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脫臼

一晚上很平靜,天很快就亮了。

司徒迷糊地醒來時還抱着小哥的大腿,睜開一只眼睛就對上小哥的目光。司徒笑了笑,心想着你他娘的終于肯看老子的帥臉了,沒想到小哥立刻把頭扭了開去,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猛地收回腿站了起來收拾自己的背包去了。

所以沒反應過來的司徒一頭砸到了地上,再次咒罵出聲。

司徒摸着頭坐起身的時候就看到小哥背起背包拔腿就走一點都沒有要等他的意思,眼見是跑過去也拽不住了,情急之下司徒不顧面子地大喊:“你要扔下四個路癡在深山裏活活餓死嗎!”

那邊的小哥又向前走了兩步竟然真的停了下來,司徒得意地一笑,在小哥性格欄裏的“善良”上打了個勾。幾人快速整頓了一下行裝把不要的東西都扔掉,把火堆掩埋就輕裝跟着小哥出了山回到了最初的村莊。一路上司徒都在用各種葷段子調戲小哥,但是小哥無視人的功夫簡直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司徒身後的三兄弟都看不下去了,這要是真成了他們未來的嫂子,那大哥可就有的苦咯。

不過更讓他們震驚的是,司徒竟然可以好脾氣到這種程度,要是平時直接一腳踹過去了。

當然,不知道這跟未來嫂子戰鬥力問號有什麽直接關系。

回到村子已經是下午2點,幾人灰頭土臉地出現的時候正好迎上剛來的一輛旅游巴士。竟然真有人閑的發慌到這種窮鄉僻壤除了山就是土的地方旅游啊,不過這也正好方便了他們回城。承語見導游小姐拉着一群人在講人文地理,沖着蹲在大巴旁抽煙的猥瑣大漢走了過去。兩人聊了幾句就見承語遞出幾張毛爺爺,轉身沖幾人招了招手示意過去。

也趕巧了,大巴本來是要跟團留下等三天一起回城的,不過旅游團正趕着用車,司機休息一下得趕回城裏繼續加班,拉上司徒幾人回去也算是賺個外快還是公家出油錢,好事。

司徒在原地抽了根煙手裏還不忘拉着小哥的手腕,不然這厮早就跑了。眯眼看了他一眼,司徒惬意地吐出一個煙圈,笑道:“怎麽,順風車不搭你還想騎毛驢出山啊?”說着腦補了一下場景噗地一下笑噴出來。

把煙蒂一扔用腳踩滅,司徒拉了小哥一下強制推上了大巴。大巴就跟普通的公交車差不多,小哥上車後直徑走到倒數第二排坐下把背包放在身旁。司徒想,這就是傳說中的防狼作戰吧,也不猶豫徑自跟上去,扯過背包扔到前排,自己則一屁股貼着小哥坐了下去。

“……”

這就是古人說的陰魂不散了吧。

三小弟很識趣地坐前排跟司機唠家常解悶,司機也不含糊一腳油門下去車就開出了土路。

司徒掏出手機見沒有信號又塞了回去,扭頭向小哥問道:“你去哪,我送你。”緊接着一把扯住小哥的肩膀拽進自己懷裏繼續說:“我知道你沒地方去,只能勉為其難收留你了。”

“……”

小哥瞥了眼肩膀上的爪子不适地聳了下肩膀,司徒的爪子就卡在了後背和座椅背間。被拒絕了再接再厲,司徒不要臉地把胳膊往下一送摟住小哥的腰說:“嗯?想讓我摸這就TM直說。”

“……”

小哥捏住司徒的手腕,一轉頭“你”字還沒脫口,鼻尖就刮到了誰的臉,定睛看時是司徒那張帶笑的臉,進而放大嘴唇便被堵住。小哥微微閉上眼睛,這人……

手下一用力,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就在耳邊炸開。

“我CCC,老子的手!”

司徒抽回胳膊從座位上跳起來,左手捧着歪成詭異弧度的右手眼淚都快疼出來了。

“MB,你他娘的真下得去手啊!”

聽到慘叫後車上的另四人也坐不住,司機是開車的只能從後視鏡看發生了什麽事。光頭撸起袖子率先沖了過去,一看到司徒脫臼的手腕就是倒吸一口氣,掄起膀子就要教訓小哥一頓。

“老大您靠邊站,看俺怎麽教訓他!”

“教訓你MB啊,你打得過他才算啊,快給老子把手接回去!”

光頭這才領會過來,叫司徒忍住手掌一扭又是一聲慘叫司徒的手腕回歸原位。

“老大,您沒事吧……”承語看着司徒那豬蹄擔心地問,反被當事人一嘴罵了回去:“你TM試試看!”黃毛也湊過來瞥了眼司徒的豬蹄,又瞥了眼淡然看着窗外風景的小哥,嘿嘿一笑說:“要不咱叫上兄弟把他輪了算了。”

“輪你妹啊!”

司徒一腳踹過去讓他們回去老實坐着,呲着牙盯着紅腫的手腕,這種小傷一天就能消腫的吧。再說了有這麽反抗的嗎!下手再狠點是不是要把他扔出車窗外死無葬身之地啊!

