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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過後,路苔苔和孫曉菲一前一後回校,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八卦這趟密雲之行。張若琳簡單敘述了一遍,略去了二人獨處的片段,倒不是刻意想要隐瞞什麽,只是覺得再無讨論的必要。
路苔苔本來因為陳逸去了她沒去,有些遺憾,但聽說沒有住帳篷就意興闌珊了。孫曉菲倒是對陳逸刮目相看,以往覺得他這個人冷冰冰的,即便沒有相處過,也能看出這個人最是怕麻煩,沒有一點人情味,沒想到他能夠妥善安排換房間。
在知道他确實有個顏值賽高的女友且感情深厚看起來不會分手後,陳逸成了宿舍卧談會的過去式,漸漸不再有人提及。
天氣一天一個樣,幾場秋雨碾過,銀杏鋪滿校園,一片金黃,一切于張若琳而言都是新鮮的,每天走在校園裏,都能拍下許多照片,如果過年能夠回家,定要與外婆分享這絕豔的北國之秋。
常言物是人非,在張若琳身上,便是物非人是,時過境遷,她的日子仍是按部就班,六點一線:教室,食堂,圖書館,宿舍,家教,兼職。
她慶幸那日堅持去了趟鳥巢,那之後,她再無餘閑出門游蕩,整日滿滿當當,為學業與生計忙碌。
路苔苔則忙着減肥,她在學校附近的健身房報了個班,還請了個私教,每日在偷懶和堅持之間躊躇徘徊,在寝室裏聽得最多的就是她和私教之間不得不說的請假故事。
孫曉菲談了個男朋友,對方也是攝影協會的,孫曉菲是模特,他是攝影師,五官不算英俊,卻也身材高大,很會穿衣搭配,和孫曉菲站在一起很是養眼。他經常給孫曉菲送零食水果,愛屋及烏一式三份,惹得其餘兩人哀嚎羨慕。孫曉菲沉浸在熱戀中,長期不見人影,偶爾夜不歸宿。
張若琳漸漸形單影只,踽踽獨行。除了室友,她也沒有結交更多的朋友。
天文社逐漸進入正軌,偶爾會舉行社團內部的知識競賽,她拿過幾次第一,還得了一些獎金,陳逸給她頒過獎,她心裏未起一絲波瀾。
這些年,從衆星拱月的小公主,到“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早已學會放棄不該有的奢念,小到一包q/q糖,一條公主裙,大到一次夏令營,一頓團圓飯。
所以放棄一段久遠又短促的單戀,并沒有想象中困難。在這短短一個月裏,她變得敏感脆弱,不像自己。
而找回自己,她只花了那一趟地鐵的時間。或許是因為,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真正忘我過。
那些看似他主動靠近的片段,就像是一場夢,一部電影,偶爾想起來,并未真真實實留下什麽,就連對方的臉都漸漸變得模糊。
生活令她無暇顧及其它。為了償還步潼父母的手機錢,她沒有再要家教費,但項先生還是要給,最後雙方都妥協,每周一百。她想着年前能夠寄些錢給外婆,又找了一份餐廳的兼職,于是更加奔波。
好在加上兼職的錢,張若琳在維持生活開銷之後,還攢了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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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點積蓄,也随着冬日寒流的到來,即将消失殆盡了。
她需要買冬裝了。
家教課結束,張若琳從步潼家走回學校,沿街就有幾家小店,平時經過,她也會對着櫥窗裏漂亮的衣裳發呆,她尋思先逛一逛,了解了解均價。
一排門面,連着好幾家風格各異的服裝店,她猶豫兩秒,走近了裝修最精致的一家:總要先看看好的不是麽?
要不總有幻想。
店主倒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打量着人做生意,反而很熱情。這個點店裏沒有別的顧客,見她毫無主意,替她拿了好幾套,幾乎是推着她進試衣間。
張若琳猶猶豫豫地抱着衣服進去了,第一件事就是看吊牌。
牛仔褲:299。
毛衣:499。
大衣不看了。
天老爺!
正要放棄試穿,試衣間外傳來店主的聲音,“同學穿得怎麽樣,需要幫忙不?”
張若琳連忙回答:“啊不用了,馬上就好。”
沒過兩分鐘又聽外邊說:“同學,出來看看大鏡子吧?”
張若琳還是換好,拉開試衣間的門。
店主“诶呀”一聲,迅速走過來推着她到鏡子前。
“你這雙腿,不穿小腳褲真的太可惜了,我都沒見過這麽好的曲線,你看啊,腿間三個窩,多标準啊,配帆布鞋馬丁靴中筒靴高筒靴過膝靴都沒問題,太适合你了簡直!”
張若琳真是體會到了銷售人員的口才,忽然就不知道怎麽說話了,心裏暗暗後悔,該叫上孫曉菲的。
店主見她面露難色,又道:“同學,我可真不是為了給你賣這一條褲子這麽說,你太浪費你這身材了,好好的衣服架子給你糟蹋了……”
說着,又看了看她的臉若有所思,“你等等啊,我給你紮一下頭發。”
沒等張若琳回答,店主已經抽出她的皮筋,黑發如瀑傾瀉而下,店主把她的頭頭往前捋了捋,喃喃自語:“披頭發有種輕熟的小性感。”
然後又把她的頭發高高紮起……
張若琳也沒反抗,饒是她自己,都覺得鏡子裏的人,發生了變化。
只是将低馬尾紮高而已,整個人就大不相同了。張若琳不像是典型的川南女孩那般秀氣。她高眉骨,臉上肉少,暗膚色加上低馬尾就顯得有些土氣,但她五官大氣,脊背挺拔,高馬尾便襯出了氣場來。
“這樣吧同學,我給你打八折!我這從來不打折,不信你問問你們同學,別的不說,周圍這幾家店,我家的人氣還真是最旺的,但我保證你不會撞衫,一款就一件!”
