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可疑的人
“孫小姐, 你好。”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孫美寶長這麽大,還沒被什麽人欺負過, 那天哭着跑出去,真是丢光了面子。回到家,孫美寶思來想去,簡直要氣炸了,她居然被個男人給‘茶’了。确切地說, 她居然沒有‘茶’過一個男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孫美寶高傲地瞥了傅年一眼,問:“容溪哥哥在麽?”
傅年暗地裏撇撇嘴, 說:“容總在辦公室。您二位有預約麽?”
孫美寶輕蔑地說:“笑話!我爸來找容溪哥哥,還用預約?”
孫虔禮聞言皺緊眉頭,不悅地說:“美寶,我平日是怎麽教你的, 你的教養呢?”
“爸,我知道錯了,我們趕緊去找容溪哥哥吧。”孫美寶乖乖認錯, 卻暗地裏瞪了傅年一眼。
孫虔禮沒搭理她, 溫和地看向傅年, 笑着說:“你是容溪新招的助理吧,美寶的性格驕縱了一些, 你別放在心上。”
傅年笑了笑,說:“孫先生言重了,孫小姐什麽身份,性格驕縱些也是正常,像我們這些普通的打工族, 受點委屈是常有的事。不過還請孫先生見諒,盡管您身份尊貴,出于我的職責,我還得先跟容總請示一下。”
傅年的話雖然句句伏低做小,卻真正夾槍帶棒,聽的孫虔禮臉上的微笑都快挂不住了。他淡淡地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對,做一行就該守一行的規矩,那我們就在這兒等等。”
“多謝孫先生體諒。”倒不是傅年愛找事,孫美寶一開始說話就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孫虔禮也沒覺得不妥,直到孫美寶話說完了,他又開始演好人,這分明就是打一棒給個甜棗。在傅年看來,這孫虔禮的虛僞比孫美寶的驕縱還惹人厭。
傅年轉身走向傅年的辦公室,隐隐聽到孫美寶在說話。
“爸,您見容溪哥哥什麽時候這麽麻煩過,我看就是這人不識擡舉。”
“美寶,如果你以後還是這副性子,那我就直接送你出國,好好讓你在國外鍛煉鍛煉。”
傅年來到門前敲了敲門,随即推開門走了進去,說:“容總,孫小姐和他父親來了,說要見你。”
容溪手上的動作一頓,說:“讓他們在休息室稍等,我馬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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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年好奇地問:“容總,這孫小姐的父親是做什麽的?你似乎有些怕他。”
容溪擡頭看向傅年,淡淡地說:“寧城副市長。”
傅年一怔,随即苦笑着說:“原來是政府部門的人,怪不得。”
“傅年,我知道你表面看上去對誰都溫和,其實自尊心比一般人還要強,但要想在這個複雜的社會活着,有些時候該軟的還是要軟,否則你很容易吃虧。”
傅年面色複雜地看着容溪,說:“容總,我怎麽感覺你很了解我,我們之前有交集麽?”
“沒有。”容溪錯開目光,再次将注意力放在電腦上。
傅年點點頭,轉身出了辦公室,來到兩人近前,說:“兩位請休息區就坐,容總手上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需要處理,稍後就來。”
孫虔禮點點頭,笑着說:“公事要緊,不着急。”
孫美寶得意地勾起唇角,說:“我就說容溪哥哥不可能不見我們。你去,給我爸泡杯茶,給我泡杯咖啡。”
孫虔禮眉頭皺起,臉上的溫和消失,嚴肅地看着孫美寶,說:“美寶,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還這麽沒教養,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你媽給你辦簽證。”
孫美寶撒嬌地挽住孫虔禮的手臂,說:“爸,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再犯了,您千萬別把我送出國,我一個人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什麽都得靠自己,那怎麽成,我可受不了那份苦。”
傅年不再理會孫家兩父女,轉身來到吧臺前,分別泡了茶和咖啡,随後端着放到兩人身邊。
與此同時,容溪也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微笑着打招呼道:“孫伯伯,您來我這兒,還讓您等,真是不好意思。”
孫虔禮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溫和地笑着說:“容溪啊,好久不見了,快過來坐。”
容溪看了看旁邊的孫美寶,選了個較遠的位置坐下,說:“孫伯伯,您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如果有事,您讓秘書給我打個電話,我直接開車過去向您報道多好,還得勞煩您跑這一趟。”
“咱爺倆好久沒見,我原本想着晚上叫你到家裏一起吃個飯,只是臨時接到省裏的電話,讓我去開常委會,所以就抽中午的時間,跟你一起吃個飯。”
容溪看向傅年,說:“你定一下德泉飯莊,我要和孫伯伯過去吃飯。”
孫美寶插話道:“容溪哥哥,我知道你忙,就提前訂好了位置,我們直接過去就行。”
“還是美寶想的周到。孫伯伯,那我們現在直接過去吧。”
孫虔禮起身說:“好,那就走吧。”
傅年見狀連忙問:“容總,那定好的粵菜怎麽處理?”
