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楚蕭南林

“崔姨, 你說這件事當年很轟動,為什麽我在網上搜不到?”

“搜不到?”崔婷皺起了眉頭,說:“雖說那時候網絡剛剛興起, 不比現在普及,可這件事很多新聞媒體都報道過,怎麽可能搜不到?”

傅年和張岩對視一眼,說:“或許是時間過去太久了吧。崔姨,叔叔呢, 今天怎麽不在家?”

“他最近愛上了廣場舞,一有空就不見人影,這不前幾天說, 他們那個舞團要參加寧城電視臺的廣場舞比賽,今兒一早就出去排舞了。”看的出來,崔婷對李江很是不滿。

“那您也跟着去,跳跳廣場舞鍛煉鍛煉身體。”

“我跟着去過一兩次, 那些老頭老太太事太多,做點什麽事又磨磨蹭蹭個沒完,我不喜歡那種氛圍, 就沒再去。”

“您啊, 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急性子, 這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還是個急性子。”

“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這輩子是改不了了。”

又和崔婷聊了會兒天,傅年和張岩便起身離開,說:“崔姨,我們該回去了,下次再來看您。”

崔婷見他們要走, 頓時有些不樂意,說:“年年,這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你們卻空着肚子走,是覺得崔姨管不起你們一頓飯,還是嫌棄我做得飯入不了你們的口?”

傅年見狀連忙賠笑道:“崔姨,您看您說的,您做得香辣排骨可是我的最愛,我怎麽可能嫌棄您的手藝。我這不是中午有應酬,抽不開身嘛。”

崔婷半信半疑地看着傅年,說:“你小子沒騙我吧?”

“怎麽可能,我騙誰也不能騙您。不信,你問張岩,中午他要跟我一起去。”

張岩見狀連忙解圍道:“傅年說的沒錯,我們中午要接待的客戶很重要,推不了。下次我們再來的時候,一定留下吃飯,好好嘗嘗崔姐的手藝。”

崔婷聞言終于松了口,說:“那行吧,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們過來的時候,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好準備準備。”

“成,都聽崔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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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婷将傅年和張岩送到樓下,直到看着他們上了車,這才轉身離開。

“崔姨說的沒錯,2000年雖然網絡并不像現在這麽普及,但很多新聞媒體都對這件事有過報道,不可能在網絡上搜索不到,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當年沈氏集團在寧城的地位可不簡單,再加上網絡并不普及,又時隔這麽久,想要将某些信息清除,雖然廢些功夫,卻也不是不可能。”

“又是沈氏。”傅年笑了笑,說:“我跟沈氏還真是有緣。”

“沈氏在寧城樹大根深,就算是容總也不敢輕易得罪,如果不是沈蓉幹出那檔子事,讓沈家理虧,容總想要擺脫沈家,也要廢些功夫。”

“容總不是說沈氏已經被經偵隊的人盯上了麽?他們現在恐怕自身難保吧。”

“這些年有多少人想動沈氏,別說寧城的經偵隊,就連省城都派人來過,到最後不也是什麽都沒查到,灰溜溜地走了。”

“岩哥,這次可不一定,聽說是有人實名舉報,這次來的調查組,可個個都是大人物,看樣子是要有大動作。”一直旁聽的馬武插話道。

“這個我也聽容總提起過,确實是有人實名舉報。”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難怪了。沈氏最近頻頻動作,大抵是為了掩蓋罪行,将風險控制在最小吧。”

“掩蓋罪行?”傅年一怔,随即恍然,興奮地說:“我終于明白為什麽時隔十幾年,兇手卻在這個時候找上門。”

“你的意思是發生在你家的兇殺案與沈氏有關?”

