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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又往四周張望叨着烏賊跑掉的斑的蹤跡。

而血液帶來的黏稠感随風冷卻下來覆在皮膚上,也令夏目察覺到面上的不适。

臉上有什麽東西…這麽想着的夏目伸手一抹,感到幾分濕潤,但眼中映入手指上那刺眼的鮮紅之後,立刻後背一涼,額頭上滲出冷汗,被這突來的意外弄的心驚膽戰起來。

這個…是血對吧…為什麽會有血…是剛才沾上的…剛才那個女人身上的麽

夏目下意識的往那個女子離開的方向望去,然而在那樹陰滿布的小路上早已沒有那個女子的身影,就像她從未出現過一般。

夏目頭皮一陣發麻,趕快擦掉臉上殘留的血跡。而那涼意滲透全身,深入心髒,令它劇烈的跳動着。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女人…該不會是妖怪吧…

對她下來時的那段長長的階梯報以注目,注意到階梯盡頭被樹林掩蓋着,夏目皺了皺眉,陷入思索。

總有不好的預感…山上…該不會出了什麽事情吧…上去看看好了…

确實也是和夏目并無關聯的事情,也沒有理會的必要性。

卻不知為何,夏目感到心髒不受控制的悸動着,視線不由自主往階梯深處投去,似乎自己若是置之不理,就會錯過什麽重要的東西…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中浮動着擔憂與疑惑,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浴衣袖口被他手心無意識的揉成一團,腦子裏流過各種各樣的念頭。

那個女人從階梯上下來,帶着血…是在山上受到了攻擊嗎…

可能是真的發生了嚴重的事件…

想到這裏,夏目也無法讓自己對這莫名的感覺視而不見,猶豫幾秒,還是轉身向那漫長的階梯奔去。

想着還沒有找回那貪吃的三色貓咪,少年卻也松了口氣。幸好貓咪老師不在,不然,自己趁他不在場私自行動又要被責備成魯莽的行為了啊…可是,就是沒辦法放下…

粽發少年踏着那鋪滿磚塊生長出青草的階梯向上行進,一邊想着斑可能會出現的表情而搖頭笑了笑。

此時他當然不會知道,他所做的選擇,将會帶來一段怎樣的,邂逅,雖然,就算相遇,那個男人也已不存在于他記憶裏。

但是,對于那個男人來說,能夠再次進入那少年的生命,那或許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看~相見的預兆~

☆、奪走妖怪血液之人(二)

夏目沿着那階梯攀爬,直至來到階梯的盡頭,也就是身後那座山的山頂。

那是一片茂盛蔥郁的森林,越過那些枝葉蔓延的樹木,再向深處行進,才能看見,在那深山之中,所隐藏的是一座以精致的磚瓦壘建的小型建築物。

屋頂是流線形的飛檐,木框窗前挂滿艾草,玄關處有石板搭建的平臺,下方有幾級狹窄的階梯,大約是人跡罕至的緣故,顯得有些破落,無論是窗臺還是門前的石臺都積了厚厚的塵埃。

看上去,是普通的神社…似乎在別的地方也見過…

夏目站在那神社的玄關前思索着,對于自己現今面臨的環境感到幾分迷惘。

盡管過去确實沒有遇見與之相同的情形,內心深處卻有着隐隐約約的熟悉感,仿若眼前的場景和接下來或許會發生的事,都曾印刻于記憶裏,翻湧浮動,卻又始終摸不到更為清晰的畫面。

目光在這神社周身打量,移到窗臺下方,便注意到了依靠在角落中的那把鮮紅如血的油紙傘。

傘嗎…并不是下雨的季節…而且那顏色…有點刺眼…就好像…是在血液中浸泡過似的…無端給人不祥的氣氛。

微妙的刺痛感自心髒掠過,一瞬間生出些許窒息感。本想要靠近的腳步停下來,少年略有些不适的蹙眉。

這麽說…有人在裏面嗎傘是他留在這裏的吧…

神社的門并未完全合攏,留下一條隐秘的縫隙,吸引着人去探尋個中辛秘,仿佛只要推開那扇門,心中疑問就能得到解答。

卻也不知是那油紙傘腥紅的顏色太過鮮豔,又或是那油紙傘本身的存在喚醒了什麽無意識的記憶,少年只覺得身體不自覺地一抖,潛意識對那神社産生了恐懼感,無力再向前走近。

不好的預感太過于強烈了…但是…如果不确認裏面的情況,怎麽都不能夠安心。

夏目看看那把安靜的依靠着的油紙傘,深吸了一口氣後,收斂起心裏混亂的情緒,還是決定鼓起勇氣面對那未知的境況。

搭在門上的手向前用力,就要推開虛掩的門。

[哦呀,在那裏的孩子,打算做什麽呢]

