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東方森林之主(一)(8)

第11章 東方森林之主(一) (8)

下腳步。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老式的三層日式建築,圍牆和玄關落了白色積雪顯得寧靜祥和,第三層樓的中央懸挂了巨大的木質招牌。

以及那熟悉到刻骨的字。“山本溫泉旅館”。

[轉過一個街角,就到家了…]

家。

那是五年前,被自己視為家的地方。在那裏,有溫柔的體貼關心自己的純子阿姨,爽朗的笑着安慰自己的和叔,和那一句溫柔等待着自己的話語。

“歡迎回家,貴志。”

如今,也有人溫柔的等待着自己歸去,對自己說出這句話。

被自己視為重要的歸去之處的,家。

[和叔和純子阿姨,一定會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的吧,貓咪老師?]

有如夢呓般,少年輕輕呢喃出聲,眼中映出那昔日被視為“家”的容身之所,想起曾經像父母那樣對待自己的善良夫婦,唇角揚起。

過往依稀在眼前閃耀,變換出現在對自己溫柔關懷着的人的面容。

[誰知道這種事,人類可是相當的脆弱的。]

懷裏的三色花貓別扭的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少年無奈的搖搖頭,也不點破那大妖怪的口是心非,琥珀色眸子染上笑意。

[我們,回家吧。]

如今也有着,會對我說出“歡迎回來”,那樣溫柔的話語的親人的,家。

作者有話要說: 狗血了一把 哎 順便打個滾求包養?好想寫新文來着、、

☆、開始的地方(三)

這種地方,無論是炎夏還是寒冬,都一如既往的被冷風包圍,冷漠刺骨。

又或許是太過安靜的關系,遠離喧嚣的城市,坐落于深山中,被重疊的枝葉掩緊所有屬于外界的氣息,即使陽光也不能穿透。

不,或許,有那麽眨眼的瞬間,在這冰冷的之中,也存在着如同陽光那樣耀眼的光芒。

起身拉開窗簾,的場一擡頭就能望見窗外一片皚皚潔白,将視野可見的範圍都染盡的純淨色彩。

大約是因為這個季節植物到了衰老期,所以原來茂密的樹枝全都失了花葉的遮蔽,居然也有陽光難得的撒在那老舊的樹幹上。

也映過窗面在木質書桌上投下淡淡洇開的光暈。

稍微變得溫暖起來。

像是某種令人懷念的色彩。

他眼前隐隐有些恍惚,又漸漸清明,輕輕嘆了口氣。

似乎比起那時,現在的他,卻更加容易去懷念。

年長的女性助手推開門就看見那年輕家主倚在窗邊好似在思考什麽的模樣,她眼神閃了閃,出聲打破了這一室寂靜。

[少主,淺川的事宜已經解決,我帶來了有關的報告。]

[多謝了,七濑。]

年輕家主并沒回頭,而從那裏所傳來的回答也表明了他确實聽見了七濑的聲音。

[放在桌上吧,我過會就會看。]

[是的,少主。]

七濑望着那空茫的仿佛與四周安寧氣息融為一體的黑色身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退出門,不再打擾那片少有的清淨。

沒有人的聲音,所以靜谧的甚至能夠聽見積雪從樹枝上嗖嗖掉落的聲響。

與以往,也沒什麽不同。

的場眯了眯眼,擡手拉上窗簾,在書桌前安然坐下,将目光投向那一疊整理好的紙張。

書桌上常年放置的都是紙張,和一些零碎的雜物,最近多出來的,也就只有一個陳舊生鏽的鐵盒。

他記得拿到手裏的時候還因為覆上了咒語所以看起來還算新,卻在這陰冷的室內放置着褪去了記憶中的模樣。

男人伸手撫上那冰涼的盒子,蒼紅色的眸子突然模糊起來。

恍然一剎那間,那個孩子出現在眼前,小小的身體坐在書桌另一邊,稚嫩的小手握着筆努力的畫着一張又一張的符咒,那張清麗容顏綻開對自己獨有的信任微笑。

[的場哥哥。]

