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東方森林之主(一)(7)

第11章 東方森林之主(一) (7)

閉着一副痛苦的無法忍受的模樣,時不時的聽得見呢喃一般的微弱聲響從唇中發出。

[誰來救救…誰來救救…救救他們…]

不僅如此,少年所擁有的力量也在脫離掌控的爆發,那力量的壓迫感令人心驚。

目光觸及到少年胸口,黑發男人全身一冷。

封印解除了…

想起那三色花貓所說的話,他猛然一怔。

是那個戒指…被那孩子刻了保護符咒的戒指。

或許是因為回到了主人身邊的緣故,加上對抗妖怪的爆發,力量爆走,動搖了封印,以至于将其解除。

黑發男人眼底浮現出絕望來。

那段最為可怕的回憶,此時正在折磨着自己所珍視的少年,就如同五年前,醫院裏,自己的無能為力。

[的場哥哥…為什麽…不要…玄瞳…]

少年嗫嚅着的那些破碎的字眼,如同鋒利的劍,刺入他心底。

他至今記得當他從崖底出來後,第一時間聯系上七濑,就收到了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即使到了醫院也沒回過神,呆滞的看着珍視的那個孩子躺在病床上,因日日的無法清醒噩夢而被痛苦折磨,瘦弱的可怕。

七濑解釋說是受到了玄瞳的攻擊,似乎被誤以為是他的指示而無法接受陷入清醒不來的夢魇。

素來自信到自負的的場家主,卻不知道,如何才能拯救自己所深愛的那個孩子。

他只能一次次用符咒幫助那個孩子鎮定,然後又等符咒效力消失,那個孩子再次陷入痛苦,一次又一次,無力絕望的循環。

直到七濑終于看不下去,阻止了這悲哀的行為。

[少主,把那孩子的記憶封印吧,這樣下去,無論是那孩子,還是你,恐怕都不可能承受的下去。]

他想不起來自己當時給了什麽答案,他只記得自己如同游魂般,離開了醫院,回到本家,等到七濑回來,告訴自己,那個孩子記憶封印了,恢複了平靜,也将那孩子交給了現在的養父母,就算知道那孩子看得見妖怪也願意溫柔的對待他,将他視為他們的孩子那樣。

那種,溫柔的普通人類。

然後,他就再也沒有那孩子的消息了。

直到現在。

[所以,只是暫時壓制也沒用?除非再次封印?也就是說,再次忘記你?]

斑怔住,看向那黑發男人滿臉苦澀的表情,嘆了口氣。

平心而論,斑自己最在意的始終是這個叫做夏目貴志的少年,所以,只要那個少年沒事,其餘的人,他從來不會在意。

但這一次,他卻真切的,從那個黑發男人身上,感受到了無法剝奪的痛苦。

[哦呀,确實,只有那種辦法了。]

溫柔的擁住那暫時安然昏睡的少年,黑發男人勾勾唇角,不再看那一臉哀嘆神色的三色花貓,目光柔的如同水一般,輕輕注視着少年露出安寧神色的清麗容顏。

而他所做的一切,也只希望那少年幸福罷了。

只要,那少年,一如既往的露出美麗令人呼吸都要停止的笑容,就夠了。

不用記得的場靜司這個名字,不用回憶起和這個名字有關的一切痛苦與悲傷,只要,安心的,活在溫柔中,就好了。

[這樣就好了。]

輕柔的将少年身軀放下,男人稍稍俯身,将手放在少年胸前,在少年再次清醒之前,快速畫起記憶中的符咒。

另一只手握住少年柔軟的手,扣入指間,好似十指相扣那樣握緊,而他如同膜拜神靈那般,低下頭,虔誠的吻上少年冰涼的唇。

已經沒事了喲,貴志。

醒來之後,就能繼續微笑了喲,貴志。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無聲的呢喃着,唇角彎起。

微揚的眼角卻有淚水滴落。

作者有話要說: 這種神展開不ooc也不太可能。。。總之請輕拍!!