男人帶着磁性的嗓音,就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

那樣的音色實際上是極其好聽的,幾分慵懶幾分沙啞,溫潤如玉。光從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似乎就像是在責備不懂事的孩童一般,還有一分溫柔的口氣,而那随之而來慢慢散發出的壓迫感令人心驚。

夏目臉色頓時感到全身發冷。

這個聲音…

腦海中叫嚣着“危險!危險!”的聲音占滿了少年的耳廓。身體卻不受控制的轉過去,視線對上那聲音的主人。

身着黑色和服,有着黑色的長發,被寫有奇異花紋的符咒覆蓋的右眼,左眼是如鮮血般的蒼紅。俊朗的面容,微笑透露着冰冷氣息的男人。

是那個人…那日在七森祭典出現的除妖師…

夏目只覺得動彈不得,呼吸都困難起來,想要逃離的心情迫切,卻難以在那男人面前邁動腳步。

那是…什麽…

零碎而又模糊不清的畫面從眼前掠過,大腦像是快要炸烈一樣的疼痛,心髒跟着一陣一陣抽痛,少年嘴唇蒼白,額頭上盡是冷汗,肩膀微微顫抖着,耳朵傳來轟鳴的巨大聲響。

好痛苦…明明不是讓自己熟悉的人,卻只是看着他的模樣心髒痛的無以承受…

退後幾步靠在那神社的牆壁上,少年輕輕呼出幾口氣,咬緊牙關,努力掩飾自己近乎暈厥的狀況。

[阿呀,你…]

在少年轉身,視線相對的那刻,男人本能性的怔住了。

由樹葉縫隙裏投下的日光,清晰的照亮了視野之間。

面前那個有些清瘦的少年,有着秀麗面容,身上紫色紋樣的浴衣更襯出白皙的皮膚,那雙永遠溫暖的會發光的眸子,以及那散亂的和眸子同色的碎發,在微旋的風裏輕柔的搖晃着,整個人有如沐浴在陽光中,那樣耀眼。

像是個美好的夢境。

像是每一日反複,從未實現過的夢境。

仿佛時光在這些分離之中劃過,并未留下任何痕跡,毫無違合的相遇。

夏目…貴志…那個無數次在唇邊滑過的名字湧上心頭,帶起那些早已深埋心底的回憶,令他即刻失去思考的能力。

蒼紅的眸子裏閃過震驚,喜悅,苦澀,卻在感應到某個不和諧的味道後,霎時冰冷下去,眼神重新回複幽深,其中陰冷氣息如同風暴般,彌漫在像要被凍結的空氣裏。

真是…疏忽了啊…只是看到外表就…竟沒注意到對方身上那濃烈的妖怪的血液帶來的惡心的味道…

嘴角彎起譏諷的笑容,男人如同毒蛇般危險的目光鎖在少年毫無血色的面容上。

[真是的,差點就被這種拙略的手法給哄騙了呀,你從哪裏知道了這件事呢不過,這樣做,毫無疑問會死掉呢。]

聽不出起伏的話語,卻說出了殘忍的話,帶着惡意的笑容,好似漫不經心,卻醞釀着憤怒的利箭,殺意頓生。

居然,變成那孩子的樣子麽…真是…讓人生氣的做法呀…

男人緩緩走近那因他毫不收斂的殺意而不斷發抖的少年,由少年身上傳來的清新的味道讓他一時間有些恍然,伸手禁锢住少年那纖細的仿佛能夠輕易折斷的脖頸,指尖溫熱的觸感也讓他難得有着恍惚。

然而那根本不能忽視的妖怪的味道,令男人眼神又一次冷漠起來,手指一分一分收緊。

[這個樣子的話,就無法饒贖了喲。]

[嗚…放…放開!]