傅年點點頭,說:“沒錯。因為調查組的到來,讓沈氏警覺,他們明白這次調查組來勢洶洶,不可能完全躲得過,所以他們在避重就輕的掩蓋罪行。或許那個實名舉報的人所舉報的內容,就是我媽當初掌握的秘密。只是戲劇性的是,沈蓉找來教訓我的人和沈氏派去尋找證據的人撞在了一起,于是發生了那起命案。”

張岩聽得一陣瞠目結舌,說:“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無巧不成書’啊。”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真相如何,還得一點點的查證。”

見傅年一臉興奮,張岩也跟着揚起嘴角,說:“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雖然明知一切的根源都在沈氏,但調查組的到來已經打草驚蛇,他們正是警覺的時候,我們根本沒辦法滲透沈氏,得到有用的信息,更何況我們不是警察,沒人有義務配合我們的調查。”傅年臉上的興奮消失,有些挫敗地垮下了臉,說:“如果我能勤奮點,像王隊說的邊打工邊讀書,讀個警校,現在就不用發愁了。”

“不是只有警察才能查案的,你當那些私家偵探都是吃幹飯的嗎?沈氏那邊不好下手,那就找別的切入點。”

“張哥說的對。”傅年重新打起精神,說:“不過我們現在還是先去填飽肚子吧。”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這附近有家面館還不錯,咱們就去吃面吧。”

“成,那就去吃面。”

在傅年的指引下,三人一路朝着面館走去。

站在面館的門頭底下,馬武擡頭看了看,說:“傅年,你确定是這家嗎?”

傅年笑着說:“馬哥,你別看這家面館的店面小,但這裏的炸醬面和牛肉面的味道都非常不錯。這是我們來的早,還有空座,你再等一會兒,排隊都不一定能吃得上。”

傅年和老板打了聲招呼,便選了個靠裏的位置坐了下來。馬東和張岩對視一眼,也緊跟着坐了下來。

老板走過來,笑着說:“傅年,你可是有一陣沒來了。”

“大概一個月吧,外賣的工作辭了以後,就沒來過了。”

“這個我倒是聽說了,說是有人故意差評……”說到這兒,老板突然頓住了話頭,說:“現在幹什麽都不容易。傅年,你要是實在沒地去,就來我這兒吧,活是累了點,髒了點,但我不會虧待你。”

“謝謝老板,我已經找到工作了,現在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傅年看得出來,老板是真心想幫他。

“找到工作就好。如果有什麽困難就說,之前你幫了我不少,到你有事了,我怎麽也得幫一把。”

“老板放心,如果真有難事,我一定開口。”傅年笑着說:“現在我們三個急需填飽肚子,老板還是先給我們下面吃吧。”

“這個好說,你們想吃什麽?”

“我要一份炸醬面。馬哥,張哥,你們吃什麽?”

張岩随意地說:“也給我來一份炸醬面。”

馬武看了看牆上的菜單,說:“那我要一份牛肉面。”

“兩碗炸醬面,一碗牛肉面,等着吧,馬上給你們做。”

傅年起身說:“張哥,馬哥,你們坐着,我去弄點小菜。”

張岩始終銘記自己的身份,說:“我和你一起去,剛才看外面那個泡菜似乎還不錯。”

傅年自然明白張岩的目的,笑着說:“張哥眼睛真毒,老板的泡菜雖然是免費的,味道卻很正宗,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店面很小,兩人的話老板聽得一清二楚,樂呵呵地說:“傅年就是這張嘴慣會哄人。”

“那也得看是誰,要換別人我可不會。”

老板笑着說:“呵呵,成,知道了,一準給你多放肉。”

“得嘞,就等您這句話呢。”

傅年這人分得很清,對他好的人,他對加倍還回去,對他不好的人,他也會記在心裏,離得遠遠的。

沒一會兒的功夫,三碗面就上了桌,每一碗都是滿滿當當的,足足是旁邊那桌的兩倍的分量。

“趁熱吃,不夠再給你們下。”

“好嘞,一定不跟您客氣。”

旁邊桌上的男人看看自己的面,再看看傅年桌上的面,不滿地說:“老板,你這也太坑人了吧,明明花的一樣的錢,憑什麽他們的面分量比我的多那麽多。”

