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2

如果人生平淡一點，如果我沒有與你們相遇，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這麽多故事。

——題記

藍，透入心扉的藍。

溫軟的波動，發絲在這波動間緩緩地流動着，

這裏，是哪裏？海……嗎？

【感覺好點了麽】

是誰……在說話？

【是我啊。】

你，是誰？

【看樣子你不是她啊】

她？

【不過你的氣息和她相同，是她的轉世麽？】

你到底在說什麽，完全聽不懂，什麽轉生？你到底是誰？

【以後你便會知道了，不久的将來……】

喂喂……別走啊！說清楚再走！

“別走！”血眸猛地睜開，映入視線的是一片淺灰色的破舊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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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麽。”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夜猛地坐起身來，便跌入一片銀灰的視線之中。

短短的對視之後，兩人同時開口。

“你……”

“我……”

羅挑了挑眉，笑道：“你先說吧。”

夜咬了咬櫻色的唇瓣，問出了現在她心中最大的疑惑：“後來怎麽樣了？”

當時羅和貝波深受重傷，至少應該是無法走動的。

那些海軍沒有死，夜當然不會殺死他們，只不過讓他們短期癱瘓而已，只要及時救助，應該就沒什麽問題吧。

既然現在自己躺在這裏，肯定是有人來幫助他們了，是誰？

“後來歐德爾就開船趕來了啊，把我們搬上船，又匿名給海軍報警，說是格拉裏．井的海賊團和海軍打起來了，雙方同時倒下。于是海軍就把那群家夥給逮捕走了。”

“至于這裏……”羅停頓了一下，斜睨了女孩一眼，“是這個島的武器店，那個老頭讓我們來這裏避難養傷的。”

“呃……那個大叔？”一個頭發灰白有些邋遢的大叔從腦海中劃過。

“嗯。”羅走到夜的旁邊，伸出手撩開女孩額前的碎發，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夜愣了一下，随機一抹緋紅爬上了白皙的臉頰。

“不發燒了，很好。”羅毫不在意地拿開了手，轉身走向屋外，“我去給你拿點水。”

“嗯……嗯！”

揉了揉發熱的臉頰，夜低垂着腦袋，與海軍的激鬥在腦海中不停地循環出現，打開小巧的手掌，看着自己的手心發呆。

又一次，拿起劍了麽。

忽然，冰涼的觸感觸碰着她溫熱的臉頰，女孩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猛地擡起頭，差點撞飛羅手中的玻璃杯。

“吓死我了……”夜接過羅手中的杯子，緩緩飲下其中溫度适中的液體。

羅勾了勾唇，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

“剛剛做了什麽夢？”

“額？”夜放置玻璃杯的手僵持了一下，然後将杯子輕輕放在床邊的桌子上，蹙緊眉頭，“嗯……和今天上午的夢很像吧。有一個聲音，只是沒有上午那麽悲傷了而已。”

“它有說些什麽嗎？”羅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女孩右臂上的紋章。

“……它好像把我誤認為為了一個人，後來卻又說我是她的轉世什麽的。”

羅眉頭微微颦起，果然應該丢掉，那顆蛋。

看到羅嚴肅的表情，夜趕忙解釋道：“但是，那個聲音很溫柔……好像一直在關心着我……不會有害的吧。”

看着女孩因為焦急而通紅的臉頰，羅禁不住輕笑起來。

少年伸出大手輕輕揉着她柔軟絲滑的發頂：“對了，要糾正你一個錯誤哦。”

夜艱難地擡起頭，疑惑地望過去。

“不是今天上午的那個夢哦，應該說是前天的夢，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诶？？~！”

“幹嗎這麽驚訝啊。”

當時被砍傷的右臂也被這詭異的紋章所愈合了，後來的戰鬥，也就只有和海軍打的，而且那點應該是她完勝吧？應該不會受傷的，話說，我為什麽會暈倒啊。

“你是解除了心理恐懼，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導致神經伸縮異常才昏迷的。”羅松開蹂躏她頭發的手，站起身來。

夜睜大了眼睛，紅眸中滿滿的都是不解。

為什麽他會知道我在想什麽啊！

“因為，你臉上都有寫啊。”少年詭異地扯了扯唇角，望着呆愣在床上的少女。

夜聞言，條件反射地去摸自己的臉頰。結果被一旁的輕笑所驚醒。

“你又耍我！”夜看着一旁偷笑着的船長，立馬炸毛。

笑聲戛然而止，只見面前的人一個跨步，握住自己的手腕。

羅左手緊握着女孩纖細的手腕，右手輕按她的肩頭，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可以嗅到對方身上所帶的特殊氣息。

