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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晚飯過後,逸恒接過袁遠的電話後就把自己關進書房裏,并且告訴露遲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不要進來打擾。
她只好百無聊賴地在客廳看電視,望望書房的門,裏面還是沒有動靜,拿起遙控器繼續變換頻道,過了會兒,再看看,裏面還是沒有動靜。
哎,看來他又得忙到深夜,算了不等他了。
露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立刻從床上跳下來。
天,她怎麽把明天要出差的事給忘了,到現在還什麽都沒有收拾,都怪自己整晚都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居然把正事給忘記了。
匆匆忙忙地從儲物間找出旅行包,然後折回卧室找出幾件衣服放進旅行包裏。
興許是外面的動作聲音太大,逸恒聞聲走出書房,就看到她在整理衣物,婚戒放在卧室的床頭櫃上。
他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神情緊繃地問:“你要幹什麽?”
“整理行李啊。”想起還沒有向他說起這事,露遲乖乖解釋:“明天我和徐景要去南方出差一周。”
“那你摘下戒指幹什麽?”他不相信。
“誰說我要把它摘下來的。”露遲掙脫開他的牽制,從櫃子裏翻出一條項鏈,然後将戒指串在項鏈上,問,“好看嗎?外面人太多了,我怕在外面的時候把婚戒弄丢了。”
逸恒幫她把項鏈帶上,問:“你出差要幹什麽去?”
“徐景剛剛承包了一片土地作為花卉基地,我們這次去南方學習一下養殖花卉的方法。”
“就你們兩個?”
“不是,還有兩個這方面的技術員,我們兩個看了也是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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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了負責什麽?”想到她要出差一周呢,逸恒不情願了。
“我?”被問到,她頓時語塞,想了想說:“我是徐景的助理啊,說不定會有什麽合作之類的項目,我可以幫她撰寫一些書面材料。”想想自己也就只有這個用途了。
逸恒不信,光看她閃閃發亮的眼睛以及那副興奮地樣子就知道她分明是打着出差的幌子去南方游玩去了。
逸恒拉她在床上坐下,囑咐着:“那要記得給家裏打電話。”
“那你要分些時間給我纏着你。”露遲撒嬌的說。
“一定。”
第二天逸恒将昨晚整理的重要資料遞交給檢察院,中午回來的時候,薛秘書看到他從外面進來,急匆匆的走過來。
“總經理,佟夫人來了,在會議室等您。”
逸恒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回身對她說:“你進去和她說我出差了,叫她不要等我了。”說完他直接向外面走去。
晚上,逸恒吃過飯後,看了會新聞,然後回到書房工作。
不知過了多久,他停下筆,習慣地伸手,招某人過來。過了會,才想起她已經出差了。
站起身,他端着空茶杯從書房出來,穿過客廳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認真地打量着這些個熟悉的擺設,突然覺得整個房子變得空蕩起來。
這種感覺是他以前不曾體會過的。
在她常坐的地方坐下,他拿起經常被她抱起的靠墊,突然整個人變得冷寂起來。想起自己出差的那些個日子裏,她的心情是不是也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樣呢?
平日裏他能陪她的時間真的太少了,自從她搬來的那天起,大概三分之一的時間他在出差,剩下的三分之二時間又都在工作,偶爾才能和她共度一個周末還是他在家裏的書房裏忙碌着,而她總是自己找着事情做,每次只要他一招手她就乖順地跑過來好像在等待他的召喚,等他不需要時又自動消失。
他真正屬于她的時間裏大概只有晚上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吧。
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她一個人在家的心情,現在她出差了,家裏只剩他一個人,他才深深地體會到這種孤寂的心情。
想問,在盼他回家的時候她是不是也和他是同樣的心情呢?那種想着一個人又害怕打擾到對方的心情。
想到元宵節的那晚,他在上海出差,她打電話過來又什麽都不說,其實借用電腦只是個借口吧,他從來沒有想過當一個人呆在一個偌大的房子裏,遙望着一戶戶萬家燈火竟是這般寂寥的心情。
放下茶杯,終于按耐不住心底的想念,他撥通了她的號碼。
電話那頭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裏面亂哄哄的。
“你在哪裏?”逸恒上來就問。
“河坊街啊,杭州的夜市很好玩的。”露遲的聲音難掩興奮:“我還給你淘了幾樣禮物。”
逸恒擡腕看了下表,已經十點了,皺着眉說:“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去?你們兩個女孩子這麽晚了在大街上不安全,早點回去。”
“不是我們兩個,還有兩位男技術員。哦,對了,我明天回去,中午十點二十的火車,下午四點四十到Y市。”
逸恒這邊盤算了下明天的行程安排:“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你就安心工作吧,我明天打的回去。”
逸恒這邊想想若能壓縮一下工作時間,明天在家陪她一天也不錯,于是說:“那好吧,不要玩太晚,到了酒店後給我個電話。”
“好。”露遲看了下四周湧動的人群,突然對着話筒說:“逸恒,我想你。”然後在他來不及反應時,已經挂了電話。
然而逸恒那邊挂了電話,卻因為某人一句近似表白的話語,對着電話傻笑了很久,才轉回書房工作。
第二天傍晚,露遲背着沉重的旅行包,滿臉疲憊地掏出鑰匙,打開門,然後愣住……家裏怎麽多出這麽多張陌生面孔?
