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學微雕
班玉拿出來拍賣的東西總共有三件,全都是那個“海之詩”系列裏的作品,前兩件是螃蟹和烏龜,分別拍出了四千八百萬和三千二百萬的價格,而壓軸的最後一件作品珊瑚,價格仍在飙升中。
劉勇的臉色在看到珊瑚時好了許多,贊許道,“當初那塊福祿壽雖然品質很好,但色有些雜,裂紋也多,形狀也很奇怪,能用的部分不多,班玉能雕成這樣,不容易,這件作品要大賺。”
柏南看一眼身邊喊價喊得臉紅脖子粗的中年胖子,淡定微笑,“是嗎,不錯。”随便一件東西就幾千萬幾千萬的,他都快不認識萬這個字了——搞不懂的時候怎麽辦?微笑吧,再沒有比微笑更好的裝逼方法了。
劉勇果然被他臉上的淡定微笑糊弄過去了,心中對他的贊許再次拔高了一個層次,真誠說道,“你們一定要長長久久的在一起,祝福你們。”
“……謝謝。”柏南看他一眼,點頭——這家夥一定對小玉有偏見,一定!
珊瑚最後拍出了接近一億的高價,拍下的人正是柏南身邊的那位中年胖子,在胖子起身去付錢時,柏南十分真誠誠懇的向他道了句恭喜。
那胖子不屑的看他一眼,挺着肚子跟随工作人員走了。
“傻子,被宰了都不知道。”劉勇嘲諷的看一眼那胖子的背影,輕嗤。
“被宰?”柏南轉頭看他,疑惑,“怎麽說?小玉的作品價格虛高嗎?”
“也不算是。”劉勇微微蹙眉,解釋道,“他的作品能拍出這麽高的價格,也算正常,你發現了嗎,他的作品,全都是用極品石頭雕的,極品石頭加極品雕工,再加上極其稀少的流出量和光環效應,他不賺錢誰賺?我說那胖子被宰了,是因為雕這塊珊瑚用的福壽祿是班玉從我的倉庫裏扒拉出來的,買回去大概就花了兩三百萬吧,也是我走眼了,被他撿了漏。”
柏南作恍然大悟狀,心中的螃蟹卻“咔擦咔擦”得更厲害了——對象如此能賺錢,他很有壓力,該怎麽辦?
懷着這種茫然糾結的心情,他見證了顧沙文的一個手指大小的微雕作品拍出了八百萬的高價——就那麽一點點,八百萬……
貼心的劉勇解說員适時冒頭,說道,“平民收藏家以前還消費得起沙文的作品,現在就不行了,沙文學了班玉的臭毛病,非極品材料不雕,我的倉庫要被這倆敗家子搬光了。”
柏南:“……”也許他今天不該來,土豪太多,他要開始仇富了。
讓土鼈窒息的拍賣會終于結束了,兩人下樓看了看,見比賽還沒完事,索性腳步一轉,去了三樓的藏品區。
藏品區的進入需要出入卡,柏南沒有,劉勇找來工作人員準備溝通一下,結果他話還沒說完,那工作人員就臉色大變,轉身飛快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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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劉勇抱胸,“會館的管理越來越松散了,我要投訴。”
一分鐘後,三樓藏品區的負責人踩着高跟鞋匆匆趕來,她沖到兩人面前,無視劉勇,朝柏南殷勤笑道,“柏先生,您的出入卡正在辦理中,這是指紋錄入機,請您錄入一下,您放心,古韻會員的所有資料都是保密的。”
柏南伸指在錄入機上按了一下,在确定已經錄進去之後,微笑着朝她說道,“謝謝,請問卡什麽時候能辦好?我想逛逛藏品區,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應該的。”負責人笑得更殷勤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精致黑卡,雙手遞過去,“這是老板的專用卡,在您的卡辦好之前,只能委屈您先用這個了。”
老板?是說班夫人嗎?