清脆幹淨的呼喚聲,在清冷空氣中飄散。

貴志。

他似是呢喃出聲,又想要伸出手去觸碰什麽,而只是一恍之間,那個畫面就消失不見。

不過是錯覺而已。

伸出的手只握到毫無溫度的空氣,緩緩收回。男人唇角勾了勾,揚起嘲諷的弧度。

那個孩子,已經不可能在出現了。

從那天之後就下起來的大雪足足下了兩天才停,大部分城市都包裹在一片銀妝素裹中,白茫茫耀眼的顏色。

越是偏遠些的地方積雪越厚,相當适合孩子們出門玩耍或者青少年們興致勃勃的打雪仗的時機。

可惜夏目沒辦法參與進來。

大概是那天待在雪地裏情緒過于激動,又泡在化開的雪中全身濕透,那天一回家他就昏了過去,發起高燒,到今天才勉強恢複。

吓壞了的滋叔和塔子阿姨難得嚴厲起來禁止他在身體還沒完全康複的情況下出門,所以他也只能一邊接着友人的電話歉意的拒絕了邀約,一邊回應他們對于自己生病的擔憂。

不過一想起曾經被多軌當做女孩子以及差點讓她遇到危險幸好最後救了她的事,夏目心裏也是五味成雜,亦不可能說出這種事,只好悶在心裏,想着多軌現在安好無事,有些慶幸。

[真是個呆子。]

三色花貓在開了暖氣的暖和房間裏吃着塔子阿姨特地買回來的饅頭,舒服的眯起三角小眼,順便不忘嘲笑穿着厚衣服發呆的夏目。

[人類的身體果然脆弱,啧啧,看你那跟豆芽菜似的樣子。虛弱的跟什麽一樣。]

[什麽呀!貓咪老師!]

生平最頭疼被人評價為那種奇怪的存在,夏目額頭上挂滿黑線,有些想要一拳過去的沖動。

但想到自己現在這幅病怏怏的模樣,以及家人擔心的眼神,他不禁也有些愧疚。

出于自己的任性,卻給在意的人造成了麻煩,這是最讓他在意的事情。

[其實已經快好啦,讓滋叔和塔子阿姨擔心了…一定要好好道歉。]

[切,這個就算了,我才不明白你們人類那些麻煩的想法呢,不過…]

望了一眼棕發少年早就恢複了神采的面容,想着這幾日來一直被少年避而不談的問題,斑有點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你打算就這麽逃避下去?不去見那小鬼說清楚?]

夏目一怔,心裏始終猶豫着的他自然很清楚斑話語中所指向的“那小鬼”的身份,眼神不自覺黯了黯。

[說實話…我不知道要怎麽做…]

記憶恢複後,知曉了五年前背後的真相,也得到了和叔和純子阿姨他們平安無事的消息,以及想起現在關心着自己的家人,他的确是放下了那些曾經令他不斷陷入絕望和夢魇中的情緒。

只有那個人,那個在記憶中被幼年的自己全身心信任的人,那個名為的場靜司的男人,他卻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對。

[我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麽,也不知道要以怎麽樣的方式和他相處…]

過去的那種相處方式,怎麽看都不是簡單的鄰家哥哥與弟弟的那種親密關系吧?

想起幼年的自己扮作新娘被的場親吻,以及伊豆的煙火會上還有之後的場那些明顯不對勁的行為,夏目不由的黑了臉。

對身為小孩子的自己做奇怪的事,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吧!

雖說,那個人,那時也只不過是少年年紀,只是一個有點自大和狂妄的少年罷了…

夏目眼神閃了閃,将被褥攏緊,有點煩惱的嘆着氣。

到底要怎麽辦才好…

或許…

[吶,貓咪老師…等我好了之後,陪我去見見秋原小姐吧?]

