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過往
周六, 容溪去北市出差,傅年因為家中發生命案的原因,不能離開寧城, 所以不能随行,也就相當于放了假。
清早,傅年吃完早飯,便開車前往警局,當然随行的還有張岩和馬武。李森則和容溪一起去了北市, 以保護他的安全。
周四的時候,傅年就給王耀打了電話,提及了他爺爺傅國平在日記中提到對傅年父母那場車禍的懷疑, 并表達了想查看當年案卷的想法。王耀猶豫了一會兒就答應了下來,昨晚給傅年打電話,說案卷已經調了出來,兩人約好今天在警局見面。
三人開車來到警局門口, 停好車後,傅年給王耀打了電話。
“喂,王隊, 我已經到警局門口了。”
“行, 我馬上下來。”
大約五分鐘後, 王耀從警局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張望了張望。
傅年見狀連忙走了過去, 笑着打招呼道:“王隊,這兒呢。”
王耀迎了兩步,看了看跟在傅年身邊的張岩,說:“這位是?”
傅年介紹道:“這是張岩,是我朋友。”
張岩伸出右手, 笑着說:“王隊你好。”
王耀禮貌性的和他握了握手,說:“你好。”
傅年看向王耀手裏的文件袋,直截了當地問:“王隊,這就是我父母去世那場車禍的案卷嗎?”
王耀将文件袋遞給傅年,說:“嗯,你只能看看,不能帶走。”
“我明白。”傅年迫不及待地打開文件袋,仔細地看着上面記錄的內容,記下了當時出現場交警的名字,以及複核申請後,再次出具交通事故認定書的簽字。
“王隊,這個蘇衛民現在還在交警隊工作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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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了,已經退休了。”王耀頓了頓,說:“傅年,你是懷疑殺害李強的兇手,與你父母這場車禍有關?”
傅年沒有隐瞞,說:“是,我是有這方面的懷疑。如果當初我父母的車禍沒有問題,我爺爺不會花那麽多年的時間去調查。”
王耀沉吟了一會兒,說:“根據你的建議,我重新查看了長虹小區大門口出事當天的監控視頻,在監控視頻裏找到了李強的身影。他在上午10點,和另外一個人騎着摩托車進入了長虹小區,呆了2個小時,12點離開。晚上10點50分兩人再次進入小區,大約12點左右摩托車離開。”
傅年一邊聽,一邊整理思路,說:“12點?當時小區不是停電嗎?監控探頭怎麽還能用?”
王耀搖搖頭,解釋道:“不是,當晚11點以後,小區的監控探頭就已經停用了。我們之所以清楚出來的時間,是因為這輛摩托車在出小區時,與一輛汽車發生了剮蹭事故。門口的保安參與了調解,對這件事印象很深,我們從那輛汽車的行車記錄儀上,确定了那輛摩托車就是李強之前騎的那輛,也清楚的拍下了和李強一起的男人的臉。”
“也就是說你們已經找到了那個男人?”
“他叫王東,和李強是朋友,父親是包工頭,家裏有點錢,和李強一樣,沒有正經工作,是個游手好閑的小混混。”
“那他有沒有說為什麽李強會出現在我家?”
“他死了。就在昨天,我們在西郊的立交橋底下,發現了他的屍體。”
“死了?”傅年有一瞬間的驚訝,随即說道:“肯定是當晚他看到了李強被害,所以才倉皇騎車離開,以致于與別的車發生刮擦。後來兇手得知了他當時也在長虹小區,于是殺人滅口。”
“你說的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測。”
“那在王東的屍體上有什麽發現嗎?”
“對方收拾的很幹淨,除了明确了死亡時間和原因外,并沒有其他發現。”
王耀并沒有多說的意思,傅年也識趣的沒再追問,沉默了一會兒,說:“王隊,那你們有沒有查到這兩個人與沈蓉有關?”
“沈蓉身邊的那個男人,我們已經确定了他的身份,他叫申元,是沈氏集團營銷部的經理,與王東是遠房表親。他們在李強被害的前一天聯絡過,随後王東緊接着給李強打了電話。這些資料,也是剛剛掌握,我們還沒來得及傳喚他。”
“那就沒錯了。星夜酒吧的事被我攪了,沈蓉就想着拿錢收買我,沒想到被我拒絕了,以致于容總取消了嘉華與沈氏的合作,所以沈蓉就将責任怪到了我頭上,想找人教訓我洩憤。然後就把這件事交給申元來辦,申元就找到了王東,王東又找了李強。”
王耀點點頭,認同地說:“我跟你的推測一致。”
“王隊,兇手為了掩藏真相,已經殺了兩個人了,看來這個被掩藏的真相,所涉及到的人和事,遠遠超乎我們的想象。”
王耀看着傅年,問:“你打算怎麽做?”
