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們中必有一個是異人,你自己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其他的除了不就是了。”

敏有些迷糊,身子軟軟無力的躺在地上,頭頂雕廊畫棟,粉色的紗幕在臉上飄來拂去。她扭頭透過輕紗看見昨晚那個紅衣女子,手中撫弄着什麽,隔着重重帷幕看着一個男人,似站在床前專注的看着什麽,雲山霧繞的也看不清楚,只是一黑一白間格外醒目。

敏怕惹人注意,身子不動,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尋找着爽怡,可是地上除了她之外,再無別人,而屋裏似乎也只有紅衣女子和那個男人。

許久,那男子開口,低沉若私語。“緣起緣滅,終還是出了差錯。實非池中之物,還得思量。”

紅衣女子一愣,嬌顏似微皺的桃花,扭頭看向輕紗後的敏,柳眉微皺,喃喃自語:“難道不是一人,是四人?怎麽可能?”她秀顏一笑,撒着嬌道:“我不管,既然你選定了一個,其他的就歸我了。”

“不行。”男子幽深的聲音透過重重輕紗傳出,竟是不容違逆。

紅衣女子冷冷一笑,眼中竟是森冷,只笑道:“好,那我選一個總可以吧。我的衣缽總得有人傳承,我挑一個最稱心意的放在身邊□,你也可以仔細的觀察她們,看看究竟誰才是你要找的人。其他的,我知道你已經有了計較,那就随你吧。”

她穿過薄紗走到敏的身邊,細細的打量她一番,輕輕一笑,推門走了出去。

敏身子繃得僵直,再不敢睜眼,他們的對話似是而非,聽不出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本想等着屋中的男子出去後,再觀察一下,可是過了許久,屋中無聲無息,半點聲響也沒有,她正不耐煩時,屋內竟傳來輕微的呻吟聲,敏怎會聽不出爽怡的聲音,立刻爬了起來,網屋內奔去。掀起重重輕紗,繡床上躺的竟是爽怡。

爽怡掙紮着起身,卻對上了敏的眼睛,驚訝伴着驚喜,握住了敏身來的手。“這是哪兒,昨天那個女人打暈你後,就拖着我進來,這屋裏香氣逼人,我一聞,就暈了過去。真沒想到一醒來,就看見你了。”

敏心中雖然疑惑,仍扶着她起身,道:“他們好像另有圖謀,咱們最好想辦法逃出去。”

爽怡一愣,腦海中竟閃過剛才睜眼瞬間的黑白交錯,腦袋有些暈沉,只是看着敏點頭,心底卻似壓了什麽東西沉甸甸的。

敏透過窗戶看到外面就是昨晚的院子,那一株株桃樹極為顯眼,樹冠濃密的遮出一大片陰涼。桃樹旁一個小小的水池,清澈見底,遮蔽在樹蔭後形成了天然的屏障。院子靜悄悄的,沒有半點人聲,她輕輕拉門,門竟未鎖,疑惑更深,想了想左右都得逃,就要拉着爽怡出門。

突然,莺莺燕燕的幾個女子湧進院子,身上雖穿着男裝,卻掩飾不住身上的風情萬種,似是戲班子拍戲下場一般,說着剛才排練的趣事。敏急拉爽怡縮了回來,偷偷看着她們的動向。女子們笑語着走到池邊,解盡衣衫,跳進池中,竟戲起水來。

敏看着兩人身上燒得稀爛的衣裙,想了想,貓兒腰出去,掩在樹後摸她們的衣服,一件不拉的抱在胸口,女子們渾然未覺,仍然嬉戲打鬧。敏抿嘴一笑,貓着腰回來,拉着爽怡換衣服。簡便的男裝,紮了馬尾,竟是別樣的精神。敏看了一眼燒成黑炭的衣裙,心中一暖,用其他衣服一包,裹着被在身上,拉着爽怡出了門。兩人貓着腰順着樹蔭,溜到院門口,門也未上栓,一拉就開,門外竟是外間的大道,兩人又是驚又是喜,急急的跑了出去。

院內桃樹下,一紅一白,看着來回搖擺的院門。紅衣女子笑看了一眼仍在戲水的女子們,嬌斥道:“還不起來,演上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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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們互相努努嘴,也不遮掩,一個個光溜溜的起身出了水池,走過白衣男子身邊,男子竟視若無睹,仍冷冷的看着院門。

紅衣女子嘲諷的一笑,道:“就這麽放出去了,不心疼嗎?”