腦海裏浮現出那曾驕傲別扭卻又有着善良內心的年輕女性如今失魂落魄的樣子,夏目心下有些愧意,輕輕嘆息了一聲。

畢竟,那不是秋原小姐的錯…況且和叔與純子阿姨都平安且生活幸福,秋原小姐卻等同于失去了一切。

他沒有辦法去責怪別人,只能自己承擔起這份悲傷的心情。

這世上有邪惡的人,邪惡的妖怪,也有善良的人和善良的妖怪,他自己縱然是痛恨那些為了搶奪友人帳肆意傷害他人的那些人,但是,每個人都不應該為他人過錯背上懲罰。

就如失去右眼的的場先生,和失去家人的秋原小姐。

[想要試着去道歉,就算不被接受…]

至少,希望秋原小姐能夠努力的生活下去,面對漫長的未來。

[随便你啦。]

三色花貓哼了一聲,繼續與眼前美味的饅頭奮鬥着。

這個孩子,反正向來都是那樣,即使受傷也還是願意去原諒吧。

總之,那也都是那個小鬼該去頭疼的事情就對了。

時間緩慢的流過,過了一個禮拜夏目的身體已經徹底康複,塔子阿姨也終于放心的讓夏目出門了,只是免不了一陣唠叨。

心知是對自己的關心,夏目心裏滿滿都是暖意,将塔子阿姨拿來的圍巾裹在脖頸上,出了門。

三色花貓說是有人陪伴自己就懶得動彈,窩在家裏呼呼大睡,夏目對此也無能為力。

畢竟雖說定下了去看秋原小姐的計劃,但是夏目當然不可能清楚秋原小姐現在的地址,只能電話詢問名取。

猶豫着要不要對名取說出自己早已恢複記憶的實情,夏目在電話裏剛問了秋原的地址,就被名取強硬的定下了同行的約定并且挂了電話,所以自然也沒機會說出口。

終歸是要暴露的吧…

想起那些混亂的記憶,夏目也有些為難,硬着頭皮趕往與名取約定見面的車站。

剛到那裏,就看見了久未見面的金發男人正倚靠在牆壁上一副深思的狀态,一見到夏目出現,臉色令人意外的不複平日的微笑而是嚴肅。

[夏目…之前沒有問你,現在當着面問你最好,你怎麽會認識秋原?]

他記得夏目被封印的恰好是關于的場那家夥自身相關的記憶,所以夏目的記憶裏還有與他相遇的部分,卻不存在那之後發生的事情,所以也不會出現秋原那個女人的名字。

昨日接到電話聽見夏目說出“秋原”這個姓氏,他只覺得心中一驚,唯恐夏目又遇到什麽意外,所以當下就強行定下了會面的約定,甚至都忘了詢問事情緣由。

[那個女人很危險,夏目,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迎着名取滿是嚴肅和擔憂的眼神,夏目讪讪的笑了笑,腦中糾結的思緒正在争執。

差點忘記了失去記憶的自己根本不知道秋原小姐,所以已經露陷了吧,那麽,要說出來嗎…關于自己恢複了記憶…

雖然是一定會顯露出來的事情,但是,說出來的話,這個人,也會受傷吧?

望着那雙清晰的映出自己面容的暗金色眸子,少年輕輕嘆了口氣,幽幽開口。

仿佛是決定性的稱呼。

[名取老師,還記得這個稱呼吧…]

金發的男人瞬間變了臉色。

他望着那雙幹淨的琥珀色眸子,突然說不出話來。

那個孩子,恢複記憶了?完完全全的恢複了…

他下意識的彎彎唇角,心底的苦澀好似能夠将自己淹沒那般,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或許,應該慶幸,那孩子恢複了記憶,并沒有陷入噩夢中…

他依舊記得那天他跟上那只銀白色巨獸離開會場,驚訝的聽見了那和室中所發生的一切。

那個向來自大的家夥,竟然會為了那個孩子選擇這種退讓?

他整個人都陷入震驚,直到門被推開才回過神,擡頭就看見那個家夥像是失了魂一般的眼神,苦笑着對自己說出請求的話。

[把那個孩子送回去吧,我想,他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聽上去像是殘忍的話,如果不是那個家夥臉上那幅悲哀的表情太過明顯的話。

他也忘了當時的心情,只記得渾渾噩噩中聽見那只胖貓咪無奈的嘆息。

然後他将那個少年送了回去,果不其然,那少年一睜眼,便完全不記得發生過的事,甚至對于車禍之類的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

[那個小鬼大概打算把夏目托付給你吧。]

那只胖貓咪以煩惱的口氣說出這種話,也嚴令禁止自己再将那少年扯進除妖師的世界。

而那真的可以讓那個少年一直活在虛假的幸福裏嗎?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失去了記憶的少年,與以往并沒有不同,除了,那個家夥再也不會出現罷了。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了。他想。

所以,他想也沒有想到,那個少年,竟然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所有的記憶,連那久遠的過往,都深切的在回憶中喚醒。

恢複了麽?