脖頸受到壓迫而造成的窒息的感覺,空氣快速流失,被緊緊捏住的喉嚨難受的快要炸開,夏目感到太陽穴一陣漲痛,耳膜傳來巨大的轟鳴,眼前一片模糊,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夏目痛苦的閉上眼睛,眼角泛着淚光,只能發出細微的低吟,想要拉開那男人的手卻使不上力,心底只餘下絕望情緒。

會死掉...這樣下去的話,一定會死掉吧...

而這時他本身的意識也近乎泯滅,近似奄奄一息的狀态,清瘦的身體由顫抖轉為神經性的抽搐,不知是生理性或是因為感受到接近死亡的痛苦而流出的淚水滴落到男人手背上。

觸到那冰涼的濕潤,男人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放松了指間束縛的力道。

[快走!還愣着做什麽!]

也就是這須臾的空隙,神社大門被撞開,從神社裏飛出一個長着翅膀的女性妖怪,猛地抓住夏目的肩膀,帶着他脫離男人的桎梏,撲打着翅膀遠遠地升入天空中。

啊呀,被逃掉了…

聞到開啓的門中所傳來的那些妖怪的血腥味道,男人皺了皺眉,眼神有些不悅,嘴角卻還帶着微彎的弧度。

他走下神社前的臺階,站在空地上,望向那少年和女妖怪離開的方向。

手背上好像還殘留着方才那少年眼淚的觸感。并不是妖怪的冰冷,而是稍微溫暖的溫度,就像他身上的光芒那樣。

是真真實實,人類的溫度,并不是什麽作亂變化的妖怪,而就是那孩子本身…

差一點就…幸好沒有傷到他…

男人揚起的唇角有了一抹苦澀的意味,眼前浮現出方才的場景,男人眼神黯了黯,卻也只是片刻間,瞳孔中又恢複如同平靜的水面那般的得毫無波瀾。

那個孩子…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再次出現在自己眼中了…和過去一樣,游走在妖怪與人類中間,建立着和妖怪之間的羁絆…

只不過,他的世界裏,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片斷罷了,盡管那是自己造成的,卻還是沒辦法不在意。

手心散發的熱度大概也是那少年所帶來的,仿若能令人複活的溫熱,一點一點,滲進心髒,卻也引起難以抑制的疼痛。

也不會記得,要一直在一起的約定吧…

[哇啊啊啊!]

被懸空的感覺并不好受,又是剛從被人掐住的痛苦中緩過來,夏目只覺面部被高空流動的空氣吹得發疼,好一會兒才适應。

擡頭看見那個正抱住他飛行的妖怪,注意到對方的女性的短發以及柔和的臉部線條,才意識到救了自己的原來是一位女性,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臉。

[啊…謝謝你救了我…]

[沒關系,如果不是你拖住時間,我也不會醒過來,你才是,脖子沒事了嗎]

[沒事了…謝謝。]

剛剛…如果沒有這個女妖怪救自己,或許真的會被那個男人殺掉吧一生出這樣的想法,夏目就感到心髒刺痛不已,好似這種想法相當令人難受一般。

還好…差點就死掉了…真是很可怕的經歷…

[說起來,你怎麽這麽重啊還有溫度…等等…]

人類的重量與體溫都比妖怪高,抱着夏目飛行的女妖怪自然會不習慣。她一邊這麽說着,一邊才驀地後知後覺出這裏面的差異。

[難不成你是人類]

[對啊…你才…]

兩個人安靜的面面相觑了一秒。

[哇啊啊!]

似乎是被夏目是人類的事實給吓到的女妖怪立刻松開手,失去了依屏的夏目也直直的從半空墜落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叨着烏賊的斑在返回到兩人分開的山腳并未找到夏目,便一路向前走,來到這片山下的森林裏,悠閑的散着步。

剛走到森林中心,就聽見由上方傳來由遠至近的熟悉聲音發出的驚呼,和重物墜落發出的破空聲。

擡頭就看見棕發少年以頭朝下的姿勢正在往下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斑條件反射的向前跳了一步,想要接住離地面越來越近的夏目。

[啊咿!]

于是,非常碰巧的,夏目砸到了斑的身上,重重的把他壓在身下,本來叼着的烏賊也因此“biu”的一聲飛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見面了、、、不過沒辦法愉快起來呢、、、這是條漫長的道路

☆、奪走妖怪血液之人(三)

[真是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過驚訝了。]

戴着眼罩,收起翅膀,穿着正式和服以十分優雅的姿态跪坐在房間地板的蒲團上的女妖怪輕輕點頭,面上是滿懷歉意的笑容。

[沒有想到你居然是人類呢…第一次和人類接觸,有點太過意外了,你沒有事吧?]

