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報複 讓他生不如死比較刺激一些

沈東黎擦完血将揉皺的絲綢放在一邊,兀自拿起兮折的翡翠鳳鳴玉簪把玩,把滅李子融一家的言論說的雲淡風輕。

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在試探兮折。

後來禹河被滅族後,李子融帶着家眷到了盛天境,兮折還念着往日在禹河的情分對他們照顧有加,殊不知這李子融一家狼子野心,也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劊子手。

上一世是她被豬油蒙了心,被所有人當成一個只會依附盛陵光的傻子,甚至還對殺父仇人百般讨好。

李子融做的孽是不該殃及他的家人,可是斬草除根的是沈東黎,不是她禹兮折,所以她良心過得去。

沈東黎手裏的鳳鳴玉簪映着宮燈散發着幽光,他并未回頭:“我今日滅了李家一門,一來是因為他想擋我和禹河聯盟的路,二來是因為……他跟盛天境來往比較密切。”

兮折兀自拍手:“殺得好。”

沈東黎聞言,愣了一瞬,回頭看兮折,見她眉眼并無多少恐懼,他這個樣子,誰見了都會覺得可怕吧?

沈東黎眯了眯暗沉的眸:“你好像并不關心我殺了多少人?”

兮折:“我只擔心你殺幹淨沒有,萬一跑出去一個漏網之魚,來日必是要報滅門之仇的。”

沈東黎冷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我又何必懼怕他們?”

兮折暗暗思忖,不愧是千年後的人間惡魔,兮折只在心裏祈禱,希望日後沈東黎不會對禹河也用這種殘忍的手段。

兮折再三跟他确認:“沈東黎,你當真想娶我?”

沈東黎問地漫不經心:“有什麽問題?”

兮折說:“我還有條件。”

沈東黎起身,帶着渾身的血走向她,手裏拿着她阿娘留給她的嫁妝,鳳鳴簪。

那簪子其實是個法器,必要時候可以救命的。

兮折坐在床沿,看着他走在自己眼前停下,心裏莫名地慌亂。

“你還有什麽要求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我全部給你辦下來。”

他低首瞧着她的眼睛,她沒有閃躲,只是朝着他笑:“這一件并不難,你答應就成。”

沈東黎點頭:“你說。”

他兀自将鳳鳴簪給她插在發髻裏,兮折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生怕這簪子直接穿透她的腦袋,一陣冰冷的感覺襲來。

“我要你庇護禹河,永遠不要傷害禹河。”

沈東黎将發簪給她別好,語氣不屑:“就這?”

兮折點頭:“就這。”

沈東黎冷嗤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要提多大的要求,你嫁給我,禹宴臨就是我岳父,禹河就和東黎城一樣,只要我活着,誰也別想把你們欺負了去。”

兮折心裏恸然,舒了口氣:“那沒事了,我等你來提親。”

沈東黎笑:“今晚,在你這裏下榻,你會趕我走麽?”

兮折皺眉:“男未婚女未嫁,獨處一室你讓禹河的百姓和爹怎麽看我?”

沈東黎大笑:“原來你也是在乎名聲的啊。”

兮折:“這很奇怪麽?”

沈東黎兀自轉身往外走:“可是你退盛天境的婚,喜歡上了未婚夫的結拜兄弟,威名早已傳遍整個修真界,還哪有什麽名聲可言?普天之下,也或許就我沈東黎敢娶你了。”

兮折:“……”

不,沈東黎錯了,還有個人死皮賴臉怎麽都趕不走。

那就是盛陵光。

兮折以為他和盛陵光就這樣結束了,他也不會再來糾纏她了,可她沒想到的是,盛陵光會那麽正式地帶着彩禮來禹河再次提親,而且态度之誠懇差點把禹宴臨都給說服了。

要不是盛天境聯合各大門派圍攻他禹河的事情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不然他會被盛陵光感動。

兮折壓根就沒見盛陵光,只讓禹宴臨把人打發了,兮折給沈東黎寫了信,告訴沈東黎盛陵光又來提親。

這就激怒沈東黎了,那是個一點就燃的炮仗,當天就去大鬧盛天境把盛陵光綁了帶到禹河扔到了兮折的面前。

當然這事情禹宴臨不知道,兮折是被沈東黎約出去的,在禹河偏僻的一處山洞裏,盛陵光被沈東黎用捆仙繩綁地結實,兮折到兩人面前的時候,還有些懵。

沈東黎直接給她一把劍,指着盛陵光:“人我給你綁來了,我覺得你既然恨盛陵光,你就該一劍斬了他,那樣才解氣。”

盛陵光兩眼死死地盯着兮折,兮折扯了扯沈東黎寬大的衣袖,顯得有些害怕:“我不敢殺,你來。”

沈東黎一愣,登時不可思議:“還有你不敢殺的?”

