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變故又生

出了樹林,極目遠望,長滿了嫩綠雜草與鮮豔小花的郊野盡頭,京城高大連綿的城牆已依稀可見。

“籲~”徐玖和姜之珏不約而同的重重呼出一口氣。

緊接着兩人互相瞪了對方一眼,異口同聲道:

“你學我做甚麽?”

不等姜之珏有所反應,徐玖搶先道:“和你一起合作絕對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彼此彼此。”姜之珏不甘示弱。

“哼~”徐玖把頭偏向一邊。

這裏離京城已經不遠,加之路上偶有進城的行人匆匆而過,徐玖自覺不再需要姜之珏為她引路。沒了這層顧慮,她當然不會再給姜之珏什麽好臉色。

姜之珏和她想的也差不多,自從幹掉那兩群綠衣人後,他一路從林中穿行而來,再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可見對方其餘人等确實失去了他們的蹤跡。沒了這層威脅,他自然也不用再圖謀徐玖的幫助。

入城的官路修的很寬,兩人賭氣似的各占一邊,誰也不搭理誰,各自往城門所在的方向疾步前行,一時間,竟形成一種難得相安無事的平靜局面。

……

不知過了多久,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伴随着耳邊不時傳來行販的叫賣聲,徐玖發現城門已近在眼前,她一度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用手輕輕拍了拍臉頰,好使自己看上去更有精神一些,徐玖步伐越發輕快的向城門走去。

“殿……殿下?”

略微帶着沙啞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徐玖條件反射般地迅速回過頭——她可聽不得這兩個字。

說話之人她并不認識,但他風塵仆仆一身鄭王府侍衛的裝束,徐玖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她只是讨厭姜之珏,對他府裏的其他人雖不至于一并厭煩,但也談不上有什麽好感。這人身後似是還背着一個人,因着未露出臉龐,徐玖看不清晰,便沒有多做在意。确定了來人身份後,她反而更為好奇此人叫住姜之珏的目的是什麽。

熟悉京畿地形的姜之珏此時正走在徐玖的斜前方,自家侍從的聲音,他比徐玖更熟悉,幾乎是在徐玖回頭的同時,他也轉過身朝這人看了過來。

“肖靜,你怎麽在這?”看清來人的模樣後,姜之珏驚訝道。

今日赴約,姜之珏想着不能打草驚蛇,因而并未像往常出門時那般點齊一衆人馬,除了江景雲,他只帶了一個輪值随行的侍衛。林中遭遇突襲的時候,姜之珏念及江景雲既不會武功也不會駕車,便将這名侍衛留給了他,命他帶着江景雲盡快回城去搬救兵,自己則深入林間,将刺客引開。

此時二人在城外相遇,姜之珏才發現江景雲竟沒有與肖靜在一起,又見他衣衫尤帶斑斑血跡,急忙問道:“江先生呢,怎麽未與你在一起?”

肖靜沒想到自己還未進城,就當真撞見了自家殿下,一時未反應過來,只是愣愣地立在原地,沒有回答。

倒是徐玖,看他身後還背着個人,一路走來累得氣喘籲籲的模樣,便好心道:“你先把人放下,嗯,給姜之珏,讓他扛着,有什麽事進了城再說。”

這話傳到肖靜的耳朵裏,登時吓得他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他朝徐玖友好的笑了笑,卻沒有将人交給姜之珏。

“殿下……”

想起姜之珏方才的問話,他正要回答,就見姜之珏用冷飕飕地目光掃了徐玖一眼,然後走到他的身旁,将手伸了過來。

“把人給我。”他道。

被姜之珏打斷自己的回話,肖靜愣了一下,他既不敢違抗姜之珏的命令,也不敢當真讓自家王爺把人扛回去,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看什麽呢,沒聽到我說話嗎?”姜之珏略顯不耐煩地催促道。

徐玖此時已經繞到肖靜的身後,她沒料到姜之珏會答應的如此痛快,只當他會無動于衷,便想過來幫肖靜一把——直接把人搶過來再塞給他。

見姜之珏已然同意,反倒是肖靜還在磨磨蹭蹭,徐玖也有點看不過去了,她一邊在肖靜背後往下拽人,一邊朝他道:“別發呆了,趕緊把人給他。”

肖靜曾作為随身侍衛随姜之珏一道出行,認得徐玖的身份,因此未防備于她,一個不注意,竟讓徐玖得了手。

徐玖扶着這人轉頭就要招呼姜之珏:“喂,過來接……”

“嗯?”姜之珏見她話說了一半,突然一動不動地呆立在原地,心裏生出幾分疑惑,上前戳了戳她的肩膀,“徐玖,你抽什麽風呢?”

徐玖一把打開他的手,突然既驚且怒地朝肖靜質問道:“衛風他怎麽了?!”