女妖怪這樣的态度讓夏目更加不好意思起來,畢竟自己是被她從那個人手裏救出來了的,無論如何都沒有道歉的理由。

況且,有事的,也不可能是自己,而是為了接住掉下來的自己而被壓了個正着的貓咪老師吧…

偷偷瞥一眼還在哀嘆烏賊被弄丢的斑,夏目嘆了口氣,對那女妖怪露出微笑。

[沒關系,還要感謝你救了我,差點就死掉了…]

說出這話時,夏目跟着打了個抖,不自在轉動脖頸。

那個男人掐住自己喉嚨時那危險的氣息和他手指冰冷的不像人類的溫度的觸覺,以及那時恐懼害怕的心情還微微留在心底,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放置腦後的。

還有當時心裏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那種沒由來的心痛…

輕聲嘆息着,夏目皺皺眉,伸手撫上還有些微妙疼痛的下颔。

真希望,再也不要碰見那個危險的除妖師了…

本來就不清楚夏目從半空中掉落的原因的斑在聽到夏目說出“差點死掉”的言辭時,立刻炸毛,胖胖的身體跳起來竄到夏目面前。

[差點死掉是什麽意思?喂喂夏目你給我解釋清楚!]

[那個…只是個意外…遇到點危險,被她救了而已…]

夏目讪笑着,言語含糊的想要敷衍過去。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最好不要說出和那個男人有關的事比較好,便下意識的隐瞞了和那個男人相遇的事情。

坐在對面的女妖怪正打算出聲解釋,卻在聽到斑口中喚出“夏目”這個姓氏時,驚訝的叫喊出來。

[夏目?你是那個傳說中擁有友人帳的夏目嗎?]

[哎?]

夏目一愣,迎着對方略帶激動的語氣稍微有點無奈的點點頭,心裏默默念叨。

友人帳在妖怪之中真的是很有名氣的東西啊…

[咦?我還以為會是一個很帥氣的家夥呢,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聽着女妖怪比劃出她所想象的那個毫不留情,旁若無人,霸氣的說出“把名字交上來”像魔王一樣的形象,夏目額頭上挂滿黑線,無力的按住額頭。

那根本就是玲子祖母的性格吧…完全和自己是相反的個性…

[你說的那個人,是我祖母吧…我是她孫子,叫做夏目貴志,繼承了友人帳…]

[是這樣麽?不過,從您設置的結界來看,力量很強大阿…終究,都是夏目呢…那麽,夏目大人…]

女妖怪語氣頓了頓,突然俯身行了一禮,神情變得鄭重和嚴肅,緊抿的嘴唇和從眼罩下透露出似在發亮的目光彰顯出她此刻迫切的心情。

[夏目大人,最近我的同伴受到了不明人士的攻擊,并且被關在那神社裏,每日被取走一部分血液,我試圖救他們,卻被那個人類打暈,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會遭受同樣的對待。]

[取走血液…?]

聽到敏感的字眼,夏目臉色一白,腦子裏掠過一系列複雜的念頭。女妖怪口中說出的事件超出了他的想像,并不是某個普通的攻擊妖怪的事項,而是十分惡劣的,傷害妖怪的行為…

出自于身體本能,就對這種行為感到厭惡和排斥…

女妖怪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是這樣的…幸好,夏目大人您沒有進去那神社,那裏面躺着的妖怪全部都是傷痕累累鮮血淋淋的模樣,您若是看見,恐怕會受到驚吓的。]

[你是說…就在那神社裏嗎…]

少年瞳孔縮緊,後背随之滲入一陣涼意。

就在那一門之隔的距離外,居然,發生了那麽殘忍的事情嗎…是那個男人做的嗎…肆無忌憚的傷害無辜的妖怪…做出這樣的行為…

手攥成拳放在膝蓋上,夏目深吸了幾口氣,平複着自己過于起伏的情緒。想到那個男人做出過分的事,心裏除了氣憤,卻還有說不清的難受,令他腦子裏亂成一團。

[夏目大人,我想要阻止這件事,您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嗎?]

