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

都清晰的刺激着夏目混亂的思緒,像是什麽令人懷念的內容,只是聽在耳中,就不知覺有想要哭泣的沖動。

就如同初次見到這男人時,靈魂呼喊着,叫喚着,要自己靠近他,走到他身邊,像是那個男人,在生命裏劃下了太過深刻的痕跡那般。

還有那個名字,那個名字…也似是融進血液中的事物,拉住身體內部每一處血管,扯住心髒,痛徹心扉的感受。

全都是…自這個男人出現之後…所引起的不受控制的變化…

見到少年在意的模樣,斑皺起臉,低聲解釋道。

[的場一門是統領除妖師界的家族,手段殘忍,對妖怪從不留情,肆意利用,這家夥看來也不例外。]

或許那小鬼曾經因夏目産生了溫柔的心情,但以如今的狀況來看,恐怕早已不存在了吧...

夏目聞言,立即皺了眉。

[居然...]是對妖怪如今冷酷的家族麽...

夏目深吸了一口氣,把心裏那些紛雜的念頭努力壓制下去,有點幹澀的喉嚨吐露出不太順暢的質問。

[你…做了攻擊妖怪奪走他們鮮血的事情吧?為什麽…要做那種事…]

即使出生于那樣的家族,這個人卻可以放走無害的小妖怪,但對其餘的妖怪從不留情,手段殘忍的利用殺戮,名為的場靜司的這個人這般反複無常的行徑會是出于憎恨妖怪的原因嗎…

光是想到這些,夏目卻也沒辦法完全反感眼前這個人,也只是想着要阻止他而已。

[哦?你…知道的不少的樣子…]

并不意外少年所提出的疑問。的場盯住對面少年那雙琥珀色的純淨眸子,勾勾唇角,面上笑意擴大,而眼神如古井般幽暗,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緒波瀾。

他也不再走進,只掃了一眼那只躺在少年臂彎裏目光似有深意的胖貓咪,就收回視線,依舊牢牢鎖住那滿臉複雜神色的棕發少年。

[你很有意思呢,姓氏的話,是夏目沒錯吧?那只講話的貓咪,是妖怪吧?和妖怪在一起,那麽,并不是普通人的樣子,好像也屬于那個世界...]

将傘扛在肩上,的場輕輕揚眉。

[稍微,和我談談吧?]

在這句話尾音落下之時,由旳場身後跳出一只對于夏目而言看在眼中相當熟悉的式神,在的場眼神變得淩厲的那刻,直直沖向夏目所在的位置。

[哇啊!]

還沒想清楚的場為何知曉自己姓氏以及那詭異的熟悉感的由來,看着那式神迎面撲來,夏目吓得一個激靈,就發覺身體忽然騰空而起,被帶着避開那式神的攻擊,快速升到天空之上。

撲了空的式神退回到的場身邊,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的場擡頭望向那片早已不見少年身影的天空,因強烈的陽光微微眯起眼睛。

被風卷起的落葉和花瓣紛紛揚揚的飄落到眼前,沉寂到晦暗的地表,想必在時光飛逝後,也會成為塵土的一部分。

本來打算吓吓他,可是,就這麽逃走了...有那麽一點點可惜...

不過,就算這麽面對面的對話,也絲毫看不出記憶還存在的樣子,果然是,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那樣也好啊...

蒼紅色的眸子彌漫着苦澀和懷念。

還是一樣啊…那個孩子,如今已經成長為少年的孩子…

擁有那無可比拟的光芒,一颦一笑透着溫柔的味道,吸引人靠近,吸引人無法控制的想去占有的欲望…

五年之後,在那些肮髒令人厭惡的東西被漸漸清除之後,終于能夠再次和那孩子相遇,再一次接近他,觸碰那抹溫暖…

即使他那雙如水般的琥珀色眸子失去了自己的影像,也不再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

但是,那也沒有關系。就像過去那樣,慢慢深入那孩子的生命裏就好…這一次…那孩子,一定不會再受到傷害。

而另一邊,被女妖怪險險救走的夏目和斑快要到達那片森林的出口,大概是身上帶着傷的緣故,女妖怪扇動翅膀的頻率一次次減緩,高度不斷降低,額頭上也開始冒出冷汗。

[你沒事嗎?身上的傷不要緊嗎?沒關系了,放我們下來就好了。]

注意到女妖怪那艱難的模樣,本就擔心的夏目立刻關懷的詢問出聲。

努力拉住夏目手臂的女妖怪搖搖頭,一邊喘着氣一邊斷斷續續的回複。

[沒關系的,夏目,大人,快,快到你居住,的地,地方了。只要,你那只寵物,減肥我就會輕松點了…]

[可惡的小妖怪!居然對本大爺無禮!]

