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疑心

“傅年。”

傅年轉身看向來人, 笑着說:“孫警官,你來的這麽快?”

“我本來就在這附近,接到隊長的電話就過來了。你不是說找到了重要的證物麽, 怎麽這時候出門了,如果那個兇手在附近窺視,破壞了證據,怎麽辦?”孫鵬不贊同地看着傅年。

傅年一怔,雖然保護證據是他應該做的, 只是孫鵬理所當然的态度,讓他有些不舒服,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說:“孫警官說的是。不過你們搜證的時候,居然遺漏這麽重要的證據,是不是也有些說不過去?”

“傅年,你怎麽說話呢?”

宋橋一聽, 頓時不樂意了,說:“孫警官,你什麽态度, 一副高高在上、理所當然的口吻, 我們該你的, 還是欠你的?調查案件是你們的責任,我們的義務僅僅是協助辦案, 你不要混淆概念。”

“宋橋,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你提供線索幫助我們查案,也是在為自己洗脫嫌疑。”

宋橋把手送到孫鵬面前,說:“來, 抓我,我有嫌疑,你再抓我一次。”

傅年一把将宋橋拉到身後,說:“孫警官,宋橋說話雖然不好聽,卻也是我想說的。我知道你們查案很辛苦,我也盡力幫你們提供線索,這不代表你們就可以用對待嫌疑犯的态度,來對待我們。”

孫鵬一怔,很快緩了神色,說:“傅年,抱歉,我也是怕證物被破壞,所以說話的語氣有些急,你別放在心上。”

聽孫鵬這麽說,傅年心裏也舒服了些,說:“孫警官客氣,協助警察辦案是應該的,等王隊來了,我會将證物完好無損的交給他。”

孫鵬點點頭,說:“你們這是去哪兒?”

傅年随口答道:“我們去儲藏室拿點東西。”

孫鵬怔忪了一瞬,随即皺着眉頭問:“你們家還有儲藏室?”

看着孫鵬的反應,傅年有些奇怪,說:“有,怎麽了?”

“當時在警局錄口供的時候,你怎麽沒有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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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年無辜地說:“你們也沒問啊。再說兇殺案是在樓上發生的,跟我們家儲藏室似乎也沒什麽關系吧。”

“根據案發現場的情況看,兇手很可能在找非常重要的東西,我們并不能确定他是否找到了那樣東西,或許沒找到,他又去了儲藏室呢?”孫鵬越說眉頭皺的越緊,說:“你家的儲藏室在哪兒,快帶我去。”

“孫警官,你不用着急,我家有儲藏室這事知情的人很少,兇手沒有這麽神通廣大。就算他知道這事,時隔這麽多天,該翻的也早就翻了幾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太敏感,傅年總覺得孫鵬的反應有些不對。

“早點過去,早點保護現場,你們家的儲藏室是哪間?”

“孫警官,先不說這個,有件事我想問你。王隊說他會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我,你來這麽快,是不是就是因為保護我的那個人就是你?”

“是。”孫鵬耐着性子說:“傅年,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兇手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窺視,你有什麽證據,或者掌握了什麽線索,直接交給我就行。這樣不僅能更好的保護證物,還能轉移兇手的視線,确保你們的安全。”

宋橋非常了解傅年,見他似乎不想孫鵬去儲藏室,雖然不明就裏,卻還是配合地說:“孫警官,你未免太緊張了,現在雖然是晚上,但四周全是人,就算那兇手再猖狂,也不會在沒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哎呀,我竟然忘了拿鑰匙。”傅年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苦笑着說:“看來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

孫鵬看向傅年手裏的鑰匙,說:“你手上不是鑰匙麽?”

“這是我家的房門鑰匙,還是王隊給我的,孫警官不覺得眼熟嗎?”傅年将鑰匙遞了過去,讓他看清楚。

孫鵬看了看,說:“那我們先去儲藏室門口看看,如果門鎖沒有被破壞,那就沒問題。如果被破壞了,也就不用去拿鑰匙了。”

傅年想了想,說:“那不如我們兵分兩路,我和宋橋去拿鑰匙,孫警官先去儲藏室門口等着。”

孫鵬點頭,說:“這樣也行,你們家儲藏室是哪個?”

“最後面一排,從左面數第三間就是。”

“行,那你們就趕緊去吧,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好。”

傅年應聲,和宋橋一起往回走,而孫鵬則去往儲藏室所在的方向。

傅年連忙拿出手機給王耀撥了過去,“王隊,你到哪兒了?”

