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跳崖嗎?少女(4)……
沅沅一邊裹着衣服,一邊感受這個清早上的魔幻時刻。
耳邊仍然是寧蘭楚幽幽怨怨的聲音。
“沅沅,你救救二皇子吧?”
沅沅掃了對方一眼,有氣無力地反問:“我為什麽要救他?”
這種事情難道是她寧蘭楚上來要求她去救,她就救的了了嗎?
寧蘭楚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他對你這麽好,你……你希望他為了你而死?”
你看,這麽簡短的對話之後,沅沅就已經從不肯救郁厘涼上升到了希望他為她而死。
“可是寧姑娘,你的邏輯不對。”
沅沅試圖糾正:“這毒是寧老夫人下的,怎麽會是我想害死二皇子呢?”
寧蘭楚咬着唇,眸光閃爍,“可……可祖母她老人家也只是想保護大家而已,沅沅,祖母她人很好,也很疼我,她不是有意要這樣做的。”
沅沅理解地點頭,“是啊,所以那你這個做孫女的為了你祖母的惡毒付出代價是不是應該的呢?”
沅沅真的覺得心累。
“寧姑娘,你好好想想,衛國公府的人合夥害死了二皇子的母親,後來寧老夫人又對年幼的二皇子下手,在一個孩子身上下毒,這殘忍不殘忍,惡毒不惡毒?”
“而且寧姑娘,我只是個丫鬟,你不去求二皇子,反而過來求我,讓我去做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到底是為了求我,還是為了指責我,讓我自責呢?”
如果是讓她自責的話,沅沅會感到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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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較自私,至少不會把不屬于自己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郁厘涼身上的毒是寧老太太害的,寧蘭楚把責任往身上攬,那是因為她是寧老太太的孫女,還情有可原。
沅沅自己無緣無故一個勁兒把責任往身上攬,那不是腦子有病?
寧蘭楚卻仿佛不認識她了一樣,在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時,急忙斂住了眸中的失望,輕聲道:“沅沅,我知道你一定還記恨我,等我下次再和你說罷……”
沅沅:“……”
如果可以,沅沅選擇這輩子都不再靠近女主。
外面碎花帶着丫鬟進來時,還一臉茫然,“姑娘屋裏有其他人在?奴婢剛才怎麽好像看見了一個東西‘歘’地竄過去了?”
沅沅一邊打了個哈欠,一邊嘴裏敷衍着,“可能是大耗子吧。”
碎花:“……”
倒也不是沒見過耗子,就是沒見過這麽大的耗子。
衛國公府。
寧老太太覺得自己要不行了。
在死之前,她派人往二皇子府裏遞了好幾次話,直到最後一次,她讓人讓人告訴郁厘涼,她有關于他母親的事情要與他說的時候,郁厘涼才在這天出現在了她房間裏。
寧老太太眯着眼睛,看東西已經模糊多了。
但她仍然能分辨清楚床前這個俊美的少年,他最漂亮的眼睛,幾乎就遺傳了他的母親。
“玉佩呢?”
寧老太太道:“那是你母親傳給你的玉佩,也是希望你未來可以傳給她兒媳婦的東西。”
“你答應我,娶寧蘭楚,并且将玉佩傳給她。”
郁厘涼聽她呼吸都費力,将上面那段話都斷斷續續分了好幾次才說完。
他想起來,那塊玉佩是珠珠死後的一段時日裏,寧老太太不願看見他,也不願保留珠珠的遺物,就派丫鬟過來把那塊玉佩送給了他。
少年才淡淡開口:“關于珠珠的事情呢?”
寧老太太:“關于珠珠……你母親她也一定希望你聽話的。”
“就看在我是你外祖母的份上,聽我這一回好嗎?”
