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歲歲的逃跑計劃

雖然被蒙着眼睛,雖然他盡量的聽着外面的泉聲、鳥叫聲期望辯定方向,可到最後,歲歲仍舊決定不再作那些無意義的掙紮,一門心思由着高悅等人‘押’着他上路。

說‘押’就過分了些,這一次出門相較于三年前被抓來這裏的待遇絕然不同,至少那幫人總是‘小主人、小主人’的叫着,除了他想單獨行動外,他說什麽那些人都聽。

一如三年前來這裏般,現在,他一樣的被這些人晝伏夜出的帶着趕路。從高悅和劉德的口中,歲歲多少知道了些狀況,他們是要去參加一個什麽很重要的聚會。而且要去的地方似乎是帝都東傲城。

“如今到了外面,你們想困住本歲簡直就是做夢。”歲歲得意的坐在馬車上,雖然蒙着眼,可他卻是清晰的分析着如何逃跑,如何找借口的一應準備工作。

也許真是老天都在幫他,這一天,天遂人願,刮起了漫天的大風,雪花飛舞在一衆人的身邊。不談人了,連馬都不願趕路了。

如果是平時,可以露宿荒郊野外,可現在,荒郊野外一片白茫茫,即使是一座破廟都沒有,唯一能夠住宿的地方就是離這裏十裏之遠的一處小客棧了。

“大哥,只能去那裏了,要不然,這冰天雪地的,我們都得死。”

高悅看着漫天飛舞的大雪,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走,去同福客棧。”

同福客棧?歲歲撇了撇嘴,東傲國中名喚‘同福客棧’的不知有多少,似乎也透露不了現在在什麽地方?

漫天大雪的日子居然來了生意?而且有這麽多的人?看着一應戲班的行頭,客棧老板急忙迎出,熱絡陪笑,“這麽大的雪,各位師傅辛苦了。”

“掌櫃的,給我們五間上房。”

“唉喲,各位師傅。”客棧老板做出為難的樣子,直是作揖,“只剩下三間了。”見高悅和劉德等人不信的神情,他繼續作揖說道:“這大雪封路。前後數百裏無人家。一些要趕路的客人因了天氣動不了身不得不待在這裏。是以只剩下三間客房了。”

“不管怎麽說。”歲歲解下身上的紅色大氅,“本歲要單獨住一間。”單獨一人方便行事,“你們應該知道,本歲有潔癖。”

是啊,這個當初死活不願洗澡的小子,如今養尊處優慣了,居然有潔癖了?高悅和劉德只覺得嘴角抽搐,卻也不能反對。畢竟主人有吩咐,除卻不允許這小子單獨行動外,萬事得聽這個小子的。高悅等人也不能将歲歲怎麽的,只好忍氣吞聲的看向客棧老板,“店家,你這裏還有沒有柴房?”

客棧老板點了點頭。

“我看這樣。我們的人太多,三間房只怕安置不下。我的這些夥計和這些家當、行頭就安排在柴房中即可。房錢我們照付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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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好說。”意外之財,客棧老板自是高興得眯了眼,“也是啊,這方圓百裏都沒有人家了。如果趕路,這大的雪,只怕不是凍死就是被雪活埋喽……”客棧老板一邊說着,一邊安排店小二将高悅、劉德、歲歲等人一一安排進了客房中。

歲歲如願的進了專屬于他的小客房。

高悅和劉德守在了歲歲的左廂房,另外的武師有二人守在了歲歲右邊的廂房。

“我說大哥,沒必要這麽嚴陣以待,要知道這麽大的雪,這方圓百裏無人家。小主人真要逃的話,必死無疑。再說他聰明得緊,只怕不會做這種傻事。”

“小心使得萬年船。”高悅看了眼歲歲客房,“再說,小主人現在的身份特別。真出了事?不是你我二人能夠擔當的。”

“大哥,你說主人怎麽這麽寵着小主人?”劉德說到這裏,有些不服氣了。

“你問我?我問誰?”高悅沒好臉色的睨了劉德一眼,“總而言之,我們将小主人安全的護送到京城再說。”

“依兄弟看,主人是真心心疼小主人。”

