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新的流言
只是這亂局并未持續多久,還沒等樂坊中其他雅間的客人們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
一群訓練有素的帶刀侍衛,對上幾個空有蠻力的看家護院,結局顯而易見。
徐玖一行人漂漂亮亮的贏了。
閃着寒光的長刀架在錦衣公子和他的幾個侍衛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刃抵着幾人頸間的肌膚,只差毫厘。微微動上一動,那長刀便很可能劃破皮膚,切斷咽喉。
感受着脖子上傳來的陣陣涼意,幾人莫說是求饒,便是連扯着嗓子喊一句救命,都是不敢的,生怕握着長刀的手受了驚,微微一抖,那他們的命也就徹底沒了。
徐玖看這公子與幾名護院終于學會了乖巧,欣慰的笑了笑。她上前幾步來到那公子面前,此時他已被自己帶來的侍衛們反剪雙手,按緊頭顱,死死的壓着跪在地上。
徐玖略微俯下身,伸手托起他的下巴。她的手勁很大,掐着錦衣公子下颌的手指稍稍一用力,後者疼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她甜甜地笑了笑,手上的力道跟着加重幾分。
“武康伯府上的少爺,您可真是不禁打呀,京城的纨绔子弟,都是這般不入流的嗎?”徐玖嘆了聲氣,像是很為他惋惜似得。
“嗚……嗚嗚……”被掐住下颌的公子說不出話,氣得他瞪圓了布滿紅絲的雙眼,掙紮想要起來,一副要和徐玖拼命的兇狠樣。
“哼!”徐玖掐着下巴的手用力朝外一擰,這公子的下颌就被卸了環。徐玖很看不上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欺軟怕硬,不學無術的東西,碰他一下都嫌會弄髒了自己的手。
玩也玩夠了,鬧也鬧完了,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巡邏的衙役不會得不到消息,估計此時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徐玖初來乍到,尚在觀望探索之中,因此暫時還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煩。否則以她在應天時的脾氣,能揍得這浪蕩子半年下不了床。她方才的話有一句是真心的,這人實在是太不入流了。
松開手,徐玖接過采薇遞來的手帕,細細的将手指全都擦了一遍後,把手帕随手一扔,朝侍衛長吩咐道:“把這幾人的衣裳都扒了,錢留下,人丢到外面去。”她皺了皺眉頭,“啧,一群慫包,看着真礙眼。”
侍衛長一絲不茍的執行了徐玖的命令,吩咐侍衛們将幾人脫了個精光,然後一掌拍暈,丢到樂坊後的小巷裏。那裏是條死路,平素甚少有人經過,一時半會的不必擔心會被衙役發現。
料理完礙事的人,徐玖接過侍衛長從幾人身上搜出來的銀票和荷包。數了數,銀票不多不少,正好二百兩。荷包裏是一小把銀豆子,用手掂掂,估計有個六七兩。
她把銀票和荷包往少女的手裏一塞,指了指牆角那個已經被侍衛扶着站起來的少年,“你的相好?”
少女還沒從剛才的争鬥中緩過來,木然地點了點頭。
Advertisement
徐玖也不管這些,就當是了,“你也聽到了,那草包說自己是武康伯府上的,等他報了官後,必會回來與你尋仇。”
“啊!”少女驚呼一聲,終于緩過神來,被哭紅的雙眼中滿是恐懼。
“這二百兩,給他治傷,剩下的拿着在城裏做點小買賣,或是去城外買塊地,足夠你二人餘生之用,收拾一下,趕快離開這裏。”徐玖催促她。
“可是……”少女輕咬下唇,神色很是猶豫。
“還有什麽可是的?”徐玖嫌這少女//優柔寡斷,語氣裏帶了點不耐煩。
少女不說話了,目光卻落在那一直被衆人忽視的肥胖中年人身上。這人想跑又不敢,這會兒正躲在門邊,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
徐玖沒看懂少女的意思,正要相問,感到采薇在身後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她回過頭。
“小姐。”采薇輕聲道:“這姑娘可能是樂戶,按律不得擅自更改。”
“哦。”徐玖恍然,她琢磨了一下,指着一個侍衛道:“你留下,一會兒帶他們回府,去找我哥,告訴他,讓他想辦法去戶部把籍換了。”
“是。”
“還有什麽事,你一并都說了。”徐玖想着一事不煩二主,反正已經決定找兄長幫忙了,也不在乎再多那麽一兩件。
忽然的大驚之後便是大喜,還沒從方才混亂的恐懼中完全清醒的少女,又陷入了另一種極度的興奮中,劇烈的情緒波動,使她腦海裏一直緊繃着的弦仿佛突然斷裂。
少女身子一歪,暈了過去。
“……”竟然吓暈了,徐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了。
好在那被打的少年,神智始終很清楚,在侍衛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徐玖身前。
他拿過昏迷少女手中的銀票和荷包,用雙手托着,鄭重地舉到徐玖面前,“這位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只是替瓶兒改了賤籍,我二人此生便已無可回報,又怎能不知好歹,收下這銀錢,還望小姐收回,他日若有需要我二人之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徐玖自是不會把這點錢當回事,她沒有去接,反是打量起少年,心中暗暗贊嘆。
“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用多想。至于這錢也不是我的,他們既然欺負你,自當該要些賠償,二百兩不算什麽。”
少年卻很執拗,見徐玖遲遲不收,竟推開扶着他的侍衛,緩緩跪了下來,然後将銀票高舉過頭頂,大有一副你不收我便不起的态勢。
徐玖皺了皺眉,她既有點欣賞這少年臨危不亂的鎮定與知恩圖報的品性,又有些厭惡他用這樣不知好歹的手段威脅自己。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徐玖向外看去,是府上的侍衛。
侍衛朝她行禮,禀道:“小姐,巡街的衙役已經往這邊來了。”
“嗯。”徐玖點點頭,接着朝少年道:“這銀票是給你治傷的,你若是不想要,可以扔掉。”
說完,沒有給少年再次開口的機會,徐玖朝着侍衛長揮了揮手。
“把喝茶聽曲的錢都結了,回府。”
……
此後數日,京中接連發生多起毆鬥事件,各個府上去順天府報案和打探消息的小厮,簡直是絡繹不絕,甚至将府尹命人新漆的門檻都蹭掉了一層皮。
結合着種種異常現象,與受害者和目擊者的凄切口述,再輔之以好事者豐富的想象,京城裏立馬傳起了新的流言。
應天小魔頭徐玖已經進京啦!
