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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宣不是那種喜歡把什麽事都挂在嘴邊的人,?他之前跟成岩說過“向同學”是他的隐私,所以一路上成岩也沒有多問,而且他本來也不愛打聽別人的私事。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口幹舌燥的,?手腕的皮膚上還暫留着江暮平指尖的觸感,?大腦一片混沌,?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夜裏的鄉間馬路上車很少,?也沒什麽紅綠燈,?代駕師傅一路疾馳,半個多小時就開到了目的地。
代駕師傅在路口停了下來,?扭頭對賀宣說:“兄弟,?裏面不好倒車,?我就在這停吧。”
賀宣點頭說“行”,往車後座看了一眼。
“謝了。”成岩說着打開車門下車,?江暮平從另一邊下來。
賀宣按下窗戶,?問成岩:“什麽時候走?”
“後天早上的飛機。”
“我就不去送你了,?一路順風。”
“嗯,有機會再見。”
賀宣看了眼江暮平,道:“後會有期,?江老師。”
江暮平點了下頭:“後會有期。”
他們走過路口,?拐進了姨媽家的院子。前廳的燈亮着,成岩敲了敲大門。趙靖一家三口已經回家了,來開門的是趙清語。
“成哥,江老師。”趙清語把門打開,?喊了聲。
成岩和江暮平雖然沒有喝太多的酒,但身上還是裹着一股淡淡的酒氣,趙清語聞到了酒味,還發現江暮平的目光不像之前那樣清明,?視線好像聚不了焦,有些渾濁的感覺。她很快地與江暮平對視一眼,小聲問成岩:“你們去喝酒啦?”
“喝了點。”成岩說着,跟江暮平走進屋裏,問:“姨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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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你們一會,一直沒見你們回來就出去竄門了,剛走沒多久。”
經過客廳的時候,成岩發現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男生,跟趙清語差不多年紀的樣子,他停了停步伐,跟那個男生對視了一眼。
五官挺周正的一個少年,不過這大晚上的出現在這裏很難不讓人多想。
雖然趙清語這年紀談戀愛很正常,但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似乎就有些不正常,趙清語給成岩的感覺挺純情的,之前看到他跟江暮平親個嘴臉就紅成那樣,而且姨媽看上去也不太像會讓她早戀的樣子。
那男生的表情有些懵。
成岩不是個思想刻板的人,但面對這樣的場面,潛意識裏那種身為長輩的責任感就被莫名地激發了。
“誰啊?”成岩偏頭問了趙清語一句。
趙清語趕緊走過來說:“他是跟我一個補習班的同學,來問我要資料的。”
成岩點了下頭,又道:“這麽晚過來要資料。”
那男生站了起來,咧開嘴笑了笑:“今天是大年初一,我順便過來給趙清語拜個年。”
還算坦蕩,要是态度含糊一些,成岩可能就要多嘴再問幾句了。
成岩嗯了聲:“拜了就早點回家,時間也挺晚了。”
成岩喝了點酒,人酷酷的,表情也有點冷,那男生以為他是趙清語的哥哥,見他一副不好惹的樣子,頓時變得拘謹起來。
“我們先上去了。”成岩對趙清語說。
他們走上樓梯,聽到身後傳來隐隐約約的對話聲。
“那是你哥嗎?你哥來補習班接過你吧,我怎麽記得不長這樣啊。”
“他是我表哥。”
“靠,吓死我了,我沒咋的被他看得都感覺自己好像咋的了。”男生的嗓音帶着變聲期的粗啞,“旁邊那個呢?也是你表哥?”
“不是,他是我表哥的對象,他倆已經結婚了。”
“啥?結婚?!”
……
江暮平頭暈,上樓的時候感覺樓梯都是歪的,成岩走在他前面,踩着拖鞋,一級一級踏上樓梯,江暮平垂眸,盯着他露出來的腳踝。兩人一言不發,樓道裏靜得能夠聽到他們沉重的呼吸聲。
室內的溫度不算高,但成岩卻覺得有些熱,他單手解開大衣的扣子,另一只手去開客房的門。
成岩走進屋裏,驀地聽到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他轉過頭來,手指搭在還未解開的扣子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江暮平拉着胳膊壓在了門板上。
江暮平很急切地壓過來,腹部壓在成岩的手上,帶着酒味的呼吸一陣一陣掃過成岩的眼周。
壓抑了一路,酒精泡在血液裏都快透過皮膚滲透出來,散發出令人沉醉的味道。
他們的體溫都很高,熱意在全身缭繞。
成岩發現江暮平的眼鏡鏡片上浮出了一點白色霧氣,從鏡片的最底端泛上來,将他的下眼睑隐隐地擋住了。
“壓着我手了。”成岩看着江暮平的眼睛,說。
江暮平往後退了半寸,成岩繼續解大衣的扣子,江暮平忽然按住他的手,沉着嗓子說:“我幫你解。”
江暮平連微醺的時候都是一副斯文做派。
成岩下一秒就松開了手,手垂在身側。江暮平一邊幫他解扣子,一邊凝視着成岩的眼睛,他的動作不緊不慢,低聲說:“剛才挺有威嚴的,擔心趙清語早戀嗎。”
成岩笑得眼尾上挑,喝過酒之後的嗓音變得更為低啞:“我現在這個樣子,有什麽資格管她早戀。”
“什麽樣子?”江暮平問。
成岩不動聲色地往江暮平身上靠了一下,低聲問:“你說什麽樣子。”
江暮平垂眸看了一眼,将手壓在他的褲子上。成岩很輕地哼了一聲,手抵在江暮平的胸口。
江暮平單手摟着成岩的腰,問他:“可以嗎?”