☆、開始的地方(一)

大雪開始降臨這個小鎮,與此同來的也是驟然變得嚴寒的溫度。

夏目的身體向來不怎麽好,因此這個季節也鮮少出門,難得一次出門,也會被塔子阿姨一邊念叨着一邊在他脖頸上套上厚厚的圍巾。

就像現在這樣。

[這種天氣要出門,一定要好好保暖才行呀。]

雖說今日的雪剛好停止,溫度卻絲毫沒有上升的趨勢,反而越發寒冷。

溫和的女性長輩帶着關懷的話語響在耳邊,并不年輕卻慈祥的面容帶着充滿關切的笑容,夏目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将圍巾攏緊,抱着昏昏欲睡的三色花貓走出家門。

說起來他本來也沒必要在這種天氣出門去踩着厚厚的積雪,只不過必須的一本學校的課本莫名其妙丢失了,假期的課業又急需使用,因此只能坐新幹線去專用的書店購買。

盡管童年的生活在不同的地方輾轉,不過夏目也确實有相當長的一段日子沒有去過較遠的地方,而本想要陪伴自己一同去的田沼又因家中的事情無法脫身,便特意認真地列了地址清單,還鄭重的囑咐。

[只要坐5站就好了喲,到京都下車。]

想起友人那擔憂的表情,夏目不禁有點無奈,但心底也還是因被關懷感到溫暖。

京都啊…的确是沒去過的城市…倒也沒有很遠就對了。

坐在靠窗的位置,夏目撐着下颔看着窗外一片潔白的風景,有點困倦的眯起眼睛。

懷裏的素來活蹦亂跳的三色花貓不知為何在聽說要去的地方是京都後就顯得異常沉默,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夏目猜測着莫不是有故人的緣故,倒也沒想太多。

手心攥緊田沼列出了地址的紙條,他聽着車上的報站聲,随着人流一起下了車。

這裏,就是京都麽?

望着眼前那些極其富有歷史氣息和歲月積澱的建築,少年微微睜大了眼睛。

書本上看到過的注解,說京都是一座歷史名城,有許多着名的名勝古跡,保留了很多平安時代的建築,總之,是十分美麗的地方。

如此看來,确實是座很美的城市…

他站在原地感嘆了一會兒,驀然想起今日的計劃,趕緊掏出字條,順着馬路上的指示牌尋找起書店來。

[向川町通…115號…]

所幸京都雖然大,但路标足夠清楚,夏目很快就找到了紙條上的位置,尋找到了那家名為“淺河”的書店。

附近似乎有一所高中,又正逢上假日,書店裏很有些擁擠,四處都看得見正在翻找書本的高中生們。

抱緊懷中胖嘟嘟的貓咪,夏目呵着冷氣,在詢問過店主後,找到了放有課本的書架,他匆匆浏覽了一遍,快速找到了所需要的課本。

[歷史與人文…就是這本沒錯。]

夏目伸出的手已經搭上了書的封面。卻不料旁邊也伸出一只手,正巧與他放在了同一本書上。

夏目愣了愣,偏過頭,與一位穿着冬季制服的,披着中長發的女高中生對上視線。

是女孩子啊…

他想着,便松了手,打算将書讓給那名女高中生。

而那名本來還露出歉意神情的女高中生在視線掃到夏目懷中抱着的那只三色花貓後,驟然驚呼出聲。

[貓,貓咪先生!你是夏目!]

夏目頓時也驚訝的睜大眼睛。

是…認識的人?

沿着長長的坡道緩緩的散着步,并肩行走着的有着一頭栗色中長發的,叫做伊藤芽子的少女滿臉都是對于久別重逢的友人的懷念神情。

[好久不見了呀,夏目,貓咪先生看起來和你還是很親密呢,最近過得怎麽樣?]

[啊…我很好,生活很平靜。]

[那就好,之前你突然就轉學了,真是吓到我們了啊。]

雖然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說是自己的國小同學,似乎也認識貓咪老師的樣子,但是夏目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國小時是否有聽過“伊藤芽子”的名字這種事,只得讪讪的笑着應答。

心裏不免感到疑惑。

記憶裏,貓咪老師是高一的時候因為自己不小心踩斷繩子解除封印才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吧?

而伊藤卻說,國小的時候,就見到貓咪老師跟在自己身邊了?

還有,突然轉學什麽的…根本沒有這種記憶…

他只覺得難以想明白這其中的誤差,但又不便在記不起來的同學面前表露出自己并不記得對方這種尴尬的事情,只好繼續含糊不清的給出回答。

[那個,當時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吧,那麽,你現在還好嗎?]