“打包回來自己吃吧。我會叫喬蘭過來,你不用跟着了。”
傅年一怔,看向一臉得意的孫美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說:“那就謝謝容總了。”
容溪察覺到了傅年情緒地不對,可有外人在場,他也不好多說什麽,只能等他應酬完以後,再……
想到這兒,容溪不禁一愣,他似乎越來越在乎傅年的感受,甚至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來看待。
“容溪哥哥,容溪哥哥……”
容溪回神,說:“抱歉,有些走神,我們走吧。”
看着三人一起走進電梯,再看看桌上動都沒動過的茶和咖啡,傅年不禁勾起一抹苦笑,自嘲地說:“傅年啊傅年,明明是生活在泥裏的人,偏偏想要去跟天上的雲朵較勁兒,你還真是自不量力的很啊。”
傅年将桌上的茶和咖啡,‘咕咚咕咚’的全部喝完,端着到吧臺前清洗幹淨,這才抽了張紙巾擦擦手,拿起車鑰匙下了樓。
開車來到訂餐的粵菜館,傅年徑直走向前臺。
服務員見他進門,連忙上前招呼,說:“先生用餐嗎?”
“我之前打過訂餐電話,是過來取餐的。”
服務員笑着說:“那先生随我來,請問您留的姓名和號碼分別是?”
“我姓傅,號碼133××××3154。”
服務員查看了訂單,說:“先生請稍等,飯菜馬上就好。”
傅年看了看餐館的環境,問:“請問我能換成堂食嗎?”
“可以,先生可以選個位置坐下,我為您布置餐具。”
傅年指了指靠窗的位置,說:“就那兒吧。”
“好,先生稍坐,我去取餐具。”
傅年走到窗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菜單看着,其實他沒吃過粵菜,看着菜單上清湯寡水的,一看就不合口味,只是這家的粵菜價格不菲,訂的餐也不能退,他只能硬着頭皮吃。
傅年拿出手機,想給宋橋打電話,可一想到他好不容易才定下心來管理酒店,又不想再打擾他。傅年拿着手機,看着通訊錄裏的人名,不禁一陣苦笑,他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陪他吃飯的人。
傅年嘆了口氣,打開了幾天沒玩的游戲,剛一上線就收到了邀請信息。傅年一看是肖琦,就點了進去。
“傅年哥,你吃飯了嗎?”
“正打算吃,你吃了麽?”
“還沒,正在猶豫吃點什麽。”
傅年一怔,随即問道:“你們學校就在華光路上吧。”
“是啊,怎麽了?”