問出這個問題,女妖怪語氣帶了幾分懇求的意味,許是瞧見夏目面上複雜的神色誤以為他要拒絕,苦笑起來,搖搖頭。

[抱歉,太過唐突了,您是人類,本來就不該牽涉進來,況且對于您來說,這樣的事也太危險,請忘了我剛才的話吧。]

自地板上起身,女妖怪彎腰再次行了一禮,唇角彎起的弧度雖帶着苦澀的意味,卻也同樣透着堅定,那樣的光芒從她嬌小的身軀上散發出來,顯得異常美麗。

[而我,卻不可以放棄同伴們獨自生活…那麽,再見了,夏目大人。]

以這句話作為告別的示意,女妖怪身後揚起寬大的白色羽翼,空氣随即旋起強烈的風暴,伴随着半開的窗戶上窗簾被風帶着四處飄揚而後平息,女妖怪的身影也消失在那扇窗之外。

默默的嘆了口氣,夏目收回放在那女妖怪離去方向的視線,面上浮現出猶豫的神色,心裏也難免有些不安。

畢竟那個男人無疑是力量強大的除妖師,那般具有壓迫感的氣場下連自己都沒辦法做出反應,若是那女妖怪只身一人去阻止那個男人的行為,恐怕實現的希望相當渺小…

[貓咪老師…我還是很在意這件事…]

即使因各種各樣的理由無法下定決心,卻也無法放任無辜的妖怪陷入險境。這便是夏目貴志這個少年本身讓人受到吸引的地方。對待與自己無關的人或者事,也還是願意盡自己卻能,對于妖怪而言,這就是無法替代的溫暖。

一點都不像玲子那個女人那種沒心沒肺的個性…想要在人類與妖怪之間尋找平衡,為之努力,被傷害也還會心軟的笨蛋...

深知夏目這樣的個性,斑也只是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那家夥嘴上像是詢問的口氣,心裏恐怕早就下了決心把?斑瞅瞅夏目那一臉踟蹰的神情,小小的三角眼上翻露出一大片眼白。

[白癡,你不是一向喜歡在意那些和你毫無牽連的事嗎?就算要你不理會,你也不會高興的吧?是玲子的話,不管怎麽樣都是笑眯眯的樣子。]

倒也不是第一次聽到斑把祖母拿來和自己比較,夏目也只是好脾氣的彎起眼睛,揉揉斑那一身軟軟的毛,語氣像是無可奈何,卻隐藏着最靜谧的溫柔。

[祖母的話,一直是個自由自在的人吧,并不像我,有那麽多牽挂沒辦法放下…所以,還是打算去看看…]

就算內心深處清楚地明白,牽涉進這件事或許并不是正确的決定,那個男人帶來的陰影還殘留在身體的每一處感官,好似擺脫不掉的夢魇,明知危險,卻也依舊做了選擇。

和那個不屬于自己所建立的羁絆并無關聯,不過只是無法放下罷了...

[我理解那份想要為同伴努力的心情,沒辦法放任不管…]

正因為走進妖怪之中,知道他們并非傳言裏那些可怖的摸樣,也擁有感情,甚至更為純粹,也看得見聽得見他們的痛苦,不知不覺,已經成為生命的不可或缺的部分。

[随便你啦,總之我只需要等着你死掉之後接受友人帳就好了。]

少年微笑的樣子或許确實是有溫暖人心的力量。三色花貓有點別扭的說出稍顯無情的話,細長的胡須被從他鼻子裏噴出來的氣吹得一抖一抖。

口上說着無所謂,斑卻也在腦子裏整理了一遍那女妖怪方才提供的信息,在“搜集血液”這個詞眼掠過時,微妙的感到幾分在意。

作為百年的大妖怪,自是見多識廣,也清楚那些站在對立立場的那個世界的手段,當下就皺了起臉。

[剛才,那家夥說了取走鮮血對吧?在我印象裏,這是人類的除妖師會做的術法,用妖怪的血液,可以制作陣法,或者解除什麽厲害的封印。]

夏目怔了怔,立刻明白了斑所表達的意思。

利用妖怪血液的行為…也就是說,那個男人,是要利用無辜妖怪的血液,達到自己的某些目的嗎…

那個男人是這麽殘忍的人嗎...