[哎?減肥什麽的…]

瞟一眼斑那圓溜溜的身體,聽着斑炸毛的大喊大叫,夏目無奈的嘆了口氣。

貓咪老師确實是越來越胖了…對于美食美酒那麽執着,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一路飛到夏目房間所在的那扇窗戶,女妖怪趁着最後的力氣撞了進去,即刻就大口的喘着氣,累得動彈不得的躺在地上。

夏目取出押櫃裏的被子蓋到女妖怪身上,剛起身關好窗戶,就聽見房間門被敲響,緊接着是塔子阿姨的呼喚聲。

[貴志?你在房間裏嗎?有認識的人來找你喲?]

[那個,我在,馬上就出來…]

夏目一驚,趕緊應答出聲,邊用眼神示意斑留在房間照看女妖怪,耳朵留心着塔子阿姨變遠的腳步聲,快速跑到門邊,輕手輕腳的打開門,側身閃到走廊上,鎖好房門。

想着塔子阿姨說的認識的人,夏目心裏暗自猜測着對方的身份。自己熟識的朋友不過,能夠到家裏拜訪的,恐怕也只有學校的同學,抱着這樣的想法的夏目,卻在走到樓下的客廳時,于見到那實在太過超出意料會出現的人之後,陷入震驚之中。

那名坐在沙發上,穿着普通休閑服飾,面帶微笑的和塔子阿姨交談着,有着一頭金色碎發,以及暗金色眸子,面容帥氣,戴着框架眼睛的年輕男人,最引人注意的便是那臉頰上顯眼的還在游動黑色的痣。

不正是,名取先生…

在以十分有禮的姿态向塔子阿姨打過招呼後,名取起身,目光轉向夏目,唇角的弧度似乎有了些溫柔的意味,暗金色的眸子閃過一抹笑意。

他朝還在呆愣的夏目走過來,直至走到夏目身邊,才慢悠悠的停下腳步,笑着于夏目失去焦距的目光前揮揮手,像是在提醒他自己的存在,又好似單純的逗弄,口氣裏合着一分揶揄。

[好久不見了,夏目。]

[把名取先生帶到房間裏好好聊聊吧,難得有看起來很成熟的朋友來拜訪喲。]

聽見塔子阿姨對自己的囑咐,夏目驀地回過神,裝作不經意的瞥了名取一眼,有點難為情的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

步伐有些僵硬的走在木制的樓梯上,夏目微微低着頭,腦子裏還翻湧着混亂的思緒。

居然是名取先生…實在是,太過超出想象的對象啊…

不知道名取先生和塔子阿姨是如何解釋自己身份的,塔子阿姨看上去好像完全沒有懷疑自己居然會交到20多歲的朋友這件事…

雖然,這也不是重點。

瞥了一眼以一貫的閃亮微笑和優雅氣質走在自己身邊的名取,夏目嘆了口氣,有些不自在的放松自己因緊張而同樣也變得僵硬的肩膀。

名取先生的話,到底為什麽會如此突如其來的來訪呢…而且,又是從哪裏得到藤原家的地址…

光是這樣想一想,都覺得相當不安。

夏目微微蹙眉,想到受傷昏睡的女妖怪還躺在房間裏,以及遇到的那個叫做的場靜司的男人,更覺得煩惱。

名取先生應該不會過問這些吧…

不過說起來,名取先生也是除妖師,大概也有可能和那個男人相識…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中過濾一遍,兩個人踏上安靜的走廊。

害怕名取先生對房間裏的女妖怪産生誤會,夏目一直快步的走在名取前方,到了房間門口便飛快推開門,站到那還沒醒來的女妖怪身前,下意識做出防備的态度。

盡管知道名取先生并非那種殘忍的除妖師,但再如何說,對方也是妖怪,本身,這兩種身份就是無法相容的存在。

而跟着進入房間的名取自然一眼就望見那裹着被子沉沉睡去的女妖怪,對上夏目夾雜着擔憂的視線,大概也清楚了那少年憂慮的緣由,挑了挑眉,看似随意走到遠離那女妖怪的地方的坐下,暗金色的眸子注視着夏目。

[那個,是認識的?]