郁厘涼終于掀起眼眸,朝榻上病入膏肓滿臉皺紋的老太太看去一眼。
“不殺你,是因為你是珠珠的母親。”
珠珠生前不許郁厘涼喊自己母親。
可她一樣很疼他,每次都一邊給郁厘涼梳頭,一邊告訴他,她的母親也是這樣疼她的。
幼年的郁厘涼繃着小臉悶悶說,她傷害珠珠,殺了她。
珠珠卻拼命搖頭,對郁厘涼輕輕地說道,母親很好,永遠都不會傷害她的。
就像珠珠一樣,也永遠不會傷害他的。
寧老太太沒有真的告訴郁厘涼關于珠珠的事情,少年卻将珠珠死前的一些話說給了老太太聽。
寧老太太一邊哆嗦着唇,一邊流着濁淚,卻魔怔了一般反複道:“你答應我,答應我……我也是為了衛國公府啊……”
郁厘涼面無表情地掃了她最後一眼,不再停留。
少年生病了,據大夫說,他是受了風寒。
然而在範湍的認知中,從小到大,郁厘涼幾乎很少生病,受風寒更是從來沒有。
這次卻罕見地病了。
範湍反而才覺得松了口氣。
少年是人,不是真的邪魔,可以擁有着鋼鐵一般的身體。
郁厘涼在睡夢裏并不安穩。
他緊緊皺着眉頭,仿佛夢到了讓他憤怒的事情,就在這時,突然有人碰了一下他的臉。
下一刻,少年立馬戾氣外露地睜開了眼,掐住了那只手腕。
手腕的主人立馬疼地叫出了聲兒,少年才有些茫然地松開了手。
沅沅揉着手腕,覺得自己的手腕剛才好像被門重重地夾了一下,還是快要夾斷的那種力度……
難怪他上一次可以直接把她的手給折斷,剛才要是叫的不夠大聲,可能又要斷一次了。
可在平時,就算少年非要按住沅沅嘬她,不準她離開,他也不會這樣用力,更不會讓她感到疼的。
他現在這麽兇,是要和她撕破臉皮了嗎?
沅沅揉着手腕,也有些生氣,“你不想看見我,那我走好了!”
少女剛一轉身,裙擺卻被人給緊緊攥在了手裏。
郁厘涼抿着唇,目光緊緊地盯着她。
他悶悶地低聲道:“臉上難受,沒擦幹淨。”
沒擦幹淨,她就不能走。
沅沅:“……”
真把她當下人使喚了?
然而她的老本行本來就是個下人來着。
沅沅認命地回頭去給他繼續擦臉。
只是看着他慘白得像個鬼,就連幹淨清爽的下巴上都長出青茬子,心裏的火氣頓時就嗤拉滅了。
“你是因為生病,所以才不見我?”
沅沅問他。
郁厘涼“嗯”了一聲,輕輕地握住她的小手。
“別生氣。”
沅沅:“我沒生氣。”
郁厘涼将放在懷裏捂得滾熱的玉佩遞給少女,獻寶一般,垂着眼睫執拗地往她掌心底下塞去。
“給你。”
沅沅:“你是傻的嗎?”
少年又“嗯”了一聲,模樣看上去分外可憐。
沅沅:“那好,我考考你,我喜歡吃什麽?”
答不上來她就借題發揮不收,這種刁難性勸退法通常都很管用。
少年毫不猶豫地回答:“石榴糕,桂花糖,魚。”
沅沅:“好吧……”
他答得可太快了。
沅沅拗不過他,只好先幫他繼續保管這塊玉佩。
沅沅給他擦完了臉,又端了藥喂少年。
少年就像一只還沒長大的小奶狗,一口一口地要她喂,一點也不覺得藥會很苦。
好不容易喝完了藥,沅沅又想走了,可少年卻又擡起手臂将她抱到了懷裏。
沅沅有些無奈:“殿下……”
郁厘涼:“過幾日是我的生辰……”
“也是珠珠的忌日。”
少年口吻霸道地向她提出要求,“陪我。”
懷裏的少女聽到這話,頓時停止了害羞地掙紮。
沅沅擡起手,輕輕地撫了撫他的腦袋。
“殿下,我想去青雲寺給你求個護身符。”
郁厘涼似乎迷惑:“為什麽?”
沅沅:你是十萬個嗎?
