默的杜父說話:“逸恒,無論怎麽說逸辰也是你的親弟弟啊,你不能……”

“我媽再怎麽不濟,也不會做出破壞人家家庭的事,你還有臉像我讨論禮儀廉恥問題,先問問你自己當年做的事到底是不是有違道德,再來向我讨論這些。”

“你?”一向伶牙俐齒的周雅妍第一次吃了這麽大一憋,顫抖着手你了半天,最後氣呼呼地說:“老頭子,我們走。”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冷嘲熱諷,周雅妍拉起沙發上的杜父就向外走。“你這個的兒子我們高攀不起,我們逸辰沒有你也照樣找到工作,你別裝作一副清高的樣子,給誰看啊。”

周雅妍摔門而走,片刻客廳回複安靜,逸恒對着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默默地點燃一根煙,一直緊抿的嘴角微微地上揚,淡然的笑不是因為氣走周雅妍而高興,而是因為父親的軟弱。

他的父親怎麽變成了這個模樣,以前那個高大威武的父親哪去了,如果母親在世的話……

閉上眼,不願再想起過往的不堪。他拿起鑰匙向外面走去。

晚上七點多,露遲忙完手裏的工作,突然看到一輛熟悉的汽車停在雅舍的門口。

逸恒坐在車內透過墨黑的車窗向花店望去,也不下車,不知道就這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有多久了。

明明有一大堆工作等着回去處理,他卻突然很想見到她,很想很想抱抱她,抱住那個能夠帶給他陽光與綠意的人。

仍下手裏的抹布,她帶着小跑向門口跑去,拉開車門還沒坐穩,就被人一把拉過去,緊緊地摟進懷裏。

力量大到她呼吸有些困難,她掙紮着想拉開些距離,卻推不開緊緊抱着她的人。

“逸恒?”

“別動。”他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帶着某種壓抑的情感。

他今天怎麽了?

“逸恒……唔”喊出他名字的一剎那,她的唇被他吻住。

久久,他才放開她,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煙點燃,默默地抽了起來。煙霧散開,頓時模糊了眼前的視線,隔着薄薄的煙霧,她看到他的神色異常地疲乏。

“逸恒?”露遲看着他沉重的表情不由的有些擔心,她想問卻又不敢問。

逸恒扔掉煙,又恢複以往的神情:“沒什麽,只是想抱抱你。”

而後,他又突然說:“露遲,婚後我們要個寶寶吧,然後我們一家三口幸福快樂地生活着,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說這話時逸恒像是給予承諾又像是告誡自己一定要幸福下去。

她有點跟不上他跳躍式的思路,愣了愣順着他的話說:“好啊,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心底的陰霾逐漸散去,他笑着問:“如果兩個都喜歡呢?”

“那就生兩個啊。”她笑嫣嫣的,仿佛想到了什麽又開始擔憂,“不過國家不主張多生的,要罰款的,所以逸恒你一定要努力啊,我們争取一次生個龍鳳胎。”

逸恒失笑,生男生女豈是他們能夠決定的。

不過他還是說:“放心,我還是養得起的。”

“聽說破壞計劃生育是要下崗的,到時候我們那拿什麽養他們?”露遲憂思未定,神情認真的仿佛煞有其事。

“不相信我的能力嗎?”逸恒笑着問。

能力?露遲的思緒邪邪地在‘能力’那兩個字上停頓了一下,邪惡念頭完全洩露在逐漸上揚的嘴角上。

逸恒哪裏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微眯着眼,出聲恐吓:“韓露遲,希望你腦中的想法如我所想的那般單純,否則?”

他眼底露出一抹危險的光芒,她趕忙和他拉開一段距離,迅速将腦中邪惡的想法趕走:“不是,不是。”将話題轉正,她問:“逸恒,你們男的不是不喜歡被羁絆嗎,覺得有了寶寶後就失去了一部分自由,你不那麽認為嗎?”

逸恒揚起嘴角,當然不那麽認為。

只有有了她,有了寶寶,他的人生才算得上完整;有了妻子,有了兒女,才稱得上一個圓滿的家。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事業上取得再大的成就都抵不過有個幸福美滿的家。

将來他們的孩子無論男孩還是女孩,他都會疼的,都會給予他全部的愛,再不會像他一樣從小生活在那個冷清沒有一絲溫情的環境下,每天要看人臉色過生活。男孩他會從小培養他堅韌的毅力但不會勉強他做不喜歡的事,女孩他會把她當成公主一樣寵愛着,但是不縱容她的飛揚跋扈。

每晚下班回來時,他的妻子在等他吃飯,然後是向他撒嬌吵着讓他抱的孩子。他要的一直不多,如此簡單。

想了想,逸恒突然問:“晚飯想吃什麽?”現在有點餓了。

“我們自己做水餃怎麽樣?”

逸恒挑着眉,饒有興趣地問:“你做?”

“嗯。”某人大言不慚的回答。

事實證明,還是不要相信某人的好。

廚房內本來興沖沖說要當主廚的人卻被換了下來,逸恒穿着圍裙在和面,露遲坐在餐桌前一邊悠閑地拌餡一邊聊天。

“幫我把袖子撸上來。”逸恒伸出雙手讓她幫忙。

露遲走過去幫他把毛衣袖子挽上去,見他額頭沁出汗來,伸出手幫他擦幹淨,看着他連和面都是性感十足,某些邪惡的想法冒出腦海。

她雙手沾滿面粉,突然像逸恒襲擊,卻被他笑着閃開:“別鬧,幫我把刀和擀面杖拿過來。”

她站在他身側,皮皮地纏着他:“逸恒你怎麽什麽都會做,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我什麽都不會做了?”

