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校園乖乖女3 三更

病房外面。

谷嚴平随着老徐到了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

“醫生說我女兒受到刺激, 到底是怎麽回事？”谷嚴平抱住了頭，焦躁，慌亂, 想要知道情況又害怕，便徑顧說着, “我找了她一個晚上了，燕燕很乖的, 我和她媽媽忙着賺錢, 沒法準時給她做飯, 她就自己做飯，還會給我們留飯，家裏的活兒也會做, 思予說她跟校外的人走了，沒去上晚自習，可燕燕怎麽會和校外的人走呢！”

而聽了他的話的老徐卻是抓住了重點，他說：“能給我們那個思予的聯系嗎？我們需要找他了解下情況。”

那幾個混混醒來後，交代的是他們昏迷, 醒來後就在浴室了, 然後燕燕對他們施虐，這一聽就是胡扯。

那女生的衣服, 還有身上一些痕跡, 都顯示曾被試圖侵犯。

不過, 四人一口咬定，并且要告燕燕。

他們只能找證據證明是四人傷害在先, 小姑娘是正當防衛，不然這個案子只能夠互相和解。畢竟婆說婆有理，雙方都是傷情嚴重。

谷嚴平從口袋抽出了根煙, 旁邊的老徐就提醒：“醫院不能抽煙。”

他頓了頓，這才開口：“你能先告訴我我女兒的情況嗎？我找了她一晚上了，怎麽就會受刺激，我瞧她手上都是繃帶。”

“十點四十我們接到你女兒的報警，到達現場後地上倒下了四個男人，下身全都被切除，其中一個比較嚴重的腳筋斷裂，你女兒縮在于是最角落裏，衣服破碎，他們包括你女兒的共同點，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燙傷，碎片劃傷。”老徐整理好了話，把事情交代道，“目前那四個男人都說是暈了過去，醒來後就在浴室，然後就被燕燕施虐。”

案子沒有徹底結案的時候，是不能以猜測的情況告知其他人，所以老徐把見到的确切的情況說出來。

“肯定是他們欺負了燕燕。”谷嚴平額頭青筋跳起，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道，“他們在哪裏？”

他們的燕燕，那麽乖，那麽軟，連殺只魚都害怕。

谷嚴平渾身都在顫抖，心痛的難以呼吸。她的女兒經歷了什麽。

谷嚴平越想，心裏的火越是洶湧而起，無法控制。

他要殺了他們。

他眼眸陰沉沉的：“他們也在這個醫院是吧！”

“你別沖動。”老徐連忙把人給按住，“剛才你也聽到醫生的話了吧！她往後還需要你們來照顧。”

谷嚴平拳頭緊緊攥着，啊啊啊啊的悶聲叫喊着，把拳頭砸在了牆壁上

推開門出來的徐清麗被吓了一跳。

“這是怎麽了？”徐清麗詢問地看向兩人，又本着多年鄰居的關系，好好勸導了下，“嚴平你可是小方和燕燕的頂梁柱，得冷靜些，多為他們想想。”

是的。

燕燕現在心理狀況明顯不好，阿方沉默內向，而且向來沒有主見，遇事情就很慌亂，他得頂着，給母女依靠。谷嚴平閉上眼，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清麗，徐警官想要找思予了解一些情況。”

“思予他哪裏能知道啥啊！”徐清麗眉頭皺起，“都這麽晚了，思予已經去睡了，他明天要上課呢！”

說到這裏，徐清麗着急起來，她說：“警官你想知道啥可以問我。”

“就是例行詢問調查，你要是覺得影響不好，我可以明天早上在孩子上學前過去。”老徐辦案常年打交道，倒是知道徐清麗在意的是什麽，也很理解的說道。

這樣的話，徐清麗倒是不阻止了。

不過她還是抱歉地一笑：“我也不是阻礙警察辦事，就是孩子都是容易被影響的，我不希望思予被人說叨，既然這樣，你可以便裝過來嗎？”

老徐點了點頭，徐清麗這才把家裏地址給了老徐，并告訴了他自己兒子每天早上七點就出發，在那之前過來就行。

兩人說完之後，相繼離開。

谷嚴平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回了病房。

病房內，寧方妗正用開水浸濕紙巾，潤濕燕燕的嘴唇。燕燕緊閉着雙眼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唇瓣幹渴泛起幹皮，她小心的潤濕，又給燕燕把頭發整理好。

“老平。”聽到腳步聲的寧方妗轉過了頭，話一出眼淚就出來了，“燕燕身上都是繃帶，她該多痛啊！”

能被繃帶纏上，那肯定就是傷狠了。

而燕燕除了臉上，幾乎全身都被繃帶纏繞，讓寧方妗看着就想流淚。怎麽會這樣，明明中午女兒去上學還好好的，還跟她說她會好好學習，把丢下的成績重拾回來。

寧方妗只讓她不要急。

可這一轉眼，女兒就躺在了床上，渾身是傷，手腕上還有好些就舊傷疤。寧方妗只覺得自己這個媽媽做的好失敗，竟然都不知道女兒自殘過。

谷嚴平伸手将妻子抱住，沉思了許久，他艱澀的開口：“是我沒用，不能給燕燕很好的生活，這次燕燕好了後，我們轉學。”