“他是我親戚,不僅分量多,還免費。”老板依舊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

男人臉色難看地說:“老板,你們說話我都聽見了,哪有親戚直接叫你老板的,你是覺得我們好糊弄吧。”

“不是,你這人真是自讨沒趣,既然聽到了我們說話,就該知道我們關系很好吧,難道你就從來沒請朋友吃過飯?”老板臉上的笑意淡了,說:“你要是覺得自己虧了,你這碗面我請。”

男人見周圍的人看着他竊竊私語,頓時臉上一熱,将手裏的筷子一扔,說:“像你這種開店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就你這服務态度,這店遲早關門。”

坐在另一桌的大姐聽不下去了,說:“不是,你這人怎麽說話呢,人家是朋友,請吃碗面,怎麽就礙你的眼了。”

“就是,不就一碗面嘛,吃不起就別進來,至于咒人家嘛。”

老板笑着說:“不好意思,街坊鄰裏都很照顧,我這店開了十三年,以後還會開下去。”

“就是。”鄰桌的大姐應和道:“咱們這附近,就他這裏的面便宜,味道好,分量還足,我們街裏街坊的都喜歡過來吃。”

男人神情一滞,拿起手機掃了碼,灰溜溜地走了。

傅年無奈地看向老板,說:“老板,你這脾氣什麽時候能改改,人家都是和氣生財,你這說不了兩句脾氣就來了,也就這街裏街坊的能受得了。”

倒不是傅年不想幫忙,主要他怕影響老板的生意,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老板沒控制好脾氣,和一個顧客吵起來了,後來甚至動了手,是傅年在關鍵時刻推了老板一把,那顧客的刀才沒捅到他。自那以後,老板對傅年的态度越來越好,就像對自己兒子一樣。後來,傅年辭了職,手機號也換了,這才一個月沒聯絡。

“我都這把歲數了,也該到退休年齡了,如果不是想着我走了,這街裏街坊的老鄰居就吃不着我的面了,我早就回家養老了。”老板看看傅年碗裏的面,說:“你吃你的,面都坨了。”

“您啊……算了,我不說了,待會兒我留個號碼給您,您要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這還差不多,快吃吧,我那兒也該忙了。”

傅年低頭吃面,還是熟悉的味道,端起桌上的辣子加了一勺,擡頭看向張岩和馬武,笑着說:“怎麽樣,味道不錯吧。”

馬武一邊吃一邊說:“嗯嗯,這牛肉炖的軟爛,還入味,确實好吃。”

“嗯,味道很正宗,比那些大餐廳裏賣的一點不差。”

“我這人就喜歡面食,這裏的面便宜又好吃,以前我幾乎天天來,這有一段不吃,還真是想。”

三人一邊吃一邊聊,沒一會兒的功夫,小店就坐滿了,又過了一會兒再去看,店外已經排起了長隊,而且還有陸陸續續過來排的人。

傅年吃完面主動過來幫忙,主要就是給碗裏放澆頭和加湯。雖然看起來挺輕松的活計,但時間久了,手臂就會覺得酸疼。

張岩和馬武也沒閑着,一個盯着掃碼,充當起了服務員。就這樣,一直忙活到下午三點,客人才漸漸掃了,他們才有了休息的時間。

老板沒人給他們遞了一瓶可樂,笑呵呵地說:“三碗面換三個免費勞工,我這生意做的怎麽樣?”

傅年猛喝了一口可樂,說:“要不說您能當老板呢,這算盤真是打的叮當響,佩服佩服!要是這急脾氣能改改,這裏的生意還能更好。”

“我都這把歲數了,如果還不能随心所欲,那這輩子活的還有什麽意思。更何況咱又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你客氣,我也客氣,你不客氣,我還客氣,但你欺負人,那我就不能客氣了。”

張岩笑着說:“您過得随性,看得開,我們不如您。”

“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們一樣,為了撐起自己的小家,一忍再忍,就怕控制不住自己,斷了生活來源,我是過來人,這些我都明白。”

老板看向傅年,問:“傅年,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應該二十六了吧,怎麽樣,交女朋友了嗎?”

