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東方森林之主(一) (3)
了不久之前曾經被強行對待的經歷。
他用力掙紮着想要擺脫這般禁锢,然而手腕被那個男人毫無縫隙的扣緊,輕輕一動就刺痛不已,讓他毫無動彈的可能性。
黑發男人好似并不在意那少年有多痛苦,口氣依舊惡劣如昔。
[就把那罐子拿來交換你的背包,如何?]
[什什麽?]
夏目一愣,這才發覺手中的罐子不見蹤影,稍一偏頭就看見那罐子滾落在一邊。
他想要起身卻根本無力動彈,只能恨恨的咬着牙瞪着那笑容惡劣的男人。
[請不要說這種話!妖怪不是用來交易的東西!他們都是自由的!我不可能做這種事!]
并不驚訝少年的拒絕,的場面上笑容擴大,略微低頭,湊近那少年因熱氣氤氲而紅潤的耳廓,低沉嗓音說出對少年而言極為可怕的宣告。
[那麽,就只好用你來交換了。]
他将手中背包扔到一邊,空出的手用力壓住少年肩膀,将那清瘦的身體壓入懷中。
那是什麽意思…
夏目還沒反應過來,卻只覺得肩膀被壓得生疼,面前那個男人的氣勢又變得強硬起來。
又來了…那種可怕的感覺…
夏目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身體恐懼的顫栗着,感覺到那個男人逐漸靠近而清晰的強烈氣息,身體抖的越發厲害。
一直以來和這個人雖說不是多麽親密,卻也算是友好的相處着,偶爾還能感受到屬于他的溫柔和安慰,卻沒有想到過,好久不見之後,會遭到這種令人恐懼的對待…
毫不意外的,夏目很快又感覺到嘴唇上一陣疼痛,的場的舌帶着滾燙的溫度強行抵開他的唇齒,在他口腔中肆虐着。
他想要後退,後腦卻被按住,想要躲避的舌尖也被纏繞住,強迫性的跟随着舞動,那樣像是要将他整個人都吃掉一般的兇狠。
夏目腦子裏一片暈眩,輕薄的襯衫又被的場掀起,熟悉的溫熱掌心在他後背肆意撫弄,又換到他身前動作着。
不知何時的場放開夏目的唇,順勢向下,溫熱的唇貼着夏目纖長白皙的脖頸舔咬着,時不時用力吮吸着,留下泛着紅潤的痕跡。
[嗚…放開…嗯…啊…不要…]
夏目失去了阻礙的唇自然下意識的想要說出阻止的話,卻被脖頸上的騷癢和後背粗糙的摩擦□□所帶來的全身發軟的感覺弄得說不出連貫的話。
他覺得自己口中發出那種近乎□□的聲音很是難為情,卻又無法壓制,初嘗□□的身體根本控制不了本能性的反應。
下腹似乎被什麽堅硬的物體頂住,讓他整個人又是一陣恍惚。
而的場又繼續着吮吸啃咬的舉動向下移,到那白皙瘦弱胸膛時,忽然咬住那小巧的櫻紅,輕輕撕咬起來。
[啊…嗯…嗯…不…不要…]
莫名而又舒适的奇異感覺頓時席卷了全身。夏目大腦全然混亂着,感受着從的場所撕咬的地方似乎有什麽電流斷斷續續的傳遞過來,彙成熱流積聚到下身。
好奇怪…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卻沒辦法停下來…
夏目雙手無力的垂着,心底覺得應該拒絕,卻又不由自主的向前靠近,将自己送進那人舔舐中。
雙眼微閉着,睫毛沾滿淚珠。
而的場聽着那少年斷斷續續的喘息和貓咪般的□□,只覺得大腦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近乎粗暴的将那單暴衣衫扯開,一只手拉開那少年并不算緊的褲腰,伸手撫上那少年柔軟的臀瓣,用力搓揉,唇上撕咬動作更加瘋狂。
[啊,嗯,啊…停下…不…不要…]
臀部奇異的觸感和男人稍微粗糙的手指摩擦間時不時帶來的冰涼讓他大腦略微清醒了些,隐約感覺到了危險,夏目恐慌起來,雙手試圖推開的場卻根本使不上力,這比起之前的對待似乎更加過分,身體被這麽玩弄着讓他無比害怕和難受。
不要…夠了…停下來…不要再對我…
腦海裏這麽叫喊着,唇中卻只能無力的溢出不成調的□□。
[嗚…嗯…嗯…別…嗯啊…]
難道真的要這樣下去嗎…怎麽辦…必須要阻止…誰能夠幫助他…
夏目此刻幾乎徹底絕望了,卻還希冀着有誰可以讓他擺脫這令他害怕的境地。
所幸他所渴望的救星總算是出現了。
在的場快要将他褲子都褪盡時,夏目所依靠的門框突然被大力撞開。
的場手下的動作因此停頓了片刻。夏目也趕緊趁機掙脫開,跌跌撞撞的退到的場禁锢之外。
緊接着,銀色巨獸的身影出現在那敞開的門之外。
[滾開!除妖師小鬼!]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忙死了T.T抱歉啦各位。。。
☆、東方森林之主(六)
[夏目不見了?]