夏目有些刻意和不熟練的轉移着話題,表情顯得有些不自在。

幸好伊藤也沒在意,抱着書本腳步輕快,一副快樂的模樣,面上綻開可愛的微笑。

[我的話一直都很好啦,學習也好,戀愛也好都還蠻幸運的,一平那家夥雖然很愛鬧,不過很專一就對啦,說起來,一平最近還有說到你,還有山崎,大家都還在想着你呢。離開京都以後一直失去了聯系,幸好今天遇見了你啦。]

對方的語氣洋溢着歡喜,卻沒辦法感染到夏目。

驟然聽見兩個陌生的卻又好似與自己熟識的人的名字,以為自己只是時間太久忘記了什麽的夏目,也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自己從來沒有來過京都…但是按照伊藤的說法,自己國小的時候,是呆在京都的,并且,和伊藤,以及伊藤提到的那幾個人是同學嗎?

可為什麽,他連一絲關于這段日子的記憶都沒有?

夏目感到後背湧起一陣寒意,突然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身邊還帶着對于久別的友人的懷念和興奮心情的伊藤,心底隐隐有些害怕起來。

到底…怎麽回事?

咽在嘴邊的話語不斷醞釀着,心中的茫然也越來越大,夏目躊躇着,組織好語言打算開口詢問,又害怕過于唐突有點退縮,兩邊為難中,他卻陡然聽見背面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這條在書店附近的坡道所對應的是一片地勢稍高的平原,四周都是房屋,積雪天的日子沒什麽人外出,坡道上目前也就只有夏目與伊藤二人,因此不論有什麽聲音都相當清晰。

而這個聲音并不像人類的音色,尖利到刺耳的頻率,似乎在叫喊着。

[幫我畫上嘴巴吧。]

與其一同席卷來的,是飄然在眼前黑色的霧氣,和稍顯稀薄的妖氣,圓圓的眼睛,沒有嘴巴的臉,對自己露出詭異的表情。

還有一遍又一遍有如雲霧那般飄渺起來的像是能夠蠱惑人心的聲音。

[給我畫上嘴巴,将你所有痛苦的記憶都吃掉,全部吞噬,給我畫上嘴巴吧。]

夏目額頭上冒出冷汗來。

是妖怪…雖說不是多麽強大的妖怪,但是,現在并不是只有自己和貓咪老師相處的時刻。

餘光瞥了伊藤一眼,見她果然對面前那黑色的語氣視而不見,只是望着自己表情有點迷惑不解,大概是好奇自己此時這幅如臨大敵的緊張神情的由來。

夏目卻也沒有時間解釋了,面前那黑色霧氣分明将目标鎖定在伊藤身上,飄蕩着就要靠近伊藤。

不論那個妖怪是出于什麽目的接近伊藤,是要傷害也好怎樣也好,但是,都不可能放任這種事情在眼前發生。

想要被畫出嘴巴,吃掉痛苦的記憶…指的是伊藤嗎…

但是,伊藤,是不可能看見這個妖怪的吧?

夏目緊緊盯着那越靠越近的黑色霧氣,想着對此一無所知的伊藤,輕輕嘆口氣。

不論會被以怎樣的眼光看待,但是,眼下,自己也只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

[跟我來吧,我給你畫上嘴巴。]

[夏目?你在說什麽?]

迎着伊藤充滿詫異和迷茫的眼神,夏目彎彎唇角,搖搖頭,并未回答伊藤的問題。

他望了一眼逐漸出現在視線中的建築物,開口問道。

[那邊,是伊藤的家對吧?]

[啊,是,是的沒錯,但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夏目稍微放下心,對那滿臉驚疑的少女露出微笑來。

[快回去吧,我也得趕緊回家了,那麽,再見了。]

[可是,哎?等等,夏目!]

沒辦法再回應背後的少女呼喚的聲音,夏目抱着那胖嘟嘟的三色花貓離開的背影已在視野中遠去,名為伊藤的少女只感覺到身邊掠過一陣奇怪的風,随後,一切歸于平靜。

懷裏的三色貓咪掙脫開躍到地面。而夏目由于并不熟悉這片地帶的原因,一路轉了許多陌生的街區,身後那團黑色的霧氣卻也還锲而不舍的跟着。

想到差一點就被說出來的記憶,三色花貓心底稍稍松了口氣,然而想起夏目對于伊藤所說的關于京都的過往那迷惘懷疑的态度,不禁也感到頭疼。

怪就怪那小鬼做的太徹底,導致夏目那個笨蛋連失過憶這種事都不記得了,就算藤原夫婦知情能夠保密,也很難說會不會有意外。

想到這裏,斑有點煩躁起來,連帶着對背後那個窮追不舍的家夥都看的極為不順眼起來。

[到底要跟到什麽時候啊?在雪地裏跑步難道很有趣嗎!就算天氣冷也不代表跑馬拉松不會累吧!]