記起了一切悲傷的事,以及,那個家夥嗎?

名取嘴唇顫抖着,笑容有點悲哀。

[夏目…]

要問什麽呢?無論什麽也都毫無意義了吧…

那孩子沒有對自己露出排斥的眼神,還是如同過去那樣微笑着,就足夠了吧…

[去見秋原吧。]

呼吸終于平緩下來,金發男人溫柔的望着那眼神清澈的少年,露出與之前毫無差別的微笑。

至少,深深在意的那個孩子,能夠得到真實的幸福。

或許是因為長期生活在仇恨中的關系,秋原如今居住的地方離京都的的場本家并不遠,就隐藏在小巷子深處的老式房屋中。

夏目與名取過去的時候秋原正好在家,聽到敲門聲疑惑的推開門,見到那十分熟悉的兩個人出現立刻冷了臉。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被的場那家夥派來的嗎!]

被仇恨長期相伴,秋原幾乎很少能和人正常的交流,聲音尖利的有些吓人,身上倒是因最近有了工作而稍微打理了下,沒有之前那麽邋遢。

她并不清楚之後那些複雜的事情,記憶只停留在那個叫做夏目的少年在自己要将他當作誘餌時卻保護了自己的事情上,看着夏目的眼神稍微有點複雜。

果然就算失去記憶也還和以前沒有差別,笨蛋一樣的家夥。

口中說着控訴的話,秋原卻也側身讓那兩人進入了這不太寬敞的空間。

[莫名其妙跑到這裏來,到底要做什麽。]

[秋原小姐…]

再次見到如今顯得落魄的完全看不出過去那高傲模樣的秋原,夏目心底情緒極為複雜,既有愧疚也有難過,想好的話語霎時都說不出口,站在原地躊躇的不知如何開口。

名取站在一邊,略微也猜想的到夏目心底那些想法,不由搖搖頭嘆口氣。

他算是了解秋原這個女人。素來高傲,結果家庭被毀,戀人的式神被當作誘餌送命,她可以說恨的場那家夥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與那家夥同歸于盡的地步。

就算最後的場那家夥還是帶着嘲諷笑容說出了那個式神不過是想要報複秋原才接近的事實,但向來心高氣傲的秋原,想要全然放下仇恨也是很難的。

見夏目猶豫着,名取便出了聲。

[秋原,你還恨的場那家夥麽?]

相當直截了當的問題,秋原頓時臉色就冰冷下來,眼神裏滿滿都是憤怒與不甘,大聲喊叫出來。

[廢話!為什麽不恨!都是那個家夥!為什麽要做出那種事!為什麽要告訴我那種事!]

記憶裏閃現着父母關懷笑容和陰冷的算計和可怕的陰謀,以及那個讨厭的黑發男人嘲笑一般的語氣說出自己被欺騙的事實,秋原一邊叫喊着,一邊就掉了眼淚,聲音都哽咽起來。

[就算,就算,都是虛假的,為什麽一定要說出來…就算我做錯了事…我爸媽做錯了事…為什麽一定要那樣…為什麽…]

黑發的女人蹲在地上哭泣着,突然就褪去了滿身淩厲,如今不過是悲傷過度的普通女孩罷了。

過去她有着不算和諧卻也還幸福的家庭,知道自己被當作家族的籌碼卻至少有着表面上的安寧,父母因為策劃了可怕的陰謀而被殺死,她清楚那是無法改變的事,式神是為了報複靠近自己,她也清楚那是事實。

只是沒辦法接受而已。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和他人沒有分別的女孩子,以高傲保護自己,因為無法宣洩的怨恨而差點瘋狂。

不過如此而已。

[秋原小姐…]

夏目輕輕嘆息了一聲,望着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黑發女人,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要說什麽好呢?道歉,或是原諒,對于此刻的秋原小姐來講,都并不重要。