名為丙的豔麗的女妖手中還托着煙槍,紫色卷發随着她突然轉頭的動作滑到遮住眼睛的位置。
但她絲毫不在意,以和那幅妖豔的外邊完全不符合的焦急語氣開口詢問面前那個頂着綠色皮膚的瘦小妖怪。
[你最好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被丙所倚靠的如同山峰一般巨大的妖怪一言不發,但那強大妖氣所散發出的氣場也已不怒自威。
被這麽兩道銳利的目光頂着,綠色的小妖怪,河童抖了抖,面上也是一片焦慮。
[是這樣的…我抓到了魚想要去找夏目大人…卻聽到了從其他森林傳來的消息…似乎是夏目大人被什麽外來者帶走了的事情…]
[外來者?]
丙眉頭皺了皺,看向身邊那沉默着似乎正在思索什麽的巨大妖怪。
[你之前是不是有說過?東方的森林裏出現了麻煩的家夥?三筱?]
巨大的鼻腔中緩緩噴出氣體,渾厚的音色在這晚風寥寥的林間轟鳴響起。
[東方的森林裏那個首領似乎被除妖師看上了,手下的猴子們似乎在活動着,所以,外來者的話,不知道指的是那些除妖師還是那些猴子們。]
[說到除妖師…]
煙槍在手心打了個轉,丙眉頭還皺着,腦海裏很快浮現起一些算是久遠的記憶,這令她臉色并不算好看。
[接觸的比較多的,也就只有那一家了呢…那個小鬼…]
她兀自思索着,眼角餘光卻注意到自那灌木邊,有兩只不太面熟的小妖怪舉着手走了出來。
[你們…]
見那兩只小妖怪一臉戰戰兢兢好似在害怕着什麽的表情,她稍微有點疑惑,正想開口,卻在發覺到在那之後出現的某些令人戒備的氣息後立刻冷下臉。
在那兩只小妖怪之後,陸陸續續的出現了一群面部布滿毛發的妖怪,眼睛都亮着深紅的光,帶着不友好的氣氛圍過來,而那兩只小妖怪像是被迫完成了什麽任務一般,跌跌撞撞的就從這裏落荒而逃。
[你們是…]
丙愣了愣,很快意識到這些陌生妖怪的身份,眼神凜冽起來,周身頓時散發出屬于大妖怪的氣勢。
[東方的猴子,有何貴幹。]
[夏目在哪裏?]
[捉了我們的同伴的和的場勾結的夏目在哪裏?]
[把夏目和友人帳交出來!]
一只只眼睛發着危險的紅色光芒的猴面們尖細冰冷的聲音此起彼伏,讓人心中發麻。
丙輕挑眉梢,心底極怒,唇中溢出一絲冷笑。
[喲,還真是有膽識,在我們面前打夏目和友人帳的主意?東方的猴子,在我們面前對夏目出言不遜,做好覺悟了嗎?]
[不用多廢話。]
原本沉默的像是睡着的三筱驟然出聲。
驚雷一般的聲音震耳欲聾,伴随着他起身的動作,整片森林也開始搖晃起來。
幾乎有一整座山頭那樣的高度将面前的草地全都遮蓋起來,四周光亮霎時消失,猴面們所站立着的位置全都被包圍在他投下的陰影裏。
[一只只吃掉就行了。]
三筱巨大的嘴噴着氣,對着那群呆滞的站在原地的猴面們呲了呲牙。
[哇呀!]