“你以為我沒有看出來?”高悅看着歲歲的屋子已是熄了燈,用胳膊肘兒拐了拐劉德的手,“我守上半夜,下半夜你盯仔細些。”

聞言,劉德順勢倒在床榻上,“好。”

雪越下越大,聽着外面呼嘯的風和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的樹枝,越刮越響的風不時的從窗口而入震動得窗口嗚咽出聲,躺在床榻上一直想着如何逃跑的歲歲一時間蹩起眉頭,“NND,終于有一次機會,可是不能逃。要不然,準凍成冰人一個。”

可是,如果此次不跑的話……機會啊,難得。

轉過腦袋,二眼熠熠有神的盯着窗戶,“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說到這裏,歲歲倏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眼珠子轉了轉,繼而露出笑靥。他敲了敲右邊的屋子,他知道那裏有二個武師‘保護’着他,“我要小解,夜路害怕,你們過來一個人,陪本歲。”

半晌,沒有動靜。歲歲得意的挑着眉,急忙跳下床榻,行至左邊,亦是敲了敲,他知道高悅和劉德二人在左面的廂房‘保護’他,“高大哥,劉大哥,本歲要小解,夜路害怕,你們過來一個人,陪本歲。”

等了等,仍舊沒有回聲。

“NND,都睡死了。”一邊說着,歲歲一邊将自己穿了個結結實實,如果逃跑不成功,就以‘小解’為借口,邊想着邊輕手輕腳的開了門,輕步踱近高悅、劉德二人睡房的窗前,用手指在窗戶上戳破個洞,看了看。高悅已是熟睡,而守下半夜的劉德估計是困極了,已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沒有立即逃跑,歲歲再度踱近右邊的廂房,一樣的從窗子處戳了個洞看了看裏面的情形,那二個武師早已睡得酣是酣、屁是屁了。“NND,如果我真是你們的小主子,現在有刺客殺來了,只怕你們也救不了本歲。”說着,看了看空空的客棧,摸了摸腦袋,“這樣逃出去,危險太大啊。”再看了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方向,“可是,失去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誰知道這些人要将他帶到帝都去做什麽?保不準賣了也說不定。想到這裏,歲歲打了個寒顫,裹了裹衣物,“管它呢,越是艱險越是要試一試。”越是艱險的時候,高悅等人越是放松警惕啊。

悄悄的下了樓,又偷偷摸摸的打開栓着客棧大門的木栓,來不及開門,門就被呼嘯而至的北風吹了開,一時間将客棧的桌椅吹得歪歪斜斜,發出‘砰砰’之聲。

歲歲回頭看了一眼,摸了摸小胸口,“還好,還好。”

因了外面風大,嘈雜聲不覺于耳,這番大動靜亦被那外界的嘈雜聲給遮掩了去。歲歲摸了摸腰間的彈弓,又摸了摸用于做彈珠的珍珠,“不管有多遠的路,這些珍珠典當之後,應該足夠到合州的盤纏了。”

将大氅上的氈帽戴到小腦袋上,用帽扣扣嚴實,歲歲毫不遲疑的踏了出去。

随着一柱香的時間過去,歲歲走得大汗淋漓,再回頭間,離同福客棧只怕有一裏地之遙。摸了摸滿臉的雪花,“才走了一裏地?如果真是一百裏的話,本歲不凍死也會累死。”

雪越來越厚,邁出一步就邁不出第二步了。

“難道要本歲放棄?”

這好的機會放棄了,實是可惜啊。歲歲不無苦惱的摸着腦袋,繼而眼睛睜得極大,“NND,留下足跡了啊。”

雪地上,一串長長的足跡明顯的告訴着将來追拿他的人,他所走的方向。

再該怎麽辦?

再次回頭看着同福客棧,歲歲的眼睛猛地一亮。于是,倒退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踏着來時的腳印,重新一步步的往同福客棧的方向退去,每退一步,他必要将先前的腳印用雪零零散散的埋一些。

如此一來,退到客棧後,見四下仍舊沒什麽動靜。歲歲看着自己的傑作得意不已。“本歲就不信逃不出去?”說到這裏,他鬼頭鬼腦的四處看了看,往柴房的方向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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