“衛風?”姜之珏小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又歪頭看了看被徐玖抱在懷裏已然是昏迷過去的衛風的臉,猛然想起了他是誰。

瞧着徐玖面露不善之色,目光越發兇惡狠厲,肖靜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連連擺手道:“徐小姐,這可不關我的事,我見到他時,他就已經昏倒在路邊了。”

徐玖冷哼一聲,兇巴巴地眼神掃向姜之珏。

姜之珏心口一窒,看他做甚麽,人又不是他打的,他招誰惹誰了!

毫不示弱,他同樣用惡狠狠的目光回瞪徐玖。

兩人都不是會輕易認輸的性子,四目相對,半空中仿佛閃現出一陣陣銀紫色似有若無噼裏啪啦的電光火花。

片刻後,徐玖率先松了口,“哼~本姑娘急着救人,今日算你走運。”

衛風尚在昏迷之中,岳婉柔又不知所蹤,徐玖不敢耽擱太多時間。壓下心中想要和姜之珏吵上一架的沖動,她必須盡快帶衛風進城去尋個郎中。

“呵~廢話,你虧着心呢。”姜之珏輕蔑地瞟了她一眼,藐視之情,溢于言表。

這可是他少見的占據了一次上風,當然要盡可能多嘲諷徐玖一會兒,縱使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城去派人查探江景雲的行蹤。

“滾滾滾!”徐玖一連說了幾個滾字,姜之珏這副欠揍的表情氣的她差一點沒忍住,就要把衛風當做暗器給狠狠地砸過去了。

罵完姜之珏,像是此生再也不想看到他似的,徐玖半抱半拖着衛風,順着進城的官道頭也不回地往城門走去。

她的個頭比衛風要矮上不少,身形又頗為嬌小,若不是依仗着長年練武所鍛煉出的力量,漫說是拖着衛風往城裏走,便是拽都拽不動,可即便如此,她也僅僅是勉強拉着他前行,瞧上去很是費力的模樣。

姜之珏樂得看她的笑話,叫上肖靜,跟在徐玖身後一同朝城門漫步。

路過的行人看到這四個人中,最是瘦弱的姑娘肩上搭着條手臂,背上扛着個人踽踽獨行,身後跟着兩個男子卻對此無動于衷,甚至還不時指指點點,也不知上去幫個忙,紛紛向兩人投來鄙夷的目光。

本來姜之珏看徐玖的熱鬧看的正開心,可在這些不友好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尋睃下,他的心情逐漸變得煩躁起來。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争,姜之珏終于還是忍不住朝肖靜看了一眼,然後又指了指前面的徐玖。

肖靜不比姜之珏,他與徐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被這麽多過路之人瞟來瞪去議論紛紛,心裏早就五味雜陳。這會兒姜之珏命他去幫徐玖,他連忙小跑幾步就跟了上去,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家王爺愈發難看的臉色。

追到徐玖身前,他朝徐玖道:“徐小姐,還是我……”

“不用。”徐玖不等肖靜說完便打斷了他。

衛風的昏迷既然不是他造成的,自然沒有再讓他背回去的道理,何況城門已近在眼前,這麽長的一段路她都挺過來了,也不差這最後一點距離。

眼瞧着徐玖經過自己直到離開,被無情拒絕了好意的肖靜收回伸着的手,尴尬地撓了撓頭。

慢了幾步的姜之珏這時走到他眼前,用劍柄敲了敲他的頭,嘲笑道:“啧啧啧,想去國公府當值就直說,本王沒那麽小氣,不會舍不得。”

說罷也不管肖靜如何驚訝惶恐,收劍轉身,潇灑的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肖靜一愣,急忙追了上去:“殿下,您聽我解釋……”

……

終于拖着衛風過了外城門。

站在內城門裏,徐玖看着前方熱鬧又繁華的街巷,道旁林立的各色店鋪,來往絡繹不絕的人群,不由得感到陣陣恍惚。

“醫館在哪呢?”她迷茫地喃喃自語道。

此前她曾與姜之珏說過自己對城郊不甚熟悉,而今進了城才忽然發現,她對京城內同樣也是幾近無知。擔憂的望了一眼仍昏迷不醒的衛風,徐玖生平第一次有了挫敗之感,好在這感覺一瞬即逝,下一刻她便恢複如常。

扶着衛風走到城牆下,徐玖将他放到地上,擺正身子歪靠着城牆坐好,然後回身就要往城外走去。進城前她看到過城外的牆根下停着十餘輛驢車,想來也是同應天城外停着的驢車一般,專做些拉人載貨的買賣。她打算賃上一輛,用來送衛風回府。

轉過身,前腳剛踏出一步,後腳還沒來得及收回,徐玖就見已進了城的姜之珏帶着侍衛肖靜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她皺了皺眉尖,忍住拔劍的沖動,将軟劍背在身後,冷冷地看着漸漸走近的姜之珏和肖靜。

出乎意料地,姜之珏的神色竟頗為凝重。

“這附近就有醫館,我帶你去。”他行至徐玖面前,沒頭沒腦地道。

身後一同跟來的肖靜不等他吩咐,已經自顧自地跑去将衛風重新背起。

徐玖這次沒有再阻攔,她微眯起雙眼,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