被吓壞的猴面們一哄而逃,一個一個幾乎都要全都跑的沒影了。
丙嗤笑了一聲,揚揚下颔,三筱會意,伸手抓住一只跑在最後的猴面,将那哆哆嗦嗦的猴面扔到丙面前。
煙霧在唇齒間缭繞,丙挑眉,略微俯身湊近那被吓到快要暈厥的猴面,唇角彎出惡意的笑容。
[沒見識的家夥,和你們那幫無聊的家夥說清楚,你們那個同伴我會弄回來,但是要想對夏目做什麽,那麽,就別怪我生氣了…明白嗎?]
全身都在發抖的猴面哆嗦着點頭,聽到丙蹙眉一聲斥責“滾吧!”,腳步慌亂着好似爬着那樣跑出這片空地。
口中吐出一個煙圈,丙面色也漸漸沉靜下來。
[看來,還真是那個小鬼做的…所以猴面們打算搶友人帳趕走那小鬼?真可笑。]
[那個的場一門的家主?曾經因為友人帳對夏目大人出手過的家夥對麽?]
三筱渾厚的音色回蕩在林間,好似在壓抑什麽怒氣般,周身氣勢不受控制的散發出來。
他身體抖了抖,俯下來,示意丙坐到他背上。
[那麽,就去把夏目大人接回來,并且吃掉傷害過夏目大人的家夥好了。]
[那是當然的咯。]
豔麗的女妖眼角微揚,笑得妖媚而狠毒。
無論如何,真相,總歸是要公衆于世的,不是嗎?
她想起那個除妖師小鬼曾經溫柔的看着那孩子的模樣,以及那小鬼承諾的話語,和之後那些混亂的傳言,眼神冷了幾分。
[走吧,我們去會會那小鬼。]
昔日平靜的森林已難以恢複成那祥和安寧的家園。
屬于除妖師的式神們在林間穿梭,而近乎走投無路的猴面們也終于無法忍受下去。
那是他們的家。被人類無理的占領,怎麽可能繼續容忍下去!
[不會讓你們這些卑鄙的人類傷害我們的頭領的!]
[不會讓你們占領這片森林!]
一群又一群的猴面們蜂踴而出,牢牢的連成一線擋在森林中心之外。
他們的雙眼全都閃着憤怒和攻擊性的光芒,死死盯着那站在式神包圍中那頭發花白的年長女性。
[這種問題上,想要達成共識确實不可能呢。]
名為七濑的年長女性笑容溫和,像是普通的長輩那般慈祥的神情,鏡片下蒼老的眸子卻閃着與外表不符的鋒利光芒。
她輕輕微笑着,語氣卻無比冷靜的下達了殘忍的命令。
[那麽,動手吧。]
一只只式神從她身邊魚貫竄出,沖向那些嚴陣以待的猴面們,如同迅雷般急速的勢頭将他們沖的七零八落。
在林間的猴面們快速奔跑起來,想要躲避那些式神的攻擊,卻被這四面八方的包圍弄得寸步難行,很快又是幾只猴面被收進罐子裏。
七濑冷靜的看着眼前混戰的景象,腦海裏開始計劃接下來的行動。
全部收服就去回報少主,之後就要去捕捉那個沉睡在森林中心的頭領了。不過少主…
想起那個眉眼溫柔的少年,七濑有點頭疼,暗自嘆口氣。
少主的話,可別讓自己後悔的事就好。
她思緒稍稍游離了一會兒,卻立即因突然出現的強大氣息而面色肅然下來。
在原本朦胧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塊巨大的陰影将這片樹林盡數遮擋,與此同時,自空中一躍跳到眼前站定的,也算是熟識的存在。
[你…]
七濑鏡片下的眼睛眯了眯,打量着那憑空出現的身着鮮豔和服的豔麗女妖,心下因那強大的氣勢而驟然警惕。
[是那個孩子的…]
[我可沒興趣說多餘的話。]
丙下颔微揚,唇角的弧度似是在笑,挑起的眉梢中卻盡是冰冷與狠毒。
[只是前來帶走我們的主人,以及順便解決這片森林的事。]
[你們的主人…]
七濑一怔,迅速反應過來。是那個叫做夏目貴志的少年…
她心底蔓延起一陣不安,眼神閃了閃,後背微湧上涼意,面色卻并未表露出破綻。
只是這兩個的話…她在腦中飛快的對比着雙方實力,笑容冷靜。
[到的場一門來要人,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們的力量了,不是嗎?]