“我已經到小區大門口了,馬上就上樓。”

“王隊,我給你發個位置,你不要上樓了,我不在樓上。”

“好。”

傅年挂掉電話,給王耀發了個位置,随後便帶着宋橋悄悄地跟上孫鵬。他們做賊似的,跟在孫鵬後面,好在有夜色的掩護,儲藏室附近沒有路燈,只能勉強能借着四周的燈光看清腳下的路。

孫鵬來到傅年所說的儲藏室門口,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看着門上完好的門鎖,突然四下看了看,吓的探頭偷窺的傅年和宋橋一跳,連忙縮回了腦袋,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等了半晌沒有動靜,傅年再次探出頭去,發現孫鵬正仔細地看着門鎖,看了一會兒,他突然松開了手,将手電筒關上。

傅年收回視線,小聲嘀咕道:“難道我想錯了?”

宋橋趴在傅年耳邊,小聲問:“傅年,到底怎麽回事?咱們幹嘛跟做賊似的?”

傅年搖搖頭,指了指來時的路,悄悄又走了回去,在給王耀發送位置的地方等了片刻,就看到了遠遠走來的他。

傅年連忙揮手,說:“王隊,這兒呢。”

王耀看清傅年的位置,快步走了過來,問:“你們怎麽在這兒?”

“王隊,樓上我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沒發現少什麽東西,想來那個兇手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經過宋橋提醒,我突然想起我家還有個儲藏室,裏面還有不少爺爺留下的東西,以及他寫的日記,我就想着拿過來看看,或許能從裏面找到些線索。”

王耀點點頭,說:“你們發現的證物在哪兒?”

傅年從口袋裏将包着玻璃碎片的紙巾拿了出來,說:“在這兒。王隊,這玻璃碎片能找到全靠宋橋,他坐沙發的時候被紮了屁股,這上面可能會有他的皮屑組織。”

王耀接過紙巾打開看了看,随後拿出一個證物袋,連同那張紙巾一起塞了進去,說:“你放心,留在上面的血跡什麽時候,是什麽狀态,鑒定科的人都能鑒定出來。對了,我不是讓孫鵬先過來找你們麽,他人呢?”

“哦,孫警官去儲藏室那邊了,他一聽說我家有個儲藏室,就非常緊張的樣子,還怪我沒早說有儲藏室這回事。當時錄口供的時候,他們沒問,再加上當時我也沒想到兇手殺人的目的,所以也就沒提,後來一忙又給忘了,實在不是故意隐瞞。”

傅年三言兩語将剛才發生的事,向王耀說了一遍,還故意點了一句,在孫鵬聽說他家有儲藏室的時候過分緊張,用來提醒王耀。王耀是老刑警,傅年相信他應該會聽的出來。

“孫鵬性子急了些,如果有哪裏做的過了,你們別介意。”

“孫警官的性子确實急了些,不過也是為了辦案,我們可以理解。”傅年并沒有客套的說自己毫不在意,而是說為了案子他可以理解,表明自己的态度。

王耀笑了笑,說:“走吧,我們去儲藏室看看。”

王耀和宋橋在傅年的帶領下,走向最後一排的儲藏室。

孫鵬聽到動靜看了過來,見是他們,連忙迎了過去,說:“隊長,你來了。”

王耀應聲,問:“怎麽樣,儲藏室的門鎖有被破壞的痕跡嗎?”

孫鵬搖搖頭,說:“我仔細看過,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王耀點點頭,說:“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王耀跟着孫鵬走向儲藏室,傅年卻頓住了腳步,随即說:“王隊,孫警官,你們去哪兒,我家儲藏室在這兒呢。”

兩人同時頓住腳步,回頭看向傅年。孫鵬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了照四周,說:“你不是說最後一排左邊數第三間嗎?”

傅年赧然地笑了笑,說:“不好意思,王警官,我左右給記混了,應該是這間。”

孫鵬看向傅年所指的儲藏室,正好是從右邊數第三間。他不禁微微皺眉,剛想說什麽,卻被王耀攔了下來。

“方向感差的人記錯很正常,也沒耽誤什麽事。”

傅年從口袋裏掏出鑰匙,說:“宋橋,你給我照着點,我開鎖。”

宋橋連忙應聲,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了過去。傅年首先看了看鎖眼,并沒有發現異常,這才插進鑰匙開了鎖。

房門被推開,傅年在牆邊摸索了一下,打開了儲藏室的燈。

“之前儲藏室一直都在出租,最近才收回來。租房的是一對農民工,他們帶着孩子就住在這裏,這一住就是七八年。大約半年前,他們退了房子,打算回老家,這儲藏室才算收回來。”傅年走進儲藏室,徑直走向一旁的紙箱前,接着說:“這些東西大多數都是爺爺留下的,這兩箱都是他的日記,足足有幾十本。宋橋,你幫我搬那一箱。”

“好嘞。”宋橋搬起另外一箱,跟着傅年走出了儲藏室。

“王隊,我們先上樓了,你們慢慢看,走的時候別忘了鎖門。”

孫鵬看着傅年懷裏的日記本,說:“傅年,這些東西我們需要查看,還是交給我們吧。”

“孫警官,這是日記,很私人的東西,又沒有任何證據指向這些東西與案件有關,你這樣的要求是不是有點不妥當?”