都怪他，燕燕中考時他生了病，為了學校開的那補助，燕燕才去了這所私立貴族學校。燕燕自殘，肯定是在這學校被欺負了。

谷嚴平深深的自責。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先照顧好女兒。

深夜裏，兩人連連自責，然後仔細的讨論了該怎麽讓女兒恢複健康。

清晨的一縷陽光撒進了病房內，病床上的人兒睫毛顫了顫，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

“燕燕，你爸買了你喜歡的奶黃包，玉米汁，還有扁食小籠包，紅豆粥……想吃什麽，媽媽幫你拿。”看到女兒醒來，寧方妗立刻将東西一一拿過來，和燕燕說話。

燕燕看了她一眼，就對上了寧方妗緊張擔心的眼。她心裏有些難受，張了張嘴，只不過只一會兒就垂下了頭。

她不知道怎麽跟媽媽說話。

她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那些人。

那幽黑的視線空洞洞的，寧方妗當下心一緊，拿起個奶黃包用力一掰，遞到燕燕嘴邊：“這奶黃包是在你最愛吃的那家買的，你聞聞，奶香味可濃了，軟軟的，奶甜奶甜的。”

然而，平日裏最為吸引燕燕的奶黃包壓根就沒被燕燕放在視線裏，她空洞的視線穿過她，落到了病房的角落，掀開了被子就下了床，要走。

“燕燕，你腳有傷，等好了咱們再走好不好。”寧方妗立即就抱住燕燕，擔心傷口裂開。

燕燕卻是像是被驚吓的兔子，抱頭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走，走啊！別過來。”

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瘋狂的揮動着手腳。

寧方妗當即吓了一跳，被推開了。

從病房外推開門進來的谷嚴平也是一愣，随即大步走了過來。

“燕燕，你是不是難受，哪裏難受告訴爸爸。”谷嚴平連忙上前問道。

而燕燕只是往前疾步的跑，跑到角落處蹲下，抱住自己，安靜了下來。等谷嚴平離她有兩步距離的時候，整個人開始有些急躁，警惕的目光死死盯着谷嚴平，嘴裏碎碎念：“別，別過來。”

被女兒這眼神看的谷嚴平心裏一酸。

寧方妗也是疼的心被揪住了，她的嘴巴張了又張，好一會兒才開口：“她爸，燕燕好像是怕我們靠近她。”

谷嚴平卻是想到老徐說的，他按住了妻子的手：“燕燕是怕我。”

見燕燕神情越來越不安，空洞的雙眼染上了恐懼暴躁。谷嚴平按着寧方妗的手，讓她別動，自己慢慢後退。

等到他退到門口，緩緩關上了門。

房間裏的叫聲一下子就停住了。

病房裏，似乎察覺到危險離開，燕燕漸漸安靜下來，蹲坐好。

谷嚴平和寧方妗一下子難受了起來，兩個人很是難受，寧方妗紅了雙眼。

站在病房外的谷嚴平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眉心都籠起了陰雲。

往日裏高大的人，現在抱着頭不知所措。

“阿方，你照顧燕燕，我去問問彥醫生該怎麽辦。”谷嚴平說着急匆匆的走。

寧方妗重新把早餐一個個拿過來，然後伸出手，盡量的放到離燕燕近一點的地方，一邊說：“燕燕，我是媽媽，媽媽會保護你的，你看看媽媽。”

“媽媽給你帶早餐了，都是你愛吃的，咱們趁熱吃好不好。”

“我，我不靠近，燕燕你別怕，有媽媽在呢！”

……

耐心的輕哄一聲聲響起，溫柔泛着暖意，女人睜大着眼睛看着燕燕。

滴答。

一滴血落在了地上。

只見燕燕兩手緊緊攥住，那白色的繃帶下方可以看到紅色痕跡，是血液滲透了繃帶滴落而出。

寧方妗整個人都慌了：“燕燕，你手上的傷肯定裂開了，不要用力。”

“你爸也真是的，怎麽還沒回來。”

“早餐媽媽喂你好不好，媽媽的燕燕，你不要怕媽媽，媽媽會保護你的。”寧方妗小心的往前走一步。

咕嚕。

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這一叫仿佛打破了燕燕生人勿入的狀态，她慢慢，慢慢的捂住了肚子，然後緩緩，緩緩看向了寧方妗，然後慢慢的，眼睛有了點點聚光，呆呆地道：“媽。”

寧方妗一下子淚就落了下來，趕緊應道：“哎，媽媽在呢，燕燕餓了嗎？”

燕燕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身邊，昂着頭看着寧方妗。

寧方妗擦了擦眼淚，把地上的東西抱着就朝着燕燕走，細心地給她喂粥。

這一小下的好轉，燕燕慢慢地就熟悉了媽媽，然後是爸爸，彥醫生，她不再大叫，也從角落回到了病床上。不過，人時常還是處于自己的世界，很多時候她對外面的聲音是沒有回應，只自顧的發呆，到時間點吃飯，換藥包紮，規律得不得了。

一直到三天後，單思予和時雨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