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米粉

餘覺襄這邊只有驚慌兩個字但是長久以來的理智告訴自己要保持住鎮定。

熙熙攘攘的人從他身旁擠過, 他呆呆的站着沒敢動,怕找回的人找不到自己。

但是僅僅是站在原地也于事無補,餘覺襄仗着身高的優勢在人群之中搜尋郁瑕娘的身影。

郁瑕娘躲在柱子後面, 摘下面具, 怔怔的看他焦急的神色倒是頭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原來對他還是重要的感覺。

“嗨。”

餘覺襄感覺自己的腰忽然被人摟住,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了是郁瑕娘。

他迅速轉身緊緊的抱着她。

“你怎麽不乖了?”

“我乖乖的出來找你了, 還不乖嗎?”

郁瑕娘仰臉問他。

餘覺襄低頭在她耳邊緩緩摩挲而後說道:“乖。”

前溪、白纻老實的待在柱子後遠遠地看着兩個人忘情相擁,即便人流擁擠也無法打亂兩人的緊摟的動作。

而後兩人順着人流的方向玩了一會兒不過也很可惜的就是沒有找到放蓮花盞的河渠, 直至深夜, 人們漸漸散場。

中途偶遇了李钰三個人後又很快被人流沖散分開不過也說好了各自回家的時間, 最後兩人直接坐了家裏派出的馬車回家。

第二日一早,郁瑕娘也就感覺到了明顯的變化。

塗二娘讓她接手的賬本業務越來越少,只是讓她去歇着準備婚禮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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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覺襄忙的整天不見人影, 因為畢竟餘覺襄也是塗二娘養大的算是郁家的一口人就讓他出門給一些朋友、合作夥伴送請柬。

至于郁家的親戚好友什麽的,郁瑕娘只能說從未見過,就連塗二娘的什麽三大姑八大姨都沒聽說過。

以這種閑人的狀态過了好些天可是塗二娘又不準許她出門,說是遵循禮數, 結婚前老實在家裏待着。

于密這陣子被于夫人抓着教規矩也是痛苦的不行索性出門找郁瑕娘當做托詞來放放風。

“啊啊啊啊……大娘,我覺得現在能出來多虧了你規矩好能說動我媽媽,不然指望李钰那家夥我這輩子都甭想出來了。”

于密一把跳過來躺在另一張的仰椅上, 一口一口的咬着脆生生的蘋果。

郁瑕娘看她穿着裙子一蹦一跳的過來的時候隐約的看見了裙底的肌膚,嘴角微抽,“這就是學了十來天的規矩??”

“……這都是細節問題,不要在意的。我可是知道你最近坐立難安的, 咋啦?”

于密眨眨眼,和郁瑕娘深深的對視了一下。

靜靜的風從兩人間穿過。

郁瑕娘也沒有料到于密的直覺依舊如此驚人,察覺到了她這幾天傳給她的書信當中內心的焦急。

“沒有什麽大事情就是我這麽忙的人突然被關在家裏很不适應。”

于密撇嘴,她的直覺就是郁瑕娘沒有說實話只是巧妙地回避了自己的問題而已,“說起來你一直都是挺要強的一個小娘子哎。”

“你怎麽忽然多愁善感了?這可不是你的語氣啊。”郁瑕娘大吃一驚,不過是半年沒見到自家小夥伴沒料到她就有了自己的心事。

于密作勢要打她,蜷縮起小拳頭在她面前揮了揮,兇巴巴道:“我是看你要出嫁了就想着當初認識你的時候,我的想法就是誰還敢要你這麽個男人婆。”

郁瑕娘笑笑,心裏嘆了口氣。

當初,塗二娘抓到自己逃課之後把自己訓斥了一頓就送到了貴族學院裏讀書,接收禮儀的教導、人際關系相處的培訓,更重要的就是學習自己喜歡的科目。

貴族學院裏既有官宦子弟又有豪商富賈之輩,人人都有着各自的傲氣。

起先郁家茶葉也并不出名,生意也只是剛剛起步的時候,郁瑕娘一直小心的做事情保持低調。但是過于出衆的容貌以及出類拔萃的學習能力遭人記恨。

高年級的學姐就是被人吹足了耳邊風之後非要跟低年級的郁瑕娘進行比試,誰輸了誰就退出學院。

執拗的郁瑕娘不可能不應戰,為了塗二娘的臉面和自己的自尊心。

于密當時和郁瑕娘同一個寝室,眼睜睜看着她熬夜苦讀高年級的詩書只是為了對學姐完全碾壓。

“這不是從小養了一個嗎?我媽媽也算是有先見之明。”郁瑕娘笑着吐槽塗二娘。

于密“啧啧啧”兩聲,感慨道:“我也沒料到餘大呆子能考個狀元回來,塗姨娘真是慧眼識人。”

其實,說來也是奇怪的。

駒城的學風并不濃烈,不以科舉為追求反倒是以經商為主,所以當時的塗二娘像是給自己找了一個繼承人一樣撫養了餘覺襄但偏偏讓他去參加科舉,這是讓所有人都非常詫異的事情。

“不過即便餘大郎考了個狀元回來但是他對你的情意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再說你自己有自己的家産也算是經濟獨立,還操心什麽對吧?”