回憶起上次見面的場景,夏目嘆了口氣,琥珀色眸子中的光芒稍顯暗淡。心中疑惑不僅沒得到解決,反而随着再次相遇更加複雜起來。

真的能夠心安理得的做出那樣的事嗎...少年蹙眉,內心湧上五味雜陳的情緒,思緒仿佛飄得很遠,在心裏最隐秘的地方試圖喚起已經不存在的記憶,糾結的令人心疼。

而這個時刻,距離夏目所在的小鎮相當近的某個城市裏,範圍縮小到那城市郊外的某個位置,一個有着微碎金發的年輕男人正靠在角落的圍牆上,手裏舉着拉開的咖啡。

一只外表極似蟋蜴的生物趴在男人手腕上,搖晃了一下,順着爬到手臂上側,潛入衣袖之中。

男人推了推眼鏡,對正緩步向他走來的頭發花白着裝正式的年老女性揚揚眉毛。

[在這裏遇見您,還真是湊巧啊,七濑女士。]

被稱作七濑的婦女在他身邊站定,鏡片下的眼神看似溫和實則銳利,微笑裏也藏着鋒芒。

[呀呀,名取家的小子,又要去別的地方工作了吧?聽說,你上次去了叫做八原的小鎮,似乎還收了新的式神,還真是不錯的運氣呀。]

名取扯扯嘴角,将頭上的寬檐帽壓低,額角細碎的劉海垂下來,擋住眉眼間流露出的不自在的表情。

聽到那個地名,便大概清楚了對方今天制造這偶遇的理由。說到底,應該也是為了那個如今安然生活的孩子…

心裏想着,嘴上卻吐露出略含諷刺意味的話語。

[我可沒有的場一門那樣強大的力量,只不過是個游手好閑的除妖師,幸運的收了式神罷了,您也無需太過計較。]

[是嗎,那還真是太可惜了。]

七濑俯下身,那雙笑意俨然的眼中卻好似有着洞察一切的能力,令名取有點反感的站了起來,下意識産生了防備心理。

[您來這裏,還有別的事情嗎?]

[啊,事實上我也打算離開了。]

七濑笑着點點頭,向名取揮揮手,轉身走出幾步,又停下來,挂着一貫慈祥的笑容,口氣也仿佛只是閑聊一般。

[不過,最近,家主大人似乎有什麽事情必須去那個小鎮不可,你明白吧?有些事情,即使你想要隐瞞,也無法阻止一定會發生的事,不是嗎?]

分明是炎熱的夏天,面前婦女的面容也帶着溫和的氣息。名取卻覺得心裏一涼,那涼意滲入身軀,進入血液,直至到達心髒。

他當然明白七濑所說的意思。

那個家夥…難道,還要再傷害那個孩子嗎…

手中握住的咖啡罐被捏的變了形,被名取有些煩躁的扔到了一邊。他眼神黯了黯,嘆了口氣,面容上流動的氣氛有些苦澀。

即使想要去保護什麽,但是,那所過去的一切,依舊不是他所有的東西…也根本,不曾屬于過他…

作者有話要說: 虐名取桑也挺順手 嘻嘻

☆、奪走妖怪血液之人(四)

那是邂逅。

人與人相遇,相識,相知,慢慢萌發的那些微妙的感情,建立起來的聯系,由此産生的在意的心情。

那也是羁絆。

因為遇見了對方,在對方生命裏留下了不可替代的痕跡,劃下的那一道傷疤,即使經過時間洗禮讓它褪去,或者被什麽消磨了存在的證明,而那些難以割舍的東西卻始終存在,偶爾浮現,也能令心髒隐隐作痛。

那是必定會有的疼痛,卻也不是全部,但就算遺忘,再次會面的人,也無法拜托曾經擁有的牽絆。

腦海中還會浮現一些零碎的畫面。與過去相關的人,溫柔呼喚名字的聲音,模模糊糊的面容。

雖然醒來還是忘得一幹二淨,心裏悶悶的痛感還清晰的印在胸口,包括那無法言說的苦澀和哀傷,侵入心髒,如影随形一般。

去往洗浴間往臉上潑了一把水,夏目才覺得自己算是清醒過來,轉回到房間叫醒還在呼呼大睡的斑。

今日起床的時刻相比以往确實是早了許多,不過那也是因為有些介意的問題不得不去詢問清楚罷了。

忍受完被打擾睡眠而顯得低氣壓的斑一大堆的碎碎念,吃過早飯,夏目便抱起昏昏欲睡的斑,打算前往有着那座囚禁着妖怪的神社的山。

或許是夏目特有的微風和青草香氣的确是給人清爽怡人的舒适感,至少當夏目走動在那條布滿林蔭的道路時,也頓覺早晨萦繞的晦暗氣息盡數散去,不由彎起眼睛。

而心裏記挂着那些遭遇殘忍對待的妖怪們,眉眼間卻依舊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不知道那個除妖師是不是還在那裏…要是遇上就糟了…