她只是,需要一個契機,走出心裏那些無法釋懷的悲傷罷了。

明明是善良的人…

[其實,過去的我也覺得秋原小姐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呢。]

耳邊傳來少年溫和的音色,秋原愣了愣,抹了抹眼淚,擡起頭。

朦胧的視線中,她只看的見少年清麗面容上綻開了溫柔的微笑,如同光芒一樣,照耀了這狹小空間。

還有那能夠帶給人力量的溫婉音色。

[那時候秋原小姐雖然不喜歡我,卻還是把我帶出了迷宮,并且教我巫女神樂,用別扭的方式關心我…]

[所以…秋原小姐,一定能夠得到屬于自己的幸福的…]

像是某種夢境一樣美好的語言,就在耳邊萦繞着。

如果能夠成真的話。

黑發的女子微微怔住,末了,突然失聲痛哭。

父親,母親,鴉…對不起…

還有我自己…對不起…

一直以來白癡一樣的浪費着人生,對不起…對不起…

[秋原小姐應該能夠振作起來了吧…]

走在滿是積雪的坡道上,夏目輕聲感嘆着,想起那黑發女子停止哭泣後恢複了貫來高傲別扭的神态,心裏稍稍放松下來。

已經走出那些自責和痛苦中的秋原小姐,今後也能夠勇敢的面對人生了吧…

[之後有什麽打算?夏目?]

金發男人彎彎唇角,溫柔眼神壓抑下了深切眷戀,口吻與往常別無二致。

[之後的話,有個地方要去。]

夏目一邊慢悠悠的踩着雪地,口中呼出輕悠白霧,輕聲回答。

[這樣麽。]

男人眼底彌漫出苦澀,面上卻毫無破綻。

地方麽,是那個地方,沒錯吧…有那個家夥的地方…

[我就先回去啦,夏目,下次見。]

下次見,你就對那個家夥露出微笑了呢。

仿若不在意那般的揮手,金發男人笑着轉身,沒有再回頭看向那個心中在意的少年。

他所求的也不過如此,願那孩子幸福。

那麽,已經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快完結了、、、

☆、終

[那麽,要去了喲…]

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少年輕輕吐出氣息,攏緊圍巾,望着那遙遠的某個看不見的地方,面上浮現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那是熟悉的無法替代的路,以及存在的那個不可替代的人。

在那之中,有五年的分離,五年的空白,以及各種悲傷的事,以至于險些錯過。

但是,現在,他要去找那個人,對那個人說出封存于心底已久的答案。

那句沒說出口的心情。

在那個開始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一)以你為名的光芒

那個孩子的面容又隐約在眼前浮現,笑容也好,幹淨透徹的琥珀色眸子也好。

好像一伸手就能觸碰的距離。

黑發少年眼神微微恍惚起來。

僵硬的手腳略微動了動,連疼痛都難以反映入大腦中。

不知何處而來的水漬滴落到發間,他卻也沒有力量伸手拭去,感受着那陣冰涼微微眯起眼睛。

第幾天了?

在這昏暗的一切都無法清晰目視的崖底,不論是時間,或是記憶,全部都放慢速度,如此緩慢的流動着。

他所有感官完全喪失了原本的作用,只有聽覺放大到極致,聽得見那令人厭惡的滿含算計和惡毒的柔媚音色在耳邊噩夢一般的萦繞着。

[還沒考慮好麽?的場的小子,只要聽話的定下契約就好了喲,成為我的仆人,我就給你力量,懲罰那些背叛你的人類,怎麽樣?很合算呢,不是嗎?之後就永久的留在這裏吧?你不是也對那個世界感到厭煩了嗎。]

在黑暗之中柔柔響起的女性音色和輕柔而又媚惑的笑聲,營造出極富有蠱惑人心的氣息,莫名卻讓人覺得心底遍生寒意。

看不見,也感覺不到。

只能日日夜夜的,在黑暗和冰冷中,與那纏繞在耳旁陰魂不散的惡意笑語作伴。

少年額前碎發輕輕滑下,伴随他略微擡頭的動作,薄唇抿出冷厲的弧度,吐出毫無溫度的詞語。

[閉嘴,百目妖。]

[真是倔強呢,和你那位父親很相似呢,小鬼。]