他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為什麽?”心想某人還算有自知之明。

“人家說夫妻兩個人無論是性格還是能力都是互補的,一個人什麽都會做,那麽他的另一半就什麽都不用會做了。一個人的性格暴躁,另一個人的性格就比較柔和,只要生活目标大致相同就能走到一起。果然,他們的說法是對的,你看我們兩個就是這樣。”

逸恒被她逗笑,什麽謬論。“你的人生目标真的和我的一致?”

他很是懷疑。

“一致啊,你往哪走我就跟你往哪走啊,保證一致。”

逸恒被她那一句你往哪走我就跟你往哪走深深地感動。

是啊,在他實際的想法裏,愛情就是牽着一個人的手直至走到老,她的生活方向又怎麽會跟他不一致呢。

今後的日子裏他往哪走就一定牽着她的手往哪裏走,一直走到老。

昏黃的燈光下,餐桌前逸恒在她一大堆的謬論中度過,他擀面皮,她包餃子。兩個人不知道聊到了什麽正起勁時,客廳裏露遲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放下筷子跑去接電話。

回來時,餃子已經下鍋了。她站在廚房外,看着廚房裏忙碌的身影,猶豫了很久,才走進去。

“誰的電話?”逸恒将餃子盛上桌,頭也沒擡地問。

愣了半晌,她艱難地說:“是妍阿姨。逸恒,妍阿姨打電話說逸辰六月份就畢業了,要我問你……”

“跟我沒關系。”淡漠的話語不經思考地脫口而出。

看着他頭也沒擡繼續手裏的動作,她接着說:“怎麽會沒關系,他是你的親弟弟,你們是……”

“你是給那個女人當說客的嗎?”

話語第二次被打斷,她嘴角僵了下,強壓下臉上受傷的神情,牽強的笑了笑,“對不起。”她越過他,走到清洗臺旁洗刷池子裏的鍋和碗。

逸恒暗自懊惱,他這是幹什麽?明明不關她的事,而他卻控制不住情緒遷怒于她。

斂了斂神情,他從身後将她圈入懷裏,歉疚地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亂發脾氣。”

懷中的身軀僵硬着,久久,她從他懷裏擡起頭,直視着他:“逸恒,其實……你很愛逸辰對不對?前兩天我還聽見你在書房打電話給逸辰,為什麽要隐瞞自己的感情讓所有人誤會呢?”

猶豫了一下,露遲說:“其實叔叔他是愛你的。”

“我們吃飯吧,我暫時不想談論他們。”

忽略掉他僵硬的神色,她繼續說下去。

“你還記得清明節那天嗎,那天我在廚房裏幫叔叔的忙,無意間在碗櫃底下發現一個盒子,盒子裏面居然收集着所有有關你的報章雜志,不僅如此,我還在裏面發現了一本泛黃的記事本,我以為是你上學時候的筆記,打開後,才發現是本叔叔的日記。”

上面寫着這麽一段話。

蘭,我已經答應你再娶了,你也答應過我讓我陪你走完最後一程,結果呢,為什麽要選擇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我們。你真狠心,就這樣抛下我們,走了一了百了,可我跟孩子們怎麽辦?

我說過今生今世非你莫屬,即使你走了,這輩子也不打算再娶,可你非逼我再娶,我依你,可你呢?

為什麽,我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為什麽要食言,讓我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着,你真狠,走的那麽決絕,難道對我們年幼的孩子真的一點也不留戀?我真想上窮碧落下黃泉地随你去了,可是孩子們還小,我不能。

泛黃的紙上有幾滴類似水痕的液體滴在本上化開一小片暈黃的痕跡。

日記最後寫道,蘭,你放心,我不會尋短見,我答應你娶周雅妍,然後好好過日子,把咱們的孩子撫養成人就絕不會食言。

逸恒沉默着,多年來的怨恨原來是一場誤會,原來母親不是因為父親外遇含恨而終,原來父親不是只愛着逸辰,原來……

諸多事情一一化解開來,逸恒難掩心中起伏,手指隔着衣服尖銳地掐在露遲的皮膚上。

她默默承受着,知道他正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瀕臨失控的情緒。

久久,她感覺頸窩一陣濕涼,靠在身上的高大身軀微微地顫抖着。

他哭了?

知道他在壓抑着,她轉過身,伸出手心疼地輕拍着他的背,直到他的情緒穩定下來。

“逸恒,你明明就很愛逸辰,為什麽因為妍阿姨的關系而讓別人誤會呢,我知道你從來不是冷情的人,卻因為妍阿姨而隐藏着對逸辰的愛。我不是給妍阿姨當說客的,在我心裏我更在乎你,在乎你心中的喜怒哀樂,不僅你是要跟我過一輩子的人,更是因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的心情直接影響到我的心情。我不希望你對我有所隐藏,有時候我不夠聰明,猜不透你的心思,更不想你什麽事都獨自承擔。”

……

她望着他,執起他的手:“夫妻就是互相坦誠、相互扶持走到老的吧。”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是這個意思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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