“因為……”
少女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心疼殿下。”
郁厘涼微怔,似乎沒想過她會這樣回答。
終于安撫好因為生病變得很脆弱很粘人的小奶狗後,沅沅回了自己房間。
晚上沅沅同樣也睡得很不安穩。
她又夢到了懸崖。
高高的懸崖上面,寧蘭楚柔弱無助地跌倒在地上,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人。
少女站在懸崖最為危險的尖尖上。
沅沅的腿在哆嗦,眼角在不受控制的嘩嘩流淚。
這一次風吹在身上冰冷刺骨的感覺更明顯了,沅沅回頭往下看了一眼,萬丈懸崖下的深淵讓她頓時頭暈目眩,真實到讓她有些分不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
“沅沅。”
帶着沙啞的聲音在沅沅的夢境裏再一次重複響起。
他說:“我選楚兒。”
沅沅猛地擡眸看向少年,她一張嘴就嗆入了冷風,話都還沒說出口就再一次失足墜入了懸崖……
沅沅醒了。
她哆嗦着手臂,慢吞吞地摸到了被她踢走的被子裹在身上,把冰冷的身體重新捂暖。
這個夢吧,打從她還在衛國公府的時候就時不時會跑出來。
可最近卻越發的頻繁,夢裏每一次細微的變化都變得越來越真實,讓沅沅甚至懷疑下一次她極有可能在現實中就墜入在那懸崖底下再也醒不過來了。
等手腳慢慢恢複些許溫度。
沅沅爬起來打開櫃子翻出一堆衣服之後,将藏在伸出的小包袱拖了出來。
包袱裏藏着的東西還是她當日準備逃跑專用的小包袱,裏面的細軟,包括丫鬟衣服都一樣不少。
唯獨少了一封信?
沅沅疑惑地翻了翻,對當時的事情也記得不大清楚了。
也許在收拾逃跑的時候被她弄丢了?
那是一封沅沅寫給少年的告別信。
但當時忙着逃跑,也沒能來得及留下來。
後來沅沅被逮進了三皇子府,又覺得自己随時會跑要用到,幹脆也沒把那封信再拿出來了。
現在想想,搞不好早就給弄丢了。
沒錯,哪怕到了今時今日,沅沅也還是要跑路的。
原書中描述炮灰沅在做了女主角替身後,度過這輩子最為快樂的時光,大概就是沅沅現在這段光景了。
确實也有那麽一段光景,沅沅有過被少年的美色給沖昏了頭腦。
但就在昨天晚上,沅沅還在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的時候,也許就會真的折斷她的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吧?
但比起折斷她的手這種生理攻擊,也許她會更加受不了像夢境裏那樣冷漠又疏離的眼神……
所以老話說的好,趁你病,要你命。
但沅沅要不了、也不想要郁厘涼的命。
她只想趁他病,然後跑路。
至于他們眼下看似美好的現狀,其實就像童話故事裏人魚公主的泡沫,只等天一亮,立刻就會化為烏有。
但她剛剛答應了少年,要陪他過生辰。
沅沅一邊唾棄自己不争氣,一邊把小包袱重新收拾好。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渣女了。
然而少女從一開始奮鬥追求的目标就是活着。
情情愛愛什麽的對她而言當然也應該排在小命的後面,甚至可以沒有。
所以……忘了她這個渣女吧,他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早上碎花備好了馬車陪沅沅一起去青雲寺。
“姑娘出來的時候,奴婢聽說寧姑娘那邊也鬧着要和姑娘一起出來呢。”
沅沅聽到碎花這話,心口一突,“那她沒出來吧?”
碎花道:“當然沒有,姑娘都不知道聖上有多重視寧姑娘呢,要是把她看丢了,只怕二皇子府裏的人都要受到牽連呢。”
沅沅剛提起的一口氣聽到這話之後頓時又松了回去。
說時候,她實在對寧蘭楚喜歡不起來。
而且如果遇到了危險,不管是誰和寧蘭楚同時在場,倒黴的人肯定不會是寧蘭楚就對了。
沅沅對這樣的女主角當然是敬而遠之。
到了青雲寺後,沅沅進去要求護身符的時候,自然而然也想到了書裏關于青雲寺的情節。
和京城裏香火最為鼎盛的檀香寺不同,青雲寺反而偏僻在山腰上,又透着一股子冷冷清清。
然而在原書中,青雲寺的護身符确實也很管用。
每次寧蘭楚不管是給誰求,最終這個護身符都會幫助對方躲過一劫。
雖然不可避免有女主光環,但沅沅卻覺得青雲寺好歹也是個寺廟,沾染着佛氣的地方,沒道理只庇佑寧蘭楚一個……
即便落到別人手裏效果會打折扣,那也是極稀罕的氣運了。
護身符經過佛法加持之後,沅沅要獨自懷着虔誠走到內殿親手将香爐下的護身符取走。
結果沅沅一個人進去後,才剛拿到了護身符,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喊自己。
“沅沅?”