[哎呀,看來談不攏。]
丙自然看得出那年長人類心中計量,卻絲毫不在意,眼角彎出柔楣的弧度。
感受着逐漸接近的那些屬于友人們的熟悉的氣息,她唇角微揚,笑容一如既往的妖豔,口氣兇狠。
[那麽,就直接幹一架吧,如何?]
見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七濑有點詫異,但很快,她面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
從式神傳遞來的消息來看,似乎有非常強大甚至于無法抗衡的妖怪群體正在往這邊接近,一部分式神都已折損。
顯然,都是為了那個少年聚集在這裏的。
這還真是…相當不妙…
七濑額頭滑下冷汗,敵我力量過于懸殊的現狀讓她根本看不到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作為的場一門的助手,她也更不可能去冒險。
為了這種勝算去拼,可不是她應該做的選擇。
看來…确實沒辦法堅持下去了…
想起那位年輕少主說起對這片森林感興趣想要尋找到有用的東西時微笑着仿若很有興致卻不達眼底的表情,以及在那個少年出現後滿滿溢在眼底的溫柔,七濑無奈的搖搖頭。
還真是任性的少主啊…
她心下嘆口氣,看向那笑得一臉狠辣的豔麗女妖,最終也只得妥協一般,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
[還真是大陣勢啊…那麽,說出你們的條件吧,的場一門的人不作無謂的冒險。]
[很簡單。]
心底安撫住打算直接上去掀了別館的三筱,丙擡手晃晃煙槍,眼底流光轉動,笑容愉悅。
[就如我剛才說的,把我們的主人還給我們,退出這片森林放掉那些猴子,以及。]
丙話鋒一頓。
七濑忽然覺得心底湧上不好的預感。
她看着那個豔麗的女妖微笑着,開口,然後,随即所說出的話讓她那素來波瀾不驚的微笑的終于變了臉色。
[說出五年前,那件事的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啦最近在忙新本子的事情。。。T.T接下來會正常更新的喲~感謝大家支持~
☆、東方森林之主(七)
回廊因驟然爆發出的巨大妖力而席卷起狂岚,将本就脆弱的木質門框沖毀,化作木屑紛紛揚揚的散落開。
銀色巨獸身形一晃,已然沖入這相當他而言顯得窄小的和室中,金色獸眸閃着兇狠的光芒。
見到夏目那衣衫淩亂顯得有些凄慘的模樣,和唇上,脖頸上,露出來的皮膚上清晰的紅紅紫紫的痕跡,還有那虛弱的神色,斑全身氣勢都冰冷下來。
本來一路尋找過來,打算去直接找的場要回東西,卻沒料到剛接近這裏,就聽到了像是夏目的聲音,一推門,居然就看到了這種場景。
若是親吻也就罷了,但做到那一步,未免也太超過了!
他雖不是人類,眼裏卻也還是将夏目看作了保護的對象,自然容忍不了的場對夏目做出過分的行為。
[還真是嚣張啊,的場家的小鬼。]
[哦呀…真不是湊巧的時機啊…貓咪…]
的場眼神一瞬間冷漠下來,唇角習慣性的揚着叫人看不清情緒,眼底卻是一片肅然殺意。
該死,差一點就…
他想也沒想過又會再次因此失控,潛意識卻還勉強收斂着,并沒有真正做完的打算,只是面對那孩子,他一直以來的自控力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确實,傷到那孩子也是事實…
他視線稍微移到那躲在銀色巨獸身邊顫抖着手試圖将自己整理幹淨,身上布滿暧昧痕跡,眼角還挂着淚一副被欺負過頭的可憐模樣的棕發少年,眼神黯了黯。
完全沒有辦法…只要那孩子離自己近一些,就想要得到…
不過,即便如此,也論不到這只貓咪插手!
的場眼神重新彌漫上冷光,仿佛絲毫不受那暴怒妖力的影響,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稍微有些多管閑事了呢,貓咪。]
[該死的小鬼!]
斑頓時被那滿不在乎的态度給激怒,巨大的身體往前挪動一步,金色獸眸如同看待獵物那般,鋒利的目光射向那冷靜的站在原地,依舊一臉淡然微笑的黑發男人。
[做好死在這裏的覺悟了嗎?]