名取向那女妖怪揚揚下巴示意。

由那女妖怪身上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雖說不明顯,卻也足以說明,躺在那裏的,确實是受了傷的妖怪。

稍微有點介意啊,畢竟在這個複雜的時刻...名取微不可見的皺皺眉,倒也沒有直截了當的問出口,而是以閑聊似得方式試探道。

[嗯...多虧他幫了我,所以在這裏休息...]

不自在的應了一聲,少年垂下眼睑,擠出一個不太自然的微笑。

對方那類似普通的寒暄一般的開場白反而更令他。女妖怪再怎麽說也是自己遇到麻煩的見證,要是被發現什麽就麻煩了...

所以名取先生到底是為了什麽原因特意過來呢...一定和妖怪有關吧...,夏目不安的踟蹰着,內心斟酌起直接詢問對方意圖的字眼。

[那個...]

還沒出口的疑問被一陣怒吼打斷。

似乎是照看着女妖怪不知不覺就在旁邊睡着了的斑被推門的聲響以及不熟悉的氣息給吵醒,一睜眼就看見名取挂着閃亮笑容的表情,胖胖的臉上立即鋪滿陰影,擺出了兇悍的神情。

[白癡夏目!居然把居心不良的奇怪家夥放進來了!]

不論是出于妖怪本能還是天然的氣場不合,總之這一人一妖由第一次見面起就是十分不對盤的狀态。

更何況,從某種情況而言,名取也算是侵入了斑的領地,更讓斑怒火勃發。

斑叫嚷着就要沖向名取所在的地方,使被切斷話題而已經挂滿黑線的夏目生氣的一個拳頭揍過去,嘭的砸在地板上。

[不要做無禮的事啊...]

[混,混蛋,居然,居然如此對待高貴的本大爺…唔…好暈…]

被砸的七葷八素的斑也顧不上眼前那被視為敵人的年輕男子,胖胖的身體仰面躺在地上,兩只小眼睛都成了蚊香眼,不停打轉冒着星星,一副暈乎乎的模樣,很有些滑稽。

見斑暫時平息下來,夏目這才轉向名取,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道歉。

[那個,很抱歉名取先生…貓咪老師的個性就是這樣…]

不太連貫的說着解釋的話,眼角掃過還在眩暈中的斑,夏目無奈的按住額頭。

而名取卻也不怎麽在意,彎彎嘴角示意夏目也坐下,暗金色的眸子裏帶了一絲專注和認真,恰好游到臉頰處的痣也稍微烘托出幾分詭秘的色彩。

[那麽,事實上,這一次,我确實是有事情要拜托你了,夏目。]

作者有話要說: 再遇了~

☆、奪走妖怪血液之人(五)

經由那麽一鬧騰,還在天旋地轉的胖貓咪也不再做出讓人惱火的攻擊行為,只是縮在軟軟的墊子上,繼續以惡狠狠地像是想要撕碎什麽的眼神鎖住名取。

夏目則是無可奈何地嘆着氣,按按太陽穴,一邊挂滿黑線的聽着名取的敘述。

然而越往後聽,夏目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所以說,名取先生的意思是,鄰鎮出現了不明人士收集妖怪血液的事件麽...]

腦海中思忖着名取對自己講述的事情,夏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手中捧着方才由塔子阿姨送上來的飲料,輕輕地啜飲一口。

由名取先生所說明的那件事情倒也只是大概的情況,大概是由什麽那個世界的人傳達的消息罷了。似乎有點奇怪呢...不明人士嗎...又是的場先生做的嗎...

想到那個叫做的場的男人給自己帶來的奇異心緒,夏目微微抿唇,瘦長的手指摩挲着陶瓷背身光滑的表面,眉眼間氤氲着一抹憂慮。

這一次若是和名取先生一同調查這件事,恐怕免不了會再遇上的場先生...

[聽夏目的意思,似乎也知道這件事啊是聽認識的妖怪說了麽]

金色碎發的年輕除妖師兩手交叉放在胸前,漫不經心的聳聳肩,似是無心的問道。

而心下卻暗自有些焦急。之前由七濑所透露出來的信息,算是已經表明了那個家夥的态度。自己也無法判斷出夏目和那個家夥有沒有見過面,無論如何,那個家夥的存在,對于夏目而言,都是極為嚴峻的威脅。

[啊,這個...]

