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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雖是無奈,但還是諄諄勸導:“季奶奶,您這麽說可就太生分了,您也說了,我幫過你們多回。說句不好聽的,我幫了您這麽多回,您也享受到了,這個時候才想到要拒絕,是不是太晚了?當然,我不是在計較這些。我幫你們的這些,對你們來說,有可能彌足珍貴,但對我來說,這只是順便盡的一份微薄之力。您說的道理我懂,但不知您有沒有聽過一句,予人玫瑰手留餘香?有可能您不知道我的身份,說的簡單點,我是一個新聞人物,我做的這些,若有一天被報道出去,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您能理解吧?……這樣吧,我這麽說您若是還是覺得不安,我手頭上有一份工作,我聽說有一家養老院正在招阿姨,我給您安排過去,您看可以嗎?”

話音剛落,石晉陽喘了一口氣,有種比彙報工作、總結陳詞還累的感覺。除了在會議上會說長篇大論之外,他還是第一次在私下裏對一個外人說那麽多話。應付工作和那些老油條就夠累了,平常哪裏會聽到他說這麽多。其實他是個話極少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牽扯到了這個小姑娘,他就似乎變得婆婆媽媽了起來。

他不禁在心裏嘲笑自己。

有時候,他自己都不懂為何偏偏選了這麽一個女孩兒。也許是因為經歷過困境的人更容易置之死地而後生?

所謂見好就收,傅琢玉使勁捏了捏季奶奶的手心,季奶奶吃過的鹽都比傅琢玉吃過的米多,自然更明白這個道理,石晉陽既然給她下這個臺,她就沒有不下的道理。

千謝萬謝之後,三人站在了八樓的地盤上。整層空間極大,僅有一扇門,也就意味着,這一層都是屬于石晉陽的。不過見識過石晉陽一人霸占三層樓之後,這一層樓似乎也不是大事兒了。

依然是密碼防盜門,但石晉陽還是從鑰匙圈上卸下了一把鑰匙交給她,“以防萬一。”

裏頭空間極大,雖說是精裝修過,但是裝修的十分簡單,像極了石晉陽本人的風格。

帶她們參觀過一遍熟悉了一下各房間的方位之後,石晉陽便提出離開。季奶奶自然不肯輕易放過,說什麽也要留他下來吃飯,說本來搬家就應該辦一頓喬遷宴但自己身邊只有甜甜一個人所以就随随便便吃一頓,石晉陽如果不留下吃飯的話就是在嫌棄他們。

老人明明生病了卻還精力十足,石晉陽頭疼得很,只好還開車載她去菜場,買完菜回來等她燒飯。幸好老人懂的量力而行,否則燒個一桌子菜他恐怕是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了。

他草草地吃完一碗飯後,便匆匆離開,急着趕赴下一頓。

到餐廳的時候比定下的時間已經晚了快半個鐘頭。若不是提早給葉一清打過電話,只怕她早就等得不耐煩走人了。

事實上,葉一清沒有要走的意思,但她确實虎着一張臉臉色極不好看,她是難得發脾氣的,可這一次次的……從那一次吃晚飯不但遲到還早退令她大失所望後,他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跟她聯系,每次還都是她主動給他打電話,上次她約他吃飯被他推诿了,這次好不容易他約了她還是在上次的那家餐廳,她以為他是極有誠意的……結果又遲到了。就算再溫柔的女朋友碰到這種事情也會不高興吧。她可是覺得石晉陽對那叫傅琢玉的小姑娘的态度都比她好!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出了什麽狀況,還是因為不喜歡她了也懶得應付她了。

葉一清越想越生氣,她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何時受到過此等待遇,要說和石晉陽談戀愛之後她就已經各種卑躬屈膝奉承迎合連她父親的話都違背不聽,結果這個男人還不領情,越發的過分。

可是……如果真要她就此分手,她也恐怕做不到。

她喜歡他,是真的;她要尊嚴,也是真的。兩者若不可兼得,舍後者而取前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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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女人就是這樣,物質世界太過豐富,精神世界太過貧乏,以至于把愛情當做了自己的全世界。

她抿緊嘴唇,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橫在胸前,一副等得不耐煩了的樣子,就連石晉陽到她面前坐下,她也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看。

石晉陽自然不是熱臉貼冷屁股的人,揮了揮手招來了服務生。

服務生已經認識了他:“石先生,要上菜嗎?”