“我給你發個位置,你直接過來吧,我正好在這邊吃飯。”
“好啊,我現在就過去。”
傅年退出游戲,打開微信,給肖琦發了位置。剛剛失落的心情,稍稍緩解了些許,他打開菜單看了看,又點了一個菜。如果放在平時,他肯定不舍的,但今天他想花錢。
等了十分鐘,預定的菜剛端上來,肖琦就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傅年。他笑着走過去,說:“傅年哥。”
傅年向他揮揮手,笑着說:“菜剛上你就來了,快坐吧。”
肖琦在傅年對面坐下,看着桌上的飯菜,說:“傅年哥,你怎麽會來這裏吃飯?這裏離嘉華挺遠的。”
“容總說想吃粵菜,我就在網上搜了搜,都說這裏還不錯,就定了這裏的餐,結果容總臨時有應酬,不能吃了,所以我就來了。托容總的福,我也嘗嘗粵菜的味道。”
“原來是這樣。”肖琦頓了頓,說:“這些确實是大哥喜歡的菜。”
“快嘗嘗,我這是第一次吃粵菜,也不知道地道不地道。”
肖琦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肉嘗了嘗,說:“嗯,這白切雞的味道不錯,挺正宗的。傅年哥,你快嘗嘗。”
傅年應聲,也夾起一塊雞肉嘗了嘗,說:“味道還可以,但我還是吃不慣。我喜歡湘菜、川菜,還是麻辣鮮香的味道更适合我。”
“傅年哥如果喜歡吃湘菜川菜,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去處,那裏消費不高,味道還正宗,每天都得排好久的隊才能有位置。”
傅年一聽來了興趣,問:“是嗎?在什麽地方?”
“就在我們學校後面的一個巷子裏,只是那裏店面小,環境差點,但勝在味道好,我們學校很多同學都去那兒改善夥食。”
“環境不環境的無所謂,只要幹淨衛生就行。”
“那改天我帶傅年哥去嘗嘗。”
“別改天了,就今天晚上好了,到時候我來找你。”
“行,那咱們就說定了。”
“說定了。不過我得多叫一個人,這人你也算認識,就是經常和你打游戲的宋橋。”
“好啊,正好咱們三個還能一起上分。”
“哎,這主意不錯,這個賽季我都還沒打到王者,今天得好好沖一沖。”
“沒問題。就咱們三個的技術,上王者是輕而易舉的事。”
傅年和肖琦說說笑笑,一頓飯吃得很開心,心裏的郁悶散了個七七八八。和肖琦分開後,傅年直接開車回了公司,把車停好,索性在車裏看起了日記。這次他沒有按照日期來,而是選擇了他爸媽去世前後的日記來看。
他爸媽出車禍之前,爺爺的日記幾乎都是他日常處理的事務,詳細、瑣碎。可自從那場車禍後,爺爺的日記就簡單了許多,往往只是寥寥幾筆。就是這簡單的屈指可數的幾行字,讓傅年感受到爺爺心底濃濃的悲傷,不禁讓他熱淚盈眶。
傅年擦擦眼淚,正打算繼續看,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低下頭看了看,是容溪的電話,随即看向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
“遲到了,遲到了!”傅年慌慌張張地正準備下車,突然看到不遠處有個男人走了過來,帶着黑色的棒球帽和口罩,除了兩只眼睛露在外面,整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他走的不快不慢,來回轉頭看着兩邊車輛的車牌號,似乎是在找車。
傅年皺眉,直覺告訴他,這人不對勁。這是嘉華的總部,地下停車場是專供內部職工使用,每個人幾乎都有自己固定的停車位,沒人會像他這樣找車,除非是外來人員,不清楚這裏的情況。
傅年小心地鎖好車門,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随即打通了一層保安的電話,小聲說:“喂,保安部嗎?地下停車場進了個奇怪的人,我懷疑他想偷車,你們趕緊下來看看。他現在在A區,身上穿着一身黑,還帶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
那邊的保安還是很靠譜的,聽了傅年的描述,連忙抄起電棍,乘坐電梯就下了樓。而就在保安往這邊趕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走到了傅年所在的車前,他頓住腳步,眼睛直直地看向車牌號。
傅年連忙将手機調成了靜音,緊張地打開相機,盡量近得去拍照片,好在容溪的車都貼了特殊的車膜,在車裏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而在外面卻完全看不到車裏,所以那個男人根本不清楚車裏是有人在的。
眼看着男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傅年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緊張地拿着手機對準他,錄着視頻。男人左右看了看,待确定沒人後,伸手拉了拉車門,沒有拉開,便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什麽東西,貼在駕駛座的把手上。
傅年一看不對,唯恐他利用別的手段打開車門,連忙按下了汽車的防盜警報。一時間整個地下停車場,都回蕩着警報的聲音,吓了那個男人一跳。還來不及将東西取下來,就聽身後一聲大喝:“誰,你幹嘛呢?”