腦子裏還回想着和的場相遇的場景,咋一聽名取這麽問,夏目心中自是一緊,有點心虛的偏過頭,支支吾吾的敷衍着。

[是這樣沒錯...]

仿佛是直覺般的隐瞞住了和的場碰過面的事,卻也不知出于何故。有點刻意的避開名取透過來的探究的目光,夏目額頭上冒出一滴冷汗,琥珀色的眸子游移不定,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坐在對面的男人瞥了一眼于夏目身後躺在被子裏的陌生女妖怪,餘光掃過窩成一團的斑帶着幾分深意的視線,眼神黯了黯,盡管笑容還是一貫閃耀的樣子,卻也因此顯得有些苦澀。

明明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吧...可惜卻不願意告訴自己嗎...

而那也只是一瞬,又沉靜下去。待少年緊張的擡起頭,名取又恢複了那副開朗的模樣,伸手撐住下颔,輕咳一聲,見少年那雙琥珀色的貓眼望過來,眼角彎了彎,暗金色眸子裏彌漫着溫柔。

[那樣倒也剛好,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你願意協助我一起調查嗎]

[喂喂!!你別太過分啊小子!!]

清楚的了解前因後果的斑聽了名取的要求立刻就不爽的大叫起來,小小的三角眼俱是兇光。

畢竟斑自身也希望夏目離那個危險的男人越遠越好,對于任何能夠讓他們聯系在一起的事件都想要阻擋。而名取所提出的請求,正是給予了他們再次遇上的機會。

[我可是在與你家主人說話喲肥貓。]

被一只貓咪稱呼為小子的事實令名取額頭上暴起十字路口。遮在眼前的鏡片上閃過一道反光,金發男人口氣裏帶了一絲挑釁的成分。

[混蛋!!沒禮貌的小鬼!想死嗎]

被氣得渾身毛都豎起來的斑伸出铮亮的爪子,猛地跳到名取肩膀上,就要進行攻擊。

而名取也不甘示弱,伸手扯住斑圓乎乎的身體,一人一貓扭打成一團。

[給我消停一下啊!被聽到什麽怎麽辦!]

不知是多少次感到無可奈何的夏目也終于忍無可忍,額角跳起青筋,捏緊了拳頭。

于是,距離上一次被一拳打飛的悲慘經歷還沒過多久的三色花貓,又一次伴随着哀鳴臉朝下砸到了地面。

[真是相當對不起…抱歉…名取先生…]

把名取送到庭院門口時,夏目一直重複着道歉的話語,滿臉都是愧疚。

方才和斑那麽一折騰,名取此刻的外表很有些狼狽,衣領被拉開,金色的柔順碎發被扯亂,襯衫袖口也被劃出微小的髒污痕跡。

盡管是斑做的好事,但身為名義上的主人,夏目也還是習慣性的将責任擔到自己身上,望着名取,滿臉都是歉意。

而名取也沒太在意,伸手稍作整理,頭發一甩,就繼續挂起那一貫閃亮的笑容,同時回歸的還有那布滿玫瑰的背景。

[沒關系,無論如何,我都還是一樣閃耀喲。]

[名取先生…還真是…]

被名取自戀的行為弄得有點無語,夏目嘆口氣,而視線觸到名取溢滿溫和的眼神,

知道他是在幫自己解圍,又不好意思的彎起眼睛。

名取先生是個很溫柔的人…同樣作為除妖師,卻與的場先生完全不同…

腦海裏反複回放着那一次并不愉快的經歷,以及和名取先生做好的約定,夏目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明日就要和名取先生一同前往鄰鎮調查這個事件,恐怕又會遇到的場先生吧真是令人感到不安的假設…

在快要睡着之前,迷迷糊糊的擔心着這個可能性的夏目,絲毫沒有意識到,所謂的明日,将會迎來一個更大的麻煩。

因為要去的鄰鎮路途距離八原有着不遠的距離,于是,和名取定好的見面時間在上午,和塔子阿姨說明之後,夏目當晚便特意定好鬧鐘,早早地起床在庭院的鐵門邊等待。

胖胖的三色花貓嘟嚷着“剝奪中年人睡眠時間的讨厭小鬼”,趴在夏目肩膀上,一副半睡半醒的表情。

受傷的女妖怪昨日醒來後就離開了,擔心她又遇到攻擊,在那之前夏目說出了會幫助她的承諾,而女妖怪也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始終在意着這件事,夏目心裏充滿了對于即将會面對的境況所感到的憂慮,以及對于能夠幫助女妖怪所帶來的急切。