雖說已是過去的事,但差點死在那個男人手裏的事實分明沒辦法忘掉,一經回想依舊會不由自主的顫抖。

當然也為了避免再次遇到昨日的險境,夏目特意繞到後山的小道,想着這樣就能錯過,卻在走到距離那座神社并不遠的樹林中時,聽到了似乎是熟悉聲音發出的呼救聲。

[放開!放…放開我!]

夏目循着那聲音追到樹林中間的空地,就看見救過自己的有翅膀的女妖怪被一只黑色的看不出身份的妖怪抓住脖子壓在地上,手裏舉着的刀對準女妖怪所在的方向就要刺下去。

夏目瞳孔驀地放大。

那個是…除妖師的式神!

[住手!]

根本沒有猶豫也沒有思考的時間,夏目條件反射的踏出一步,沖到那兩個妖怪之間,伸手制住那式神握刀的手。

遭遇阻擋的式神停止了動作,刀卻不偏不倚的劃過夏目掌心,留下一條滲出血跡的傷痕。

失去了攻擊目标的式神下一步的舉動自然是對破壞任務的闖入者進行驅逐,手中的刀也跟着轉移了目标,刀尖對準夏目的脖子用力下壓。

[夏目大人!]

伴随着女妖怪的驚呼,随即趕來的斑見到這情景便立刻跳了過去,一聲怒吼。

[滾開!]

額頭上藍色的印記一閃,向着那式神發出強烈的光芒。

那光芒射出巨大的力量,包圍住式神的身體,将他扯的七零八落。被力量的爆發而高速旋轉迸發的氣流被帶着湧向前方,揚起無數塵埃。

在那灰霧蒙蒙中,于夏目正對面那棵參天大樹前方,一把鮮紅的油紙傘被一雙修長的手以優雅的姿态打開,悠悠地揚起,避在那混亂之前。

等着塵埃散盡,那油紙傘的主人便也緩緩收了傘,被遮擋住的面容一點點呈現在夏目眼中。

[哦呀,還真是巧喲。]

男性帶着笑意的沙啞嗓音想起,聽不出情緒的語氣,卻令夏目身體發寒。

光說外表,那一定是個極為俊朗的男人。黑色長發紮起,帶有幾分邪氣的面容,深邃狹長的蒼紅色眸子,另一只盡管被有着奇異朱紅色花紋的符咒掩蓋,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容顏,反而更增添一絲神秘。

身上穿着普通如常人的休閑短衫,也沒有能夠隐藏那危險的氣息,以及周身籠罩着的那強大的氣場,無論身在何處,都是能給人壓迫感的厲害人物。

而此時的夏目,卻只覺得呼吸險些暫停。他緊緊的抱住懷裏的斑,整個人驀地僵硬在原地。

那個男人…是他…

少年的臉色頓時褪去血色而全然變得蒼白,即便盡力抑制也隐藏不了身體那極其明顯的戰栗,腦子裏那些模糊不清的破碎場景一瞬間讓心髒都跟着鈍痛不已。

而斑那一張圓滾滾的臉也緊緊的皺着,渾身的毛發都膨的豎起,以全神貫注的注意力對着那個陡然出現的男人。

那個除妖師小鬼…竟然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和夏目正面遇上…以他的秉性,怎麽都沒辦法和有計謀這樣的目的脫開關系吧...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注意到夏目和斑俱是高度戒備的态度,輕輕揚了揚嘴角。

[之前似乎是誤會你了,差點傷到你,真是抱歉。為了表達歉意,我想,我也該先說明自己的身份。]

男人垂落的碎發在風裏淺淺搖晃,那看似彬彬有禮的言語使他周身仿若彌漫起溫潤的氣質。而他那同樣如玉般華麗優雅的音色,帶着他随後吐出的字句,好似填補了少年心髒缺失的部分,帶來不可言說的疼痛。

[我叫的場靜司,是被叫做的場一門的除妖師家族的家主。]

[的場…?]

無論是姓或者名還是他話語裏那些明明不曾聽聞過的詞語,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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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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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