見男人想跑,傅年來不及多想,猛地打開車門撞了上去。男人當即被撞倒在地,看向傅年的眼神滿是驚訝。男人爬起來,轉身就跑,傅年連忙下車,追了出去,臨走之前,還不忘鎖好車。
只可惜男人跑得太快,他們又被突然開出來的車攔了一下,也就沒追上。
保安隊長林奇來到車前敲了敲車窗,車窗緩緩降下,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三人眼前。
男人疑惑地問:“怎麽了這是?”
“你是那個部門的?怎麽這個時間開車出去?”
不待男人回答,後面的車窗也落了下來,孫美寶從車裏探出頭來,說:“怎麽回事,市政府的車你們也敢攔?”
林奇連忙看了看車牌,讪讪地笑着說:“不好意思,小姐,我剛才在抓偷車賊,沒留意看您的車牌,真是不好意思。”
“偷車賊?哪兒呢?”孫美寶四下看看。
林奇老實地回答:“我們正追呢,您的車突然開過來,就這麽一攔,那人就跑了。”
“你什麽意思?你……”
“美寶!”孫虔禮厚重的聲音響起,吓的孫美寶一縮腦袋,瞪了林奇一眼,說:“老張,開車。”
張林應聲,車子緩緩啓動,揚長而去。
傅年氣喘籲籲地回到車前,拿起手機想給王耀打過去,卻發現在這段時間裏,容溪竟然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好在他夠警覺,将手機調成了靜音。
林奇看看走遠的汽車,轉身朝着傅年走去,氣喘籲籲地問:“傅年,你有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
傅年一邊給容溪發消息,一邊說:“我的眼睛又不是掃描儀,他帶着帽子和口罩,我怎麽可能看得清。”
“你說這停車場的入口不僅有安全閘,還有兄弟們看着,他是怎麽進來的?”
“不知道。”傅年緩了口氣,說:“林哥,這停車場裝了不少攝像頭,我建議你去查查,到底是哪裏出了漏洞。今天是我在車裏,所以容總的車才沒被偷走。如果真的丢了,就算把咱哥幾個賣了也賠不起。”
“成,我這就去。那個人應該不會再回來,不過你也得留點心,有什麽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好。林哥,監控視頻要留好,待會兒我也去看看。”
“沒問題,那我先走了。”
傅年的信息剛發過去,容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喂,你在哪兒?”
“我在停車場,出了點小狀況,一會兒再上去,先挂了。”傅年挂掉電話,直接給王耀撥了過去。
“喂,傅年,你找我有事?”
“王隊,就在剛才,我碰到了一個可疑的人……”傅年将剛才發生的事如實說了一遍,說:“王隊,我懷疑這人就是沖我來的,确切地說,他是沖我放在後備箱的那兩箱日記本來的。”
“那些日記你看了嗎?有什麽發現?”
“看了很少一部分,那些日記基本都是工作日記,詳細記錄了這些年爺爺辦過的案子,我現在還沒發現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你在那兒等着,我這就過去。”
傅年剛挂掉電話,就聽到一聲電梯的提示聲,他擡頭一看,竟然是容溪,不禁有些驚訝,說:“容總,你怎麽下來了?”
“上班遲到,解釋又說的不明不白,然後就直接挂電話,這就是你對待工作的态度?”容溪雖然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卻讓人很明顯感受到他的不悅。
傅年理虧,連忙賠笑道:“對不起,容總,剛才确實急了點,不過我是真有事,不是有心的,您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容溪見傅年這樣,也就緩了語氣,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剛才我在車裏看日記,看的有些出神,忘了時間,容總給我打電話,我才回過神來,本打算上去,卻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從頭到腳,除了一雙眼睛,包裹的嚴嚴實實,而且東張西望的似乎在找什麽東西。我覺得很奇怪,就沒下車,然後就鎖好車門在車上等着。最後,那個人在容總的車前停下,想強行打開車門,我直接按響了警報。他被吓了一跳,然後他就跑,我就追,可惜沒追上。”
“知道他目的不純,你還追,就不怕出事,嗯?”容溪緩下的語氣,再次沉了下來。
傅年聽出他語氣裏的關心,笑着說:“不是,我忘了說了,當時那個人靠近之前,我給林哥打了電話,當時他們也在,我們一起追的。”
“既然人跑了,還不上去,等什麽?”