輕聲安撫着還在抱怨睡眠不足的斑,夏目向還未出現人影的街道瞥了一眼,淺淺的嘆息一聲。

希望…早點解決這個事情就好了,也不要再有無辜的妖怪受到波及…

又過了片刻,自夏目身後的方向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于清晨寧靜的街道上,那腳步聲便清晰的傳入夏目耳中。

名取先生到了嗎…

抱着這樣的想法而感到欣喜的夏目并沒有防備的轉過身,在那腳步聲的主人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時刻,立刻變得臉色蒼白。

來人握着那紅色的油紙傘,俊逸的面容因唇角那抹帶着邪氣的弧度,和遮住右眼的符咒萦繞着邪魅的氣息。

黑色的長發垂在身後,只穿着款式普通的休閑服飾,卻無法掩蓋高貴的氣質和周身具有壓迫感的氣場。

如玉般溫潤沙啞的音色,在少年耳邊響起。

[哦呀,又見面了喲,夏目君,嗯,或者,應該叫你的全名,夏目貴志君。]

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夏目緊緊皺着眉,警惕的盯着那個以毫不掩飾的充滿興趣的眼神定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的場先生…你到底要做什麽…]

的場先生是怎麽知道自己的名義,以及居住的地方的呢…莫非…動用家族力量調查過自己…

這個念頭一出,立即讓夏目身體一抖,只覺得一陣涼意由內心深處散發到全身,浸入血管裏,仿佛連血液都凍結住。

祖母和友人帳的事情…如果被發現了就…

因的場的突然出現而頃刻清醒擺出防禦姿态的斑苦于不能在庭院門口出聲,只能狠狠的射出眼刀。

而的場全然沒有理會這些,踏着優雅的步伐靠近那身體僵硬的棕發少年。

被吓得肩膀止不住顫抖的夏目連連後退,抱緊懷裏呲着牙,渾身毛都豎起,發出攻擊性聲響的胖花貓。

戰戰兢兢的模樣也挺可愛呢…

的場挑眉,倒也見好就收,不再走近,站在離夏目一米開外的位置,唇角勾着的弧度染上一絲意味深長。

将油紙傘收在身側,男人蒼紅的眸子湧上笑意,目光柔柔的落在少年面上。

[并不用這麽警惕喲,夏目君,我呀,不過是希望能和你談談罷了。]

[我們并沒有什麽好談的吧]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出聲反駁,棕發少年大約是害怕被現在的親人發現什麽端倪,刻意壓低音量,琥珀色的眸子裏充滿慌張,清瘦的身體不可避免的戰栗着。

的場有一瞬間恍惚起來,仿若時間又倒退回五年前初次相遇的時候。但他很快回過神,以滿是玩味的眼神鎖住那清瘦的少年。

無論如何,都全心全意的在意着身邊的人,太過柔軟的性格…是弱點,卻也是吸引人的光芒。

男人勾勾嘴角,不緊不慢的說道。

[或許,夏目君更希望我去拜訪一下你現在的親人,那對藤原夫婦然後,告訴他們些不該說出來的事情當然,夏目君可以選擇。]

沒料到對方說出這樣的威脅,想到塔子阿姨和滋叔關切的照顧,夏目的臉色又蒼白幾分,感到大腦陣陣暈眩,不自覺的咬緊牙關。

被知道的話…被知道的話…就…沒有留下的資格了吧…

迎着那少年慘白的臉色和那雙琥珀色眸子裏慌亂害怕的情緒,的場有些惡劣的眯起眼睛,露出看似溫和的笑容。

[如何,夏目君考慮好了嗎只是談一談,并不會做什麽喲,跟着我走就好了。]

[…我知道了…]

用這種事情威脅人…未免太卑鄙了…

咬了咬牙,夏目努力平息着愈發俞急促的心跳和呼吸,點點頭,抱着懷裏氣的炸毛的斑,走到的場身邊,低着頭,不去看的場的表情。

見到夏目那副表明了不情願和排斥的态度,的場無奈的彎彎唇角,伸手就要握住夏目的手臂,而夏目自然也很快躲開了。

氣氛有點僵硬的停滞片刻。的場好似不在意的收回手,聳聳肩。

[看來你對我沒什麽好感呢。]

