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解藥 她都幹了一些什麽啊
衆人從來以為是尊貴且難以比肩的三皇子李铮正靠在一面牆側, 衣衫淩亂,手下的動作不斷,似已中了藥, 粗粗地喘着氣。
他的玉冠掉落在地上,發絲散下, 衣襟大開, 身上沾了些血, 對不斷湧進來看戲的人只擡起眼睛稍看了一眼,顧不得平日所學的皇家儀面,眼中帶着點希翼, 接着又陷入混沌中。
許多未出閣的少女哪裏見過這種事,都紛紛紅着臉捂住眼睛,不敢多瞧。
這還并不是最令這些吃瓜群衆驚訝的。
在離李铮最遠的地方,有個肥碩的身子倒在血泊中,雙手被齊齊斬斷,至今昏迷不醒。屋內的香爐中熏香已經燃盡,還餘着一些氣味,曾善內府之事的人神色頓時變得古怪。
裏頭最先沖出來的是秦子軒的娘,剛才她已內心發虛,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兒子,直到破開門瞧清楚了, 才敢确定。
“大夫!大夫!”秦子軒的娘哭喊得撕心裂肺,她怎麽也沒想到, 自己的兒子已成了這樣。
“把她拉下去。”秦家大夫人穩了穩心神, 指着秦子軒的娘說道。
這樣豈不是丢人丢到頭了,秦家向來是世家之首,出了此等醜事, 自是不能大肆宣揚。
“出去,都出去!”
秦府大夫人落下聲,把那些圍觀好事之人都趕出去,自己已是全身氣得發顫。她怎麽會聞不出裏頭的香味,這味道可是內宅之人都知曉一二的媚香。
且都燃盡了許久還餘這麽濃的味道,肯定是下了足倍的量。
秦家的護衛是将那些看戲的人驅趕出去了,但卻不能堵了他們的悠悠之口。
“聽說這個秦家二公子啊,看上去便是肥頭大耳,內地裏比他人長得還壞啊。欺壓民女,又納了幾房小妾,天天縱情歌舞。怎麽現在還有好男風這好了?”
“可不是嗎?這明顯就是他給三皇子下了藥,想強迫三皇子,結果反被別人揮劍斬了雙手,真是自作自受啊。”
“我可聽說啊,這秦子軒偶爾也有去男風館找些娈童,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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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屋子裏的香肯定有問題,三皇子李铮受迷藥,險些被秦子軒輕薄,迫于無奈下斬了秦子軒的雙手,離秦子軒遠遠的。
蔣依柳未想到屋內是如此勁爆的景象,不由張目結舌,只化作一聲:“太不可思議了吧。”
不過幾個時辰,曾經是皇上寵愛的三皇子已成了這副狼狽的樣子,有了這檔醜聞,皇上還會繼續偏愛他這個兒子嗎?
而蘇袅早已跌在地上,面上滿是不可置信,怎麽會是這樣?不是應該是秦子軒将許昭昭玷污嗎?怎麽會是李铮和秦子軒共處一室?
“許昭昭呢?許昭昭在哪呢?”蘇袅忽然神情似瘋似癫,在地上又哭又笑,口中不斷地問道。
蔣依柳正覺得奇怪,不是這個蘇袅說知道了昭昭的下落嗎?怎麽現在反倒像瘋了一樣?
可惜現在的人都在探頭看秦子軒和李铮的事,哪有那個閑心去聽蘇袅在說什麽。
蘇袅心底已一陣絕望,雖然三皇子李铮看似作為受害者,衆人不會有多譴責,但也有不少人在背後議論,此番三皇子風光月霁的形象算是毀了,誰知道秦子軒有沒有借此對他幹什麽呢?
