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跳崖嗎?少女(3)……
想到目不識丁的芭蕉突然有一天也看起了《論衡》,那個時候沅沅就不該一味地認為都是劇情的bug。
而是這本書,它很有可能根本不是《論衡》,而是一本包着假皮的書。
郁厘涼原本也許懂得不多,然而在沅沅的幫助下,實踐雖然為零,但理論上,他甚至在過于熟練的情況下反而可以根據每一個姿勢舉一反三……
沅沅想要第一時間摳腳逃跑,然而她卻仍然保持着羞恥的桌子play姿勢,被對方以可疑姿勢卡住了。
兩只長而有力的手臂撐在桌上,少年将上身傾得更低,沅沅羞恥無比地往後退讓,卻一下子扯到了與他綁定的頭發,叫她下意識停了下來。
然後額頭被少年的額霸道地給抵住。
“沅沅……”
沅沅“唔”了一聲。
郁厘涼悶悶道:“你是我的。”
沅沅繼續小聲地“唔”了一聲,生怕他一時興起就要和她來場不可描述的實踐。
畢竟……畢竟她還沒有準備好啊。
好在少年也只是好像得了肌膚渴望症一般,像只大貓一樣,将臉頰在沅沅的臉頰上蹭來蹭去,把沅沅蹭得面紅耳赤,被他圈在懷裏,害羞地躲都躲不開。
沅沅甚至自暴自棄地覺得,他這樣澀情的蹭來蹭去,還不如閉着眼睛嘬她嘴呢……
至三更天,懷裏的少女睡得很熟,對郁厘涼幾乎毫無防備。
郁厘涼垂眸好奇地盯着她的胸看了一會兒,想到少女當成禁忌般不許他碰,他才慢吞吞地收斂了目光,将她抱回了房。
安頓好少女後,碎花才取來了一把剪刀遞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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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厘涼将兩個人綁定在一起的頭發剪下來,然後收到了懷裏。
碎花遲疑地将一封信拿給了他。
“這是給姑娘收拾包袱的時候收拾出來的信……”
郁厘涼掃了一眼,恍若并不在意。
沅沅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有一撮頭發斷的整整齊齊,沅沅立馬就想到了昨晚上離譜的遭遇。
是的,昨晚上不是夢,是真的。
她給了少年一本小皇書,并且培養少年熟讀倒背,在坑死自己的道路上不遺餘力。
沅沅只要一想到自己送他書的當天情形就忍不住默默地把臉壓近枕頭裏,想要嘗試一下新型死法,用枕頭自己捂死自己。
結果當然是失敗的。
就在這氣氛低迷的早上,卻偏偏從天上掉下來餡餅正中了沅沅的腦袋。
宮裏大清早上便派了人來,要傳天子贈給沅沅的賞賜。
沅沅迷迷糊糊地一頓收拾,等她出來接旨的時候,宮裏來的陳公公就好像按了2.0x快進鍵,快速地宣讀完聖旨後,讓人把一堆契紙塞到沅沅懷裏,揚着下巴就走人了。
沅沅:懵.jpg
等她一張張看過去後,就會發現這裏面的契紙有宅子的,有田地的,甚至還有一堆不認識人的賣身契……
沅沅眼皮一抽,頓時反應了過來。
她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
外面傳來了貓一般輕悄的腳步。
沅沅下意識地把這堆契紙反手壓在了屁股底下,等到少年一只腳邁進屋中的時候,就只能看見沅沅坐在床榻邊上,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樣。
郁厘涼走到了少女跟前,餘光裏卻并沒有掃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沅沅緊張地攥住手指,搶先開口道:“方才宮裏的陳公公來過,殿下知道不?”
少年垂眸盯着她,抿着唇“嗯”了一聲。
然後室內又陷入了沉默。
沅沅被人盯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少年卻又俯下了身。
昨夜裏燈火模糊,卻不像眼下,金色的陽光如仙紗一般淡淡地渡了一層在少年的臉龐。
那張俊美無俦的臉孔慢慢迫近。
帶着一絲病态的蒼白,今日的少年似乎比前幾日都要憔悴了許多,就像……上一次病發之前的模樣。
沅沅還沒來得及分神細想,就聽少年問她。
“昨晚上,你睡好了嗎?”
沅沅:“睡……睡得還行。”
她話音落下,就發現少年的手指攀上了她的腰,隔着衣服輕輕撫摸着然後往下……
沅沅臉頓時一紅。
然後屁股底下的契紙就被人一把抽了出來。
沅沅:“……”
少年打量着手裏的契紙,“這是什麽?”
沅沅下意識舔唇想要為自己辯解:“是這樣的……”
少年目光挪到她臉上,問道:“你會騙我?”