成岩不置可否,只說自己有點不舒服。
江暮平脫掉了成岩的外套,把人壓在床上,成岩的酒量明明比江暮平好,但他覺得意識不清醒的好像是他自己。
成岩聽到皮帶金屬扣碰撞發出的暗昧輕響。江暮平像是等不及,還傾身壓下來吻他。
江暮平一向是從容的,今天很反常。
江暮平吻了成岩很久,把成岩的衣服褪得差不多了,自己卻依舊衣冠楚楚。
成岩滿面潮紅,但是理智尚存,暈乎乎地說:“趙清語的房間就在咱們正下方。”
并且趙清語和她的同學現在就在樓下,屋內的混亂景象只靠一塊門板遮擋。
江暮平嗓音低沉:“阿岩,我沒想幹什麽。”
他本就沒有在這裏跟成岩發生什麽的計劃,他們什麽都沒準備,房間的隔音效果也未必好,後續的處理會很麻煩。
江暮平的皮帶松垮地懸在腰間,不免有些遺憾,但又維持着理性。
他低頭輕咬成岩的喉結,成岩揚着脖子,鼻腔裏發出一聲低哼,語氣像是有些不滿:“不想幹什麽你還這樣,你這人真是——”
江暮平在他身邊側躺下來,貼着他的耳朵說:“今天真怎麽樣了,你明天就下不來床了。”
成岩轉過頭來,眼神含着一層霧似的,他湊過去親吻江暮平的下巴,呼吸不穩地問:“那現在要怎麽辦。”
“江教授,我不舒服。”成岩又說。
“我知道。”江暮平安撫他:“不會放着你不管。”
“那你管管我。”
……
成岩先去洗澡,江暮平把床鋪稍微收拾了一下,垃圾桶裏一團用過的餐巾紙,他把垃圾袋系起來放在一邊,換上新的垃圾袋。
成岩在浴室待了好久沒出來,江暮平猜他這會估計身上沒什麽力氣,擔心他在浴室暈倒,就走去浴室看他。
江暮平敲敲浴室門,成岩沙啞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怎麽了?”
“還好嗎?”江暮平問。
成岩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
江暮平推門走了進去,發現成岩正躺在浴缸裏泡澡,江暮平有點想笑,他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褲子也是髒的,成岩這大寶貝還在這裏悠悠哉哉地泡澡。
成岩渾身發軟,腮幫子也酸。江暮平看着斯文,某些方面可真不斯文。
“你還讓不讓我洗澡了。”江暮平笑着說,“這天都該亮了。”成岩拍拍浴缸邊沿,說:“一起。”
“這麽小的浴缸,進去了我站哪兒,蹲着麽。”江暮平走過去在浴缸邊沿上坐了下來,低頭看着他。
“坐我身上。”成岩不着調地拍拍泡在水裏的大腿,拍起一片水花。
成岩眼睫濕潤,挂着水霧。他的嘴唇有些腫,頭發潮了,有些雜亂地貼在額頭上。
“嘴巴疼嗎?”江暮平問他。
成岩摸了一下,說:“還行。”
“明天嘴巴要是還這樣,怎麽辦?”成岩問。
江暮平用手撩了一下浴缸裏的水,将水潑到成岩胸口,說:“就說是親的。”
“那江教授的吻技還蠻強悍的。”
是不是親成這樣的他倆心裏都有數。
江暮平擡眸看了他一眼,成岩彎着眼睛笑,爽過之後心情都變好了不少,還有興致跟他開玩笑。
“教授,能問你個事兒嗎?”
江暮平點頭:“你說。”
“你…這兩天,是不是吃過賀宣的醋啊?”
江暮平看着他,成岩有些不好意思,說罷看向浴缸裏的水。不過成岩确實很想知道,生理上舒服了,心理上也想舒服一下。
他今晚就是舒服過頭了,所以有些得寸進尺。
片刻後,江暮平嗯了一聲。
雖然他之前在邵遠東那将此反饋為“善妒”。
“我也覺得自己表現得有點明顯,”江暮平怪他似的,說:“但你又何必特意跟我提出來。”
成岩眯着眼睛一笑:“一看我就是故意的啊。”
江暮平哼笑一聲:“你一開心就嘚瑟。”
成岩嘚瑟的時候是真可愛。
江暮平伸手撫了一下他濕潤的臉龐,低聲道:“他跟你的關系很特殊,人也很優秀,我不是什麽聖人,不可能一點情緒都沒有。
“我只是一個喜歡你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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