聽過無數次的話語不休不止的糾纏在耳邊。

彌漫的如同無窮無盡毫無邊際的黑暗中驟然燃起了什麽微亮的光澤。

少年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緊接着久未觸及光明的眼中毫無預兆的亮起了略有模糊的光線,恰好照亮了視野中的範圍。

他被這突來刺激弄得眼前一花,下意識的閉了眼,好一會兒才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為妖媚的女性面孔,渾身上下透露出令人厭惡的妖氣,微彎的唇角盡是對待不自量力的那種嘲諷。

[你在堅持什麽呢?小鬼?就算成為我的仆人,但是擁有了力量解決掉那些令人作嘔的家夥,這樣不好嗎?]

說着似乎是勸說的話語那樣語态溫和,但那張妖媚的臉上全然都是森冷冰寒和諷刺。

身體好似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像是陷入了某個無法感知的境地,連意識都不曾清晰。

他感覺大腦傳來強烈的眩暈感,虛幻而光怪陸離的光影在瞳孔中旋轉,消散。

嗓子幹澀的快要爆炸,連聲音都嘶啞的無法分辨。

[閉嘴。]

也只能這樣去反駁那讓人感到惡心的妖怪氣息和言論。

那雙妖怪特有的銀色眸子終于稍微露出了一絲驚訝,以及某種快到忍耐極限的陰冷和狠厲。

[再堅持下去的話,那麽就算不成功,我也會試着去強行奪去的,就看看你能夠支撐到幾時好了。]

[白日做夢,咳咳,的家夥。]

黑發少年想要冷哼一聲,卻完全沒有力氣,口中本該不可容赦的話語也因失去氣勢而無法強硬。

但那未被遮掩的蒼紅色眸子,盡管早已失去焦距,卻還緊緊凝望着某個方向,就像在期盼着什麽一樣。

還在堅持什麽呢?

本來以為布署的萬無一失的計劃,卻被一直信任的部下背叛。

不僅沒能完成預計的計劃,還被陷害的墜入崖中,受了難以估計的傷。

又陷入的場一門最為強大的敵手,定下右眼的詛咒的妖怪,百目妖手中,幾乎沒有平安歸去的可能性。

說不定,就會這樣無聲的停止呼吸,死在這種無人知曉的懸崖底,被遺忘,消失的不留痕跡。

所以還在堅持什麽呢?

[的場哥哥,明年的初詣約定好了要一起去喲。]

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道清脆稚嫩的呼喚聲。

那雙充滿對自己的信任以及依賴的琥珀色眸子浮現在眼中,清麗的面容上綻開溫暖如春風的笑容。

如此美麗,宛如夢境。

[貴志。]

黑發少年唇瓣輕輕翕動着,發出了模糊不清的聲音。

像在呼喚着什麽一般,蒼紅色眸子驀然閃現出光芒。

[貴志。]

妖媚的女妖難得愣了愣,聽着那微弱的快要和空氣流動融為一體的聲響,眉頭皺了皺,猶豫了片刻,湊上前去,試圖聽清那個倔強的人類少年正在呢喃的詞語。

ta…Ka…shi?貴志?

像是一個人類的名字?