渾厚的音色中迸發着臨近爆烈邊緣的怒氣,散發出毫不掩飾的壓迫感,而斑也做出了将要攻擊的姿态。
好不容易讓那些被扯開的衣衫悄悄恢複原狀,夏目整個人仍舊還在顫抖,并沒有因為脫離險境就平靜下來。
而一擡頭就聽見身邊銀色巨獸憤怒的叫喊出來的話語,他心裏一緊,想到的場可能會受傷不知怎麽就害怕起來,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阻止那怒氣沖沖的銀色巨獸。
[等等!貓咪老師!不要!]
他聲音由于方才的事件還沙啞着,卻也還是清晰的傳入接近盛怒邊緣的斑耳中。
[夏目!]
滿腦子都是要将的場撕碎的念頭的斑聽到棕發少年那聲極其虛弱的阻止,更加氣憤起來,就想要不管不顧的沖過去。
吓了一跳的夏目想也沒想就閃身攔住那銀色巨獸好似要沖向那神色冷淡的黑發男人的勢頭,沙啞着嗓音艱難的喊出聲。
[夠了貓咪老師!別沖動!我們回去吧!]
他已經沒有辦法再面對那個男人,卻同樣也沒辦法看着親人一樣的斑對那個男人出手。
至少這個時候,他只想離開這裏,或者,能夠忘記剛才發生的那一切。
怒到極點的斑牙齒呲呲作響,卻又不敢推開夏目強行做什麽,只得強壓下怒火,對着那個始終冷淡的微笑着的黑發男人怒吼出聲。
[的場小鬼!你別想再靠近夏目了!]
的場仿若并不在意的彎彎嘴角,眼神閃了閃,望着那少年似乎打算跟着那大妖怪離開的身影,突然揚起手,将方才一直放在邊上的背包展示在那一人一妖眼前。
刻意拉長的尾音帶着不容忽視的惡劣。
[你…不打算帶走了麽?]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中映出熟悉的背包的形狀,立即轉為驚恐。
友人帳…
方才的混亂,讓他險些就忘記了,友人帳如今還在那個男人手裏的事。
要拿回來…
夏目咬了咬牙,對着旁邊暴怒不已又想要沖上去的斑搖搖頭,鼓起勇氣,擡起頭,對上那個男人幽深的看不見底的蒼紅眸子。
[請…把背包…還給我…]
光是說出這句話,夏目就好似費了相當大的力氣,整個人又開始顫抖。
他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鎮定的注視着那個面上看不出情緒的黑發男人,紊亂的呼吸漸漸也平緩了幾分。
[的場先生的話…知道那是重要的東西吧…所以,可以還給我麽。]
盡管努力控制着內心慌亂,棕發少年臉上卻還是露出似乎就要哭泣的表情。
而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裏浮動着少年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排斥和恐懼。
的場只覺得心髒湧着說不清的苦澀和疼痛,又或者是害怕,害怕那個少年再也不願原諒自己。
連想象,都不敢去想象那種可能性…
黑發男人心底浮上一聲嘆息,眼底終是斂去了僞裝,彌漫起歉意和溫柔。
他緩緩向前邁了一步,注意到那少年抖了抖,似乎有些恐慌,卻還是咬着牙不退開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慢慢走過去,無視了那銀色巨獸冒火的視線。
在棕發少年那白皙的手發着抖,想要接過背包時,他忽然用力,順勢将少年扯入懷中。
似乎完全沒想到這出于意料的發展,夏目整個身體都僵硬了,感覺到那個男人将他用力擁住,後背觸到那個男人掌心的溫熱,記憶不受控制的回放起那些令人驚恐的畫面,下意識的就要掙紮。
卻在那男人在他耳邊近乎嘆息般的吐出一句話後,安靜了下來。
[對不起…貴志…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夏目整張臉都通紅着,頭埋在的場胸膛,縮在他懷中,感受着屬于這個男人的心跳毫無阻礙的傳入他耳中,清晰而又堅定。
聽着那個男人溫柔的近乎寵溺的喚着自己的名字,說着道歉的話,他眼前一陣恍惚。
就好像多年前也是如此。熟悉的擁抱和溫度,熟悉而又溫柔的呼喚,念着自己的名字,明明只是普通的三個音節,從那人口中喚出,卻像是珍寶一樣。