“我?”傅年有些驚訝地指了指自己,苦笑着說:“我就是個沒錢沒勢的普通人,還能怎麽樣?”
王耀沉默地看着傅年,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說:“你還是決定自己調查?”
“王隊,當年事故責任認定書下來以後,我爺爺曾經提交了複核申請,結果都是一樣,就算我讓你們調查,沒有新的證據,案件能重啓麽?”
王耀有些無言以對,傅年說的沒錯,那場車禍兩次結果都是意外,他們确實沒有理由去重啓案件。
“爺爺的日記,我可以交與你們調查,但有關那場車禍的部分,我會自己留下。”
“好。”王耀知道傅年已經做出了讓步,沒理由再多說什麽。
傅年見狀松了口氣,說:“王隊,不管怎麽樣,謝謝你幫我調閱了資料,也謝謝你給我透露的信息。”
“你不用謝我,這些線索都是根據你的建議找到的,是你在幫我們。”王耀認真地叮囑道:“傅年,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一定要多注意安全,如果有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好,謝謝王隊關心,我會的。”傅年将資料遞給王耀,提醒道:“王隊,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這兩起兇殺案與我父母的車禍有關,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将這些資料好好保存吧。”
“你放心,這些資料都有存檔。”
“王隊,你的人還在跟着我麽?”
“嗯,我們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不過我已經調換了人手。”
傅年明白,王耀想通過他找到兇手,也就沒再強求,說:“王隊,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傅年和張岩沒再逗留,一起上了車。
車上,傅年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張岩,說:“張哥,你剛才也聽到了,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人,而他們下一個目标很可能就是我,如果你們想退出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跟容總說。”
張岩笑着說:“前幾天,容總已經将這個任務的危險度和我們說了,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我們也是拿錢辦事。”
傅年一怔,随口問道:“容總跟你們怎麽說的?”
“容總大體說了你的處境,說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保護你的安全。”說到這兒,張岩忍不住好奇地問:“傅年,你和容總是什麽關系?”
“我們非親非故,就是老板和員工的關系。”傅年總覺得自己說的底氣不足。
“如果只是單純的老板和員工的關系,那容總怎麽會花大價錢,為你請保镖呢?”
“這個可能是因為我攪了沈蓉的局,避免他被威脅吧。”說起這個,傅年更覺得心虛,可除了這個他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張岩點點頭,說:“倒是有這種可能,那件事的後續還是我們處理的,當時沈蓉還想下載長虹小區的監控視頻,用來做文章,好在我們提前一步拿到了視頻。”
“還有這回事?”傅年皺緊眉頭,說:“這個沈蓉還真是不擇手段。”
傅年明白沈蓉這麽做的目的,他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唯一的親人也跟他水火不容,沈蓉拿不住他的弱點,知道在他這裏找不到突破口,就想得到長虹小區門口的監控,證實容溪在中藥後,被傅年帶回了家。這樣沈蓉就可以編造容溪是同性戀,酒後跟男人回家過夜的醜聞,用以威脅容溪。
“這個沈家大小姐比你所知道的還要不堪。”張岩的神色中帶上了鄙夷,說:“她的私生活是出了名的混亂,跟她有過關系的男人至少有幾十個,剛才王隊口中的申元就是其中之一。”
傅年瞠目結舌地說:“這麽……多?”
“她是沈氏的大小姐,寧城有名的白富美,想和她搭上關系的男人多的是,只要她招招手,就會有男人前赴後繼的撲過去。”
“私生活這麽……她就不怕得病麽?”傅年想想都覺得膈應。
“要人命的病倒是沒有,不過沈大小姐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醫院看婦科。”
雖然張岩沒有明說,傅年卻懂了他的意思,說:“就她這樣的女人,還想肖想容總?”
“就是因為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容總絕對不會跟她發生關系,所以沈蓉才會使用那種手段,不然她永遠不會有機會。”
“我一直都很疑惑,像容總這樣的工作狂,又明知沈蓉的為人,為什麽還要和她一起去酒吧?”這個問題傅年也問過容溪,只是當時容溪并沒有回答。
張岩搖搖頭,說:“這個我也很納悶。”
見傅年沉默了下來,張岩出聲問:“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如果說我爸媽的那場車禍真是人為的,那麽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掌握了對方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才招來殺身之禍。如果要想查清,就必須先了解他們的生活和工作。”傅年頓了頓,接着說:“張哥,陪我去一趟明美小區吧。”
“好嘞,明美小區走起。”
明美小區四號樓一單元五零一門口,傅年擡手敲了敲門,随即便聽到裏面的應門聲,“誰啊?”