女孩的臉紅得赧然，比上等寶石更耀眼的眸子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良久的沉默之後，少年喑啞的聲線打破了平靜。

“當時……不害怕麽？”

夜的身體瞬間僵硬住了，猛地閉上眼，腦中閃現着那染血的劍向羅砍下的場景，鋒利的刀尖在光束的折射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影。

害怕，當然會害怕！

但是……

長長的睫毛顫抖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

那雙奪人魂魄的血眸再次進入視線，夜的表情平靜了很多，淡然地盯着他看。

四目相對之下，羅竟然感到有些窘迫。

剛想松開手，卻被那清澈如夏日的泉水般的聲音所打斷。

“害怕。”

“但是……”

“有些時候，人是不被允許去害怕的。”

※※

明媚的夏日午後，蟬兒似乎有些焦躁，鳴叫聲忽近忽遠，彌漫在這暖暖的空氣中。

棕色的枝桠上綴滿了朵朵甜美與豐盈。頗具韻致的花瓣，琥珀般具有攝人的魅力，不引蜂蝶，不舞雪飄，斑斑點點的紅與白透着嬌羞的神韻。

一陣暖風拂過，花瓣片片紛飛，與随風起舞的銀絲相映交織，女孩臉上淺淺的笑容比此情此景更加驚豔，奪去了一切風花雪月的風情。

“夜，該走了。”羅沖不遠處擡頭望花的女孩輕輕地喊道。

猛地轉過身，銀絲在花雨中劃過耀眼的弧線，女孩望着不遠處的夥伴們，暖暖地笑了：“嗯。”

“小姑娘。”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夜沒有絲毫的驚詫，看着那個照顧了他們4天的老工匠，以及他手中橫捧的黑色長劍。

靜靜地沉默。

“我帶它走，可以麽？爺爺。”女孩清澈的聲音從沉默中浮出。

而老者只是望着眼前的女孩，眼中閃着期待的目光，他明白她會懂得。

這把劍選擇了她做主人，所以，她一定會明白的。

夜勾了勾唇，從老者手中接過長劍。

沒錯，她懂，這把劍對她的信任，她需要用可以對等的覺悟去回應。

夥伴們靜靜地站在旁邊，看着夜的決意。

輕輕将劍抽出劍鞘，細長的劍身，瑩紫色的劍刃上镂着一道長長的血槽，血槽之上镂滿了朵朵盛開的花。

“這個花是？”阿諾站在一旁問道。

老者正欲開口，卻被一串銀鈴般的聲音所打斷。

“飛燕草。”夜撫摸着劍身，喃喃道。

老人眯了眯眼睛。

果然……這個女孩是……

夜将刀平放于面前的地面上，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刃劍。

“歐德爾，小刀借我用下。”

歐德爾挑了挑眉，将一柄小刀丢了過去。

夜穩穩地接住，然後毫不猶豫地割開了手腕，血如泉湧。

羅心裏猛地一顫，剛想上前卻被一股無形的氣場所阻擋，無法前進一步。

女孩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血淋灑在劍刃上，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刀刃在觸及鮮血的一霎那，發出淺淡的瑩紫光，并迅速吸收掉劍刃上的血液，随着吸入血液的增多，光芒愈來愈大。

直至光芒盈滿一個球體，銀紫色的球體将夜包裹其中，腕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長劍在無人觸及的情況下浮于光球半空中。

“吾名布拉德特．夜，以天地為證，以鮮血為祭，在此喚醒汝。”

血眸在光芒中緩緩睜開，點綴着銀紫色的光球。

櫻色的唇瓣微微開啓，吐出兩個空靈的字。

“燕華。”

長劍一陣低鳴，女孩伸出手臂，緩緩握住了漂浮中的長劍。

光芒化為點點光斑消散在風中。

“叮。”長劍入鞘。

一條銀紫色的綢帶纏繞在少女衣襟之上，長劍挂至後端的槽內。

小小的身軀，卻背着一把比她略高的長劍，唇角帶着肆意的笑容，萬物低鳴，為了真實的她的回歸。

待衆人從驚震中反應過來，老人的身影已經消匿在大氣之中。

夜緩緩擡起頭，直直地望着花雨中的四個身影，視線回到哪個臉上挂着狂笑的少年身上。

勾了勾唇，血眸中閃過道道光華。

“我準備好了，羅。”

是的，不是船長，也不是特拉法加爾，是羅。

貝波，阿諾，歐德爾……

我的夥伴們。

羅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将長劍扛至肩頭。

時機，已經到了。

她已經将最真實的自己交給了我們。

從今天起，她便是心髒海賊團的——布拉德特．夜！

“走吧，去偉大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