王耀插話道:“傅年說的對,這是私人物品,在不确定是否與案件有關之前,主人如果不同意的話,我們不能強行查看。”

傅年笑着說:“那王隊,你們先忙着,我們就先走了。”

看着傅年和宋橋離開,孫鵬有些焦急地說:“隊長,你怎麽就這麽讓他們走了?”

“孫鵬,你也是老刑警了,怎麽做事還是這麽急躁?”王耀眉頭緊皺地看着他,說:“咱們現在人手不夠,很多事都忙不過來,有人幫忙是好事,你這麽着急做什麽?”

孫鵬一怔,随即說道:“我這不是想早點破案嘛。況且,傅年和宋橋雖然暫時擺脫了嫌疑,到底沒有查案經驗,如果錯漏了什麽線索,那我們豈不是要走許多彎路。”

“傅年在推理方面十分有天賦,不亞于辦案多年的老刑警,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好他的安全。”

孫鵬不滿地說:“保護他的安全,我們都快成他的保镖了。”

“保護人民的生命和財産安全,是我們做警察最基本的責任。孫鵬,你發發牢騷,我聽聽也就算了,千萬不要将情緒帶進工作裏,明白嗎?”王耀神色嚴肅地看着孫鵬。

孫鵬見狀連忙說:“明白。”

傅年和宋橋抱着箱子,相繼上了樓。宋橋将箱子放下,來到門前左右看了看,随即關上房門,走向傅年,小聲說:“傅年,你發現什麽了?我怎麽感覺你對孫警官的态度有些不太一樣。”

“我就是有點懷疑,總覺得他在聽到我家有儲藏室時的反應有些過度。”傅年想了想,說:“也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你懷疑孫警官是黑警?”宋橋的眼睛亮的吓人。

傅年看得一陣好笑,說:“他是不是黑警,我不知道,但看你這副模樣,确定是個神經病無疑了。”

宋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随即說:“你的直覺向來很準,既然你對他有懷疑,那他十有八九有問題,‘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以後行事得防着他點。”

“沒有咱們。”傅年起身,拉起宋橋,就往門口推,說:“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這件事你就別摻和了,好好管理你家的賓館,讓你爸媽跟着省省心。”

被推到門外的宋橋不滿地說:“傅年,你丫這是典型的卸磨殺驢。”

傅年認真地說:“宋橋,那場車禍,明明我和爸媽都在車上,爸媽死了,我卻安然無恙。傅明麗說我命硬,是我克死了他們。後來我爺爺也死了,傅明麗又說是我克死了爺爺。現在,我身邊唯一親近的人就只剩下你了,如果你再因為我出事,那我就真的像他們說的,是個掃把星,誰跟我好,誰就倒黴,就會被我克死,那我就真的沒法活了。”

聽着傅年說出的話,宋橋心裏不是滋味,說:“傅年,你腦袋被門擠了?傅明麗的話你也能信。我媽找人算過,說我這輩子有貴人相助,能一輩子榮華富貴,還能長命百歲,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那什麽,我先走了,這跑上跑下的,累的不行。”

“嗯,你路上開車慢點,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得了,別一副依依不舍的小媳婦樣,老子不喜歡男人。我走了,你也別太晚,明兒還得上班。”

傅年應聲,宋橋轉身下了樓,站在樓下擡頭看了上去,見傅年還在,他揮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傅年關上房門,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他走向洗手間,沖了個熱水澡,抱着那兩箱日記本回了卧室。坐在床上,他随手抽出一本日記本,翻開看了看,封皮裏的第一頁專門标注了日期,他手裏的這本是1998年11月-1999年5月。傅年想了想,那時候他剛剛三歲。他将日記本放了回去,重新翻找,找到了最早的一本,日期是1977年。他躺在床上一頁一頁的看了下去,看着看着他忽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的大腦會自動将日記本上的文字轉化成畫面,就像是放電影似的,一幕一幕的放映着。

等傅年回過神時,看向桌上的鬧鐘,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半,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他将手中的日記本放在床頭,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關掉臺燈,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傅年吃完早飯,将那兩箱日記本搬上車,随後開車趕去富華園。等容溪上了車,傅年便啓動引擎,緩緩地開出富華園。

傅年擡頭看向後視鏡,見容溪在閉目養神,眼底一片青黑,忍不住問:“容總,你昨晚沒休息好?”

