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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悠然心血來潮,一周前報了三個月健身私教課,但上了一次課以後,她的教練跳槽了,加上她也不想健身了,就想退課。于是,陳悠然去找店長,談了退費退課的事,結果她還是想得太簡單,被店長以她簽約的會員協議內容中的條款為由,上面寫除非她由于重大疾病并由醫院開具證明無法在繼續健身課程的,才能退費。
陳悠然跟店長理論,“我買私教課就是為了上劉教練的課,現在他不在這了,我還練什麽?”
這時店長指着陳悠然帶過來的會員協議:“你看這條,上面說得很清楚哈,你買的是我們提供的私教課程服務,而非任何一位特定教練之服務……你字可是您簽的,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你說是不是?”
陳悠然被問懵了,一時拿不定主意。
店長繼續勸她,會給她重新安排合适的教練,叫她繼續去上課就行了。
這錢只要進了別人的口袋,就很難再要出來了。
“大概就是這樣。”陳悠然說完,握住連枝的手腕,“我應該怎麽辦啊?這錢還要的回來嗎?”
“多少錢?”連枝問。
“一萬塊。”當初報課也是一時沖動,上了兩次課以後她的熱情就下降了,劉教練跳槽仿佛是給了她一個借口。她原本想,自己也就上了兩節課,應該能退的,誰知道店長一副我嘴裏一毛錢都不會吐出來的樣子,态度強硬。她自己又的确簽了字,不怎麽站理,底氣也有點不足。一時之間,除了求助連枝,陳悠然也無計可施了。
“會員協議帶了嗎?”
陳悠然立馬将桌上的A4紙遞過去,合約就這一張紙,明明才過去一周,簽字的地方卻已經有些褪色了。
字又小又密,看得人眼花。
連枝忍着不适看完會員協議的條款,眉頭緊鎖。
陳悠然見她神色複雜,心裏犯了怵,“怎麽了?不好解決嗎?”
“沒有。”連枝喝了口咖啡,先安慰了陳悠然,才向她解釋這件事沒有想象中那麽難解決。
“這個協議裏的很多條款本身就是無效的,就算你簽了字也不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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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陳悠然眼裏閃過一道微光,“錢能要回來?”
連枝點頭,“當然可以,現代社會哪能強買強賣。不過這種案子很小,可以先協商。”
“哎,”聽到協商二字,陳悠然就有些無奈,“我跟店長談過,但他的态度很明确,他說那是公司的規定,錢退不了,最多幫忙轉課。”
連枝看了眼時間,商量道:“店長現在在嗎?我跟你一起去找他談談?”
“我問問。”說着,陳悠然埋頭發消息。
然而不湊巧,店長說自己已經下班了。
陳悠然問他什麽時候上班,店長說周一。
周一,那就是跨年那天。
這丫不會是在糊弄我吧?健身房也雙休了?陳悠然拿不準,覺得這店長是在忽悠她。
“健身房就在這個商場嗎?”
陳悠然說是。
“那走吧,直接去店裏看看,說不定他就在呢,你見過店長,知道他什麽樣子吧?”連枝站起身。
陳悠然當即說好,帶連枝去了健身房。
一問前臺,很不湊巧,店長的确不在。
兩人無奈地走出店面,下了電梯,彼時已經快十點,很多商鋪已經準備關門了。
“走吧,先回學校。”連枝提議:“回去搜索一些案例條文和話術,會很有用。”
“好吧。”陳悠然心情不佳,“枝枝,你打過官司嗎?”
“沒有。”連枝無聊地踢着路上的小石頭,“只寫過起訴狀,寫過法律意見書,聽過非訴談判。”
“還沒上過庭?”
“模拟法庭算的話。”連枝回答。
“我這個錢真的能要回來嗎?”
連枝挽着她的胳膊,“相信我,錢是能要回來的,時間問題罷了。”
“我真是一時腦熱,早知道還不如花這錢去買點補腦的。”
連枝被她逗笑,戳她腦袋,“別想多了,先回去睡覺。”
翌日,連枝一直在搜索相關的實物案例,大概摸清楚了套路。之前在所裏,都是做一些小螺絲釘的工作,打打雜,大問題師父決定師父指導,但陳悠然這件事,完全是連枝一人判斷,好在案子比較簡單,也沒有太勞心傷神。
等搜完資料,連枝拿出手機,想聯系祝丞結,但頓了頓還是作罷,她想等事情解決了再去找他。
連枝原本也以為,這種事通過協商就可以解決,然而事實證明,她還是天真了。
周一去到店裏,店長雖然在,但一開始說自己在上課,不方便談話。聽說陳悠然帶了個律師朋友來,店長一方的态度也不在怕的,趁着學員練習的空檔,裝模作樣地來到在休息區沙發上等待的陳悠然和連枝面前,說,他現在要上班,要談可以在微信上談。
陳悠然說:“我朋友跟你談。”
态度不友好的店長才把視線落在一旁的連枝身上,說:“我們公司也是有律師團隊的,我直接讓律師聯系你。”
打的好一手太極。
連枝其實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她以前總是與人為善,不喜與人正面沖突。今天為了陳悠然,在來之前她還做了很多心理暗示,不停地深呼吸,告誡自己不要掉鏈子。
但真實地站在沖突局面裏,被一身大塊肌肉的教練用手指着鼻子,言語中透露着威脅,她發現,其實自己并不害怕,更多的是對面前這人的無奈。
是面對那種沒法講道理的人的無奈,以及生理性的厭惡。不知怎的,她想起那個在病房撒潑打滾要賠償的舅舅。
連枝一直保持平和,問他到底願不願意談,不願意談,她倆現在就走。
也不知道這話怎麽就激着店長了,那個三十左右的肌肉男繼續變臉,課也不去上了,拖了把椅子坐到連枝前面。
“你當幾年律師了?你哪個律所的?你辦過多少案子?”一副要鎮壓住她氣勢的模樣。
“這些東西和我們要談的事無關。”連枝平靜地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嘴巴有點幹。
“合同是我跟陳女士簽的,我只跟她談。”說着他又指出協議是你自己看好簽好的,不能變卦。
“你跟我律師談。”陳悠然說。
連枝在旁試圖插話,“你跟我談就可以,不用一直拉着她問。”
可店長鐵了心就是要和陳悠然談,三人都在同時說話,所以場面有些嘈雜,引得幾人圍觀。
“跟我談,你到底有沒有聽到?”連枝也快沒了脾氣。
店長一拍桌子,指着連枝厲聲道:“我憑什麽跟你談?!合同是陳女士簽的。”
“她已經全權委托給我了。”
店長繼續死鴨子嘴硬,“怎麽委托的,文件呢,給我看!”