司徒想了下,MB的可能性太大了。

當司徒重新坐回原位時,小哥應該很詫異才對,這可能就叫不要命的典範吧。司徒掏出一根煙咬着沒有點燃,看了一眼小哥就把胳膊繞過他的脖子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慣用的可是右手,要是廢了那下半輩子只能勞您大駕屈尊照顧我了。”

“……”

小哥擡手捏了下司徒紅腫的手腕惹得後者慘叫一聲,小哥只是好心地确認一下骨頭的位置是否正确而已,一轉回頭就又對上了司徒那張臉。

“我C,勾引我啊?我可忍不住……”說着把煙一吐就親了上去,就算小哥捏緊了他的手腕也沒能阻止,就在司徒試圖去撬開小哥堅守的牙關時,小哥別開了頭,司徒只親到了他的臉。司徒苦笑了一下,把頭埋進小哥的脖頸裏。

“很疼啊,可以松手了吧?”手腕上的捏力消失,司徒松了口氣說:“要不你親我一下,我收手,怎麽樣很劃算吧?”等了一下沒回複,小哥還是選擇欣賞窗外風景。

司徒一笑。

“別說,你還挺喜歡我。”

“……”

路途遙遠,司徒選擇了繼續補眠。不過也沒睡多久就被手腕上的傷疼醒了,轉頭查看到底是怎麽個情況時,卻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司徒的手本來是卡在小哥的肩和座椅背中間的,但是現在的小哥歪在司徒身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均勻已是熟睡狀态。估計是被司徒摟着的緣故,巴士在山道上晃啊晃就把小哥晃到司徒懷裏了,也是因為這樣後背和椅背有了些間隔,司徒的手就掉了下去,就疼醒了。

司徒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到小哥的腰上,感受着溫熱的呼吸撲在鎖骨上說不出的惬意。司徒還沒開始享受就被一串手機鈴打斷,掏出手機一看是收到了信號,瞬間有十幾條短信沖了出來。不爽地皺起眉頭,不過也好,司徒找了個叫銀子的人發了條“出貨”的短信,正要繼續欣賞懷裏的悶騷時,手機又響了起來,正是銀子。

“C,”接通手機剛罵出一聲就看了眼懷裏的人,壓低聲音繼續罵道:“大老板這麽閑心給我這種小混混來電話啊。”這個銀子本名戒凘胤,是某個大老板的兒子名副其實的富二代,不過比司徒要花上很多,給人一種凡是雌性都會往床上拐的印象,當然只限于有錢的富婆。這人算是司徒的客戶,經常用“高”價回收他挖到的古董再用更高價甩賣的奸商,想來也認識七八年了,不過接觸的并不頻繁。

“老大您可別笑我,您要是小混混這世界就操蛋了。”那邊的銀子笑了笑進而有點為難的說:“我這邊有點困難,那個專家又被條子請去喝茶了,需要點時間才能弄出來。”

“那傻逼就不能長點記性嗎,行了,反正我不急你慢慢整吧。”末了司徒還不忘調笑一句,“不打擾你泡三八了。”

挂斷電話司徒又摟了摟懷裏了人,看了眼手機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把相機功能給點了出來。要說手機司徒也只是打打電話罵罵人,短信都不怎麽發主要是打字太慢,而這個相機也只是買手機的時候聽櫃臺小姐吧啦吧啦的介紹也沒怎麽用過,不過照相也就一個按鈕,點确定了好了吧。這麽想着司徒把手機舉高攝像頭對準兩個人就“咔嚓”照了一張。

“我C,真傻啊這個……”

司徒眯着眼睛研究了一會,又“咔嚓”“咔嚓”照了幾張還有點上瘾的意思,雖然跟小哥相處的不長,怎麽想都覺得現在是百年難遇的時機,不偷拍幾張簡直是浪費。

“M的,老子還用得着偷拍嗎?”司徒問自己,對着這厮猛拍也不見得會拒絕啊,肯定跟一尊雕塑一樣擺個思想者的姿勢讓你随便拍。這麽一想司徒又釋然了,手機一收,又摟緊了懷裏的人,不禁笑了起來。

“別告訴我弄這麽大動靜你還睡得着。”

懷裏的人當然沒有回答。

司徒低頭親了親小哥的頭發,竟敢做出裝睡這麽可愛的舉動。懷裏的人突然動了一下,有溫熱的鼻息輕輕地灑在司徒的頸間,還有淡淡的聲音在說。

“你喜歡骨折?”

聲音很淡,淡到只有司徒一個人聽到,還有手腕上傳來的痛楚。

這次司徒不慌也不忙地掏出一根煙,放松身體坐着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歪着頭貼着小哥的頭,用煙輕輕刮着小哥的臉,像是在逗弄一只小動物一樣。

“手廢了,你下半輩子就是我的了。”

司徒竟然有些期待,但是小哥頓了下便收回了手。陽光暖暖地灑在兩人身上,小哥依舊靠在司徒身上沒有動,似乎那場鬧劇從未發生,這只是一場夢罷了。

一場很漫長,卻又随時都會驚醒的夢。

司徒啧了一聲,竟有些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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