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蘇錦煙着男裝雌雄莫辨, 有男兒的灑脫氣度,着女裝更是美得渾然天成,還帶着一股女子少見的飒爽英姿。

尤其是她今日這身裝扮, 一襲彩霞千色梅花百嬌紗長裙,有女子的柔美又不失灑脫之氣,玉冠高束, 一頭烏發如馬尾傾瀉飛揚。

如此,靜、美、飒結合一體,她站在高臺中央,只那麽随性而立, 便仿佛從雲霧中走來,欲羽化登仙而去。

比起姚淑瑩世俗之美,蘇錦煙就更顯獨特絕倫。

臺上臺下,衆人看得呆了。連尉遲瑾也忍不住追随她的身影, 許儲定眸中更是閃過驚豔之色。

然而, 這其中, 最是震驚且不可思議之人,恐怕要屬坐在臺下不遠處的宋德章。

此時, 他早已站起身,目光緊緊地盯着高臺上那人。她面帶微笑地入座, 與生俱來的自信與從容不迫,仿佛耀眼的光芒直刺入他的眼睛。

宋德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心底說不上來此刻是何心緒。他曾經咬牙切齒當之為對手的人, 居然是個女人。

良久,他閉了閉眼,忽地嘲弄出聲:他宋德章聰明一世,沒想到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不過, 衆人驚豔過後,也開始有人提出了質疑。

此時,蘇錦煙面前并無複雜繁瑣的器具,只一席一碗一爐熱水。相比起其他商行恨不得将所有精致奢華的茶器都搬上去的豪商做派,蘇錦煙這樣的情況倒是顯得簡陋了些。

“彙源商行這是何意?”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不是茶藝比賽嗎?她拿個碗上去作甚?”

有人低笑:“莫不是想用碗喝茶?”

“嘿!那不是咱們平時的情況嗎?平日裏幹活累了渴了,随便倒一碗茶解渴便是。莫非這也算茶藝?”

“若是如此,那我也能上去比賽啦。”

Advertisement

聞言,有人搖頭,不大看好蘇錦煙,低語道:“我看彙源商行這次想要奪魁很懸。”

“确實如此,有姚小姐的珠玉在前,後者若想超越實在難。”

連坐在臺下不遠處飲茶的姚淑瑩也幾不可聞地低嗤了聲。婢女附和道:“小姐,沒想到那蘇東家居然是個女人,雖長得......當然比不上小姐您,但她就這麽上去比賽,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姚淑瑩也是如此想的,為了這次大賽,她可是準備了許久。她原先也打探了各家商行的情況,自然知曉彙源商行原本準備的另有其人,可如今......

她同情且不屑地搖搖頭:“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麽,她沒說透,但聽了的人自然也懂是何意。

另一邊,宋德章也是如此想法,短暫的震驚過後,他也漸漸放松起來。據他所了解,蘇景來定城才短短幾日,且之前從未參加過鬥茶大賽,可以說是毫無經驗可言。

他倒要看看她蘇景如何贏這一局。

臺下衆人心思各異,而高臺上的蘇錦煙卻早已調整了心情。她将自己置身于曠野之中,仿佛四周流動的人潮只是虛境之中的流花飛影,對她毫不影響。

她如參禪打坐,周身的那股安靜氣勢也傳散開來,臺下圍觀人群受之感染,漸漸地開始變得安靜起來。

忽地,此時不遠處傳來古琴之音,曲調幽幽切切,将此時安靜的氣氛烘托到了極致。

蘇錦煙轉頭看去,卻見許儲定不知何時坐在高臺的另一邊,手撫琴弦,面色一派悠然自得。他轉頭也看過來,相視一笑。

這一刻,兩人之間猶如高山流水,無需多言。

随着他的琴音,蘇錦煙開始動作。她先是取爐上沸水高沖注入碗中,動作不急不緩。

這一步操作衆人從未見過,紛紛低語交耳:“蘇東家這是做什麽?”

歷來泡茶,都是先将茶葉放入器皿,再注入熱水。而她這一步驟着實新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将水注入碗中之後,蘇錦煙停下動作,等了一會兒。約莫片刻,她用手抵在碗邊試探溫度,确定适宜後,這才用竹荷将碧螺春幹茶取出,并置于身前展示一圈。然後才将幹茶緩慢地撥入碗中。

此時,只見幹茶落水後,緊縮的葉片緩緩舒展開來,再随着她手邊的動作,碗裏的水開始旋轉流動,茶葉在舒展之中猶如天女散花似的,也跟着旋轉流動。

片刻前還是幹扁銀灰的茶葉,此時此刻已變成了青綠鮮嫩的芽頭,仿佛還綻放在初春的枝頭般,令人賞心悅目。

“好!”人群中有人激掌稱贊。

當所有茶葉都在水中舒展之後,蘇錦煙動作又停了下來,靜靜地觀察湯色轉變。等湯色由淺逐漸轉為青黃之時,她則立即用羹匙舀出倒入品茗杯中。動作迅速利落又不失美觀。

最後,她吩咐人将泡好的茶分發給品鑒席上的衆人,如此一切,便算是完成了。

整個過程十分簡單,沒有浮華的技巧展示,沒有琳琅滿目的茶器争輝。然而整個過程卻令衆人移不開眼。

她一身彩衣安靜地坐在中央,定如青松,又像立于山巅的世外仙眷,俯瞰人間。

她面色從始至終從容淡定,仿佛胸中有丘壑,內裏定乾坤!