沅沅一扭頭,脖子“咔嚓”一聲。
沅沅:“……”
以前聽說轉頭轉得太快脖子會扭到,沒想到是真的。
一雙手伸過來,替沅沅咔嚓又擰了一下,沅沅終于順利地擡頭看見了害她扭了脖子的罪魁禍首。
是我們久違的三號狗逼,妹控選手。
“三公子?”
沅沅一邊貼着牆皮一邊往門口挪動,似乎準備随時喊人。
一把折扇卻插在了她的臉側,擋住了她往門口挪動的姿勢。
寧珈微笑,“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
沅沅:“您請……”
寧珈:“眼下,二皇子中毒,還有楚兒作為解藥的事情,每一個細節都在影響着衛國公府阖府上下人的性命,大家都希望他們可以在一起……”
“可是沅沅,因為你摻雜在其中,二皇子他并不肯接受楚兒。”
話說的合情合理,但沅沅對他的動機感到十分可疑,“可你不是不願意寧姑娘被其他人接近嗎?”
寧珈無奈:“可楚兒願意呀。”
沅沅這才想起來,寧珈雖然一直都不喜歡其他男人靠近自己的妹妹,但如果寧蘭楚強烈要求,那……他也會一邊壓抑着妒忌一邊支持妹妹的全部。
這就是偉大的妹控。
沅沅感動得想流淚……才怪。
“真羨慕寧姑娘……”
沅沅嘆了口氣,嘀咕道。
寧珈唇角笑容微微收斂,“你說什麽?”
“我羨慕她有一個這麽好的哥哥也不行嗎?”
少女眼神似乎掙紮了一瞬,最終頹廢道:“三公子,如果這個人是你的話,那……我答應你。”
“什麽……”
寧珈神色愈發怔愣。
沅沅一副豁出去的姿态,對他說道:“三公子,如果提出這個人的要求是你的話,那我答應你,我會離開二皇子身邊,成全寧姑娘和二皇子的!”
寧珈臉色變了又變,“你當真願意?”
他原本想威脅她的話,可看着她的眼睛,話到了嘴邊,卻不自覺地換成了另一句看似調侃的話,“等風頭過了,我也許真的會好好考慮讓你給我生兒子那件事情了……”
沅沅問:“真的?”
寧珈打開折扇,擋住了不太笑的出來的嘴角。
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為了寧蘭楚去犧牲沅沅。
人的心可以是冷的,但不會是石頭。
如果說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犧牲這個少女的時候,他都可以無動于衷。
那麽到了眼下,她卻選擇一臉赤誠地答應他,犧牲她的一切成全他的要求。
他會覺得很怪異,也會被迫正視自己的殘忍。
“自然是真的。”
“那可真好啊……”
沅沅心想,如果這個男人一開始就讓原書裏的沅沅留在身邊,也許炮灰沅也不至于偏激地一條道走到黑。
少女最後信誓旦旦地向寧珈承諾,“我一定會做到三公子的要求。”
因為這也是她自己的要求。
她那樣堅定的語氣和眼神自然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然而落在寧珈的眼中,少女竟好似對他有多看重一般,至少……出乎了他的意料。
因為演技足夠精湛,所以沅沅順利安全地離開了三號狗逼的視線,回到了碎花身邊。
坐上馬車之後,沅沅的心口都還在砰砰直跳,為自己在狗逼手底下再一次蒙混過關而感到慶幸。
沅沅覺得如果撒謊可以考級,她現在至少能考個中級證書不成問題。
“姑娘,奴婢剛才在門外等姑娘的時候,聽說寧姑娘人不見了!”
碎花一臉凝重道。
沅沅驚訝,“怎麽會不見了?”
碎花說,現在衛國公府和皇宮還有二皇子府裏都派了人出來找了。
寧蘭楚眼下在天子眼中就是二皇子的救命靈藥,稍微有個閃失,不要說衛國公府,就算是二皇子府裏的人也都難逃責任。
沅沅:“快,回府!”