客廳裏的人也發現了她,同樣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不過看大家的神色好像知道她是誰似的。
逸恒從廚房裏出來,就看到呆呆地杵在門口的人,一副走錯門的呆傻樣兒,俊顏浮現一絲欣喜,他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旅行包。
“我介紹下,左邊那個是逸超,右邊那個是逸辰,我的兩個弟弟。”他指了指逸超身邊的女孩子,“這個是小郝,逸超的女朋友。”
“大嫂好。”逸超和小郝異口同聲。
“我是叫你姐姐還是大嫂?”逸辰皮皮地湊到露遲身邊,他在上次回家時就聽說她和他媽媽的關系了。
然而還沒等她出聲,就聽到一聲近似威脅的聲音響起:“嗯?”
“大嫂,大嫂,大嫂好。”逸辰馬上谄媚地大喊,并且熱絡地伸出手握住露遲的手久久不肯放開。“大嫂歡迎你成為我們家的一員。”
收到一記警告的眼神,逸辰才松開手,轉過頭,滿臉委屈地看着逸超:“二哥你看,大哥比你還小氣,我連跟大嫂握握手,他都不讓,我這是出于禮貌又不是想,啊?啊?”
小郝照着逸辰腦袋就是一記爆栗,“你這是對待長輩的态度嗎?我要是大哥直接将你打包從窗戶扔出去。大嫂不要介意,逸辰沒有惡意,都是平時被他兩個哥哥給慣壞了。”
逸辰捂着腦袋嗷嗷叫,繞着逸超亂竄,“二哥,二哥,這個二嫂我不要了,我要退貨,我不要這個母夜叉當我二嫂。”
“你欠揍吧。”小郝繞過逸超伸手就要逮住他,逸辰刺溜一下跑到逸恒身邊,然後又跑到露遲身後,拉着她當擋箭牌。
他突然從露遲身後冒出腦袋:“你打啊,你打啊,你敢打大嫂,大哥就把你轟出去。”
“有本事你出來,躲到人家後面算什麽?”
小郝作勢要追過去,逸辰一急突然将露遲推向她,一邊滿屋子亂竄一邊求救:“二哥,二哥救我,二嫂欺負我。”
逸超端起茶杯眼皮都沒擡一下,涼涼地丢了句:“你自求多福。”
逸恒摟着露遲退到安全地帶,低下頭和她輕聲說話:“餓了吧,一會兒我們去吃飯。”
“去哪裏吃?”她現在實在沒有體力去外面吃了。
他存心吓她:“當然是家裏了,他們三個想嘗嘗未來大嫂的廚藝。”
“你怎麽不阻止他們?”她一聽,立刻慌了:“你快幫我想想該做什麽好?既簡單又不失面子的。”
逸恒淺笑:“那怎麽感謝我?”
“你說了算。”她現在沒什麽心情和他開玩笑。
逸恒點點頭,拉起她,站起身:“別鬧了,去吃飯。”
她這下傻了,廚房裏什麽都沒準備,大家要吃什麽?
然而到了廚房後,當她看到一桌子的青菜和肉片時,才知道原來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晚上吃火鍋。
一頓團圓飯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吃過,飯後逸辰說要趕末班車回學校,逸超和小郝也一起離開了。逸恒送他們到樓下回來,就看到某人窩在沙發上累的連根手指頭都懶得擡。
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旅行愉快?”
“嗯。”她閉着眼哼哼着:“逸恒,我好困好困。”
他拉她起來“洗漱完了再睡覺。”
“嗯。”她依舊閉着眼懶洋洋地靠在他胸前,不想動。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起身從旅行包裏拿出一套睡衣送給逸恒。“送給你的。”
“就這個?”逸恒接過來,不滿意某人電話裏說的幾樣禮物怎麽就變成一件了。
“剛剛我們喝的菊花茶和吃的叫花雞就是啊,還有本來打算送給你的鋼筆我送給逸辰了,桂花糕送給小郝了。”
逸恒無奈地搖搖頭,抱起她向浴室走去。
“你幹什麽?”