席上的尉遲瑾看到的就是這般情景,這一幕,哪怕多年之後回想起來,依舊令他久久悸動。

直到許儲定的琴音聽下來,衆人才從回過神,而後便是一陣熱烈地掌聲。

在這片掌聲中,唯一震驚又安靜之人便是臺下的宋德章了。他開始心慌起來,對手的表現如何,外人或許只能瞧熱鬧,而內行全看門道,蘇錦煙的動作行雲流水,茶藝技高一籌。

更難得的,是她那份鎮定如山的心态。

直至今日,在這樣的死局面前,蘇錦煙都能背水一戰,且戰得如此漂亮。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蘇景——不,這個女人,能力、見識遠在他之上。

她表現得如此驚豔,眼下,宋德章只能寄希望于品鑒官那邊。他擡眼看了下,五位品鑒官,有兩位是他們的人。若是能再贏一票,此次大賽魁首便穩妥了。

而此時,高臺之上,衆人品嘗了蘇錦煙泡的茶之後,也紛紛點頭。倒是有一人因忍不住好奇主動問了些話。

此人是一白衣老者,乃定城青岚書院德高望重的山長,每次鬥茶大賽,皆會邀他出席。

這會兒,他摸着胡須含笑說道:“蘇東家請留步。”

收拾好東西的蘇錦煙正打算下臺,聞言,腳步停下,行了一禮:“老先生有何賜教?”

“老夫觀蘇東家适才沖泡技藝,有一事不明。”

“請講。”

“有史以來,但凡沖泡,皆是先入茶再入水,為何蘇東家反其道而行之?”

“老先生,”蘇錦煙拱手說道:“此乃碗泡法,于百姓中常見,但并非尋常。”

“哦?”老者道:“洗耳恭聽。”

“蘇某今日選用的是早春的芽頭茶。”她站得筆直,侃侃而談:“衆所周知,芽頭茶乃摘取枝頭最早最鮮嫩的一芽一葉,再經過十二道工藝精制而成。”

“尋常的沖泡法子,也就是先入茶再入水的話,極有可能将茶葉浸泡過久,令其失了鮮美滋味,從而變得苦澀。”

“但若是先入水再入茶,一來可使得水溫稍涼,減緩茶葉滋味轉變的速度。二來,也可減緩茶葉浸泡的時間。如此法子,便能充分地保留了茶葉的鮮美滋味。”

“原來如此啊。”臺下衆人聽聞後,紛紛贊嘆此法甚妙。

老者又問:“歷來鬥茶比賽,比的除了茶藝之外,還有茶技。而老夫觀蘇東家适才的情況,無論從動作還是茶器使用都過于簡單了些,蘇東家就不擔心?”

“老先生,”蘇錦煙又答道:“蘇某人是賣茶之人,也是愛茶之人。在蘇某看來,茶最本質的價值是飲用,因此,追求真味才是根本。過多的的繁瑣器具和動作只會舍本逐末,倒是違背了大道至簡的法則。”

聞言,老者扶着胡須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大道至簡,‘以茶悟道,以茶論道’莫過于此啊。今日老夫受教了!”

此次大賽行進到午時,總算到了最後評比時刻,衆人都緊張等待着官府統計出來的結果。

蘇錦煙也在靜靜等待着,面上一派從容,而心裏其實也沒底。今日她這番行事,實在是屬于火中取栗,成敗不可測。

“小姐,”霜淩在一旁小聲提醒道:“我們會贏嗎?”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好一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蘇東家果真有魄力。”

身後忽地傳來個聲音,蘇錦煙轉頭看去,竟是宋德章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他若無其事地在另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眸光犀利地盯着蘇錦煙,緩緩道:“蘇東家果真令人刮目相看。”

此時蘇錦煙依舊還穿着适才的那套彩衣長裙,女子特征一覽無遺。被宋德章這般看着,卻無一點局促之意,倒是大大方方地回了個笑過去:“宋東家過獎。”

“你覺得你有可能贏?”宋德章忽地問道,面上帶着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蘇錦煙卻是看着他,毫不退讓地說道:“比起喜歡背地裏搞小動作的人,蘇某覺得靠光明正大的手段,贏的幾率更大些。”

她意有所指,話中有話,令宋德章聽了,面上的笑意僵住。

此時也開始後悔之前的決定了,若早得知蘇景是個女子,他定然不會用那般不光彩的手段,如此就算最後贏了,也依舊覺得恥辱。

尤其是此時她含着譏笑的眼神,令他更是隐隐難堪。

但做都做了,再懊惱也無濟于事,宋德章只有強撐下去。他冷笑道:“成王敗寇,誰又計較是怎麽贏的?”

