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十一口 高冷村霸的小作精
男生伸出手, 指腹壓在她的唇邊擦了擦。動作輕柔又撩人,唇角繃直,還帶着點兒不經意的醋味。
擦完之後, 季翔依舊把手搭在她耳邊的牆上,指腹輕撚着剛剛從她唇邊擦下的唇蜜。
安越被人親得有點兒懵, 那沒頭沒尾的一句, 她一時間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回答。盯着他并不怎麽高興的眸子, 安越才慢慢回過神來,笑着用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唇瓣,“你說這個, 還是哪個?”
“啧。”季翔別過眼。
“季翔,你該不會是初吻吧?”安越笑了,“每次都咬我這麽疼。”
男生移回目光,眼神暗沉沉地盯着她,唇線拉得平直,往下一壓。
“很高興?”他問。
“還行吧。”安越散漫道,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皮膚水嫩,狹長黑眸卻軟得像狗狗。她突然有點想欺負一下, 又說:“再來一次又何妨呢?”
季翔樂得想笑,眼尾微揚, 魅氣直接拉滿,眼神冷冷淡淡的盯着她, “你想得美。”
晚飯沒吃, 肚子餓得有點難受,再旖旎的氣氛都得止住。季翔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個飯團和兩盒牛奶,怕人吃不飽, 又多拿了些零食。
晚上的天臺很冷,安越卻非要說上去看看雪景。還好上面的鐵門沒開,兩人只能坐在臺階上,兩邊有樓道擋風,還不算太冷。
季翔把那盒熱牛奶遞給她,“你跟郭霖關系很好?”
又來了。
剛才那個問題,安越沒回答他,這人就開始排查她身邊的男性。也不知道哪來這麽大醋勁。
就憑一個吻,也能感覺出她親過很多人嗎?還他是第幾個?
安越無語:“要不要咱倆再來比試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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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比這個幹嘛。”
又想勾引人。季翔站着靠在扶手上,面無表情地咬着吸管把牛奶喝完。
“不好不壞吧。”安越也把吸管插進去,喝了幾口後放在臺階上。
季翔目光冷淡地瞥過來,瞧見她兩只手撐在身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地面。這人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這會兒還不怕死地搞着小動作。目光卻望着外面的夜景,有道風卷着雪花落進來,無聲無息地落在人腳邊。
默了片刻,他才知道她在說郭霖。
“我和很多人的關系都是這樣,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壞。”安越忽然歪過頭看他,嘴角彎了一下。
或許是經常自己一個人生活的關系,她好像都不太需要朋友。怕安遠照覺得她麻煩,怕張松菁嫌棄她靠得太近,她習慣性地劃出一道只屬于自己的空間。不撒嬌、不黏人,也覺得去維持親密關系是件陌生又困難的事情。
月底是最忙碌的時候,尤其臨近期末。安越大三的課程不多,但手裏跟的項目準備結項了,日常在教研室加班。莫芷找過她一次,和她聊聊那坡民歌資料采集的事。
“最近我上課也忙,院裏雜事也多,都沒來得及問你們上次去那坡的事。”莫芷年過四十,但依然保養得很好。笑眯眯的給人感覺十分親切,談吐得當。
她問:“我那外甥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安越意識到她問的是季翔,聯想到這一層關系,忽然有點窘迫。心跳得稍微有些快,但又很快壓下,微笑着答:“沒有。”
“沒有就好。”
莫芷似乎也只是随口一問,并沒有繼續,安越松了一口氣。接着又聽到她說:“我覺得你資質不錯,成績也很好,院裏的保研名額你有沒有興趣争取一下?”