石晉陽點了點頭。

基本的西餐禮儀輪過一遍之後,從開胃菜到主菜,一道一道接着上來,當他們切着嫩滑的菲力牛排時,忽然餐廳二樓的音樂開始響起——

一支服裝整齊的三人樂隊開始打伴奏,為首的那一個蘇格蘭風笛,旁邊的深情款款地吹着薩克斯風,表情陶醉,而另外一個則坐在最後打着節奏。

而那架擺放在角落,幾乎從沒有人彈的,快比這家餐廳還值錢的施坦威鋼琴前坐着一個氣質翩翩的英俊少年,跟着樂隊一起彈奏。

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大海的詠嘆》,或許人們更熟悉它的另外一個名字《My heart will go on》。

其實是很俗的一首歌,但是這是葉一清的最愛,她聽過各種各樣的音樂會,但是仍舊最喜歡這一首,也許是因為就算父親如何用肖邦貝多芬李斯特來熏陶她,她的骨子裏還是一個極其俗氣的女人。

她還記得1998年第一次看這部享譽全球的電影,據說它包攬了當年奧斯卡十一項大獎,她記不清國內有沒有上映過這部電影了,她只記得她第一次看這部電影是去音像店買的DVD看。将近三個鐘頭的電影,她哭了将近一個半鐘頭。盡管那時候年紀還小,似懂非懂,但是偏偏就為男女主角偉大的愛情哭紅了眼。

後來她懂的越來越多,每每重複看這部電影都能看到一些新的東西,但仍是沒什麽長進,每次看都會忍不住流淚。

她之前跟石晉陽提過這件事,還有一次拉着他在電腦上一起看了一遍。結果她哭得肝腸寸斷時,石晉陽卻合着眼睛睡着了。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拉着他看愛情片了,太掃興。

但沒想到他還記着。

聽到曲子時,她的心像在擂鼓般砰砰直跳。別人都說,如果有一個男人能讓你的心髒像小鹿般亂跳仿佛回到青春,那麽你已經陷入愛情了。

葉一清從來不規避自己對愛情的期待,也從不掩飾她對石晉陽的愛意。

她不是笨蛋,從聽到那首曲子,看到突然暗下的燈光和旖旎的燭光時,她便猜到了石晉陽要做些什麽。

還好,至少他沒有再一次讓她失望。他大部分時候都能抓住她的心,因此才讓她欲罷不能。

只是看到石晉陽一步步向他走來,最後單膝跪在她面前時,她的腦中忽然閃過一道白光,她決定小小地懲罰他一下,反正整個二樓都已經被他包了下來,沒有人知道他們做了什麽,他也不會丢臉。

石晉陽從西裝口袋裏掏出蒂芙尼的戒指盒,在她的眼皮底下打開,拿出裏面的鑽戒,向她伸出手,“一清,嫁給我。”

毫無新意的臺詞,盡管如此,葉一清還是感動的一塌糊塗。

對于女人而言,在某些時刻,再老土的話到了耳邊也像樂曲般動聽。

葉一清咬了咬唇,眨了眨眼,讓自己不要表現的太過明顯。她故意擡高下巴,居高臨下地打量着他,臉龐顯得冷冽,她拿起那枚鑽戒,眼神犀利地在戒面上轉了一圈,然後把戒指又丢回了他的手中。

石晉陽不動聲色,但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葉一清冷哼了一聲:“遲到了這麽久,就想用這麽小的鑽石打發我麽?石晉陽,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我?上次遲到又走,還有今天遲到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我等你還等的少麽,但是這半個月你有沒有想過我?如果不是我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都快忘記你還有個叫葉一清的女朋友了?結果你這次一上來,連一聲道歉都沒有,就跟我求婚?你的心裏都沒有我,你這樣讓我怎麽答應你?”