“試試你送給我的睡衣合不合身。”
“那你幹嗎抱我去浴室?”
逸恒對他的老婆頗為無語,她出差一星期,他想要幹什麽她難道一點也不懂?“你幫我看看睡衣合不合身。”
這個夜晚,露遲在水深火熱中度過。
第二天醒來,露遲睜開眼睛就看到他側着身子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早。”
“早。”逸恒看着她迷糊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抹笑:“午飯想吃什麽,我去做?”
她擡頭,不解地問:“不是才剛早晨嗎?”
逸恒笑:“已經十一點了。”
“啊!”露遲蹭地一下從床上坐起身來,忍不住埋怨:“逸恒,你明明早就醒了為什麽不叫我起床?上班都遲到了。”
逸恒懶洋洋地在床上伸個懶腰,又将她拖回懷裏:“早晨徐景打電話來,我已經替你請假了。”
“那你怎麽和她說的?”
“我說你昨晚很累,需要休息一天。”
聽到‘累’字時,露遲腦中立刻浮現起昨晚的一幅幅旖旎畫面,臉頰頓時紅成一片。
“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徐景怎麽說?”
“她告訴我不要‘讓你’太累了。”
露遲聽了卻真生氣了,一直嘟着嘴不理他。
哎,杜太太也不想想,以她家杜先生這麽注重個人隐私的人怎麽會跟人分享他們的‘閨房秘事’呢。
終于不再逗她,他起身穿衣:“你起床洗漱一下,我去弄點吃的。”
兩個人難得能夠在家裏吃頓午飯,然而安靜的環境沒維持多久卻被一通電話打破了寧靜。
下午本來打算和露遲一起去影樓取婚紗照的人,結果卻因為一通公務電話不得不回公司。
來到影樓,露遲翻看着被修剪過的照片,看着照片中那個被細琢過的臉孔、禮服下妖嬈的身材以及那媚惑的眼波,很難相信照片中穿着白紗的人就是自己。
一幀照片很快翻看完,裏面竟是她的各種風格的裝扮,而新郎從頭到尾就是一身西裝卻并不比她遜色,平時本來就習慣一身西裝筆挺的人,如今看來更加俊挺非凡。
照片上的新娘笑的腼腆嬌羞,新郎的手扣在新娘的腰上,臉上盡是一副從容的淡定,只有眉眼間露着一股外人不易發覺的幸福與滿足。
不知道逸恒看到這組照片會不會喜歡?
走出影樓,她掏出手機打給逸恒。
他明明說下午五點過來接她的,到現在居然還沒有到。
然而電話還沒有接通,她卻被兩個人攔住去路。
“韓露遲小姐是嗎,我可以和您聊聊嗎?”
露遲擡起頭,看到一對母女站在眼前。母親大概四十歲左右的樣子,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女孩子的眼神從始至終都帶有敵意地看着她,讓她不由得一陣寒顫。
她們之間有什麽過節嗎?
“請問,我們認識嗎?”
被她這麽一問,女子突然激動起來:“韓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丈夫啊,只有你能夠說服杜先生放我先生一條生路,求求你叫杜先生高擡貴手,求求你,求求你……我給你跪下了。”
一見她要跪下,露遲趕忙攔住:“您這是幹什麽呀,趕快起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您方便跟我說一下嗎?”