店主的聲音打斷張若琳的思忖,她撇開眼,不去看鏡中的自己,有些為難地說:“不好意思啊,超出我預算了。”
“嗯……沒關系的,”店主倒是個客氣人,“我這都是做學生的生意,真的不貴,你考慮考慮,要不試試別的?”
張若琳搖搖頭。
“那沒關系的,喜歡的話再來,随時歡迎。”
張若琳點點頭,把衣服換下來,背起書包推開店門走了出去,她沒有回頭。
她也沒有再看別家。
因為一旦看過上游的風景,就再也沒法往下游走了。至少一時半刻間,不會了。
她沒有想過會碰到陳逸。
他和幾個男生從旁邊一家烤魚店出來,似乎是剛聚完餐,一個個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只陳逸一人孑然獨立走在最後,顯得遺世獨立。
“诶,張若琳?”先叫住她的,是萬峰。
“差點認不出來你,上次見面還是天臺聚會吧?”說話間萬峰已經到了她跟前,“你還真有點不一樣了,到底哪兒不一樣啦?”
張若琳無言,之前加了q.q以後,兩人也沒有說過什麽話,她搞不懂他怎麽如此自來熟。
“哈……”她不知如何接話,讪讪一笑。
其餘幾個男生饒有興致地看着萬峰,這小子,又公然撩妹,沒點新套路。
萬峰摸着下巴,忽然轉頭,“陳逸,你說呢?”
陳逸筆直地注視着張若琳所在的方向,目光卻好似沒有落在她身上,只是眼神漸深,沒有焦距。
她紮高了頭發,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和精巧的耳廓。
除此之外,還有她的眼神,斂去了以往欲蓋彌彰的小心翼翼,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通透與坦蕩,仿佛隔絕人世,自有方圓。男性直接感官感知到的,是一種難以把握的牽引感,猜不透,摸不着。
萬峰碰了碰他的胳膊,“陳逸?”
陳逸的目光找回了焦距,沒理會萬峰,向前兩步到了張若琳面前,淡淡問:“回學校?”
不過三個字,語氣中的熟稔感便令幾個圍觀群衆好奇又興致勃勃:有八卦。
張若琳有些納悶眼下的情境,定了定神,點點頭,“是啊,剛給你弟上完課,放心吧,他最近進步可大了。”
衆人了然,噢,是個兼職家教。
陳逸緊了緊眉頭,倏地又舒展開,輕輕笑了聲,“嗯,小老師教得好。”
張若琳:“……”
隔了這許久,她仍是無法忽視他那輕飄飄的笑聲,像是一片羽毛劃過心髒,四兩撥千斤一般激蕩起劇烈跳動。
衆人被這詭異的氣氛感染,都有些愣神。平日裏最是不耐煩的陳逸,竟帶了些溫柔的氣場。
“那我先走啦,陳同學,萬同學,再見。”
衆人還在愣怔,張若琳一一點了點頭道別,轉身就走。她目光、言語都冷淡至極,稱呼都透着疏離,維持着表面的禮貌,她甚至免疫了陳逸的溫柔攻擊。
這場面像極了百戰不殆的拿破侖遭遇了滑鐵盧。
幾個男生都注視着黑着臉的拿破侖.陳逸。
天氣愈發寒涼,在好幾次經過那家店過門不入之後,張若琳用另一種方法讓自己對那套衣服進行斷舍離:網上購買。
在孫曉菲推薦的店鋪中,買了相似的款式,花了不到一半的錢,盡管如此,加上棉服,還是花掉了五百塊錢。之後再添了些內衣、鞋襪,積蓄所剩無幾。
但她慶幸早有準備,這一年北京的冬,格外冷冽。
京城早早地就迎來了一場大雪,在浪漫的平安夜。
孫曉菲的男友送了巨大的禮盒和鮮花,連帶着路苔苔和張若琳也有禮物,各自得了滿滿一大包零食,羨煞整棟樓的女生。
路苔苔減肥,頗不舍地把零食盒轉贈給了張若琳,張若琳笑眯眯地接過,和孫曉菲當着她的面就吃得忒歡,還一一點評,路苔苔氣壞了,抓過一包薯片賭氣似的打開,抓起一把就往嘴裏塞,高呼着:“不管了!廢宅快樂!”
一屋子笑得人仰馬翻。屋外天空灰霾,白雪紛飛。
聖誕節周日,一大早,張若琳踏着松軟的雪去星巴克兼職。店裏節日氛圍格外濃厚,高大的聖誕樹上挂着斑斓的裝飾,連杯子都是紅白相間的節日顏色。
店裏播放着聖誕曲目,張若琳心情也格外輕松,站在收銀臺前,笑意盈盈地接待下一位排隊顧客,“您好,需要點什麽?”
她擡起頭,望進一雙墨黑的雙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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