眼裏一絲苦澀轉瞬既逝。

本來順理成章的要作出”那是當然的吧”這樣的回應,到了嘴邊卻咽了下去,沒法說出口。

如果真的這麽說了,似乎也不太好的樣子…如此糾結着的夏目幹脆也懶得作出回答,沉默的走在的場身邊,心下默默焦急着。

名取先生若是沒有看見自己,一定會擔心吧…

但是…沒辦法啊…不想失去那份體貼和關心…不想打破平靜的生活…那是,永遠放不下的珍貴的寶物…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 還是虐戀情深的趕腳?啊哈哈 其實還好、、、

☆、奪走妖怪血液之人(六)

風景如畫。

坐在那輛黑色轎車的後座,或許是因為令自己不自在的對象和自己隔着一道屏障,夏目的心情莫名放松了一些,輕輕扶着懷裏胖成一團的三色花貓軟軟的毛,把目光投向車窗外那些一閃而過的樹葉與花草上。

去往鄰鎮的路要穿越過一段山路。

所以此時,圍繞在少年視野中的,便是一片彌漫着清新氣息的田野,映入眼簾的都是郁郁蔥蔥的綠,點綴着小簇小簇各色的花朵,遠遠望去看不見邊際。

從車窗縫隙中透進的微微打着轉的夏風拂過少年臉側,帶着那頭棕色的碎發悠悠晃動。

将視線定在後視鏡的的場所看見的就是那少年偏頭望着窗外,大約是被溫馨的氛圍感染,少年秀麗的臉龐帶着恬靜的表情,側臉顯得十分溫柔。

男人蒼紅色的眸子閃過意味不明的神情,唇角弧度抹去,似是在感嘆,又似是在懷念。

輕輕垂下眼睑,男人沙啞的音色打破這片緩緩流動的寂靜。

[夏目君的話,多少也猜得到我來這裏的原因吧?]

還沉浸在眼中的畫卷裏的夏目猛然聽見坐在前座那正在掌握方向盤的男人的聲音,略微一驚,就收回了注意力。

等聽清了那句問話,夏目随即就警惕起來,皺着眉頭,防備性的繃緊身體。

[你的意思是說…和收集血液的事情有關嗎?你到底要做什麽?]

說出這樣分明有隐含意味的話,根本,就是在試探或者想要有什麽不好的目的吧?

[哦呀,看樣子我問錯了問題呢,那麽,換一個問題吧,夏目君。]

[夏目君設置的結界,相當強大呢,用來保護那對夫婦麽?看起來,你似乎,相當在乎身邊那些親人,還有,那些妖怪?]

的場并沒有回頭,依舊背對着夏目掌控着方向盤,修長的手指搭在外圈,即使在提到結界時,語氣也淡淡的聽不出情緒,只有在說到“妖怪”時,刻意加重了音調,帶有一絲微妙的不屑。

夏目先是一怔,随即也明白過來。以這個男人的能力,若是不曾察覺結界的存在才是奇怪的事情吧…

害怕他問到自己懂得使用咒術術法的原因,那樣勢必會牽扯出更為麻煩的糾纏。

所幸的場也沒在說話,安靜的開車,像是在等着夏目回答。夏目便也悄悄松了口氣,留心到對方對于妖怪帶有惡意的語氣,不由輕聲嘆了口氣。

果然,是憎恨着妖怪吧…

并不完全是邪惡的人…

這麽一想,夏目也沒辦法繼續保持着厭惡的态度,身體稍作放松,口氣也不複之前那般強硬。

[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他們都對我很好,很關心我,人類也好,妖怪也好,擁有着那份柔軟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吧…想要回報他們,同樣的重視着他們…不希望他們受傷,想要保護他們…]

少年柔柔的音色氤氲在那旖旎溫婉的夏日風情裏,仿佛能夠沉澱進心髒深處,給予人安寧與平靜。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苦澀,手指不自覺地用力,令指尖關節微微刺痛。

曾幾何時,在自己身邊,也是這個孩子,把自己視為家人那樣重要的存在,對自己說,要永遠在一起。

但一轉眼,發生了那些無法預料的意外所造成的五年的分開和空白。

再相見,那孩子卻全然忘卻了一切。

而那份由自己給予的力量的使用方式卻還殘留在記憶的角落,讓那孩子變得越來越強,也越來越,牽涉進那個世界難以擺脫。

[夏目君還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啊,也有着很強大的力量,讓我感覺到,非常需要你的存在呢。]

平複下那片刻的動搖。的場斜斜嘴角,蒼紅的風眸微眯,周身自然而然的就散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氣勢。

原本松懈了幾分的夏目感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戾氣,肩膀一顫,下意識的壓緊窩在臂彎裏打着哈欠的斑,弄得他發出一聲凄慘的哀叫。

[咿!]