胖嘟嘟的身體挪動着短小四肢在到腳踝的積雪裏艱難跋涉,怎麽說都不是容易的事,就算是身為人類的夏目,踏着積雪深一腳淺一腳也有點體力不支。

[沒有辦法啊!只有這樣那個妖怪應該不會再去找伊藤就對了!]

口中鼻中都貫着寒風,少年一面喘着氣,一面在撲面冷氣中眯起眼睛,額頭滲着因運動過度冒出的汗水。

[真是的!我已經很不爽了!]

似乎是忍耐度到了極限的斑最終忍無可忍的大叫起來,圓滾滾的身體向前一躍,額頭上的符號頓時光芒大作。

[給我消失吧!]

黑色的霧氣在那光芒包圍中漸漸散開,發出奇怪的聲音變成碎片飄到天空中去了。

可以停下來了…

見事情解決,夏目繃緊的神經算是松懈下來,大概是運動過于,他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雪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彎腰将累得氣喘籲籲的三色花貓抱起來。

[謝謝啦…貓咪老師…現在回家吧…]

腦海中還殘留着方才與伊藤的對話所産生的那些莫名的疑慮,但夏目也突然覺得沒有那麽在意了,畢竟無論過去如何,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才是最真實的。

關愛自己的家人,在意自己的友人,有了這些,就足夠支撐起自己的勇氣和決心了。

[回家咯,等待着自己,收容了自己的善良的人。]

能夠回歸的地方,寄托着重要之物的地方。

[重要的,人…]

世界仿佛瞬間安靜下來,不再有任何聲音。

身體好像陷入凍結中無法動彈。

夏目陡然睜大眼睛。

有什麽東西,如同霧氣一般的東西,重重的撞進他身體中,順着血液彙入大腦,麻痹了全身的感官。

看不見,也感覺不到。

少年單薄的身形晃了晃,像是被什麽壓制着一般,徑直倒入雪地中,那一頭茶色碎發淩亂的散在臉頰邊,琥珀色的眸子裏空無一物。

三色花貓焦急的拍打少年的臉頰,呼喚着他的名字,而都無法傳入那封閉的世界中。

只有一個聲音如此清晰。

[去吧,去最開始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七夕快樂!!

☆、開始的地方(二)

那是,夢嗎?

只有十歲模樣的自己低垂着頭,被面目早已模糊的年長女性拉在身後,以不耐煩和厭惡的語态對着自己。

因為看得見他人看不見的妖怪,被嘲笑,被責罵,早已成為習慣。

[不許說出看到了奇怪的東西,不然會教訓你,聽到沒有?]

[這個孩子可不是什麽招人喜歡的孩子喲,總說些讨人厭的謊話呢。]

那并不是覺得有什麽奇怪之處的畫面…

[別說這種話,對一個孩子這樣很過分呢。]

但是,響起了溫柔的聲音。

有着棕色長發和深藍色眸子的年輕女性和身邊亞麻發色的年輕男性以關切的眼神望過來,面上洋溢着的笑容仿若能夠融化堅冰。

像是記憶裏從未見過的母親和離開了自己的父親,而所能想象出來的那樣虛幻到美好。

[和君,帶他進去吧?貴志?對吧?叫我純子阿姨就好了,這位是和叔,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以那樣包容一切的口吻說出來的詞。

家。

明明在那場車禍後,自己就不再有能夠被稱為家的存在了,即使被收養,轉換一個個家庭,也不會有誰說出這個詞。

回家。

和他們,溫柔的他們,回家。

[一起去學校吧夏目。]

[來交換食物吧,夏目。]

活潑的男孩子們,對自己露出對待朋友那樣的善意笑容,大大咧咧的勾住自己肩膀。

那同樣是生命中未曾出現過的詞語。

朋友。

[好渴呀,好渴呀,給我水吧。]

遇見了奇怪的妖怪的自己,被吓得全身都僵硬,下意識的給出的回應。

[真是太感謝了,夏目大人,對了,可以幫忙嗎?]