白衣男子不語,左手微微攥拳,似将什麽掌控與鼓掌之間——

東市內,各坊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胡人、東瀛人、新羅人時時穿插其中,各色服飾,各色人種,讓人目不暇接。兩個少年夾雜其中,推推搡搡的往前走着。見到店鋪都會去問問招不招工,可是坊主都會問他們有沒有保人,他們只是搖頭,一次次的被拒門外,鼻子上的灰總有一寸厚了。

兩個少年正是敏和爽怡,兩人從那坊間逃出,再不敢踏進西市一步,生怕那妖魅女子會将她們捉回去。因此,也不敢再沒去過燒餅鋪,跟吳名的聯系就此斷絕。

東市的坊間問了一個遍,卻沒有一家敢收留她們,兩人沿着街道毫無目的的走着,其他坊間也有一些店鋪,她們還得試試。一連餓了兩天,粒米未進,兩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了。

茫茫然走進了一條微窄的街道,竟冷清異常,一個雕花大門前蹲着兩個小小的石獅子,應是大戶人家的後門。兩人想了想,到大戶人家做奴婢,一日三餐總會有的,便伸手去敲門,手還未觸及門板,門竟自己開了。

“搭把手,擡出去。一會兒天黑就送到張媽媽那去。”一個男人半擡半抱的将一個大麻袋拖出門來。

“真晦氣!憑什麽咱們就得幹這事!他們大爺似的在屋裏享福。”另一個拖拖拉拉的也不幫手,冷冷的看着院子裏面。

“別抱怨了。他們以為死了,可是還有口氣在,雖然破了相,但還是能賣了價錢的。”男人猛地擡頭看到門口有人,做賊心虛的一愣,随即喝道:“哪來的臭要飯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宰相府也敢亂闖!”

旁邊那人猛地一拉他,在耳邊輕聲道:“說什麽呢,萬一他們聽見了怎麽辦?”

敏聽到剛才的話,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立刻跪了下來,哭道:“大爺,賞口飯吃吧。我們兄弟二人大字不識,啥也不懂,進了城尋不到事做,就快餓死了,求大爺賞口飯吃吧。”敏拉拉旁邊的爽怡,兩人一搭一和的演戲。

那兩人看着他們,一踢腿,吓得敏抱着爽怡滾到一邊,喝道:“走走走,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要飯到這兒來了。快滾,別再讓爺看見你們。滾!”

敏拉着爽怡連連點頭,一步步的往坊間外蹭,快到街口,聽得那兩人聲音傳來。“萬一他們聽見了,報官怎麽辦?”

“怕什麽,咱們家不就是官嗎?長安城誰敢不給‘國老’面子?快點收拾了,趕緊走。”

敏越聽越心驚,扒着牆角又看了眼,爽怡貼着她道:“官官相護,亘古不變,咱們不能惹官非呀。走吧。”

敏胡亂的點點頭,心中卻隐隐覺得什麽東西牽扯着自己的心,甩甩頭,跟着爽怡混入人群中。

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緊紮的麻袋口一松,一條藕臂滑了出來,白皙嫩白,卻濺着點點血跡,觸目驚心——

兩人有些垂頭喪氣的走着,突然寬闊的街道上混亂起來,敏和爽怡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反應遲鈍,看着眼前散開的人群閃出一條大縫,一匹高頭大馬直沖了過來,眼看就要将敏和爽怡踏于蹄下,就在衆人驚呼的瞬間,兩人的身體突然一輕,飄了起來,滾到了一邊。

馬聲長嘶,高頭大馬人立起來,一個水粉色胡裝的少女從馬上跳了下來,一頭秀發披在身後,頭上一頂小氈帽,襯着膚白勝雪,明豔不可方物。可嬌俏的臉上卻是柳眉倒豎,揮着馬鞭就往她們身上抽,嬌喝道:“不長眼睛的狗東西,擋了本小姐的馬,我抽死你們!”

敏和爽怡本來已經摔得暈頭轉向,加上饑餓,再沒力氣爬起來。敏狠狠的瞪着她,想要抓住她揮來的鞭子,卻只覺得胳膊一下下的疼。

一個錦衣男子如風一般閃了過來,手一揮,邊擋開了揮下來的馬鞭,用身體護在她們身前,輕聲道:“小姐息怒,別為這兩個孩子生氣了。他們也是無意沖撞了小姐。”

那少女斜睨着男子,冷哼一聲:“原來是大師兄啊!不想在街上遇見你了,既然師兄開口,那就算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道:“三師兄呢?”

那翠綠衫子的丫鬟牽着馬過來,低聲道:“三師兄說去西市,您一打馬,他就走了。”

那少女一揮馬鞭,指着她喝道:“連個人都看不住,我養你幹什麽!”說罷翻身上馬,一拽馬缰往西市狂奔而去。丫鬟不敢呼痛,也打馬追了上去。

敏這才長舒一口氣,半支起身子,扶起暈頭轉向的爽怡,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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