連枝被氣笑了,但還是保持在師父那裏學來的淡定,“這是我跟她之間的合約,跟你沒有關系,你沒有查看的權利。況且,她已經口頭說過好幾次,這件事委托給我了,你也聽見了,所以跟我談,好嗎?”
這話剛落,肩膀被人拍了拍,一個女教練走到她身邊,嘴裏叽叽喳喳說着什麽,但店長也在說話,連枝什麽也沒聽清,只能不理他,過去和店長掰扯。
雖然店長的确願意跟她談了,但實際上卻一直喋喋不休,自說自話,連枝說什麽,他都立刻打斷,接上自己的歪理。
她搖頭,苦笑着:“店長,我們是來協商的,如果你是這樣的态度,我覺得我們沒法談。”
店長又巴拉巴拉扯一大堆歪理,連枝回怼他說協議內容很多本身就無效,店長一定更來勁兒了,你都簽字了你簽字了。
這時女教練扒拉連枝胳膊,在耳邊叨逼叨逼個沒完,說了很多,連枝愣是一個字也沒聽出來,倒是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整個休息間吵吵嚷嚷的,連枝說得慢,卻很有條理,不會被對方激怒影響心情。而對方呢,嗓門大歪理多,一副我在跟你協商卻一點也不聽你講話的樣子。
陳悠然坐在一旁,覺得腦子都快炸掉。
女教練還扒拉連枝的胳膊,想要把人拽起來,嘴裏說着:“哎呀,你走你走,我叫你走聽見了沒有!”
連枝一邊講話,還得一邊撥女教練的手。她不喜歡陌生人這麽扒拉自己。
陳悠然那股怒火無處安放,她那火爆脾氣壓了兩天,終于在此刻達到了巅峰。
陳悠然站起身,走過去一把打開女教練的手,“你拽什麽拽啊,這兒有你事嗎!”
女教練也不是好惹的主,出口成髒,一個字也不帶重複的,這一來二去,陳悠然跟她直接打了起來。連枝去勸架,結果頭發被女教練拽住,頭皮疼得人倒吸一口涼氣,而陳悠然呢,趁機給了女教練一巴掌。店長稍微顧大局一點,沒敢動手,就抱住女教練的腰想把人拉出來,還不忘往外面喊,“快點來人!”
結果,這件事就從民事糾紛演變成了治安糾紛,涉事幾人都進了局子。
連枝的手背有青紫,陳悠然的臉破了相,但女教練要慘一點,巴掌印在左臉上非常清晰。
民警對他們批評教育,商量這件事的解決辦法。
“她先動的手!”女教練惡人先告狀。
陳悠然正要回嘴,警察叔叔一拍桌子,“別吵!”
“你們兩個!輔導員電話給我!”警察叔叔沖連枝和陳悠然扣桌子。
這話直接讓陳悠然閉嘴,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連枝更是,從進來警局就沒開過腔。
“說話!”
那怎麽行,輔導員要是知道她們進局子,不得立馬通知家長,再之後……
不行,絕對不能通知輔導員。
那怎麽辦?
“枝枝……”陳悠然扭頭可憐兮兮地望着她,眨巴眨巴眼睛。
連枝口袋裏的電話震動起來。
她低頭,臉色倏地一變。
警察叔叔在訓教練,連枝默默蹲下身,躲在桌角底下。
“喂?”聲音放低,手還壓着聽筒。
祝丞結似乎在笑,像是意外自己沉不住氣,“等不到你電話,我只能自己打來了。”
連枝的愧疚感油然而生,這兩天都在想着怎麽幫陳悠然要回那筆錢,“對不起……”
“你在哪裏?”像是聽出她聲音不太一般,祝丞結皺眉,“怎麽旁邊那麽吵?”
“C.J……”連枝扶額,真是有些難以啓齒,“我……我們在東街的派出所……”
“出什麽事了?”祝丞結站起身拿車鑰匙焦急地往外走。
“你別擔心,就是發生了一點狀況外的事情……”連枝咬舌,心情很忐忑。
“我很快過來。”他重複道:“等我過來。”
“诶,還有一個女生呢?”警察叔叔疑惑地望着陳悠然旁的位置,連枝從桌子底下慢慢冒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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