“我懷疑那人是沖着爺爺的日記本來的,就給王隊打了電話,他正在趕來的路上,我等他一會兒。”傅年嬉皮笑臉地說:“容總,看在我保護了您的車子的份上,您就容我再偷會兒懶吧。”
見他這副模樣,容溪不禁覺得一陣好笑,說:“把日記本搬到樓上,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傅年一怔,随即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要不說怎麽容總是總裁呢,還是您聰明,我都沒想到。那什麽,我這就搬。”
容溪的眼底閃過笑意,跟着傅年來到後備箱旁,幫着将日記本搬了出來。
傅年靠近時,聞到容溪身上淡淡地酒味,眉頭随即皺了起來,問:“容總喝酒了?”
容溪這才察覺兩人靠的有些近,連忙後退了一步,說:“嗯,喝了一點。”
“容總忘了自己的病還沒好?”
“我沒事了,已經兩天沒吃藥了。”
容溪垂着眼,傅年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只看到微顫的睫毛。
傅年一怔,他都沒留意容溪已經兩天沒吃藥,似乎很不稱職。待他回神時,發現容溪已經抱着箱子走到電梯前,他連忙關上後備箱,跟了上去。
“容總,抱歉,這兩天只想着案子的事,忽略了很多事。”
電梯門打開,容溪走了進去,并沒有回應傅年。
看着容溪平靜的側臉,傅年總覺得有些心虛,說:“容總,今天那個孫副市長沒有為難你吧?”
傅年說完就後悔了,他這不明擺着的事麽,孫虔禮看容溪,那就是老丈人看女婿的眼神,怎麽可能為難他,他就多此一問。
“孫副市長找我是為了商量田南度假村開發的事。”
傅年一怔,随即問道:“孫副市長親自來找容總,難道說這個項目出了問題?”
“沒有,只是叮囑我動工之前,一定要做好群衆補償問題。”
傅年還想再說,電梯門突然打開,打住了他的話頭。
容溪将日記本放在休息區的桌子旁邊,說:“你爺爺的日記本在你手裏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傅年如實說道:“你、我、宋橋、王隊、孫警官,除了我們這五個人外,我沒告訴其他人。”
“那你把日記本放在車裏,這件事有誰知道?”
傅年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容溪,說:“只有你和我。”
容溪平靜地看着傅年,問:“你懷疑我嗎?”
傅年想也沒想,直接搖頭說:“不懷疑。”
傅年的話取悅了容溪,微微揚起嘴角,說:“你再好好想想,還有誰有可能知道這件事,我先去忙了。”
看着容溪嘴角勾起的笑意,傅年怔怔地應了一聲,他不是沒見過容溪笑,只是他看到的僅有的幾次笑容,都是公式化的微笑,怎麽看都假的很。與剛才容溪嘴角的笑完全不同,讓他整個人的棱角都柔和了下來。
“給我泡杯茶。”
容溪出聲打斷了傅年的思緒,他連忙應聲,說:“好,這就來。”
看着容溪走進辦公室,傅年不禁搖了搖頭,呢喃道:“我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是因為單身久了,現在看誰都覺得可以了?”
傅年甩掉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走到吧臺前泡了杯清茶,給容溪送了過去,說:“清茶解酒,容總喝點吧。”
“嗯。”容溪頭也不擡的應聲。
傅年沒有停留,轉身出了辦公室,坐在沙發上,繼續看着爺爺的日記,這回過了明道兒,他不用再偷偷摸摸的看了。
大約十五分鐘後,王耀的電話打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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