[多謝,夏目大人,以後盡管吩咐我。]

被拜托拿下了壓制着貌如老虎的妖怪的石塊上的被稱為符咒的紙條,與他們成為了朋友。

明明是害怕的,想要逃避的存在。

[你看的見他?]

那個人。

仿佛一種呼喚,關于那個人的存在如此清晰。

低沉沙啞的音色,出現在自己面前,有着黑色長發,俊朗面容,蒼紅色眸子,右眼被符咒掩藏的奇怪高中生,說出了自己所渴求的話。

[我叫的場靜司,看得見與你一樣的東西喲。]

的場靜司。

那個名字就如同萦繞在耳邊喃喃自語的咒語一般,眼前的畫面突然混亂起來。

被捉住的妖怪,追捕自己的式神,被叫做的場的高中生哥哥帶進他的家中,說出身為的場一門首領的身份以及右眼的傷痕,關在罐子裏的妖怪尖細的聲音。

像是母親那樣的純子阿姨對自己微笑,抱在懷裏的是有着三種毛色自稱大妖怪的貓咪,告訴自己祖母留下的友人帳的存在,堅定下返還名字的決心。

還是那個人。

金閣寺與高中生的的場的相遇,将名字還給櫻花幽靈,聽的場說出他的過去而産生想要陪伴的心情。

與的場逐漸靠近的距離,在大阪為了完成人魚的心願而與的場舉辦的婚禮儀式,最後的吻。

答應了約定去的場家中度過暑假,被妖狐襲擊,遇見奇怪的名為秋原的女性。

去伊豆完成輝夜姬的人魚,為了那個人攬下了儀式的工作,返還給輝夜姬的名字,在那個人懷中被緊緊保護。

以及絢爛的煙火,那個人為自己摘下面具,映在唇邊仿若有話不曾說出口的吻。

還有金發的除妖師,被誤解在雨中的奔跑,迷宮中與秋原救下的女孩幽靈。

然後是那個人的生日,叫做燕子所需要的浴衣,被俯身的除妖師的襲擊,扮成巫女,認識了名叫多軌透的女孩,一箭救下被捉住的多軌。

元旦夜的拜祭,鋪天蓋地的大雪,寫在神社會的繪馬上的願望,變成白色的貓咪陪伴無法行走和無法看見的女孩的大妖怪。

最後是,最後是…

映在眼中最後的畫面是…

少年身軀猛然顫抖起來。

一直守在蜷縮在雪地中神志空洞的少年身邊焦急的呼喚着他的名字的三色花貓驀地一怔。

伴随着少年身體強烈的戰栗着,由少年胸口出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其中所包圍着的黑色霧氣在光芒中若隐若現,直到分裂成碎片,消失的無影無蹤。

少年也頓時停止了顫抖,安靜下來。

[夏目,夏目?]

三色花貓見狀,趕忙出聲試圖将少年從這異常的狀态中喚醒。

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少年遮住臉頰的厚重圍巾上,想要扒開的動作卻驟然頓住。

少年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不知何時恢複了焦距,卻顯得毫無神采,茶色碎發因化開的雪打濕,黏在耳旁,他半個身體也陷入雪地中,厚厚的外套浸滿了水。

這種寒冷的天氣,少年卻如同失去了感官一樣,就這麽呆呆的躺在雪地上,直直的目視着前方,找不到落點,眼角不斷滑出眼淚,落到雪地上消失。

他在哭泣。

那個少年就這麽倒在雪地中,無聲的哭泣

[夏目,夏目?你到底怎麽了?那個家夥已經被消滅掉了!]

斑心裏着急到極點,從來沒有見到過夏目這幅模樣,即使是身為大妖怪的他也覺得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

氣氛僵硬了片刻,斑陡然明白過來,三角小眼湧上複雜神色,望向那兀自流着淚一副完全封閉了內心的狀态的少年,嘆了口氣,輕聲開口。

[夏目…你,恢複記憶了吧?全都想起來了,對吧?]