一想到寧蘭楚說下次要找機會來找自己,沅沅突然覺得心口好慌。
她可不想撞上女主。
碎花一臉唏噓,只當她為寧蘭楚的安危感到着急,當即就催促馬夫打道回府。
結果半道上,還沒徹底下山的馬車就被一群黑衣人給攔截了下來。
車夫被人一腳踹下了馬車,很不争氣的昏倒了過去。
一把刀“刷拉”斬斷簾子,架在了沅沅的脖子上。
碎花咬牙狠狠地朝對方沖了過去:“你們想劫色的話沖我來!”
黑衣人往旁邊一閃,碎花就沖出了馬車,撞到了山壁石上,昏死在了馬夫旁邊。
沅沅:“……”
花,答應她,在這方面就不要這麽野了。
而且這夥人來勢洶洶,一看就不是為了劫色。
說要劫命沅沅都信。
“這位大哥一看就是沖我來的……”
“那個……下人們是無辜的,不如放他們離開?”
沅沅腿肚子在哆嗦,嘴裏卻還要逞強。
這樣至少能有人會去通風報信。
對方看着沅沅的目光充滿了殺意,沉聲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們這次确實是為了你才……”
“啊……”
這時候跟随在馬車後面的一個嬌美小厮忽然跳了出來,聲音尖銳道:“我是衛國公府千金,你們要是敢傷害我們的話,暮北王和二皇子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一句話,在同一時間裏完美地暴露了衛國公府、暮北王還有二皇子三方勢力。
沅沅:“!!!”
沅沅兩眼發黑,瞬間想要當場昏死過去。
老天鵝,她就說她一個炮灰好端端的為什麽會發生這種劇情,原來是女主角混進來了!
然而問題是女主怎麽作都不會死,但她會啊!
仿佛是為了驗證沅沅的想法,寧蘭楚腳下一絆,不小心往另一個黑衣人的刀口上撞去,這時候挾持沅沅的黑衣人首領突然一腳把那個黑衣人一腳踹下了山崖。
“啊,死人了!”
寧蘭楚驚恐地看着黑衣人手裏寒光閃閃的大刀,然後順利地把自己吓昏了過去。
救下寧蘭楚的黑衣人首領及時将寧蘭楚一把扶住,然後慢慢扯下了臉上的黑巾,目光近乎癡迷地盯着昏迷的少女。
是莫西風!
莫西風抱緊懷裏的少女,慢慢朝沅沅看去。
沅沅立馬捂住眼睛,“我什麽也沒看見!”
莫西風瞥了她一眼,語氣莫測道:“是嗎?”
“可惜太遲了……”
沅沅被傳說中一個手刀個敲暈過去了。
失去意識之前,她想,莫西風看上去那麽恨她的樣子,為什麽不用真刀,反而是手刀?
等沅沅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她趴在了半山腰一個茶棚裏,就好像做了個夢。
如果脖子不是那麽疼的話,就更好了……
“你醒了。”
男人粗犷的聲音冷冷響起。
沅沅立馬坐得筆直,對上了穿着黑衣的莫西風。
他的臉側有一道疤,非常好認。
按理說,這個人物應該早就死在了西風寨,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人搶在皇甫傲天前頭提前剿滅了西風寨,讓這個人竟然陰差陽錯地活了下來。
而沅沅發現,這些不在劇情之內的人,往往卻會成為改變劇情的關鍵。
就像上一個寧老太太一樣。
莫西風也許也是這樣的存在……
但,莫西風顯然比寧老太太還要沉迷寧蘭楚不可自拔。
沅沅愈發覺得不妙,惴惴不安地給出承諾,“大哥,我可以立馬離開二皇子府,完全不會影響到寧蘭楚……”
莫西風卻把手裏的大刀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嘴裏冷笑。
“呵,你這個龌龊無恥的女人,今天我就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真面目……”
少女瑟瑟發抖道:“好……好的,我會立馬向大家承認,我龌龊,我無恥。”
莫西風嘴邊的狠話被她的無恥給卡頓了一下。
他目光陰狠地剮過少女的每一寸肉,而後才開口道:“知道嗎?現在楚兒被綁在了懸崖上,随時都會掉下去摔死。”
沅沅震驚:“你不喜歡她了?!”