[抱,抱歉貓咪老師…]

夏目趕緊松了手,滿臉都是歉意。

胖胖的花貓抖了抖身上的毛,眼睛咪成彎彎的細線,圓圓的身體滾到後座的另一頭,縮了縮,又開始倒頭大睡。

[呵呵,夏目君還真是相當看重這些家夥呢。可惜,對妖怪付出信任的行為,相當的愚蠢。]

耳中傳來的場輕輕的笑聲,與此同時,一直看着前方的的場停了車,轉頭,蒼紅色的眸子與夏目相視。

夏目不安的側過頭,想要避開的場那滿是嘲諷,強烈而又銳利的注視,口中卻還在反駁。

[請不要說這種話…妖怪們也有善良的和不善良的,不是嗎…]

[有意思的看法,不過,這個問題,我們稍後會有很多時間溝通。]

的場挑眉,露出惡劣的微笑,目光中的冷漠隐藏住眼底的諷刺。

與過去近乎如出一辄的回答有些刺耳,也令心髒隐隐作痛。

就算被妖怪傷害,也還是一次又一次原諒,明明被狠狠的背叛了,心裏卻一絲痕跡也沒留下麽。

的場心底冷笑一聲,然而對着那少年,面上還維持着叫人看不出心緒的虛假笑容。

[現在,跟我走吧,夏目君,我想,我在這裏的別館,是個不錯的談話的地方。]

[別館…?]

夏目有點茫然的左顧右盼着,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身處于一扇裝飾着花紋的寬大木門前。

往裏看,木門之後隐藏的則是一座面積龐大外形典雅的雙層日式建築,安靜的坐落在樹葉與樹葉的包圍中,肅穆而又莊嚴。

看起來很漂亮的地方,原來只是別館…那若是真正地的場家的本家宅第,大概會更加寬敞之類的…

稍微有點好奇的念頭在腦海裏掠過,又很快被夏目丢開。見的場拉開車門下來,夏目也伸手推開車門,彎腰抱起還在酣睡的斑。

然而剛踏在那生滿草尖的地面上,夏目一擡頭,就感覺到周圍彌漫的空氣裏夾雜了一絲異樣的氣息,悠悠的鑽進身體裏,令夏目身形一晃。

大腦似乎有些混沌起來,眼前一黑,意識逐漸消亡,無法再站穩的身體緩緩向後仰倒。

蜷縮成圓球的斑跟着掉了下去。原本站在一邊的的場快速伸手,攬過少年瘦弱的身體,牢牢的圈在臂彎之中。

少年阖上雙眼的容顏安寧而又靜谧,一張清秀的臉龐上秀麗的五官透着溫婉的氣質,額角散落的碎發落在臉側,更顯得幾分柔意。

就像過去那般,靜靜的躺在自己懷裏,只是已不複年幼,擁有了少年美好的姿态。

仿佛被蠱惑一般,的場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撫摸少年幹淨的側臉。

[小鬼,你最好別動什麽心思。]

趴在地上的斑瞥見男人的舉動,一改方才慵懶的模樣,小小的三角眼向那緊抱着夏目的男人投去淩厲的注視,藏在肉墊裏的爪子唰的彈了出來,閃過銀色的反光。

的場勾起嘴角,收回手,眼底有不可微見的嘲諷情緒。

[貓咪你倒還是一樣的護主呢,一副忠心的保镖的樣子啊。以為我會對你的主人做什麽?]

雖然說是曾經和那貓咪達成過協議,但要說起來,針對妖怪這個身份,兩個人就完全不可能好好相處。

這一點,斑自然也是同樣,讨厭着的場那城府頗深又惡劣的個性,和對待沒什麽目的的名取不同,斑從心底的,對的場保有戒備。

[你這小子還是一樣讨厭,到底為什麽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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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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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