其他人早在大一的時候就定好了目标,蠢蠢欲動。該就業的就業、考研的考研、出國的出國,安越到了現在依舊按兵不動。莫芷很喜歡她,性子穩,做事也踏實。而且她的國家課題原本只帶研究生的,但依然為她破例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平臺。
所以莫芷也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雖然明年的指标還沒下來,但按照往年的招生情況來看,我是可以帶兩個學生的。如果你想讀研,繼續留在Z大是個不錯的選擇,将來碩博連讀,也可以申請留校。”
“女孩子要是沒有其他更加遠大的志向,留在高校當老師,可以讓你過上穩定又體面的生活。”
“民族文化是很重要的一部分,現在國家又很重視非遺的傳承和保護。那坡那邊你已經很熟了,附近的幾個村落都有很豐富的資源。如果是你去做,學術圈也能給你留個位置。”
安越沒馬上答複。張松菁那邊還壓着她,眼前的事情都還不好說,更別提以後。
此時像是受到感應一樣,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莫芷把自己認為最好的建議提供給她,所以走之前只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再好好想想吧。”
最近張松菁打電話的頻率,都能抵得上過去那十年了。安越沒什麽表情地看到後就挂了。
兩個小時之後,安越出現在沈梨的公寓裏。
“我覺得你那老師的建議挺好的,到處漂泊做什麽呢?你說你又沒有經商頭腦,當大學老師多好啊,或者進研究所。在宜北安安穩穩的,咱倆以後還能經常見面。”
沈梨坐在梳妝臺前,認認真真地護膚,一瓶精華液擠出一泵抹在臉上,拍打聲清脆。
安越窩在房間的沙發裏看書,“那你不打算出國鍍金了?”
“我沒這個想法,我爸媽更是希望把我留在身邊。下個學期我準備去公司實習了。”沈梨抹完精華之後,扭頭去翻衣櫃。
“對了。你媽那邊怎麽辦啊?她不是希望你出國,現在怎麽樣?”
“你覺得我現在還是任她擺布的人嗎?”
沈梨從一堆衣服中扭頭出來看她,意外地帶了絲欣賞:“可以啊,姐們。我以為你現在還是只會哭哭啼啼地想要媽媽抱抱我,媽媽再愛我一次的小女孩兒呢。”
安越勾着唇笑得有一絲涼薄,什麽話也沒說。沈梨依舊搗鼓着她的那些東西,在衣櫥裏挑挑揀揀,又用了十分鐘畫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妝。最後撿起一頂灰色的冷帽,對沙發裏的人說:“走吧。”
安越茫然地從書中擡頭,看到女人已經整裝待發,頭頂冒出一個問號:“去哪?”
沈梨眨眼,笑得像只狐貍,興致勃勃地說:“帶你去看你男人打球。”
到達臺球廳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這片街道繁華,開在這個地段的俱樂部都挺高端的,環境和球臺都很不錯,算是精英白領、潮男潮女的聚集地。
沈梨這人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哪裏有什麽消遣的好去處她都知道。冬天穿着條短裙,黑色長靴襯得人美腿筆直,冷帽戴上後簡直又美又飒。進門後,她還沖門口身穿制服的小哥吹了記口哨。
張鳴遠他們在裏面打臺球,還不知道人已經來了。臺球一顆顆落到網兜,發出清脆的碰響格外悅耳。季翔對這些游戲似乎都不太熱衷,剛才打保齡球也是,人一直都是坐在邊上。
他話不多,一臉的冷淡散漫,但總有人圍在他身邊說話。勾着肩膀說說笑笑的,季翔時不時搭幾句,但更多時候都只是淺淺地勾着唇角聽他們說。