“我的親哥哥是聖大集團的董事長,我叫杜晨娟。我丈夫是聖大集團分公司的一名負責人,前段時間不知道犯了什麽錯突然被檢察院的人帶走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後來我聽說是我丈夫犯了事,但是具體犯了什麽事有多嚴重我也不知道,直到前不久我去看望我丈夫,她說杜先生手裏握有他的罪證,只要他網開一面,我丈夫就會沒有事的,前兩天我去找杜先生,杜先生卻不肯見我。”
“杜女士,逸恒工作上的事情我從不參與,雖然我也很想幫助您,但是确實不知道該如何幫助您。我相信逸恒這麽做也有他的考慮,而且沒有上面的受命他也不會做的這麽絕然的。既然您是喬董事長的親妹妹,為什麽不去找董事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清楚呢?”露遲問。
一聽到她這麽問,杜晨娟含在眼角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溢了出來,她哭訴着:“事發第一時間我就去找了我哥哥,我哥哥只告訴我,我丈夫挪用巨款,活罪難逃死罪難免,以後他會負責照顧好我們母女兩人的,剩下的什麽也不肯多說了……嗚嗚……嗚……”
正當露遲不知道如何是好時,一直站在母親身後的小女孩突然撲了過來:“既然是那個男人叫我失去爸爸,我也要毀了他的幸福。”
女孩沖來的太過突然,露遲來不及閃躲,只覺胸口傳來一陣窒息的疼痛,低頭一看胸口潔白的襯衫已經被腥紅的血跡染成一片,逸恒趕到影樓時看到的就是她頹然倒下的一幕。
顧不得車子還在馬路中央,他跳下車跑向她。鮮紅的血逐漸擴散,濡濕了躺在她身側的婚紗照上,腥紅醒目的紅迅速印上照片上潔白的紗。
眼看小女孩還要再補上一刀,被逸恒用力揮開,抱起倒在血泊中的露遲,他猩紅着眼發狠:“她要是出半點差錯,我讓你老公永世不得超生。”
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急救室裏面依然沒有動靜,而他的妻子躺在裏面生死未蔔。
逸恒頹然地倒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以前他從來不相信命運的,在杜逸恒的人生字典裏一向自負的他只相信命運由自己一手創造的,他不求人,不自憐,道路上的每一步成功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争取來的。
但是此刻他不得不相信命運的乖張,在他五歲時,上天奪走了愛他的母親,現在他才剛剛擁有幸福為什麽又要奪走他妻子的生命。
骨子裏雖然不願意向命運屈服,可是現在他的妻子就躺在醫院的急救室裏生死未蔔,他乞求蒼天能夠留下他的妻子,不要留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
……
當醫生将露遲從搶救室裏推出來的時候,逸恒整個人頹然了,幸好主治醫生告訴他等麻藥過後她就能醒了,可是為什麽到現在了她還是不願意醒來。
逸恒坐在病床前,伸出手撫過她的眉眼、蒼白的臉頰,她一動不動,唯有胸口起伏的微弱呼吸證明她還活着。
“露遲你說過我們要不離不棄的,你不可以丢下我聽到了沒有?”他握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放到唇邊輕輕地吻着。
看着安穩沉睡的人,他突然覺得露遲很遠很遠,飄渺的氣息仿佛随時要離他而去。
終于這個鐵打的男人再也承受不起太多,逸恒頹然地趴在床邊,哀聲懇求:“露遲我求求你快點醒來,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露遲,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個人,讓我再次嘗受痛失親人的沉痛,我沒有辦法再一次眼睜睜地看着我最親愛的人離我而去,你不能像我母親那麽絕情,我承受不起,我承受不起……”
一顆熾熱的淚滑落下來,逸恒努力壓抑着自己,極盡隐忍的嗚咽聲還是溢了出來。
露遲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團黑影在她眼前上下移動着,然後聽到細細的嗚咽聲,她動了動手指,被人緊緊攥住的手指卻是一片溫熱的潮濕。
逸恒哭了?以往那麽多艱辛的日子都沒能讓他向現實低頭,他哭的這麽傷心是因為她嗎?