沅沅連忙搖頭。
就算會騙,當然也不會告訴他實話的。
就在這時,方才離開的陳公公再一次去而複返。
陳公公走到門口道:“對了沅沅姑娘,忘了交代,你答應拿了這些東西離開二皇子身邊,也要記得把日期告訴老奴,這樣老奴才好将那些奴仆一并送到你府上。”
沅沅瞬間石化,矢口否認:“我沒說!”
那陳公公立馬皺起眉頭着急道:“你沒說?你怎麽會沒說呢?”
“那天在大殿上是你親口和聖上開出這些條件的,如果你不承認,那可不就是欺君之罪了?欺君之罪你擔得起嗎?”
沅沅:擔不起……
戰戰兢兢地避開少年幽沉的目光,沅沅:“我……我說了。”
陳公公:“那……”
“滾——”
他話沒說話,便被二皇子殿下冷冷地開口驅逐。
陳公公愣了一下,門外便立馬出現了兩個大漢一左一右拎小雞仔一般拎起陳公公的手臂讓他腳不挨地地滾了出去。
郁厘涼垂眸道:“這些東西,我也有。”
沅沅僵硬地點頭,“那……那可真好。”
然後下一秒,少年手裏的契紙就變成了碎片。
少年嗓音沉沉地問:“你,喜歡我嗎?”
沅沅擡眸對視上他略顯陰冷的黑眸,渾身一顫。
那種被冰冷氣場死死壓制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如果說不喜歡,下一秒她仿佛就會成為他手裏的碎片。
“喜……喜歡的。”
又乖又奶的男孩子誰不喜歡。
可是……他好兇。
郁厘涼陰着眸,嘴裏呢喃道:“那就好。”
“欺騙我的人,都會付出代價的。”
“但如果是你……”
沅沅聽到這話,不由暗暗生出希望。
少年盯着她道:“會加倍。”
沅沅:qaq
“知……知道了。”
摧毀了天子賞賜給沅沅的東西以後,郁厘涼才離開了少女的屋中,往範湍已經準備好了的馬車走去,繼而又離開了府裏。
少年仿佛變得忙碌了起來,這一去,就再也沒有時間天天盯着沅沅吃飯,甚至都沒再回來府裏一趟。
但沅沅的一日三餐仍然不少。
而且吃飯的時候,會有碎花的全程陪伴。
這導致,沅沅吃魚的時候,碎花會幫忙挑魚刺。
沅沅喝湯之前,碎花會幫忙喂湯。
沅沅吃完飯後,碎花還要掏出小帕子來給少女揩嘴角。
沅沅被碎花保姆式的貼心弄得毛骨悚然,連忙拒絕,“咱能不能別這樣……整得我好像是個廢物。”
碎花頓時蹙起眉頭,“可是殿下在的時候,姑娘一直都是這樣被殿下照顧的啊。”
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的沅沅:“……”
好吧,她好像已經被少年給養成了一個廢物。
就在少年進宮的第七天,沅沅終于産生了一絲怪異的情緒。
除了上次進宮半個月,他倒是還沒有過進宮這麽久去辦事呢。
還是碎花打聽到了消息告訴沅沅:“是殿下身上的饕餮之毒……”
郁厘涼定期會發作的饕餮之毒在宮裏又發作了……
或者說,是他預料到要發作,不願意在府裏這才選擇去了宮中。
沅沅聽到這話的時候心口頓時一揪。
看過書的人都知道,少年的毒終究會被解除。
在原書中,饕餮這種奇奇怪怪的毒最後也是由寧蘭楚治愈的。
沅沅雖然不知道寧蘭楚具體是怎麽治愈的,但卻是在跳崖那段劇情裏,郁厘涼選擇了寧蘭楚後,這才得到了屬于女主角的回報。
炮灰了沅沅以後,寧蘭楚感動之下了解少年身上的奇毒後,便回了衛國公府的書閣中翻找了大量的醫書,最終在書裏找到了解毒的方法,為郁厘涼解了毒。
現在想來,府中醫書最多的地方其實就是老太太的東苑。
在寧珠珠死之前,人前分外愛惜顏面的寧老太太便一直有研究醫書,想要看好珠珠的傻疾。
後來寧珠珠死了,久病成醫的卻成了寧老太太自己。
在那些一筆帶過的劇情裏,不管是寧蘭楚真的自己從醫書裏翻到了解毒的辦法,還是直接找到了寧老太太藏起來的解毒丸,唯一的結果都是讓郁厘涼痊愈了。
想到這些,沅沅忍不住嘆了口氣。
先前也是她将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這也許和郁厘涼自己接不接受寧蘭楚根本就沒有關系。
如果按照劇情來看,假設跳崖劇情沒有發生,假設寧蘭楚沒有被選擇活下來,那麽也許郁厘涼就得不到身為女主的寧蘭楚的回報。
沒有因就沒有果。
沅沅越來越發現不管是哪條劇情,都好像在和她這個炮灰過不去。
沅沅在太陽底下發了會兒呆,又忍不住問身邊的碎花一個電視劇裏經典老套的話題,“喜歡一個人,會願意為了對方去死嗎?”