容溪輕輕應了一聲,原本人多了他覺得吵,可偌大的別墅突然只剩下他一個人,又覺得有些寂寞,翻來覆去很晚才睡。

“那你睡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容溪依舊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可原本只想閉目養神的他,很快便睡了過去,沒有絲毫防備。

傅年看了看車內顯示屏上的時間,将車速放緩,盡量開的平穩,等進入嘉華的停車場,已經是八點五十。他停穩車,轉身看向容溪,輕聲叫道:“容總醒醒,咱們到了。”

容溪睜開眼睛,看向傅年的方向,向來睿智冷靜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懵懂茫然,看的傅年一愣,沒想到容溪居然還有那麽可愛的表情。不過可惜只有那麽一瞬間,容溪再次恢複正常,推開車門下了車。

傅年也緊跟着下了車,打開後備箱,從箱子裏拿出幾本日記,緊跟着容溪上了樓。

電梯裏,容溪看向傅年手裏的日記本,問:“手上拿的什麽?”

剛才傅年打開後備箱的時候,容溪瞄了一眼,裏面有兩箱子類似的東西。

“我爺爺的日記本。”傅年拿着日記本在容溪面前晃了晃,說:“在我家發生的那起兇殺案十分蹊跷,我懷疑兇手原本是想去我家翻找什麽東西,正巧撞上了來找我麻煩的李強……”

“李強?”

傅年解釋道:“李強就是在我家被殺的那個死者,因為生前打架鬥毆在警局留了案底,所以他的身份很容易就确定了,是個無正當職業,只會啃老的小混混。我推測他應該是沈蓉收買,用來報複我的人之一……”

傅年說着說着,自己突然住了嘴,說:“容總,如果你找人去教訓別人,你會找一個人嗎?”

“叮”,電梯門開了,容溪看了看,率先走了出去,說:“這樣的蠢事我不會做。”

“不是。”傅年連忙跟了上去,說:“我是說假設、假設。”

“不會。”容溪頭也不回地說:“我會派人把你綁了,再找個隐蔽的地方,好好折磨。”

傅年忍不住頓住腳步,看着容溪的背影吞了吞口水,小聲嘀咕道:“這就是有腦子的,和沒腦子的區別麽?”

“容總,如果以後我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你盡管說,能改的我一定改。你年輕有為,可不能因為一點小事自毀前途。”

容溪轉頭看了傅年一眼,眼底閃過笑意,說:“世事難料,誰也說不準今後會發生什麽事。”

“不難料,不難料。那什麽,容總,我去給你泡茶。”

“你還沒說完。”容溪出聲攔住傅年,說:“你懷裏的日記本到底怎麽回事?”

“哦,我差點忘了。”傅年想了想,接着說:“兇手在殺掉李強後,将我家翻得亂七八糟。我家窮的就只剩那套房子值錢了,真的沒什麽值得別人窺視的。我就懷疑死者想要找的東西,很可能是與我爺爺遺留下來的舊物有關。我爺爺做了一輩子警察,唯一能讓人窺視的,大約就是跟他調查的案件有關,所以我就想起爺爺有寫日記的習慣,想從這些日記裏找尋線索。”

容溪涼涼地看着傅年,說:“所以你就将這些日記帶到了公司,想上班的時候摸魚?”

傅年一怔,随即心虛地将日記本藏到了身後,讪讪地笑着說:“那什麽,容總,我去給你泡茶。”

傅南轉身離開辦公室,暗罵自己是豬,在老板面前透露自己摸魚的想法,這不是純粹沒事找事嘛。

容溪看着被關上的房門,眼底的笑意漸濃,打開電腦,開始一天的工作。

傅年從辦公室出來,就給王耀發了條短信,将他懷疑現場還有一人的想法詳細說了說。王耀回了條信息,表示已經收到,會将他的想法納入辦案思路。

傅年泡好茶,給容溪端了過去,見他在忙,沒有搭理自己的打算,便轉身出了辦公室。他拿着日記本,搬了個小凳子,藏在吧臺的後面偷偷看了起來。

一上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傅年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突然發現今天中午似乎格外清閑,除了泡了兩次茶以外,容溪并沒有指派其他的工作。

傅年看向容溪辦公室的方向,忍不住心裏泛起了嘀咕:“不會是故意留給我時間,讓我看日記吧。”

傅年正胡思亂想,突然聽到容溪叫他。他連忙走了過去,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向忙碌的容溪,說:“容總,你叫我?”

容溪頭也不擡地說:“今天中午我想吃粵菜,你去幫我準備。”

“容總,你有沒有吃慣的餐廳,我好直接過訂餐。”

“沒有。”容溪依舊垂着頭,目光完全放在面前的電腦上。

“好,那我就上網搜一搜。”

傅年說完,便離開了辦公室,拿出手機在網上搜索着。搜了好半晌,他才決定了去處,打電話訂好了餐,剛想下樓去取,就聽電梯響了。

傅年擡頭一看,電梯裏出來兩個人,一個是年長的男人,另一個傅年認識,就是前幾天被他‘茶’哭的孫美寶。

傅年笑着打招呼道:“嗨,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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