腦海裏時不時也會閃現出方才那些恐怖的經歷,但聽着那個男人一聲又一聲的道歉,他覺得心底的恐懼和排斥卻漸漸消散許多。
還有痛苦。從那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仿佛壓抑着什麽一般的深刻痛苦,讓他心裏驟然湧起一絲酸澀和疼痛。
這個人…确實是…記憶裏的那個陪伴自己的重要存在…
那些寫了日期的照片,身穿着和服微笑着雖然害羞卻毫不掩飾的信任的看着鏡頭的自己,暑在照片背後屬于的場靜司這個人蒼勁的字跡。
按照父母與自己的模樣,還有那個人的模樣,所制作的面人。
還有,寫下了許多紀念的話語,早已泛黃卻還看的清楚的紙條。
一切都是,和那個人有關,無法切斷的痕跡。
從那位于東方森林邊緣的別館離開後,天色已經進入晚夕,夜幕中明月散發着溫柔的微光。
夏目抱緊銀色巨獸巨大的頭顱,安靜的坐在那寬闊的背上。
脖頸間的痕跡用了術法暫時消失,只不過這也只是一時之計。
可惜這也沒有辦法了,這種痕跡,如果不等待自然消失,是怎麽都無法掩飾的。
不由又想起那些混亂的畫面,少年微微蹙眉,嘆了口氣。
還是…沒有說出來…關于過去的事…
黑色的罐子安靜的躺在手中,顯然那罐子裏的猴面還出于驚吓中,根本沒回過神。友人帳則是完好無損的躺在包裏,就好似什麽也不曾發生過那般。
不過,那當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銀色巨獸降落到森林中心的空地上,夏目将罐子放在石塊上,回憶着解開咒法的步驟,将那困在其中的猴面放了出來。
[已經出來了,那麽,你可以去找你的同伴呢,沒有問題吧?]
見那猴面盯着自己像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夏目腳步頓了頓,停下來,輕聲開口。
[怎麽了嗎?]
[…确實是我們想錯了…]
豎長的眼睛不再泛着危險的紅光,即使看不出什麽情緒,卻透露出溫和和感激來。
[過分的人類,并不是全部…而擁有友人帳的您…也并沒有将他當作可以利用的工具…也許…友人帳确實無法讓頭領開心起來…不管怎麽樣,夏目,相當感謝你…]
猴面鞠了一躬,大概是因為想通了的關系,語氣十分誠懇。
[還有,因為我的關系害您被那個可惡的家夥欺負,這一點,我也相當抱歉…]
[啊那個…]
夏目被這句話給吓了一跳,趕快搖頭否認。
[我和那個人的事與你無關,你不必在意…]
他驟然想起那時這只猴面也在場,雖然在罐子裏,卻是聽得見外界聲音的,立刻耳根都紅了起來。
想一想都覺得尴尬…那種事被人聽到…
夏目頓時口氣躊躇了幾分,口中支支吾吾的,正打算再說些什麽,卻驟然聽見上方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夏目!夏目!你在這裏嗎?我們來救你了!]
是丙…
夏目一怔,心底不由湧現出喜悅來。
他一擡頭,就看見八原那些熟識的友人們,此刻都飛在半空中,遮蔽了大半夜空,向他招着手大聲招呼着,整顆心都溫暖起來。
棕發少年唇角揚起溫柔的微笑,也用力向天空揮着手。
[丙!三筱!小胡子!中級們!謝謝你們!]
豔麗的女妖從半空躍下來,跳到夏目面前,銳利的目光将夏目上上下下打量着,見到夏目并沒有受傷或是如何才松了口氣,又似乎想起了什麽,眼神閃爍一下,挑起眉梢,轉身看向那只猴面,口氣狠厲。
[東方的猴子,你們擔心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的場的那些人類會退出這裏,你們的頭頭不會有事。所以,再打夏目的注意,就給我小心點!滾吧!]
被眼前陣勢給吓得不能動彈的猴面聽見這句話,仿佛獲得赦免般,以飛快的速度消失。
夏目本還擔心身體上的異常被發現,此時見丙并沒發覺,又聽到事情已解決的事實,心情也放松下來。
[太好了…這片森林,也能夠恢複了吧。]
屬于他們的家園…也還是,繼續平和而又安寧的…
[哦哦~回去咯~夏目大人~]
[回家啦!]
抱緊斑晃動着的頭顱,聽着耳邊友人們愉快的呼喊,感受着夜幕中習習微風拂過臉頰帶來的涼意,少年眉眼柔和開,浮現出欣喜的笑意。
[那麽,一起回家吧!]
