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殘脂與馊墨
程序原本還在掙紮,但容錯摟得太緊,她又貪戀他身上那股子松香,折騰到四更後迷迷糊糊沉睡過去。
容錯醒來時,雞正鳴晨,半邊身子發麻。
他動了動手指,感受着手臂密密麻麻的電擊。伏在他胸前的人呼吸勻暢、睡得正香甜。她在女子中也算個高個子,但此時窩在他臂彎,只有豆大的一只。
朝陽的金紅從窗棂中間斜射進來,在青泥地上留下一道光圈。不知是否因這陽光太熱切,懷裏的人又往他的身上貼了貼。
一向頭腦清晰的他,有那麽一瞬的思緒滞空。
“容侍衛,容侍衛,不好了!”紫蘇太着急,顧不上禮義廉恥,一腳踹開容錯的房間大門,大汗淋漓地叫喊,“我們家小姐不見了!”
她目光落到容錯抱着的人身上,瞠目結舌。
容錯将食指豎在唇前,示意她小點聲。
紫蘇火冒三丈,抄起板凳就要揍他:“你這個登徒子!看我不打死你。”
“喂,你別激動。你鬧這麽大聲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家小姐和我共度一夜良宵嗎?”容錯皺了皺眉。
這人要不是程序的丫鬟,她早被他抹了脖子。
莊明察的屋子就在旁邊,也由紫蘇激動的聲音吸引過來,前腳剛踏進屋內,便見容錯匆匆從榻上起身,腰間的束帶绾成一個結。
“哦。”男子發出意味深長的拖音。
“哦個屁,趕緊來幫忙解開。”被這麽多人圍觀,饒是臉皮再厚的容錯也不免白皮泛粉。然而他們鬧得沸沸揚揚,程序卻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
這扣系得實在太死,紫蘇手指腫脹,一邊埋怨容錯:“你可真行,用這種方式綁住我們小姐,你這個登徒子!”
“我真是天大的冤枉,這明明是你家小姐自己綁的好嗎?我才是那個被玷污了清白的人。”
“你胡說!”
莊明察偷偷笑過,輕聲斥責他:“你少說兩句兒。”
“少……”陸攀也像是有急事,沖進容錯的房間,見到這麽多人在屋裏,連忙把後半句話咽回去,“有個叫周寧意的姑娘要見……程姑娘。”
他老臉一熱,心想自家少主還真是放蕩不羁,一晚上就把人家姑娘搞定了。
“刀刀刀。”再不解開這束帶,容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陸攀把佩刀遞上去,容錯當即挑斷繩結的兩頭。
她昨晚出門前本就沒好好穿衣服,完全依賴于腰帶的束縛。容錯這一刀砍斷,她裏外三層的衣裳全部散開,敞開一條小縫隙,露出潔白的裏衣。
陸攀和莊明察不約而同地背過身去。
“你這……你這登徒子!”若不是因為紫蘇不會武功,她早就撲上去将這個人千刀萬剮了。
容錯倒吸一口涼氣,幫程序掖好領口。
程序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時候醒了:“你幹嘛呢?”
“……”容錯百口莫辯,也懶得辯解,橫豎都是死,“替你穿衣服。昨夜你非要脫光了睡,我很為難啊。”
“……”程序“騰”地一下漲紅臉,坐起來捂緊胸口,“我……”
容錯戲谑地看着她:“你怎麽了?”
她破罐子破摔,在他面前坐實自己的色女形象也好,也讓他懂得知難而退:“我确實饞你的身子,不過昨夜沒能有這個機會,這扣子我實在解不開啊。”
少年歪頭看着她,嘴角和眼眉一齊揚起一個精彩的弧度。
“下回,一定讓你下不來床。”程序覺得可以了,翻身下床等着容錯的逐客令。然而面前木樁子一般站立的三個人讓她渾身僵硬。
“小……小姐……”紫蘇臉色鐵青,不斷懷疑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麽,是不是需要把耳朵割了。
陸攀還未娶妻,聽到這話也情不自禁紅了耳朵,撈過佩刀就往外跑,生怕自己被主子滅口。
屋子裏充斥着容錯刺耳的笑聲,程序狠狠拍了他一巴掌。少年委屈巴巴地瞧着她:“話是你自己說的,與我何幹。”
要不是你說些意味不明的話,能引誘我胡言亂語嗎?!
程序洗漱好出門後,周寧意還在院子裏和陸攀叫板:“大家都住在這個院子裏,憑什麽我不能進來!”