“露遲,我愛你,我愛你……求求你趕快醒來回到我身邊,不要就這麽扔下我,我不想自己的命運向我爸爸那樣,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愛的人離去,卻無能為力……”
心底漫過一陣心疼,她緩慢地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輕輕地拍撫着逸恒的背,氣息微弱地說:“逸恒不要哭了,我沒有走,也不會……扔下你的。”
“……”咋聽這聲微弱的聲音,他瞬間擡起頭與她四目交接,愕然的神情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
露遲笑:“我發現你哭泣的時候很像小孩子。”她疲乏的眼光閃着一絲頑皮的揶揄,伸出手吃力地擦去他挂在臉上的淚,“這樣才帥氣嗎。”
逸恒已經無所謂了,哭的像個小孩子又如何,只要能夠留住她,他不在乎。
面子算什麽,尊嚴又算什麽,只要心愛的人在身邊,沒有尊嚴也沒什麽,因為在乎的越少,就越容易滿足,從而越容易得到幸福。
只是這些個道理他明白的有點晚,以往是他把仇恨看的太重要,她都不在乎他口出惡言打擊她了,而他卻因為周雅妍而心存芥蒂,若是早些時候可以釋然,他們早就可以得到幸福了。
“再不回神,我可要吻你了哦!”露遲氣息微弱,嘴裏仍然調戲他。
這次逸恒倒是很快反應過來,欣慰地說:“我的榮幸。”他高大的身形突然俯壓下來,在不碰到她傷口的情況下輕輕地吻上她的唇。
“胸口還痛不痛了?”他心疼地問。
她點點頭,指指心髒的位置。
他一聽她說不舒服,趕忙起身要按響床頭的急救鈴。
露遲抓住他的手,輕輕地放在心口的位置,定定地盯住他:“因為剛剛有個男人為了求我回來,哭的稀裏嘩啦,所以我很心疼。”
“你什麽時候醒的?”他問,臉色不自然地紅了起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醒來時就聽到你絮絮叨叨地和我說話,可能是麻醉劑裏睡眠成分太重了,我想醒過來卻一直醒不過來。”她臉上升起一絲得意的神色:“我剛剛終于聽到有人說愛我了。”
“對,我愛你。”這次他大方承認。
露遲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麽直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臉上蕩起滿滿地欣喜。
逸恒盯着某人得意、欣喜的表情,心想就讓某人得意忘形下去吧,要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才找回她曾經失卻的純真與無違的笑容。
她勾住他的脖子,突然笑着說:“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我暈血。”
在醫院休養了一周當醫生告訴露遲再觀察兩天可以出院時,才收到消息的程毅趕過來探望,沒想到卻撞見裏面這幅景象。
“我不要吃,太苦了。”
“我已經加過蜂蜜了,快喝掉,良藥苦口。”
露遲将頭扭向一邊,無論逸恒好說歹說就是不吃。
“韓露遲,不要逼我,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乖乖吃藥。”終于某人被激怒了。
“你答應我不去告那個小女孩,我就乖乖喝下,而且以後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沒得可能。”什麽事他都可以由她唯獨這件事沒得商量。
露遲語重心長:“逸恒,我本來就沒什麽事,我們何必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呢,她還那麽小應該正值十六七歲的花季年齡,也正是女孩子向往純真與美好的年齡,我不想她有個陰暗的童年,再說她母親也帶着她來醫院向我道歉了,你可不可以給她一個機會?”
“……”
逸恒不理她。
“哎呦……嗯……”露遲裝作痛苦地呻吟着,眼睛楚楚可憐地盯着逸恒。
明明知道這是她的小把戲,他還是很緊張地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心痛。”
逸恒盯着她,稍稍退開一小步:“那個孩子我可以放棄告她,但是他爸爸的罪我替他開脫不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說服董事長的。”露遲得寸進尺,雙眼亮晶晶的:“求你了逸恒,我知道逸恒最聰明了,腦袋裏肯定有辦法說服董事長,我想董事長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妹妹的家庭就這麽支離破碎,若是小女孩知道是他親舅舅把送她的爸爸進的牢房的,她不恨才怪,如此下去冤冤相報何時了啊。逸恒,我不忍心看着一個孩子過早地承受一些她本不該承受的東西,一個家庭缺少了父母任何一方都會變得殘缺不全,我想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因為我了解的逸恒才不是冷清的人,否則我不會選擇你了,你說是不是?”露遲動之以情。
“有什麽好處?”然而沒等她出聲,他已經端起湯藥,自己喝下,然後扣住她的腦袋,将嘴裏的湯藥一點一滴地哺喂入她口中。
就在這個時候,程毅推開門,撞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進退兩難。因為就在他推開門的一瞬,露遲發現了他的身影。
程毅呆愣地站在門口,心裏一陣一陣地拉扯着痛。
原來!
原來,她的冷然不是針對所有人。
原來,她竟可以這樣依賴着一個人。
原來……
程毅斂眸,從嘴角硬擠出一絲笑容:“沒有打擾二位吧?”
逸恒放下手裏的湯藥,“這不正和我講條件呢嗎,吃個藥還要求這要求那的。”逸恒抱怨歸抱怨,眼裏那濃的化不開的寵溺騙不了人的。
露遲氣鼓鼓地瞪他,轉過頭來問程毅:“程毅你說我是這樣的人嗎,好像我多無理取鬧似的。”
程毅斂下眼底的黯然,笑着說:“這是你的福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她……”他停頓了一下,想了想說,“這麽真實的一面。”
“程毅你哪一國的,怎麽幫他說話,你的意思是我在你們面前不真實嗎?”
程毅臉上露出溫和地笑,心底卻是澀的說不出話來。
伺候完某人喝下藥,不一會藥效就上來就睡着了。逸恒送程毅出病房,程毅突然問:“可以出去喝一杯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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