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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祝丞結和連枝一起去逛超市,出門前,墨墨一直腳跟腳地跟着,嘤嘤嗚嗚生怕被忘了。
“墨墨……”連枝指了指眼巴巴望着她的狗狗。
“逛完回來再遛它吧。”祝丞結說。
“行。”
“汪!”
嘭——
門輕輕關上,家裏又只剩下這條單身狗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連枝隔天去上班,同事都說她氣色好好。
“看着枯燥的資料都能笑出聲來,你對工作走火入魔了吧?”同事姐姐笑話她。
“哪有。”
同事給她遞文件,看到她手上新戴的戒指,抓着她的手多看了好幾下,“好漂亮的戒指,在哪兒買的?”
“啊……”連枝愣了一下,“不知道诶,男朋友送的。”
聞言,餘子晨驚訝地朝她看來。
“不錯嘛,男朋友眼光很好哦。”
連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來你有男朋友啊,我都不知道。”同事姐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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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最近才有的。”
“怪不得你天天這麽開心,熱戀期吧?”
“不算吧。”連枝不想多講自己的隐私,說還有文檔要改,就趕緊去忙了。
晚上下班,祝丞結說要來接她,連枝應下。一到點,連枝完成手頭上的任務,開開心心地提着包下樓。餘子晨連忙也收好東西,跟着去等電梯。
“那天對不起。”進了電梯,餘子晨為手鏈的事給她道歉。
連枝嘆了口氣,畢竟是同事,以後工作上還會有交集,關系不能太僵,她搖了搖頭,說沒事。
餘子晨看了她一眼,遲疑地問了句:“你有男朋友了?”
“對。”連枝點頭,“而且已經訂婚了。”
餘子晨驚呼,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她家裏人介紹的相親對象,可轉而一想,連枝應該不是那種沖動的人。心裏忽的閃過一種可能,餘子晨沉默了一瞬,低聲問:“是你一直喜歡的那個人?”
連枝沒有隐瞞,點了點頭。
一樓到了,連枝已經迫不及待地小跑出大廳。
像以前一樣,祝丞結的車停在路邊;又和以前不一樣,他居然下了車,就站在路邊等她出來。
正是傍晚,餘晖挂在天邊,他穿着淺藍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就那麽筆直地站在車邊,見連枝出來,朝她揮手。
那時,連枝的第一想法居然是,他太招搖了,真想把他藏起來。祝丞結是不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下班的白領瞧他的眼神?
連枝跑過去,祝丞結抱住她,幫她順氣,低笑着:“跑什麽。”
連枝也不知道,她握緊他的手,“我們上車吧。”
“好。”
祝丞結打開後座的門,王叔轉過頭,沖她笑了笑。
“王叔。”連枝上去坐好,祝丞結也跟着坐了進來。
剛走出寫字樓大廳的餘子晨看到這一幕,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連枝口中的喜歡了很久的人,她口中的未婚夫,居然是祝氏的祝丞結?
Holy Sh*t!
車上,祝丞結握着連枝的手,問:“今天累不累?”
連枝搖搖頭,“一點都不累。你呢?”
“看到你就不累了。”
連枝湊近一點,“那你多看看。”
話音一落,兩人都在笑。
祝丞結手攬上她的肩,玩她耳邊的頭發,說着:“你搬過來住吧,怎麽樣?”這樣的話,他們每天都可以見面,而不用東跑西跑浪費時間了。
“好。”連枝立馬應下。
“那現在就去你那兒收拾東西。”祝丞結接道。
“這麽着急?”
“不能再等了,快,給王叔報個地址。”真是一秒都不想浪費。
車開到連枝住的小區門口,兩人先去樓下的小店吃了碗米線,爬了三樓以後,連枝拿鑰匙開門。
房間不大,東西也不多。連枝開了燈,玄關處那裏拿來當擺設的男士拖鞋竟然派上了用處,她取下來,放到祝丞結面前。
“喝水還是喝茶?”連枝問。
“水就行。”于是連枝去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祝丞結擰開喝了一口,喉結上下滾動。
連枝說自己去卧室收拾東西,祝丞結也跟着走了進來。
連枝還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房間比祝丞結想象中的整潔一些。
“你要是覺得無聊就眯一會。”連枝扭頭對祝丞結說,卧室的凳子上都堆滿了衣服,祝丞結只能坐在床邊。
她的床很軟,床單是灰色的。
“我不無聊。”祝丞結說。
連枝攤開行李箱,打開衣櫃開始騰衣服。
祝丞結看起她床頭櫃上的書和照片,翻了幾下,有些感慨。
“怎麽啦?”聽到他嘆氣的聲音,連枝一邊疊衣服,一邊回頭問他。
“沒親眼看你畢業,有些遺憾。”雖然他當時已經買了機票,但最後還是退掉了。
“沒關系啊,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講給你聽。”連枝看到祝丞結翻開了她放在抽屜上的相冊,她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他身邊坐下。
“這個是H大畢業拍的。”連枝指着相冊集上面的照片,“這束花是在拍畢業照那天收到的,無名氏送的話。”
祝丞結一笑。
連枝說:“當然給我送花的也就那麽幾個人,随便一猜就知道了。”
祝丞結無奈,将人攬進懷裏,聽她講每張照片的故事,聽她講在哥大的經歷,聽她去走傳說中的能走通整個學校的通道結果迷路的糗事,聽她講困難的小組作業,聽她講一點也不地道的中餐,聽她講隔壁要收入場費的教堂,還聽她聊到了奇怪卻對她很友好的Po……
結果那晚的他們,東西沒收拾好,有着說不完的話,一直聊到很晚。
于是兩人一拍即合,搬家的事明天再說,今天就先在這兒住下了。
那個周末,祝丞結帶連枝回老宅吃飯,他家裏人都在。
也不知道為什麽,祝老對她的态度好了很多,居然還對她笑了,問起她現在的工作。
至于黎真,見到她,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以後好好和丞結這孩子在一起。
祝行打完球回來,見到連枝,高興地跑過去,“姐姐!”