“姑娘,我說的是‘不要随意走動’。”陸攀對上周寧意,頭一次湧現出“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無力感。
“腿長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她說着,竟出手欲與陸攀過兩招。她又哪裏是錦衣衛的對手,不過須臾便被陸攀嵌住手臂摁倒在石桌上。
“痛,你放開我。”
“姑娘對錦衣衛出手,可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哎哎,幹什麽呢。”程序上前主持公道,“這錦衣衛也不能亂打人啊。”
陸攀見是未來少夫人來了,非常聽話地松開手,面對程序時的姿态也頗有幾分尊敬之意:“這位姑娘意圖偷襲我。”
“我只是想跟你過兩招。”周寧意揉着自己的肩膀,拿起她帶來的桃酥給程序,“早上別家小千金給的,你也嘗嘗。”
說起千金,程序想着昨夜耳房內那酣暢淋漓,心裏竟有些暢快,同周寧意一起前往廳堂,不忘對身後磨蹭的人喊道:“容錯,你快點兒!”
陸攀虎軀一震。
這……關系已經親密到直呼名字的了嗎?
昨晚夜黑風高,倪允彥與人歡暢過後提起褲子走人,心中又慌又激動。他給趙素染下了迷藥,去回都沒有驚動她。
趙素染只是覺得自己的丈夫,今早起來心情特別好,對她的态度也極好。
倪允彥正坐在富家子弟中間高談闊論,見程序走來,眼裏流露出猥瑣的愛意。
程序不慌不忙地迎上他的目光,再羞赧地避開。
“派人去東耳房瞧瞧,看見什麽,大聲說出來。”容錯整理好衣襟,低聲對陸攀說,而後快速跟上程序的步伐。
陸攀立刻遣手下去辦。
“這東耳房的榻上怎麽有血?”
“是啊,這間屋子平時也沒人來住。”
“陸大人,恐怕昨夜有人去過耳房。”
剛出門的虞梓芙行動不便,聽到這些話臉色微紅,又氣又羞地瞧了一眼事不關己的容錯。想到昨夜他炙熱的大手游來游去,心裏像灑了罐蜜。
“要拆穿嗎?”陸攀投來的詢問目光明顯,容錯也拿不定主意,便不動聲色問程序。
少女搖搖頭:“還不到時候。”
一次就輕饒了這幾個人,怎麽可能。
出了“雕花樓”一事後,孫婷明顯低調了許多,和興高采烈的虞梓芙比起來,一個在雲端高高挂起,一個則正飽受地獄烈火折磨。
“別不開心啦。”虞梓芙安慰她,手裏攜着容錯給她的香囊,半步都不肯離手。
孫婷瞧着不遠處恩恩愛愛、明顯做給她看的趙素染和倪允彥,心像被野獸撕碎,狼藉一片。
倪允彥被其他公子叫去玩牌,孫婷才稍稍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程序漫步上前,與趙素染搭話:“姐姐這幾日總是愁眉不展,可有何心事?”
趙素染見這小姑娘未及笄、人長得又單純無害,對她卸下防備,經她這樣一挑起傷心事,她有一籮筐的苦惱要傾訴:“聽姐姐一句勸,将來一定要嫁給一個愛你的男人。”
程序垂眸笑笑,她上一世倒是找了個自以為愛她的男人,結果還是一敗塗地。
什麽是真的愛,什麽又是白駒過隙的愛。
“我瞧尊夫對姐姐也不錯,剛還特地拿了一盤糕點給姐姐呢。”
趙素染苦澀一笑,神色悵然:“前幾日在船上的鬧劇,想必你也聽說了。只要我那句話說得他不喜歡聽了,他就會對我惡言相向。他在外面總說是我不忠在先,但我真的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他只是不愛我,變着法兒來找我麻煩罷了。”
“既然這樣,為何不和離?”
“這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和離後那就是糟糠棄婦,傳出去,只會折辱了我父母的面子。”趙素染眼眶發紅,“說到底,還是我太愛他,舍不得離開。”
“姐姐過得很辛苦吧?”程序露出一副小孩子神情,“我可不想将來成親,也整日郁郁寡歡。”
趙素染笑得慈眉善目:“瞧你說的,這世上好男人很多,只是我沒那個福氣。你就記住一點,不要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能為你付出,那才是真的愛你。”
程序是想來和趙素染打好關系,沒想到被趙素染上了一堂課,她這些話也令自己陷入惆悵。
經歷過倪允彥這樣的男人之後,她對男女之情已經毫無興趣,生怕再栽一個跟頭。
“我覺得,夫妻之間,應該互相信任。”程序暗搓搓表示趙素染那件不忠的事,以此來諷刺她那些無稽之談。
趙素染顯然在掩耳盜鈴,自以為沒人知道她那一點點茍且:“他女人太多了,成親之前就有無數女子同他一夜風流,我沒辦法完全信任他。”
那您真是活該天天雞飛狗跳!
“妹妹可有喜歡的人?是哪家公子啊?”
程序淡然一笑:“京城第一美男、當今聖上的兒子,五皇子。”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