“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我要為楚兒做主,要不是因為你頂替了楚兒的身份,害得她吃盡苦頭,被衆人所冷落,她又何至于如此傷心憔悴?”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要是你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救下楚兒,我就饒了你。”
“我不呢?”
“那麽……等到綁住楚兒的繩子斷了以後,她就會掉下懸崖,所有人都會看見是你推她下懸崖的。”
“到時候,那些所有虧欠楚兒的人将終生活在對楚兒的悔恨當中,而你,也會被他們千刀萬剮……”
當然,沅沅現在就會被打暈,被他扛上山去,放置到案發現場。
雖然手段很神經病,但卻足以殺人誅心,讓沅沅永遠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至于楚兒……莫西風臉色微微柔和。
楚兒當然會被他秘密帶走,永遠地藏起來,用寧蘭楚的死,來換取這些人的痛苦與愧疚,讓這群人痛不欲生地度過餘生。
“那我要救回寧蘭楚了,你就真饒過我了?”
莫西風卻冷笑道:“根本就來不及。”
沅沅:“……”
大哥,你腦子有病吧!
莫西風看了一眼桌上的香,嘴裏呢喃道:“還剩下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之後,楚兒就會從那裏掉下去了。”
“你不上去也好,省得我再給你機會……”
不等他話說完,沅沅就沖出了茶棚。
她知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可她不跑,就會被莫西風打暈之後随意擺布,她根本別無選擇。
沅沅沖上山頂,看見寧蘭楚果然被吊在懸崖邊上的時候,小臉也微微發白。
夢做多了,不恐高也會變得恐高。
可沅沅卻還要支使着自己的四肢,連走帶爬接近那懸崖危險陡峭的邊緣。
好在上面固定麻繩的石頭比較結實,沅沅也不知道自己哪裏爆發出來的力氣,連拖帶拽,好說歹說給寧蘭楚拖了上來。
沅沅用頭上的簪子吭哧吭哧想要将繩子劃爛。
寧蘭楚渾身酸痛,在這樣的情況下才幽幽地醒來。
起初她顫抖着眼睫,被高山之上的冷風吹得直哆嗦。
直到她清醒過來後,又立馬被眼前可怕的畫面給驚呆了。
看着朝自己舉起簪子的沅沅,寧蘭楚不可置信的同時,卻又覺得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寧蘭楚瞬間紅了眼眶,語氣失望難掩。
“沅沅,我拿你當姐姐,可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沅沅氣都還沒喘勻,滿腦子都是争分奪秒的時間。
沒關系,哪怕她下一秒很可能就會按照劇情赴死。
但她現在能救下女主角就是在證明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努力就能茍活,堅持就會勝利……
寧蘭楚卻哭得更加傷心,淚珠子一顆接着一顆滑過清麗的面龐,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冷風吹過她小臉和淚痕,楚楚可憐幾乎發揮到了滿分。
“為什麽一定要妒忌我?”
“就因為我比你身份高貴,是寧家的小姐,而你卻只是寧家的奴婢嗎?”
“就因為你害怕被二皇子發現,他真正喜歡的人是我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自然也可以做一個丫鬟,願意将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讓給你呀。”
“但我一生下來就是千金小姐,難道這也是我的錯?”
“沅沅,你……”
沅沅看着她叭叭叭的小嘴突然有種受夠了的感覺。
沅沅一把丢掉了手裏的破簪子,擡起手跟着身體的本能反應做出了動作。
“啪——”
在這懸崖之巅,一道不響不沉的巴掌聲結束了聒噪的源頭。
仿佛整個世界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從小到大沒有被人打過臉的寧蘭楚腦中是一片空白。
臉上火辣辣的腫痛讓她在這一刻難堪到了極點,仿佛在沅沅面前的尊嚴與優越全部都蕩然無存。
這一個耳光,打在了寧蘭楚的臉上,爽在了沅沅的心頭。
沅沅長長地嘆了口氣,憋在心裏的憋屈剎那間得到了釋放。
甚至還想左右開弓再給女主角來個十幾下。
早知道打人會這麽快樂,她怎麽也不會拖到今天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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