百目妖一怔,望着那躺在岩石上衣衫破亂,遍體鱗傷滿身血跡與傷痕的人類少年,心底莫名浮現起一絲挫敗感。

由于曾經與的場一族的祖先定下契約卻又被背叛,她由此憤怒的下了右眼的詛咒,的場每一任首領最強的力量都封印在右眼中,等待着她去奪去。

只要繼承了的場一門首領的位置,就等于自動接受了詛咒,所有的力量大部分會進入右眼,若不被掩飾,她就能夠順着力量的氣息進而奪走右眼。

近乎成了一種無法改變的習慣。

人類是卑鄙而又軟弱的,冷漠自私,就像的場一門這長久歲月中為了右眼而對她肆意進行絞殺的每一任家主。

她從來也就是這樣去看待那些本該失去右眼的人類,戲弄他們,讓他們恐慌,看準他們卑劣的弱點,奪去他們的右眼與性命。

面對那些相似的面容,相似的鐵石心腸,相似的殘忍與冷酷,那些可笑的所謂選擇,她覺得,自己也在這漫長的搶奪中,變得麻木不堪起來。

或許,直到這個年輕的的場小鬼出現,稍微不那麽相同。

為什麽堅持下去呢?百目妖靜靜地看着那氣若游絲的人類少年,嘆口氣,竟然感到了一絲困惑。

她是記得這個少年的父親的。一個合格的的場家主,有着冰冷的心腸和責任的堅持,冷靜的選擇了犧牲自己的妻子,即使如此也要将自己殺死。

她險些就落到那個家夥手中,幸好那個柔弱的人類女性作為盾牌倒是剛好給了她逃跑的時間。

她恨得咬牙切齒,于是等恢複力量後,第一時間就去襲擊了正好獨自外出處理任務的那位的場家主,像是游戲一樣的逗弄他,試圖尋找到她從來沒有在的場一門的人身上所找到的弱點,可惜還是失敗了。

那個家夥,直到死,都不曾表現出對什麽東西在意,無論是逝去的妻子還是成年的孩子,抑或是家族,空無一物,冷漠到讓她這樣的妖怪都覺得可怕。

在這個少年墜落時,她立刻就發現了這個少年的身份,卻和記憶裏之前那幅冰冷的樣子已經不同了。

這個的場家的小鬼,心中是有弱點的。

大概就是,他口中呼喚的那個名字“貴志”?

能夠成為這個冷酷的一族的後人的弱點的存在?

素來狠厲的百目妖,居然也對此燃起了一絲興趣。

如果可以讀取到記憶的話?她思索了片刻,将手放在那個生命跡象正在流失的少年的頭頂,閉上眼睛。

會是怎樣的人呢?

黑發少年眼睛微微眨了眨。

事實上他的身體也确實早就失去了感知,意識也像是陷入了深沉大海般虛弱,只有那一張清麗的容顏最為明晰。

那是個孩子。身形小小的孩子,有着幹淨溫暖的琥珀色眸子,一颦一笑像是和煦春風般柔軟怡人,稚嫩清脆的呼喚就在腦海裏回蕩。

[的場哥哥,約定好了要一起去的喲。]

[的場哥哥,要一直在一起。]

[的場哥哥…]

本該接近奄奄一息的少年蒼紅的眸子卻突然閃出光芒,蒼白的唇瓣又開始了輕微的翕動。

百目妖微微一怔,條件反射的低下頭打算聽清楚那微弱的呢喃。

[等…等我…貴志…]

[一定…一定要等我…貴志…貴志…]

等我回到你身邊,貴志…

很快,很快就可以了。

一定。

望着那離死亡已經不遠的少年,百目妖豔麗狠戾的面容上少有的浮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說到底,她之所以痛恨這一族,也不完全是因為承諾被背棄的緣由。

她最為痛恨的,是的場一族的人,沒有心。

他們不停地算計,不停的渴求力量,不停的膨脹,卻沒有心。

她或許曾經對那位的場先人有過好感,但最終卻傷在了他的冷酷無情中。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無法忍受,瘋狂的想要毀滅這一族的血脈。

但是…這個小鬼…

與其說那個叫做貴志的小孩子是他的弱點,倒不如說,那個叫做貴志的小孩子,就是他的心吧…

因為用心去在意着,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抵抗下去,不可能與自己簽訂契約,因為要守護着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他活下去的信念,與力量,是他所有堅持的理由。

那個腐朽的一族,居然也能出現一個,擁有心的小鬼麽?

百目妖輕輕嘆息一聲,目光轉移到那少年面上被黑色碎發遮蔽住的符咒上。

那裏有着她一直搶奪的東西,封印了力量的右眼。

不過現在…

比起右眼…她大概找到了更加感興趣的事情呢。

[那麽,小鬼,我就姑且賣你個人情好了。]

豔麗而危險的女妖輕笑出聲,将手放在那少年蒙住右眼的冰涼的符咒上,眼神一凜。

一道光芒自少年右眼發出,漸漸融入那少年身體中,連着少年身上斑斑血跡一同消失。

就給你力量好了。

她勾起嘴角,笑容狡黠而意味深長。

作為回報,就将你右眼的視力交給我吧。

讓我,看看你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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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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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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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