張鳴遠一整天都在被劉皓暴打,這回又輸了好幾個球。杆子一扔,不願意打了。他擰開瓶蓋靠在球臺邊上喝水,擡眼看到季翔現在一個人坐在那兒。其他人剛剛走開,張鳴遠喝完水還沒來得及走過去,就看到有個女生捷足先登。
“誰帶的妹子?”張鳴遠瞪大了眼睛。
他們今天組的是只有男人的局,說好了誰帶妹子誰是狗的。剛才打保齡球的時候還沒看見,這會兒突然冒了一個女生出來。
白賀祎捏着杆,瞄準了桌上的球一杆入洞,頭也沒擡:“我妹妹,她補課結束了,剛給我打電話說也要過來玩玩。”
張鳴遠狐疑地看過去。男生依舊冷冷淡淡地坐在那兒沒動,女生似乎屁股才剛碰到沙發,季翔那狗東西就不知道開口說了句什麽,她就立馬彈了起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地起開了。
張鳴遠幸災樂禍地喊:“喂老白,季翔那狗東西把你妹吓跑了。”
劉皓拿了塊巧克擦球杆頭,罵了句傻逼:“那邊的才是老白他妹。”
來這兒打臺球的人并不少,從進門到現在,季翔那逼長得跟男明星似的,一件看着毫無特色的純黑衛衣也能穿出國際潮流大牌的範兒,都不知道勾了多少女人的目光來。不過這人冷起來就一副臉上寫着“老子是性.冷淡”的拽樣,坐在這兒一個多小時了也沒人敢靠過來。
難怪是他們這幫人的團寵呢,季哥哥的柔情只有兄弟們能看到。
對女人,那都是看都不看一眼。
張鳴遠那菊花朝不保夕的錯覺又湧上了心頭。
他們這幫人身上都有股朝氣蓬勃的勁兒,特別招人喜歡。白悅檸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玩的女籃,混在男人堆中性格也糙。她哥那籃球隊裏幾個哥們的腹肌,她耍起流氓來那還不是順手就能摸到。對帥哥按理來說早就免疫了。但看到季翔的時候,小鹿仍舊亂撞,甚至都讓她萌發了青春期該有的少女心。
從剛才到現在,季翔都一言不發地低頭玩手機,像是沒有任何事物能勾起他的興趣。看那張眼神寡淡又帶着一絲濫情的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用微信釣魚。湊近一看才知道這人在看小說。
媽的,好像還是看冒着少女粉紅泡泡糖的小甜文。
白悅檸還沒見過這樣的帥哥。這真是太極品了,長得極品、身材極品,就連涉獵的興趣愛好都和普通的男生不一樣。
白悅檸咳了咳嗓子過去搭讪:“哥哥,你在看什麽小說啊?我也喜歡看,給我推薦幾本呗。”
她很自然地湊過來坐下。季翔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點印象,老白的妹妹。
還沒說話,張鳴遠就跟着賤兮兮地湊了過來,鹦鹉學舌:“我也喜歡看,給我推薦幾本呗。”揚揚眉毛,看向對面的白悅檸。
喜歡看小說是假,撩人是真。
可惜他哥們是個鋼鐵大直男。季翔沒有感情地報出幾個書名:“《高冷村霸的小作精》《王鐵柱與張翠花秘史》《穿越後我在狗蛋家種地》《嫁給村長家那二瘸子》。”
張鳴遠的表情都跟着裂開了:“跑去鄉下待了這麽多天,你審美都變土了嗎?”
“不過他說的那本《嫁給村長家那二瘸子》的确蠻好看的。”劉皓在球臺那邊搭腔。
張鳴遠大為震驚:“你也看這些?”
“昨天他看的時候我瞄了幾眼。作者就是用手寫文用腳取書名,文筆和劇情确實不錯,很勵志,有空你也看看,正适合治一治你這種腦殘。”
又是一杆進洞,劉皓擦着杆頭回頭嘲諷他。氣得張鳴遠立馬撩起袖子重回戰場要和他幹個三百回合。
見白悅檸還坐在身旁,季翔這才懶懶地擡起眼皮,掐滅了手機屏幕,問她:“還有事嗎?”
又來了又來了,就是這股又冷又拽的勁兒!白悅檸心砰砰跳,懷揣着少女心,緊張又羞澀地詢問:“我想讓你帶我打打臺球,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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