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滅口 看你能被我縱容到什麽時候

沈東黎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又有些可笑,這丫頭害得他舉步維艱,更甚者差點要了他的老命,他卻對她有了這種肖想。

這何止荒唐,簡直不可理喻。

可是當她一雙濕漉漉的眼眸看着他的眼睛時,他又覺得荒唐了又如何,只要能抱得美人歸,這都不算什麽。

他活了這麽久了,雖然丢失了一些記憶,但是在醒過來的這幾百年裏,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更別說對一個女人動心。

練蘿跟着他多久了他也記不清了,他雖然允許練蘿摻和他的生活,卻從未對練蘿起過這種龌龊的心思。

但是現在,他有了,他對禹兮折這個壞丫頭起了龌龊的心思,以前也想過等攻下八大門派,折辱了盛陵光,他就把她擄來消遣,只是單純地想消遣,從未想過動真感情。

畢竟愛情這東西……從來都不是能奢求來的。

她也跟他說過,相信什麽也別相信愛情。

他不想相信愛情,他只是想得到她。

禹河尊主的嫡長女,容貌姝麗,二八年歲便已美貌聞名天下,誰都想得到這麽一個美人,但是盛天境的少年仙君盛陵光捷足先登,近水樓臺,先把她給定下了,兩人的婚事早已板上釘釘,不可轉圜。

可誰能想到,她一個小姑娘家,竟然敢毀盛天境的婚。

這讓沈東黎刮目相看的同時,又對她有了新的好奇。

她為何突然不愛盛陵光了,反而處處都要勾着他沈東黎?

過分。

兮折看得出來沈東黎眸光中的火熱,竟是被他看地有些害羞,礙于這麽多人在場,她也沒多逗留,瞧了他一眼,兀自向禹宴臨行禮。

底下宴席上的長輩們紛紛阻止:“尊主,不可啊,兮折和盛天境有婚約,又豈能再許沈少君?”

大家紛紛附和:“對啊,這不是得罪人麽?和盛天境為敵就相當于和整個仙門為敵,咱們得三思而後行!”

禹宴臨擺擺手,搖頭道:“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今日的情況,盛堂明裏和我們交好,暗裏其實已經準備瓦解我禹河了,我們即使不和東黎城聯盟,也是孤立無援,遲早會被其他仙門瓦解,如今沈少君肯與我禹河結盟,我們也算是有了一個靠山,畢竟目前也沒人敢和東黎城正面交鋒。”

禹宴臨此言一出,底下的人徹底都不淡定了:“可是世人都知東黎城有反心,沈東黎更是狼子野心,尊主就不怕他落井下石?”

在沈東黎面前說這話無疑是在找死,兮折擔憂地看了沈東黎一眼,只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說話的人,眼裏的殺伐已然顯現。

兮折心下一涼,看沈東黎的眼神,這個人大概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禹宴臨聽見他這樣說話,自然心裏也是犯怵,但是他知道這個人一直親近盛天境,暗地裏收了盛堂不少的好處,即使沈東黎當着他的面殺了他,他也不可能做出什麽。

也好,借着沈東黎的手,殺了這個禍患也是好的。

禹宴臨心裏只有丁點兒愧疚,但是比起禹河的未來,死一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并不能讓他動容。

禹宴臨說:“子融這話說錯了,狼子野心人人都有,并不是只有沈少君有,你說狼子野心,盛天境的野心或許比任何仙門的都要大。”

李子融沒想到禹宴臨會為沈東黎說話,這樣一來,吸引仇恨只有他了,他曾陪禹宴臨南征北戰,才有了禹河的現在,可如今禹宴臨竟是想把他推出去讓沈東黎殺?

李子融有些寒心:“尊主,我是一心為禹河着想的,如果禹河想長久地存在下去,我們必須和其他仙門同仇敵忾,這樣一來,沈東黎就是敵人。”

沈東黎拿着酒杯兀自凝視着裏面的液體,他甚至都沒看李子融一眼,禹宴臨瞧了一眼沈東黎,語氣淩冽:“放肆!沈少君還在席上你就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周圍的人都跪下了,大氣不敢出,李子融也伏在案前畢恭畢敬:“請尊主三思!”

禹宴臨怒斥:“和東黎城結盟的事情本尊心意已決,無需再勸!”

禹宴臨心意已決,便沒人能夠改變他的心意。

這一點,大家都明白。

可是……兮折同情地看了一眼李子融,既然禹宴臨做了決定,就算沈東黎不殺他,禹宴臨也會殺了他的。

結果如何都不用她猜了,禹宴臨一直都知道李子融和盛天境走得近,禹河出了什麽事,禹宴臨做了什麽,他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盛天境。

說起來到底可惜,李子融跟着禹宴臨很多年了吧,從禹宴臨南征北戰,在禹河開創門派立足,李子融都一直跟着他,只是後來誘惑太多,讓他的心也跟着變了,他的心早已不在禹河了。

或許幫助盛天境滅了禹河後,他還能在盛天境謀個高職。

席上再沒人敢說什麽,兮折也插不上嘴,她就兀自回自己的院子。

天黑了,桐花給她端來一些糕點,她吃了點,喝了點茶水,問起前殿的狀況,桐花說:“席已經散了,沈少君在禹河下榻,并未回東黎城。”

兮折點點頭,再沒說什麽,她知道今晚禹河會發生大事情,所以并無睡意。

果不其然,大概淩晨醜時,禹河亂了起來。

李子融一家被滅門,男女老少,幾十口人,無一生還。

兮折在自己的寝殿內哪裏都沒去,還是桐花吓得來跟她說發生了什麽。

兮折并不意外,即使今日沈東黎不做,禹宴臨也會做的,只是禹宴臨不會那麽殘忍。

正想着,殿外的窗戶上有了人影,桐花吓得大喊一聲:“誰?”

還未來得及出去看,一道黑影閃過,桐花倒在了地上。

兮折從榻上坐了起來,她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等黑影從暗處走來,出現在燭光下,她看到了沈東黎的臉,以及他臉上的血。

兮折感覺一陣冰涼,她穩住自己的情緒,鎮靜下來。

沈東黎兀自坐在了她的梳妝案前,看了看八角銅鏡裏的自己,唇角冷冷地一勾,問兮折:“害怕麽?”

哪能不怕,兮折當然害怕,但不能表現出來。

“怕什麽?”

沈東黎冷冷地回頭:“怕我殺了你。”

兮折身子一凜,随即搖頭:“你不會,不然你早就動手了。”

沈東黎冷笑:“禹兮折,你總是這麽自信。”

他兀自打開她的妝奁,用她放在妝奁裏裹玉簪的紅色絲綢擦臉上的血。

“我讨厭別人挑釁我,非常讨厭,也很厭煩別人擋我的路,可你擋了我不止一次,那就看你能被我縱容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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