沈書晴也進了屋,叫住祝行,“應該改口了。”
“昂,可嬸嬸不好聽啊。”
連枝笑,“好久沒見你了,你是不是已經上大學了?”
“對啊!”祝行笑着,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
“天吶,這時間也過得太快了,我記得我才認識你的時候,上高一?還是高二?”
……
吃過飯,連枝去廚房洗車厘子,也就在那時,祝丞結的妹妹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洗水果。
連枝有點意外。
也是在那時,妹妹給她道歉,很誠懇的語氣,對她說:“我以前根本不了解你,卻說出那樣的話,實在是太沒教養了。希望你別放在心上,欠你一句抱歉,對不起。”
“啊……”連枝怔住,“沒事……我沒有放在心上。”
妹妹這才松了口氣,她端起水果盤,還有點別扭的樣子:“我先出去了。”
“嗯。”連枝轉過身,發現祝丞結正站在廚房門邊。
她走上前,悄聲問:“你讓她來的?”
祝丞結搖搖頭,說:“我什麽都沒說,是她自己想通了來的。”
連枝勾唇,覺得他妹妹還挺有個性,很直率一人。
回家路上,連枝降下車窗,夜風拂面,她望着車來車往,望着燈紅酒綠、高樓大廈,心卻不再像浮萍。
在這樣一座鋼鐵築就的城市裏,因為有祝丞結的存在,讓她有了一種歸屬感。
“謝謝你,還有你的家人。”連枝說。
祝丞結搖搖頭,把她的手放到嘴邊親吻。
那晚,他們彼此相擁,彼此親吻,親密無間。他俯在她肩頭,溫柔地說我愛你。酣暢淋漓,難舍難分。
國慶時,祝丞結和連枝回了趟青城,黎真作為家長代表也跟着去了。
祝丞結去年就為連母在青城購置了一處房産,早已裝修好,誰知後來連枝出國,婚事吹了,那房子便一直擱置。這次回去,見丈母娘商量婚事是其一,給她搬家是其二。
連母沒想到,這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點。雖然她還是有些隐隐擔憂,但見祝丞結對連枝真的很好,對她這個長輩也很禮貌,親家呢,也很上心,一點都不嫌棄她家的背景,連母自然是沒得挑什麽。聽到祝丞結說給她在江邊買了一套房,近期就幫她搬過去,連母笑得特別開心,沒想到小夥子想法這麽周道。
婚事談妥以後,黎真就先回北城了。
那兩天,祝丞結都住在酒店,而連枝住在家裏。
吃完晚飯,連母把碗筷放進洗碗槽,連枝殷勤地跑過去洗碗,甜甜地笑着說:“媽媽,我今晚……”
連母回頭瞪了她一眼,嚴厲地小聲說:“今晚就在家睡。”
連枝噘嘴,沒有反駁。
連母是很保守的人,但也知道他們就要結婚了,想了想,妥協道:“哎……你也長大了,記得保護好自己。”
連枝臉紅,“我知道。”
“你知道最好,我前兩天還聽朋友講,說不遠處那個垃圾房發現了死嬰,臍帶都沒剪,可吓壞了人,也不知道是那家遇到個這麽不省心的姑娘。”
“真的假的?那孩子死掉了嗎?”連枝愣住。
“好像是死了。”
“啊……那孩子媽媽可能會坐牢……找到人了嗎?”