茫茫雪地中聲音飄乎着沒有落點,空氣寂靜的詭異。

正當斑以為少年不會作出回應時,一直陷入自我世界中的少年卻毫無預兆的從雪地上坐起身。

半個身體都像是泡在水中一樣,濕嗒嗒的滴着水,相當可怕的景象,而他本人卻絲毫沒有對此有什麽反應,空茫的眼神盯着前方,只是唇角微彎,好似在笑,眼淚卻更加洶湧的在面上流淌。

口中發出的支離破碎的音節。

[嗯…記憶…恢複…了…]

那段被遺忘的記憶。

五年前相遇的人,發生過的一切,意外的車禍,還有不久前的重逢的那個人。

所有,本來被封存在心底無法解開的記憶。

全部都,清晰的在腦海中回蕩。

就連,那個突然由人形變為巨大的妖獸,一邊吼叫着“将友人帳交給的場大人”用力撞上和叔所駕駛的汽車,那刺耳的剎車聲,尖叫聲,純子阿姨将自己牢牢護在懷中,溫柔的呼喚着自己要自己不要害怕的安慰,和貓咪老師變成銀白色巨獸與那妖獸搏鬥發出的怒吼。

這一些,也好像就在昨天剛剛發生一樣,仍然在耳旁回響,如此清晰,像是一個虛假的噩夢。

卻并不是夢,而是真實的,發生在記憶裏,被稱為過去的存在。

而如果是夢該多好呢?

少年肩膀顫抖着,淚水一顆又一顆滴落到衣衫上,雪地上化為霧氣煙消雲散,只覺得心裏的疼痛鋪天蓋地要将自己淹沒。

如果是夢的話。

和叔和純子阿姨還溫柔的關切的在自己身邊,的場哥哥還是那個雖然惡趣味卻将自己當作全世界的那個重要存在,而不是,在那個無法改變的事實中,一切都毀的面目全非。

不過只是與和叔還有純子阿姨去八原的親戚藤原夫婦家拜年,卻在路上遭遇了的場家的得力式神玄瞳變換真身後以搶奪友人帳為目的的攻擊。

汽車被那種瘋狂的攻擊撞的完全翻過來,又因為山體被撼動,落下的石塊砸在汽車上,剛好壓住那對善良的夫婦。

即使被石塊壓得不能動彈,和叔與純子阿姨還是努力将自己護在身下,讓自己絲毫沒有受到什麽嚴重的傷害。

那時的他整個人已經徹底懵了,就傻傻的看着那對夫婦以那幅素來包容關懷的笑容看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告訴自己會有人來救出自己,一遍又一遍,最後氣弱游絲,而他只能不停地呼救,期望有誰可以聽見,漸漸閉上眼睛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被送到醫院後,他幾乎整日整日都在作噩夢,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腦海中不斷回放着車禍中的場景,恐懼着和叔與純子阿姨的離去,恐懼着為了搶奪友人帳接近自己派出式神的的場,不停的喊叫着,哭泣着,心靈近乎被毀壞,陷入無法解開的封閉中。

偶爾有時得到暫時的平靜,他也隐約只能感覺到是那個人的出現,卻又因為車禍懷着深深的痛苦和難以釋懷無法解脫,況且片刻平靜也無補無事。

那個時候,他真的想着,幹脆死掉就好了。

只要死掉的話,就不會害怕了,能夠安靜了。

直到那個人握緊自己的手,在自己胸口種下了那個能夠遺忘一切的符咒。

[我沒辦法原諒…沒辦法原諒這樣的自己…]

因為莽撞的歸還名字,信任他人,而讓重要的親人受到傷害,這樣的自己,要如何去面對逝去的親人,和現在關懷着自己的親人…

[夏目,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那小鬼的錯…這只是個陰謀,那些除妖師家族的上一輩早就對友人帳有所耳聞,所以設計将那小鬼推入崖底,又控制了那個叫做玄瞳的式神讓他去攻擊我們。的場那小鬼也差點死在崖底,的确不是他的錯。]

[現在的你做的足夠好了,保護着那對夫婦,即使沒有我在也可以勇敢面對任何未知的危險,你真的已經足夠努力了,夏目。]

[夏目,那小鬼為了活下來回到你身邊和百目妖定了契約,以右眼換了力量,才能回到現世,他并不知道這些事,因為你的痛苦也在倍受折磨,所以封印了你的記憶,希望你離開他可以幸福。這一次也是,他以為自己是你禍患的來源,所以選擇永遠不再出現在你生命中。]