兮折确實不敢殺啊,她推了一把沈東黎:“我說的是讓你把他的頭提來見我,而不是讓我殺他,你趕緊的,我在外面等你。”

兮折轉身出去了,盛陵光心如死灰,他當真是看錯人了。

沈東黎攤手:“沒辦法了,我只能親自來斬下你的頭顱,禹兮折這丫頭壞得很,見血的事情她從來不沾,心卻黑地不行。”

盛陵光臉上青筋暴起,明顯很憤怒,但又打不過沈東黎。

沈東黎喚回他的劍,兀自撫了撫:“你說你要是不去禹河提親你還能多活兩天,為什麽要去禹河提親呢?不知道她是孤王的女人?”

盛陵光掙紮着,發出一陣陣地悶哼,但是嘴被封着,什麽都說不出來。

沈東黎嘆息一聲,再不想說什麽,揮劍就要斬盛陵光,結果一聲“陵光哥哥”吓得他手一抖。

正想看是誰,外面兮折和來人打起來了,沈東黎出去看,只見是個姑娘。

是柳鳶。

柳鳶拿劍指着兮折,眼眶通紅:“禹兮折,我知道你不愛陵光哥哥,我也知道我不該敵視你,但你也不能讓沈東黎殺他呀。”

兮折看着柳鳶:“他有什麽值得你愛的?你忘了他為了他師妹怎麽待你的了?”

柳鳶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我不在乎啊,我只想讓他活着,如果今天你們殺了他,那你們也一并把我殺了,讓我們死在一起。”

沈東黎飛身前來停在兮折面前,右手食指和中指堪堪夾住柳鳶的劍,微微用力,那劍便碎成了齑粉,落了一地。

沈東黎問:“你以為我不敢?”

柳鳶抽泣着,擦了擦眼淚,閉眼,白皙的脖頸露出來,她視死如歸:“那殺吧。”

沈東黎真要動手,兮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又回頭看了看黑乎乎的洞口,她輕輕地晃了晃沈東黎的胳膊:“我有個提議。”

沈東黎明顯不會縱容她:“不聽。”

兮折讨好地再搖了搖他的胳膊:“沈少君,你聽我說一下嘛。”

兮折這一撒嬌,沈東黎骨頭都要酥了,他倒吸一口涼氣:“你想要我的命?”

兮折笑着指了指盛陵光的方向:“他不是喜歡我麽?他不是一心想娶我麽?他不是有個寶貝師妹麽?可是,又如何,讓他生不如死倒是比直接殺了他要刺激一些。”

沈東黎知道她又有壞點子了,沉着聲音:“所以你想幹什麽?”

兮折看向柳鳶:“柳鳶,現在給你一個得到你陵光哥哥的機會,要麽看着他死,要麽你得到他。”

柳鳶一愣:“嗯?什麽意思啊?”

沈東黎已經懂了,他的耳根有些微紅,戳了兮折的腦袋一下:“你一個姑娘家,腦子裏天天在想什麽?”

兮折說:“交給你了,沈少君。”

沈東黎說:“這可是你放過他的,我給你的承諾算是完成了。”

兮折點頭:“不怪你。”

沈東黎拎着柳鳶就飛向了山洞,兮折心裏沉重是沉重,但是報複盛陵光的心思讓她心裏好受了些。

衣冠禽獸,不要也罷。

她擡步往回走,甚至都沒再回頭。

沈東黎把柳鳶丢在山洞裏,并且給盛陵光和柳鳶都吃了點推波助瀾的神丹妙藥,他拍了拍盛陵光扭曲的臉,啧了一聲:“便宜你了,還有女人願意為你去死,你就好好地和她在這裏享受吧。”

柳鳶已經癱了,她修為淺,比不得盛陵光,盛陵光還在堅持。

沈東黎大笑幾聲,将這一處設了異常結實的結界,便去追兮折。

這個壞丫頭,撩撥完他就跑了?

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盛陵光都有了豔福,他沈東黎怎麽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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