于密說來說去還是在拐彎抹角的安慰着郁瑕娘。

情意?我從不擔心餘覺襄對我的情意但是……

郁瑕娘看着茶盞裏漂漂浮浮、打圈的茶葉,深深的吸了口氣制止了自己繼續想下去。

“唔,不是說你在做嫁衣嗎?”

綠腰看了眼主子的表情進屋拿了放在繡框中的嫁衣。

“做得這麽快啊?我看這只剩下袖子的花了吧?”于密揪住衣服裏裏外外的看看。

郁瑕娘促狹一笑,“難道你家人沒讓你做?”

“啊做什麽?”于密一臉懵逼。

郁瑕娘無奈解釋道:“要是你的繡花功力足夠了,家裏人會讓你從那個年級開始繡嫁衣,一年一年的做一些。到現在不也差不多了嗎?”

于密摸摸下巴,假裝深沉道:“這是個問題。我媽到現在還沒讓我繡這是什麽意思,不指望我的繡功了?”

從這句話裏隐約的察覺出什麽的郁瑕娘問道:“你這個語氣……是準備嫁給誰了?”

說到這裏,于密肉嘟嘟的笑臉一下子紅暈滿布,喃喃道:“你覺得……李钰怎麽樣?”

……

郁瑕娘忽然心累,自己身邊的好友陷入三角戀該怎麽辦?急,在線等。

“你還是問問李钰的想法吧,畢竟你倆家長都是說一不二的人要是誰後悔了可要哭鼻子的。”郁瑕娘決定還是委婉的打個預防針。

于密也明白自己和李钰的性格相像,說風就是雨的個性确實容易反悔因此也認真的點點頭,“我改天找個時間問問他。”

還好于密個性直接,關于這些事情也不做扭捏能坦坦蕩蕩的說出來。

“漂亮漂亮漂亮。”

二喜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小屋裏鑽了出來,對着第一次見面的于密一頓猛誇。

于密可不吃它這一套,什麽好話她沒聽過。她把妄圖想停在自己頭上的鳥兒拽住尾巴倒立在空中,咬牙切齒道:“我的頭發以後還敢不敢動了?”

“不不敢動不敢動。”鹦鹉被吓得結巴了一下。

郁瑕娘扶額,這兩貨又鬧上了。

外院的侍女這時候進來向郁瑕娘說,“大娘子,大郎送了些東西來,您是?”

“拿上來看看。”

侍女随後出門讓餘覺襄身邊的奴才把箱子擡進來。

奴才一臉笑意的打開箱子。

郁瑕娘起身湊過去看——

原來這麽大的木箱子裏最表面一層放着的是一層梅子、果片的幹果,下面則是鋪了層牛皮紙。

奴才請示道:“請娘子容許我們掀開這個牛皮紙。”

郁瑕娘見他們手邊還有個打開的空箱子于是點點頭。

“哇噻!”

于密挂在郁瑕娘的身上,低着頭看那個被掀開一層的箱子裏露出的是一層綠豆糕點。

奴才們繼續掀開綠豆糕點下面的牛皮紙。

香囊、首飾、木雕、襦裙整整齊齊的擺在箱子裏的每一層。

“這是郎君從前為您親手所做,一件件的攢着就有了這這一箱子了。”奴才把餘覺襄沒交代的話也說了出來,他畢竟也把餘覺襄做得事情看在眼裏。

于密在背後小手推推郁瑕娘的後背,示意她別發怔,做出點反應。

“好,回去吧。”

前溪請他們出去,到了門外給了兩袋碎銀到他們手上以表勞煩。

郁瑕娘看着眼前的兩個箱子默默無言,随即拿起件襦裙展開看它的樣式與繡花、

“這個……這個繡功怕不是比我都好??”于密深受打擊,她也畢竟算是學了四五年繡花的小姑娘總以為自己的繡花差強人意。

郁瑕娘倒是看出來了,這裙子的樣式和繡花的手法倒像是前三年的時候駒城所流行的女子時裝款式,看樣子是真的做的有些年頭了。

于密順手拿着果片吃,“這個吃的東西還新鮮着呢,你也吃點。”

……

兩個人一下午叽叽歪歪,喝茶吃零食也快将那兩層吃的消滅的有個差不多了。

到了五點多的時候于密自覺地站起來準備回家也不用于夫人來人催。

郁瑕娘也回了屋子裏吃過晚飯之後一件件的看着餘覺襄親手做出來的東西。

一晃時間,就到了定親的時候。

餘覺襄在京都得皇上和王爺器重,賞賜下來大量的金銀珠寶再加上這些年他自己也有一些積累已經足夠他購置一套宅子。

塗二娘就讓餘覺襄這幾日住在餘宅當中,到了定親的那一日命人架着十幾個大箱子送到郁宅,其中也有自己的過書

而後郁瑕娘做好了繡品與香囊等放在自家的箱子裏再把回帖也交給随從的人。

這就是完成了定親的儀式也就意味着迎親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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