[夏目,不要再自責了,這真的不是你的錯,我當時也已經殺掉了那個家夥,本來可以将你們的車子翻過來,結果被那落下來的石塊砸傷,沒能救出來你們,我也沒有盡到保镖的責任。]

[夏目…]

斑說的快要口幹舌躁,胖乎乎的身體在雪地裏卻感到熱的要融化,而那少年依舊只是默默流着淚,就像什麽也沒有聽到一般。

真是讓人頭疼的小鬼…要是生病了就糟糕了…

三色花貓整張臉皺成一團,苦惱着要怎樣将那少年安慰的恢複原來的樣子。

忽然他想起什麽一樣,眼睛一亮,末了,卻悠悠嘆了口氣。

[夏目,山本夫婦沒有死。]

[你說什麽?]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少年猛地被驚醒,淚眼朦胧的面上全是震驚,以及某種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像是被這突來的沖擊驚呆了一般,身體搖晃起來,琥珀色的眸子大大睜開。

[貓咪老師…你…剛才…說了什麽?]

[那對夫婦沒有死,活得很好。]

将方才的話又重複一遍,三色花貓心底幽幽嘆息了一聲。

在夏目的記憶再次被消除後,為了杜絕後患,他将那個五年前的盒子送到了的場小鬼手裏。

他記得那個小鬼當時愣愣地看着那放滿奇怪的東西的盒子,露出滿滿都是悲哀意味的笑容。

想到以後大概也不會見到了,正好有這個機會,他便打算問清楚過去的事情,卻沒想到得到了這個消息。

那對夫婦并沒有死,還活着。

當時七濑收到了秋原的通知找來人将夏目和那對夫婦救起來以後,由于還算及時,那對夫婦也并沒有失去生命,只是受傷嚴重,一直昏睡着。

最後醒來時,的場小鬼為了防止意外,将那對夫婦的記憶也全部封印,而七濑對藤原夫婦說明了真相,也勒令他們一定要保密不可以對夏目說出。

真心關心着夏目的藤原夫婦自然選擇了隐瞞,撫養着失去記憶的夏目到了現在。

那對夫婦則在醒來後繼續着溫泉旅館的生意,安寧的生活着。

得知這個消息的斑也是吃驚萬分,原本想着這也是一個秘密,卻沒想到,還是有說出來的一天。

[那對夫婦沒有死,只是受了傷,之後恢複得很好,也被封印了記憶,所以沒有了和你有關的記憶,不過他們還是生活在這裏,過着很好的生活,所以,不要自責了,夏目。]

斑從來不懂人類的情感,但是他清楚,面前這個少年,有多麽善良,就有多麽脆弱,以為那少年在意着和那小鬼有關的事,卻沒想到,那少年最在意的,卻是那對夫婦的生死。

[也還在五年前的那裏喲,夏目,要去看看他們,對吧?]

就算,只是遠遠看着,那個少年大概都會安心了吧?

[太好了…]

像是突然得到了失去已久的力量。全身濕透的少年站起身,閉上眼睛,眼淚更加洶湧,語氣裏卻滿滿都是喜悅。

[太好了…和叔…純子阿姨…]

能夠平安的活下去…實在是太好了…

那是,幾乎等同于救贖一般的存在…

[你還記得路怎麽走嗎夏目?都過了這麽多年了。]

一人一貓緩慢的行走在漫長的樹木包圍的坡道上,三色花貓從夏目懷裏探出腦袋打量着周圍變化了的街道,語氣充滿疑惑。

[雖然有了很多改變,不過路其實還是老樣子呢。]

對路邊茂密的樹木露出溫和的笑容,少年凝望着眼前那似曾相識的道路,語氣裏滿滿都是懷念。

[那個時候總是要一個人走山路,一直覺得害怕,幸好遇到了和童和虎頭他們,你看,就是在那裏。]

[學校就在山腳下,之前總是和山崎在那個街口見面,沿着圍牆向前走就是學校了。]

瞳孔裏映着那顯得有些陳舊的老式校門和刻在門柱上的字,以及校園內熟悉又遙遠的建築,少年輕輕綻開微笑。

[那個時候山崎很穩重呢,一原很活潑,嗯,聽伊滕那麽說的話,他們現在也很好呢。]

[還有…]

又是一個轉角,夏目驟然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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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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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