傅年出聲答道:“崔姨,是我,傅年。”
一陣腳步聲過後,房門被打開,一個中年女人出現在門前,看向門口的傅年,笑着說:“年年,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崔姨,這麽長時間不見,您還是那麽漂亮。”
“你啊,就是會哄我開心,快進來說話。”崔婷邊說邊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傅年率先進了門,張岩也緊随其後。
崔婷看看張岩,問:“年年,這位是?”
“看我忘了介紹,他是我朋友,叫張岩。”傅年介紹道:“張哥,這是崔姨,我媽媽生前的好朋友。”
“崔姐這麽年輕,叫阿姨我可叫不出口,還是叫聲姐吧。”
張岩的稱呼取悅了崔婷,她臉上的笑意更濃,說:“年年,張岩,你們快坐,我去給你們拿飲料。”
“崔姨,您不用忙,我們來就是為了和您聊會兒天。”
“來者是客,更何況你又是稀客,請都請不來,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能連點水都不給喝。”
崔婷是傅年的媽媽蔣卿生前最好的朋友,蔣卿沒出事之前,他們兩家來往很密切,經常結伴出游,甚至還開玩笑說,要将傅年和崔婷的女兒李蘭衣定娃娃親。後來,蔣卿出了事,崔婷還主動照顧了傅年一段時間,只是崔婷的婆婆總是說三道四,傅年的爺爺也就不再麻煩崔婷,兩家這才少了來往。如果說誰最了解蔣卿當年的情況,那就非崔婷莫屬。
崔婷從冰箱裏拿了果汁,一人給他們倒了一杯,說:“這還是衣衣十一假期的時候買的,我記得是年年最愛喝的口味,也不知道現在口味變了沒有。”
傅年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笑着說:“味道不錯,我喜歡。”
“喜歡就多喝點,這有一大桶。”
傅年連忙擺擺手,說:“這我可喝不完,您還是留着自己慢慢喝吧。”
“年年,我們這都一年多沒見了吧。”
“兩年多了。”傅年笑了笑,說:“崔姨,我今天來就是想和您聊聊我爸媽,小時候的事我都記不得了,之前又一直刻意回避,說實話對他們,除了那些舊照片,我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崔婷想起蔣卿就忍不住嘆氣,說:“這不怪你,當時出事的時候你還那麽小,心裏抵觸也很正常。倒是我,蔣卿就這麽走了,我卻沒能照顧好你。”
眼看着崔婷紅了眼眶,傅年心裏也不是滋味,連忙安慰道:“崔姨,您可別這麽說,如果不是你,估計我現在還自閉呢,又哪能有今天,您已經很好了,我是真心感激您。”
崔婷埋怨地說:“你這孩子也是,當初你爺爺得病,怎麽不告訴我?如果我能搭把手,你也不至于高中沒上完就辍學了。”
傅年苦笑着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您家當時也不好過,我又怎麽能再麻煩您呢。”
當初傅年走投無路,來找過崔婷,只是不湊巧,在家的是崔婷的婆婆,她一看到傅年就将他趕了出去,還威脅他說,如果他再來,就讓李江和崔婷離婚,還罵罵咧咧地說崔婷是個生不出兒子的廢物。傅年明白崔婷的日子也不好過,自那以後到崔婷的婆婆去世,就再也沒來過。
“麻煩什麽,我和你媽的關系那就是親姐妹,你來找我是理所當然,怎麽就成麻煩了。”
傅年連忙認錯道:“崔姨,都已經過去了,您就別生氣了。我保證,以後如果有事需要您幫忙的,一定不會跟您客氣。”
“過去的就算了,你可記住了,如果以後有事,一定要先跟我開口。”
“記住了,記住了。”傅年轉移話題道:“崔姨,你跟我講講我媽吧,我記得您和我媽還是大學同學。”
“是,我們是大學同班同學,當時你媽可是我們系的校花,她性格開朗最愛笑,是很多男生追逐的對象。”崔婷眼睛看着傅年,在他的臉上尋找蔣卿的影子,陷入了回憶當中。
崔婷雖然是農家姑娘,家庭條件還不錯,只是她自小性格內向又軟弱,孤身一人來到城市,她非常不适應。蔣卿正好和她相反,性格活潑開朗,交際能力很強,和誰都能有說有笑。
一次,崔婷出校門買生活用品,路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被一群小混混堵了,他們對她動手動腳,還想強行拉着她進巷子。她害怕極了,卻只知道哭,幸好蔣卿路過把她救了下來,否則她真不敢想會是什麽後果。
後來,她們成了好朋友,無論蔣卿去哪兒,都不會忘了崔婷,一起學習,一起出游,漸漸的崔婷适應了大學生活,整個人也變得開朗了許多,兩人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大學畢業後,崔婷留在了寧城,和蔣卿一起找工作。當時沈氏集團剛剛成立傳媒公司,正是廣納人才的時候,而她們兩個的專業也對口,就一起參加了沈氏傳媒的面試,并成功獲得實習的機會,只是實習期過後,崔婷沒能轉正,只有蔣卿留了下來。
聽到這兒,傅年不禁一陣錯愕,打斷了崔婷的回憶,問:“這麽說我媽生前一直在沈氏傳媒工作?”