而她若嫁給李铮當側妃,也要跟着受着這份恥辱,她可不要。
蘇袅心神大亂之時,卻沒有聽見她腦海中的機器系統聲:【宿主已與男主綁定,不得破壞。】
幾位大夫連忙湧進屋內,對二人進行救治,秦子軒的斷手早就過了時候了根本接不回去了,而幾位大夫也已确定,這上面的媚藥是媚纏綿。
但奇怪的是,這等媚藥所需的一味藥材是在南方極濕熱的地方才有,在京城鮮少有藥鋪售賣,那這藥秦子軒是怎麽得到的。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秦家二夫人在屋內跪着哭喊,她從小寵到大的孩子已成了這個模樣。而且秦子軒這回是對三皇子下了藥,這是得罪了貴妃啊,她的兒子難逃聖怒。
“啧啧啧,怎麽會有這種媚藥?”
“對啊,這藥的藥效也太過狠辣了吧,三皇子的身子怕得虧損。”
……
幾個大夫拎着藥箱從屋內走出來,一個個都是搖頭嘆氣,他們已說得隐晦許多,其實實際上,由于三皇子李铮已經許久沒有舒緩,早就導致血液不暢,多半以後不舉了。
“我的兒子怎麽樣了?他的手還能好嗎?”秦府二夫人從來都是嬌縱任性,憑着幾分嬌氣頗得秦朗深愛,如今卻是跪在地上,扒着大夫,懇求道。
那些大夫抽不開腿,心中本就堆着對秦子軒的小人行徑的不滿,哼道:“他的手早就接不回去了,現在失血過多,還能茍活幾日。”
“你個大夫!”
何曾有人這麽個語氣同她說話,女子怒目而視,卻發現那些大夫完全不懼,秦子軒得罪了三皇子,不死也是半殘了,何況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
“成何體統!把二夫人拖下去!關到柴房裏!”
秦家大夫人一踏出屋門,就看到二夫人扒着大夫的褲腿不讓別人走,怒火中燒。從前她就不喜看到老爺老是寵愛這個二夫人,現在二夫人還和他那個蠢兒子弄出這檔子事,更讓她氣不知往哪出。
“我要見老爺!我要見老爺!你不能關我!”
秦家二夫人不甘地痛哭,現在唯一有辦法救軒兒的就是老爺了。
可現在老爺不在,府中事務都聽大夫人的話,二夫人只能被拖下去。
這裏已是亂作一團,再無人注意原來來此的目的是尋找許昭昭。
秦府的另一邊。
秦謹言在小姑娘頸邊落下淡粉色的吻痕之後,喉結滾動一瞬,還是選擇将小姑娘身上的衣襟拉攏。
曾有一瞬他起了私心想占為己有的纖纖柳腰,瑩白渾圓都牢牢被衣衫包裹着,不洩出一絲春光。
重新又包裹了回去,許昭昭難受得想要哭出聲,淚水盈滿了眼眶。
見小姑娘落淚,秦謹言的手也有些不穩,手第一次這麽笨拙,花了好些時間,才重新系好。
他沒有好受到哪裏去,眼尾的紅沒有褪去,反倒是越來越深,像陷入了執念。
聲音啞得可怕,俯下身,同樣微燙的氣息拂過許昭昭的臉頰。
“昭昭,你不知我心中的偏狂。”
此言苦澀至極,他對她的心思早就已如狂,不舍分離。她夜夜如夢,每逢夢醒時,他總生出一些患得患失的感覺,仿佛小姑娘本就是他的夢中幻想罷了。
他想要她永遠留在他旁邊,可他又怕小姑娘知道他的偏執會從此懼他,遠離他。
果然如他所料,小姑娘面露迷茫,對此一無知曉。
少年低低苦笑一聲,伸手背起小姑娘,還像從前一般,不過這回,比之前還要難熬。
墨黑色的大氅披在小姑娘肩上,只露出一小半通紅的臉蛋,時不時還能聽到小姑娘在低語:“我好熱,好熱……”
“昭昭,一會兒就好了。”
許昭昭只聽見耳邊微啞的聲音,似是一片羽毛,勾得她心頭發癢。
她不明白為什麽秦謹言不繼續下去,只能臉蛋靠着少年的肩上,低低地呼着氣。
“小姐,小姐怎麽樣了?”