傅年苦笑着說:“我現在剛找到工作,自己都勉強養活自己,哪有資格交女朋友。”

“那你找了個什麽工作,靠譜嗎?”

“在一家公司給老板做助理,就是幹些端茶倒水的活,平時工作也不累,挺清閑的。”

“哦,那工資應該不高吧。”

“也還好,比送外賣強點。”

老板的神情怔了怔,說:“你們老板脾氣怎麽樣,你有沒有受委屈?”

“老板脾氣有些急,跟您一樣,是個标準的刀子嘴豆腐心。”

老板的語氣和問話,很像是在關心自己的兒子,傅年聽着很親切,耐心地回答着。

“那這工作還不錯。”老板頓了頓,說:“我家的丫頭你見過吧。”

傅年一怔,随即點點頭,說:“見過,怎麽了?”

“她今年二十八,長得好看,脾氣也溫柔,我覺得你們挺般配的。”

“老板,我什麽條件,您應該清楚,怎麽能讓您親閨女跟我這樣的人。”倒不是傅年自卑,主要他現在自身難保,根本沒資格談戀愛。

老板的眼睛一瞪,說:“你怎麽了?人長得精神,品性還好,不比那些沒有責任心的人好太多了。”

“不是,您閨女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前段時間剛分了。那男的我一開始就沒看上,比我閨女還大兩歲,什麽都幹不了,動不動就是他媽說,就是你們年輕人常說的媽、媽寶男。”聽得出,老板對女兒的男朋友那是十分不滿。

“老板,您的心意我領了,我現在還不想談戀愛,只想好好工作存點錢,也像您一樣開個小店。”

老板一聽眼睛亮了亮,說:“那正好,你和我閨女結了婚,這小店交給你,我就可以退休了。”

傅年哭笑不得地說:“老板,如果您這話要讓您閨女聽到,指不定怎麽傷心呢。說實話,我現在真沒談戀愛的心思,結婚更是沒想過。我知道這麽說,您一定不愛聽,就跟瞧不上您閨女似的,但這是我的真心話,我不能因為您不高興了,就應付您,耽誤您閨女的時間,這樣太不負責任。”

老板長長地嘆了口氣,笑着說:“雖然你小子什麽都沒有,可我就中意你當我女婿,不為別的,就為你品性好,我閨女跟了你不會受委屈。不過,強扭的瓜不甜,那這事就算了。”

傅年聞言不禁松了口氣,笑着說:“要不說您生意好了,就這通情達理的優秀品格,就沒人比得上。”

老板被逗笑,笑罵道:“臭小子,你少哄我。”

“老板,我還有事,就不和您閑聊了,改天我再過來吃面。”

“留個號碼,你去忙你的。”

傅年留了手機號,便和張岩兩人一起離開了面館。

馬武看向傅年,問:“傅年,那老板家的閨女長得怎麽樣?”

傅年被問的一愣,随即笑着說:“長得挺漂亮的,主要是性格好,溫柔善良。”

馬武點點頭,說:“這裏的面不錯,改天咱再過來吃。”

傅年調侃地說:“馬哥,你這是想來吃面啊,還是想來看人?”

“吃面。”見傅年和張岩都是一副‘我不信’的模樣,馬武‘嘿嘿’笑了兩聲,說:“當然,如果人在的話,也順便看看人。”

“馬哥,你今年多大了,還沒女朋友麽?”

“我三十,之前有過女朋友,不過分手了,目前單身。”

“一個三十,一個二十八,年齡上倒是挺般配的。”傅年頓了頓,笑着說:“那改天我們一起來吃面,說不定運氣好,還能碰見正主兒呢。”

馬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

張岩看向傅年,說:“傅年,想好去哪兒了嗎?”