碎花毫不猶豫地搖頭。
“對啊……”
沅沅心想,自己雖然是有點喜歡少年,但其實她也并不願意為他去死吧。
畢竟,即便是過去喜歡大根哥的時候,她也只是喜歡他的皮囊而已。
真要搭上性命,這世上能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到了第八天,碎花告訴沅沅,宮裏又派人來了。
只不過這次是天子派人護送衛國公府的庶女寧蘭楚住進了二皇子府。
沅沅詫異。
“他們私下裏現在都傳開了……據說寧姑娘才是二皇子唯一的解藥,寧姑娘還極有可能會是未來的二皇子妃……”
碎花說到這裏,仿佛怕沅沅會感到失落,又對少女說道:“不過姑娘也不必擔心,等殿下回來之後,姑娘随随便便和殿下撒個嬌什麽的,讓殿下也給姑娘一個名分,以殿下那樣的性子一定是不會虧待姑娘的。”
碎花繃着臉說完前面的話以後,又壓低了聲音湊到沅沅耳邊握起拳充滿鬥志道:“就算成婚了以後也不怕,姑娘天天把二皇子榨幹了,榨得他一滴也沒有了,他就給不了衛國公府的那個了。”
沅沅無語的同時,發現碎花這個女人真是……又野又天真。
就先不說沅沅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人可以和女主角共用男人到大結局的好嗎?
沅沅記得書裏雖然有不少的癡情男配,但哪怕寧蘭楚和皇甫傲天二胎都生下來後,這些男配們被迫成親,大部分都痛苦地在洞房之夜一邊睡自己媳婦,一邊嘴裏喊着寧蘭楚的名字。
然後這些人都無一例外地生了女兒,他們每個人都給女兒取了個可以紀念寧蘭楚的名字後,把這個女兒當做寧蘭楚的替身百般疼愛,真真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反正,當時看完了狗血番外之後的沅沅也不知道該同情他們的媳婦,還是同情他們的女兒……
天黑下來之後,這個府裏的主人終于從宮裏回到府中。
碎花通知了沅沅之後,沅沅二話不說便奔向少年的書房。
然而以往都可以不經過通傳随意進出的書房,這次卻派了侍衛嚴密看守,将沅沅阻攔在了門外。
少年不許她進去,也不肯見她。
沅沅難免聯想到他進宮之前鬧出來的不愉快,心說他氣性怎麽還這麽大,都這麽多天過去了,一回來也不肯讓她看上一眼,都不怕把人給急死嗎?
她隔着門,亦是生出了一團氣惱,別別扭扭的情緒生了出來。
“不看就不看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看……”
門外的聲音遠遠地傳進了屋子裏,也傳到了郁厘涼的耳中。
少年的臉色蒼白無比,下颌清瘦。
他蒼白的臉陷在黑色的兜帽下,整個人都裹在漆黑鬥篷裏,幽幽的目光朝窗縫瞥了一眼。
一旁的範湍見少女走遠,這才低聲道:“殿下……”
郁厘涼:“她生氣了。”
範湍:“殿下為何不與沅沅姑娘解釋清楚。”
少年手裏握着小鏡子,垂眸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抿緊了唇。
可是……上次他都把她吓哭了。
這廂沅沅覺得自己多管閑事,活該被人擋在門外。
于是她選擇躺平,早早入睡。
可是她翻來覆去,覆去翻來,腦袋裏浮現的都是少年那張怎麽都沒能見着的臉。
她心裏慌得很,閉着眼睛怎麽數都是少年的臉,幹脆就從數羊換成數郁厘涼……
于是在數到兩萬三千只狗逼的時候,少女終于強行入睡成功。
第二天早上,沅沅醒來後一睜開眼,腦袋裏竟然還能續上昨晚上睡前數的兩萬三千零一只狗逼。
少女迷瞪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準備爬起來。
結果才一擡手掀起了簾帳一個小角,沅沅就看見帳子外一個丫鬟突然走上前激動道:“沅沅,我終于用這樣的方法見到你了。”
沅沅呆滞。
大清早上,她怎麽看見女主角穿着丫鬟在自己屋子裏亂晃?
一定是她的起床姿勢不對。
沅沅掀起帳子的手驀地縮了回來,她決定翻個身睡着後再重新起一次床。
然後就聽見身後傳來寧蘭楚熟悉的幽怨腔調。
“沅沅,就當是我親自求你,不要再這樣自私下去了好嗎?”
“畢竟二皇子他只是個無辜的人而已,你要傷害,就傷害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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