“你媽當時可是沈氏傳媒的金牌經紀人,歸她管的藝人現在都已經是天王天後級的人物。就前段時間剛剛拿了影帝的高淩軒,他剛出道就跟着你媽。”
“高淩軒?”傅年又是一陣驚訝,完全想不到又是一個熟人,他皺着眉頭說:“他不是才三十三歲麽,難道當時進入娛樂圈的時候未成年?”
“娛樂圈的年齡有幾個是真的,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媽也屬于高收入的人群,為什麽我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那是因為你爸。”崔婷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接着說:“當時你爸媽結婚時,你媽的事業正好,而你爸只是個外貿公司的小職員,真正的女強男弱。雖然你媽從來不說什麽,但男人都好面子,久而久之心裏就有了落差。你媽多聰明,一下子就猜透了你爸的想法,就出錢給他開了個貿易公司。只可惜你爸不是做生意的料,沒兩年就賠了個幹淨,就連你家那套房子,也賠進去了。”
傅年苦笑着說:“我爸這麽敗家的麽?”
“你爸因為這件事頹廢了好一陣子。那時候周邊的人都說,你爸配不上你媽,還勸你媽離婚算了。可你媽對你爸一直不離不棄,也就是她這股子癡情勁兒,激勵了你爸,讓他重新振作起來。只可惜好人不長命,沒過多久就出了那檔子事,兩口子都走了,就只剩下你和你爺爺老的老、小的小。”
“崔姨,我媽是哪裏人?為什麽我從來都沒見過外公外婆那邊的親戚?”
“你媽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從上高中起,她的學費都是她自己打工賺的。她前半生是苦着過來的,好不容易通過她的努力,撐起了一個家,結果還沒焐熱呢,人就沒了。”
“原來我媽也是個孤兒。”傅年心裏有些難過。
“年年,別難過,以前崔姨沒用,當不了這個家,現在崔姨算是熬出了頭,以後有什麽事你盡管說,崔姨護着你。”
傅年感激地說:“謝謝你崔姨。我沒事,他們已經離開我這麽久,我早就習慣了,只是有些後悔,到現在才想要去了解他們。”
“現在了解也不晚。”崔婷能理解傅年的心情,車禍發生後,傅年很長時間都處于自閉狀态,不吃不喝不說話,也不搭理人,經過了很久的心理治療,他才慢慢恢複正常。
“崔姨,我媽在出事之前,你有沒有發現她有哪裏不對?比如心情不好,有什麽心事。”
“心情不好?”崔婷皺着眉想了想,說:“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她那段時間确實有些不對勁,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只是我問她,她又支支吾吾不肯說,只說工作上遇到了煩心事。”
“那我媽這種狀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們兩家每個周末都會聚一聚,她這種情況至少持續了一個星期。”
“我爸媽決定出游這件事,崔姨事先知道嗎?”
“不知道。之前我們倒是說好了,要在周日的時候爬寧山,只是他們提前一天去了,也沒通知我。直到第二天,我給她打電話,才知道你們出了事。”
“提前一天?”傅年眉頭皺緊,接着問:“崔姨,您最後一次見我媽是什麽時候?出事前的周末嗎?”
“那倒不是。之前她來公司找過我一次,只是那時候我正忙,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之後我給她打電話,問她來找我什麽事,她說只是順道過來,想找我聊聊天。哦,對了,你爺爺在你們出車禍不久,也來找過我,問了差不多的問題。”孫婷拍了拍腦袋,說:“年紀大了,記性有些差了。”
“崔姨,你還記得我媽那次找你是星期幾嗎?”
“星期二,還是星期三來着?”崔婷仔細想了想,說:“應該不是星期二就是星期三,那天的下午她來找的我。”
傅年點點頭,沉默了下來。
崔婷見狀疑惑地問:“年年,你問這些做什麽?難道你也懷疑你爸媽的車禍有問題?”
“也?崔姨也懷疑那場車禍有問題?”
“當時你媽在寧城是名人,她管理的藝人又紛紛發聲悼念,造成了很大的轟動。後來你爺爺對判定結果提出了質疑,然後向交警支隊提出了複核申請,也不知道怎麽傳了消息出來,鬧得沸沸揚揚。”
“當年那場車禍很轟動?為什麽我在網上什麽都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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