傅年拿出手機打開網頁搜了搜,說:“高淩軒确實在沈氏傳媒待過,後來解約後,就去了江庭工作室,前幾天我見過他,目前正在給嘉華拍廣告宣傳片。或許我們可以找他聊聊,只是容總不在寧城,我們恐怕約不到他。”

“容總周一回來,想要見他不急在一時。”

“也是,那就去找當時出警的交警李廣志吧。”

“你确定?當年是他第一個出的事故責任認定書,如果被腐蝕的話,他也是第一個,你這麽貿貿然的過去,不是明擺着告訴他們,你在調查這場車禍麽?”

“我的行動早就被他們監視起來了,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知道,想瞞是瞞不住的,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們,我就是對當年那場車禍起了疑心。如果他們想要阻止,勢必會想辦法行動,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抓住順藤摸瓜,最怕的就是他們按兵不動。”

張岩欣賞地看着傅年,說:“傅年,有人說過你很聰明嗎?”

傅年愣了愣,笑着說:“之前王隊極力勸說我,一定要邊工作邊讀書,考成人大學學刑偵。”

“這個王隊很有眼光。”張岩認同地點點頭,說:“傅年,如果你不想在嘉華幹了,可以來我們公司,以你的身手和智慧,相信很快就能接手任務。”

傅年好笑地說:“張哥,你們公司的人是不是愛好挖牆角啊,楚先生挖完,你又來挖,還真把容總當成軟柿子了。”

張岩有些不可思議地說:“老大當着容總的面挖牆角?”

“嗯哼。”

張岩見傅年點頭,不禁贊嘆地說:“老大不愧是老大,敢于虎口裏拔牙,牛批!”

傅年好奇地問:“張哥,容總和你們老大的關系似乎很好,你知道他們是怎麽認識的麽?”

張岩一邊開車,一邊說:“老大和容總是大學同學,就和你母親和崔姐的情況差不多。容總的性格比較高冷,我們老大的性子就比較開朗,兩人是因為參加學校組織的一次活動認識的。據老大說,他是纏了容總兩年,他們才真正成為朋友的。”

“兩年?那你們老大還真是好耐性。”

“除了管理我們公司,那估計是老大做過最有耐性的事。”

“那他為什麽非要和容總做朋友?”

“我們老大說容總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拉了他一把,他也想在容總最艱難的時候拉他一把,當初具體發生了什麽事老大沒說。”

“原來是這樣。”

“老大開公司,就是容總投的資,說起來容總才是我們公司最大的股東。容總的股份是百分之五十一,老大的股份是百分之四十九,只是股權書容總一直不肯收,還在我們老大那兒放着。”

“那他們的感情确實是好。”

“可不是嘛。那些股份現在市值一個多億呢。”

“這麽多!”傅年不禁一陣驚訝。

“我們公司不止在寧城有名,就算在全國也是排的上號的。”張岩的語氣帶着不加掩飾的自豪。

“怪不得楚先生說這次幹的是白工。”

“容總是不會讓老大白幹的。”

傅年點點頭,說:“你們認識南林麽?”

“你說的是南醫生吧,我們老大、南醫生、容總,他們三個是好朋友。”

不知道為什麽,傅年對南林的存在比較在意,問:“他是哪家醫院的醫生?”

“南醫生開了一家私人診所,就在市中心。”

“那南醫生也是容總他們的大學同學麽?”

“那倒不是。南醫生和老大他們認識,還是在保全公司剛開張的時候,有一次老大出任務受了重傷,來不及去醫院,就近送進了南醫生的診所,南醫生拼盡全力救回了老大,和老大成了朋友,後來老大又将南醫生介紹給容總,就這樣三人成了親密無間的朋友。”

聽到‘親密無間’四個字,傅年就忍不住想象南林為容溪治傷的畫面,心裏不知怎的突然感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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