而那,确實是,有如神跡般奇妙而又美麗的景象。
于夜幕,煙雲,明月圍繞之中,有着奇異的外形,異常的大小,面目奇特的妖怪們,結伴在天空中飛行而去,帶着歡笑聲,交談聲,在天空中散開。
重重疊疊的身影将整片天空都遮蔽住,飛入明月中,留下夢幻而又光怪陸離的景象。
而在他們中,有一個人類少年。盡管身形模糊的看不清,卻也想象的出,那個少年一定是安心的趴在那銀色巨獸背上,那秀美的容顏綻開清麗的笑容。
[真是厲害呢。]
年長女性緩步走來,與年輕家主身邊站定,看着那年輕家主專注的望着天空的側臉,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頓了頓,見年輕家主并沒有收回視線的意思,只得無可奈何的再次出聲。
[我們的力量目前很難與他們抗衡,所以,東方之森的事情,也得從長記議了。]
[沒關系。]
年輕家主并未改變仰頭的動作。他蒼紅的眸子裏映出那幅并不會在人類世界出現的美妙畫面,口中卻在回應着年長助手的詢問。
[這片森林已經沒有我需要的東西了。]
手扶着窗柩下意識的以手指輕輕敲擊着窗橼,年輕家主靜靜的望着那漸漸消失在空中的陰影,面上所浮現的,是可以被稱的上溫柔的神情。
和那個孩子的甜美相比,其餘的,也沒有多麽值得去提及了…
[這樣的話。]
名為七濑的年長助手鏡片下的眸子微微眯起,以稍微有些為難的口吻說道。
[只是,最大限度的,作為交換,讓八原的那些知道了真相。]
這時黑發的年輕家主才漸漸收回目光,轉過頭看向七濑那帶着幾分無可奈何的神色,唇角彎了彎,輕輕嘆口氣。
[果然呢。當然,八原的那些,也不可能将那種真相告訴貴志的。]
畢竟,那是太過殘酷的,令那個孩子,根本沒有辦法去面對的。
所謂,失落的記議中的真實。
作者有話要說:
☆、夏日祭之光
所能想象的,就是那深幕夜空之中五光十色的絢麗光芒映在瞳孔中琉璃四射的景象。
那一定是,有如夢境一般美好夢幻的畫面。
有着溫柔神情的婦人站在玄關前,一臉笑意,望着那身着鳶紫色浴衣,面色稍微透出幾分羞澀的少年,眉眼俱是一片慈祥。
[總覺得貴志相當适合紫色呢,正好這次夏日祭,就好好的和朋友們一起度過喲。]
[嗯,我會的,塔子阿姨。]
戴着眼睛面色沉穩的中年男子也難得露出微笑來。
[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喲,貴志。]
[我知道了,那麽,滋叔,塔子阿姨,我出去了。]
[路上小心喲貴志。]
向那位素來體貼和關心着自己的兩位長輩揮手道別,夏目追上那早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去品嘗美食的三色花貓的腳步,一同奔跑着去向煙火祭的場地。
在這個季節所舉辦的煙火祭可以說是極為常見的活動,人們在這一天晚上穿上傳統的浴衣,在街上閑适的散步,享受各種傳統的美食以及有趣的游戲。
當然最重要的,也就是煙火了,當五顏六色的煙火在天空綻開時的場景,自然是這個夏季中最令人難忘的美麗了。
不過雖說如此,大概是因為夏目所在的小鎮稍微有些偏遠的緣由,所以這般活動還算是比較少見的,難得遇上,又正好解決了之前困擾的事情,此刻他心中所有的,都是對煙火祭的期待。
[快一點吶呆子夏目!章魚燒都要被搶走了!]
明明是大妖怪的三色花貓也果然還是對食物極為執念着,跑起來有着與圓滾滾的身體極為不符的速度。
口中也還碎碎念着,對于食物的熱情已經大過了一切。
少年無奈的搖搖頭,溫軟的音色在夜幕中似乎能夠融化進去。
[沒有事的啦,貓咪老師。]
[怎麽可能!章魚燒要是賣完了怎麽辦!]
[根本就不可能啊…]
和田沼他們約定的地方在河岸上的樹邊,夏目到的時候大家也剛好都聚集在一起,見到夏目的身影出現都興奮的向他招手。
[夏目!這裏這裏!]
[夏目夏目,快點!]
也都知曉夏目的身體狀況,所以也沒誰去責怪夏目遲到的事情,都是嘻笑着相互打鬧着一同在熱鬧的集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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