梅兒尋不到小姐,只好去秦謹言所居之地碰碰運氣,卻看到秦謹言背着小姐快步走了出來。
小姐的臉蛋紅撲撲的,已是中藥不淺,梅兒心驚,這就是媚藥嗎?
秦謹言微頓了頓步子,吩咐道:“你去同他們說,就說昭昭身子不适,已經回府了。”
昭昭的去向總歸要有一個交代。
”好、好。”梅兒已是慌了手腳,只會點頭。
秦謹言已無瑕顧及梅兒要如何做,背着許昭昭抄了小路,快步走向孔大夫的醫館。
他通過秦家小門而出,走的是少人知曉的小路,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任何人。
陽光的碎影落在兩人身上,卻又似跟不上他們,少女側首熱得阖上了眼。
“這是怎麽了?”
孔大夫鮮少見秦謹言臉上着急的神色,不由問道。
少年急得滿頭都是細汗,快速地說道:“孔大夫,她中了藥。”
孔大夫趁這功夫往後一瞧,正好看到少女泛紅的臉蛋,這不就是他的小徒弟嗎?
不用秦謹言再催促,孔大夫趕快給許昭昭搭脈,忽然神色一緊。
“快,快,這個藥中了之後拖不得,不然損身,這得藥浴,你給她解一下衣物,我先去抓好藥,你等一下送她去西閣。”
藥鋪內只有孔大夫和秦謹言,這解衣的任務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秦謹言頭上。
可這次少年沒有帶任何想法,手指穩穩地解開一條條衣帶,臉色是愈發難看。
真如他所料,這個媚藥延了時間會損了身子,足以想到下藥之人究竟是怎樣狠心。
小姑娘的膚色已慢慢泛粉,逐步顯露圓潤的肩,精致的鎖骨,曼妙的曲線。少年閉上眼平複了一下氣息,見那邊藥浴的水已經準備好了,便抱起小姑娘放在藥浴桶中。
灑上了花瓣的水慢慢沒至小姑娘的脖頸,水中升起的霧氣已經暈得她面上有了細汗,頰邊的發絲沾了水,貼在臉上,她的體力禁不起折騰,即便媚藥催使她身子發熱,可她現在連伸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少年的手掌慢慢覆上小姑娘的頰側,把她淩亂的碎發勾到耳後。
似有所感一般,許昭昭覺得他的掌心冰涼,又往他掌心中蹭了蹭。
他的拇指指腹劃過小姑娘的唇瓣,适才小姑娘唇上的柔軟香甜還在腦海中,倏然,他收回了手,走到了屏風外候着。
許昭昭如今中了藥,他不放心她一個人泡藥浴,便在屏風外背過身候着,萬一裏面有什麽聲音,他能及時地進去。
……
不知過了多久,許昭昭在一片霧蒙蒙中清醒過來,身上的藥效已經消退了下去,理智慢慢回籠。
中了藥之後的腦袋還是有些怔愣,她似是感覺到自己泡在水中,低頭往下一看,心中一時大驚。
天啊,她的衣服是誰脫的?
在她震驚之時,那些記憶也慢慢在腦海中浮現。少年身上淡淡的清香、纏綿的呼吸、還有那淺淺的唇線。
頓時,少女的面上羞紅一片,她、她都幹了一些什麽啊?
許昭昭心思翻湧,目光随意一瞥,淺黃的屏風面上,隐隐約約還倒映着秦謹言的身影,少年身板挺直,不知站着那站了多久。
看着他的背影,許昭昭聯想到中藥時,她恍惚間看到男子結實的腰線,還有有力的頸背,一時間臉上紅得比之前更甚。
似有所覺裏頭的人有了動靜,少年低聲開口:“昭昭?”
完了!小姑娘雙手捂着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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