他将卡接過來,笑着道了聲謝。
負責人忙說不敢,告辭後臉通紅的跑了——卧槽卧槽卧槽,班二少的媳婦雖然是個男的,可是脾氣真好,好帥好帥好帥!
啊啊啊,帥瞎眼啊,聲音也好好聽啊!
劉勇目送着負責人走遠,回頭詭異的看一眼柏南,“我聽說,藏品區的負責人是古韻出了名的鐵面娘子。”
“嗯?有嗎?”柏南擺擺手上的卡,笑道,“我倒覺得這種愛臉紅的女孩子挺可愛的。”
“……”三十幾歲的女孩子,劉勇覺得有點內傷。
藏品區很大,分區明顯,劉勇帶着柏南拐到玉石區,指指最中央并列的三個臺子,說道,“老一輩大師的藏品在四樓,是不對外開放的,在新生代裏面,班玉和沙文算是領頭羊,所以藏品放在了玉石區最好的位置。中間那個臺子是班玉的,左側那個是沙文的。右側臺子的主人叫王河東,雖然為人比較傻,但雕刻手藝很好,只可惜今天沒來。”
“他也是小玉的朋友?”
“嗯,大家都是一塊玩的。”劉勇眯眼,看向臺子上精美的玉器,語氣有些飄忽,“我至今沒想明白,我一個玩石頭的,為什麽會跨行和那三個神經病成為朋友,不可思議。”
柏南笑看他一眼,挑眉,“難道不是因為他們心性都很直接剔透,相處起來比較讓人放心和輕松嗎?”
劉勇愣了愣,看一眼柏南,搖搖頭,也笑了,“一語驚醒夢中人,你看問題比我透徹,柏南,謝謝你。”
“不客氣。”
人都一樣,在複雜的社會裏飄久了以後,就會特別向往那些簡單純潔的感情和關系,班玉他們那樣的人,太好,太耀眼,越是複雜的人,越會心生向往。
在逛到玉石區靠近邊角的地方時,柏南見到了拍賣會上坐在胖子身邊的那個瘦老頭,那老頭站在一個放着玉器擺件的臺子前,目光複雜。
兩人視線相接,柏南笑着點頭算是招呼,老人愣了愣,點頭回應了一下,轉身走了。
“怎麽了?”劉勇見他站着不走,疑惑問道。
柏南收回看着老人背影的視線,笑着搖頭,“沒什麽。”那老人眼中對玉器的渴望太過強烈,他有些好奇而已。
兩人在藏品區呆得久了點,回到一樓大廳時,班玉和顧沙文的賭局結果剛好出來。
三位坐鎮玉石區的大師對着兩人的作品一番仔細對比點評後,分別在證書上寫下了評語和選擇,交給了荷官。
荷官一一确認後,在衆人緊張的視線裏,高聲宣布道,“此次賭賽,班大師勝。”
顧沙文揪頭發,“為什麽!我明明雕得很用心了!”
一位面相和氣的大師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年輕人還要加油啊,你雕的時候是不是急躁了?有幾筆線條不是很穩,還得練。”
線條不穩?急躁?顧沙文想起自己在班玉秀恩愛和挑釁時的不穩狀态,捂臉——他以後再也不要跟班玉玩了!卑鄙!陰險!不是人!
班玉板着臉将站在最外圍的柏南扯到自己身邊,瞪了劉勇一眼,牽着人走到顧沙文面前,戳戳他,“顧沙文,願賭服輸,你現在欠我一件事了,我要你教南南微雕。”
顧沙文刷一下擡頭,瞪大眼,“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還沒離開的大師們也同時側頭,看向柏南。
劉勇皺眉,掃一眼騷動起來的圍觀人群,走到工作人員那裏,關掉了大屏幕直播,然後讓人将撤掉的屏風重新圍攏起來。
“我要你教南南微雕,你教不教,不教我讓保镖揍你。”班玉昂下巴,俯視顧沙文。
顧沙文臉慢慢憋紅了,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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