“這就不清楚了。”連母被她帶偏話題,她啧了一聲,“反正你知道我什麽意思啊。”
“我知道。”連枝埋頭洗碗,她覺得連母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那晚,連枝送祝丞結回酒店,他原以為她還要回家,所以又準備把她送回來,結果連枝拉着他的手,說今晚不走啦。
“真的?”祝丞結還不信。
“真的。”連枝甜甜的笑着。
可是這快樂也沒持續太久,連枝親戚突然造訪,只能剎車。
祝丞結躺在床上,大手撫住自己半邊臉,允悲中。
連枝卻突然俯身下去,祝丞結拉住她胳膊,黑眸直視着她:“你不用做這樣的事。”
連枝眨眨眼睛,“可我也想讓你高興啊。”
……
祝丞結把她撈起來親,心癢難耐,簡直快被折磨死了。
臨走的前一天,祝丞結帶連枝去了一趟墓園,連枝捧着一大捧康乃馨,放到祝瑛墓前。
祝丞結點了一支煙,放到花崗石上。
兩人在墓前站了一會,最後鞠了躬,往山下走。
連枝牽着祝丞結的手,十指相扣着,說:“我覺得祝阿姨是一個特別有魅力的人。”
“嗯?”祝丞結扭頭瞧她。
連枝繼續說:“她能把你養得這麽好,實在太厲害了。不是有句話說,不幸的童年用一生去治愈,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麽?C.J,你12歲以前,一定過得很幸福吧?”
祝丞結笑了笑,嘴角上揚着,點點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
下山後,連枝說想喝咖啡,兩人找了家店,進去點餐,卻沒想到誤入了一場求婚儀式。
咖啡店的客人都看起熱鬧,鼓着掌說在一起。
連枝也跟着起哄。
祝丞結低頭看她,周遭很吵,他湊近她耳邊,說:“要不要給你重新辦一個求婚儀式?”
連枝忙搖頭,“你不會覺得我喜歡這樣吧?千萬別!”
“萬一你以後覺得草率了怎麽辦?”當時是怕再出什麽差錯,根本不想再等了,所以趁她睡着給她戴上了訂婚戒指。
“才不草率!”連枝說:“我覺得挺好的,獨一無二的。”
“是嗎?”
連枝認真地說:“真的!你可千萬別這樣!我知道你的心意,但真的不用拘泥于這些形式的東西。”
回北城的時候,連枝帶上了戶口本。
祝丞結的一衆朋友,還有陳悠然兩口子,一直都在催什麽時候聚一聚,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時間。終于在他倆回去之後的一個周末,衆人約定好去城郊的公園燒烤。
許久未見,大家玩得很high,敘完舊,就開始商量祝丞結和連枝婚禮的細節,說應該怎麽辦,去哪裏辦才好。
而祝丞結呢,正勤勞地烤着肉,連枝站在他身邊給他吹小風扇。
施運臻吹了記口哨,晃着二郎腿,叫枝枝快過來吃,那麽心疼他幹什麽。
聞言,連枝走到餐桌邊,拿了串羊肉串又走回祝丞結身邊,喂給他吃。
衆人看得一個個怨聲載道,連墨墨也在桌邊附和着汪汪叫。
祝丞結拿着烤串放回盤子裏,警告各位:“讨論好啊,以後要是辦得不好,一個一個全算到你們頭上。”
“哇——”
“啧——”
“惹——”
衆人抗議,引得連枝笑得不停。
在那之後的周一,祝丞結找了個連枝午休的時間,自己開着車,帶她去領了證。
填表格照相蓋戳,啪,兩個紅本本落到手上。
連枝翻開,看到本本上兩人的臉,覺得十分不真實。
從民政局出來,下了樓梯,是一條種着銀杏樹的街道。
已經十月下旬,午後的陽光透過樹梢,落在滿地銀杏葉上,熠熠生輝,不少路人紛紛拍起照片。
連枝說,她想走一走。
祝丞結牽着她的手,走進那條仿佛沒有盡頭的銀杏大道,日光落在他肩側,他低頭,沖她溫柔地笑。
那天稍晚些時候,之前聯系過要采訪祝先生的媒體上門,本來只是想做一期單純的人物專訪(文字版),聊天間,發現祝先生一直轉着手上的戒指。記者好奇問了一句,那是訂婚戒指嗎?
祝先生笑了笑,說,其實今天剛領了證。
記者驚訝,稍稍多問了句,方便讓夫人接受一下采訪嗎?文字采訪,放在專訪最後當彩蛋,可以嗎?
記者緊張,也只敢在人家心情好的時候這麽問。
祝先生笑了笑,大方地說,她願意就可以。
提問:連女士,對你來說,祝先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回答:嗯……對我來說,他是朋友,是戀人,也是愛人,更是家人。
記者內心OS:回答得也太簡單了吧,只能含淚将這一句話擴寫成四百字的小作文。
……
對連枝來說,祝丞結是朋友、是戀人、是愛人、也是家人。
朋友十二劃,戀人十二劃,愛人十二劃,家人也是十二劃。
所以祝丞結,你是我無比珍貴的十二劃。
我愛你。
謝謝你。
--全文完·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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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結束啦,這篇文日常其實蠻多,所以就不單獨寫番外啦,真的非常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另外推薦一個還不錯的TED演講《教會女孩勇敢而不是完美》。接檔文《紅黑游戲》,有興趣可以戳專欄,不出意外的話年底會恢複更新,那麽有緣再見啦!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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