此女因自己太過兇暴,嫁不出去,轉而遷怒于京中官員勳貴家中的年輕公子。帶着一幫爪牙,仗着魏國公的威名,橫行京城,逢人便揍,反抗便打,幾近無法無天之地步。
大家快跑啊!
絕大多數的纨绔子弟都被徐玖這突如其來的雷霆手段吓得不知所措,卻也不乏極個別清醒之人,看着應天小魔頭張牙舞爪的模樣,總覺得這場景眼熟的很,好像在什麽地方曾見過。
……
四百公裏之外的禦苑圍場,天高雲淡,春花爛漫,水草肥美。
午後,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頭小鹿正驚慌逃竄,它身後十餘匹駿馬四蹄飛奔,緊追不舍。馬上的騎手身子低伏,随着馬兒奔跑的節奏控制着自己的身體輕微擺動,手中彎弓搭箭,瞧準時機,一支支羽箭破空而出,直追那頭小鹿。
騎手群中有個看上去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格外與衆人不同。他穿了一身極其華麗精致的騎裝,裁剪得體,做工考究,頭上戴着翎羽裝飾的冠帽,手上握着一把金漆雕花長弓,背後的箭囊,囊口處鑲嵌了一圈光芒璀璨的各色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奪目的光芒。
少年的容貌極佳,一雙劍眉,眉峰上挑,眼眸漆黑明亮,如寒潭裏倒映的月光,鼻梁挺直,薄唇嫣紅,配上他白皙的膚色,天然的便帶了一身少年獨有的意氣張揚。
他目光始終追随着那頭小鹿,身邊的騎手紛紛射出手中的箭,他仍暗自不動。直到小鹿突然被草叢中的什麽東西絆了一下,身子微微搖晃,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滞,少年早已準備好的箭,登時離弦,如風中呼嘯的尖尾雨燕,剎那間沒入草叢不見。
一直高速奔跑疾馳的小鹿突然慢了下來,跑了沒有幾步後,更是直接停在了原地,随即體力不支,卧了下去。
顯然,騎手們不必再去查看,少年的箭,一發即中。
一行人縱馬行至小鹿前,少年身邊的騎手下馬查看了一番,回過身朝少年拜道:“殿下,箭矢射中後腿。”
其他騎手聽了這話,紛紛下馬,一齊拜道:“恭喜殿下。”
少年心中也是歡喜,他這次從營地出來已有數日,幾天裏風餐露宿,別說什麽獵物了,就是草原上尋常得見的野兔野雞,都沒有看見一只,全靠着身上帶的幹糧果腹。幹糧是禦廚所制,臨出來時,母後怕他在外吃的不好,特地派了宮中最好的禦廚一道跟着來圍場,所以到不能說是難吃。只是他此番畢竟是打獵來的,一路吃幹糧怎麽像話。
好在上天垂憐,就在他一無所獲,決定下令返營的時候,忽然看到了這頭與鹿群走散的小鹿,正在小溪邊飲水。于是他們追着小鹿,一路往營地所在的方向追趕,如此一來,射獵與回營地,都不耽誤。
小鹿很小,明顯是頭幼鹿,最先下馬查看的騎手将小鹿拖拽到少年的面前。小鹿此時失血過多,精神已經有些萎靡,它擡起頭,瞪着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好奇又驚懼地望着少年。
“殿下,這頭小母鹿年齒尚幼,跑的卻極快,鹿血一定大補。”說着,騎手取下佩在腰間的匕首,就要割破小鹿的喉嚨。
“等下。”少年喊道。
騎手停住手下的動作。
“它既然還沒死,那就把箭拔了,包紮一下,帶回去……”
看着小鹿可憐兮兮的眼神,少年想起一個人來,心中生出不忍,可又怕被騎手們嘲笑他濫發善心,便硬着語氣道:“帶回去,我,本王自有安排。”
“是,殿下。”騎手沒想那麽多,遵命道。
小鹿确實是很健康,将血止住了沒一會兒,就又活蹦亂跳起來。她似是清楚自己的處境,頸間套着繩索,也不亂跑,乖乖的跟在少年的身後。少年怕小鹿剛剛恢複,走的太快可能會吃不消,索性下了馬,和衆人一起牽着馬兒往營地的方向走,好在距離營地已經不遠。
沒過多久,營地出現在衆人眼前。
營地裏有人迎了出來,少年摘下背在身後的箭囊與長弓,遞到來人手上。
“殿下,京中來信了。”那人一邊接過,一邊朝奉上一封書信。
“信,什麽信?”少年狐疑的接過信,撕開封條。
他離京還不到一個月,京中能有什麽事發生,需要找他?
可當他将信粗略讀過後,面上卻浮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本王離京還不到一個月,京裏那些廢物就已經忘了本王是誰了嗎?”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