“不過,”他又說道:“蘇東家還莫要得意太早了,好戲還在後頭。”

聞言,蘇錦煙微微蹙眉。

此時人群中又忽地掀起一陣喧嘩,兩人紛紛轉頭看去。

高臺上已經正在進行最後的評比,官府得出票數統計後,還需品鑒官們手上最後的票做定奪。一共五位品鑒官,其中兩位将票投給了姚淑瑩,也就是宋家的商行,另外兩位投給蘇錦煙的彙源商行。

投給蘇錦煙的這兩位便是許儲定和白衣老者。

只剩最後一張決定勝負的票,還留在尉遲瑾手中。

如此,這場比賽下來,蘇錦煙已經心裏有底了。就連霜淩也悄悄地在她耳邊高興地說道:“小姐,咱們贏了。”

尉遲世子肯定是要投給她家小姐的。

但有人卻并不這麽認為,姚淑瑩緊張地盯着尉遲瑾手上的票。在她看來,今日能與她一較高下的只有蘇錦煙,而比起蘇錦煙,她與尉遲瑾的關系似乎更近些。

畢竟兩人算是打過幾次照面,且她又是知府之女,一個平民商戶女子又豈能與她争鋒?

因此,她笑意嫣然地走過去,對着席位上坐着的姚知府,撒嬌道:“爹爹,女兒真是緊張得很,不知等會兒尉遲世子會投給誰。”

她雖是對着姚知府說話,餘光卻是瞥向尉遲瑾,話裏暗示之意極濃。

尉遲瑾老神在在,幾乎沒看姚淑瑩,也沒看蘇錦煙。而是拿着扇子呼呼扇風,似乎全然忘記衆人還等着他投票。

“尉遲大人?”有人小聲提醒:“該你啦。”

尉遲瑾當然知道該他了,可他卻不想這般快決定,他還在等。

至于等什麽,蘇錦煙也清楚。

以尉遲瑾的性子,他如今好不容易手握對她重要的東西,自然是要好生拿喬,雖說不能讓她像姚雪瑩那般直接上前讨好,至少也得給他個“和顏悅色”吧?

但蘇錦煙也老神在在地坐在席位上喝茶,頭也沒擡半分。

尉遲瑾等了會兒覺得無趣,正巧此時姚淑瑩在問他:“尉遲世子覺得淑瑩适才的表現如何?”

“嗯。”他漫不經心地應了聲,然後提筆在一旁寫下自己的投票。

姚淑瑩內心暗喜,面上的笑容更甜了。

臺下的霜淩也皺眉起來,低聲道:“莫不是世子爺要投給姚小姐?”

衆人都是這麽認為的。

然而,當結果已公布時,卻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尉遲瑾投給了彙源商行的蘇東家。

頓時,姚淑瑩的臉色青了白白了青,尴尬地僵在原地。

于是,這場比賽,毫無意外地彙源茶葉商行奪得了魁首。

這下,在場的許多人也為之歡呼起來,之前在彙源商行收到過手信的百姓們也為之欣喜,紛紛前來道賀。

一時間,彙源商行的席位倒是顯得熱鬧非凡,張叔和霜淩他們也仿佛打了勝仗似的高興不已。

蘇錦煙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這一切,而後又轉頭去看宋德章,不緊不慢地道:“蘇某果真沒說錯,蒼天自有公道。”

“是嗎?”宋德章眼裏帶着陰沉的笑意,也不急不緩地說道:“宋某适才也說了,好戲在後頭。”

話才說完,就見一隊衙役直接沖向彙源商行的席位,領頭的那人高聲問道:“何人是蘇景?”

衆人的歡呼聲頓時停了下來,蘇錦煙頓了下,回道:“我就是,請問有何貴幹?”

“把她拿下!”那人喝道。

随後上前來兩人欲将蘇錦煙扣住,然而人剛剛走到近前,就被尉遲瑾暗中安排的護衛沖出來,一人一腳地踢出去老遠。

與此同時,尉遲瑾也走向了這邊,沉眉冷斥:“放肆!”

“大人,”領頭的官員過來,拱手說道:“下官接到秘密舉報,蘇東家聯和宜縣的高士榮隐瞞商稅,藐視王法,下官正要抓人去審問。”

“隐瞞商稅?”尉遲瑾掀眼,面色淡淡。

“正是,且證據确鑿。”

“證據在何處?”

“呈上來。”那人吩咐道。

尉遲瑾接過來,随意瞧了兩眼,頗是嚴肅地點頭:“偷偷隐瞞商稅,此事非同小可,即是如此,此人交給本官便是。”

“這......”那人趕緊看了眼姚知府,不知該如何回話。

按照姚大人的吩咐,是要将蘇景此人直接打入大牢的,可現在欽差大人欲接手,這......

姚知府在一旁若有所思,看了看尉遲瑾又看了看蘇錦煙,不大确定地說道:“大人,此案發生在下官定城,理應由定城的衙門審理才是。況且大人日理萬機,這等小事......”

“這如何是小事?”尉遲瑾背着手,正義秉然:“本官這次就是為查商稅而來,本官懷疑此人與貪污案有極大牽扯。來人啊,将她帶回去。”

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意味深長地對蘇錦煙說了句:“本官要親自審問!”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