石晉陽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有一瞬的不耐劃過眼眸,但他很快整理好自己,聲音沉穩沒有起伏,“對不起。”

“以為我聽不出來嗎?沒誠意!”葉一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拿起放在一旁的愛馬仕雙色鉑金包,推開椅子半蹲了下來好讓石晉陽聽到她說的話,“晉陽,要讓我答應你,首先你得拿出你的誠意來,不是嗎?我想你知道我的态度,我喜歡你,但是你最近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我希望你能補償我近期的精神損失費,至于用什麽方式比較好,就看你的了。”

話音剛落,她倏地低頭主動覆上石晉陽的雙唇,輕輕地印下一吻後迅速離開。然後提着她的包包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地向通向底樓的樓梯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沒有壞女配。。。大果紙會給相信愛情的葉一清小朋友配個好夫婿的。。。當然不是咱們高大英俊帥氣潇灑身價一流情商超高滿富責任感還是異性戀的小石叔叔!

小石叔叔是俺的!!!哈哈哈哈哈!!!

神馬?咱們甜甜咋辦?甜甜嘛,讓她自個兒樂去吧哈哈哈哈哈!!!

PS.夜深人靜,咱們來談談心。。。

前天大果紙追了N個月的土豪劇完結了。。。大果紙非常不舍。。。盡管此劇劇情一般。。。但是一看到長腿歐巴們大果紙就可以維持一周的動力。。。但是它完結了。。。T.T大果紙徹底沒了動了。。。所以那天都沒有力氣更新了。。。

這兩天聽說爸爸去哪兒第一季也要完結了。。。哎。。。我的動力啊。。。

心情很尤桑很糟糕。。。

我的長腿偶吧們!!!不要離開我啊!!!

#再次進入話唠模式大家可以不要理這個蛇精病T.T一到大晚上的沒得睡覺這個作者就會各種不對勁她還不肯吃藥中麽辦#

chapter 12 驚險一夜

石晉陽和幾個發小友搓麻将。一群人精在麻将桌底下風起雲湧,在麻将桌前則是談笑風生。

幾個人談到各自的對象,沈瑜突然提了一句:“石晉陽,聽說你前一陣給一清求婚被拒了?”她邊說着邊丢出一個八條。

盡管她并不是這群纨绔子弟裏面唯一一個女的,但是她卻意外地和這群人混的最好。

“碰。”石晉陽不動聲色地丢出一張牌,把八條收了進去,淡淡地“嗯”了一聲。

郁繁森剛摸了張牌,聽到石晉陽的話,驚訝地連手裏的牌都不顧了,“一清把你給拒了?!哈哈,老石你也會有這一天?”他對坐在對面的葉桉豎起了大拇指,“老六,你家五姐真他媽牛!”

葉桉皺了皺眉頭,說:“啰嗦,出牌。”

郁繁森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随手打了一個三萬,視線又落回石晉陽的身上,“要我說,女人就是個麻煩,不給你個保證吧天天問你愛不愛她,給你求婚了吧又矯情地不肯,真的要分手了吧就哭哭啼啼地不放你走。所以說,女人這生物就該多晾涼,別讓她以為咱們就非她不可了。一清雖然條件挺好吧,但咱們老石可不是蓋的。老石,你就聽我的,這一陣別去理她,再過幾天她就乖乖給你求饒了……”說話間,又輪到了他出牌,他丢出一個九條,石晉陽直接翻牌,郁繁森大叫,“我艹,老石你坑爹啊,我在這兒幫你呢,你還坑我!”

石晉陽瞥了他一眼,有些漫不經心的疏離冷淡。

沈瑜在一旁瞪了郁繁森一眼,“你不說話會死嗎?”

郁繁森無奈地摸了摸眉毛,比了個“OK”的手勢,閉上了嘴。

葉桉把自己的牌往前一推,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拉了拉夾克,“師哥——”路過石晉陽身邊時,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葉桉比石晉陽小了三歲,初中高中大學讀的和石晉陽都是一個學校,所以習慣對石晉陽尊稱一聲“師哥”。

石晉陽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先行離開的身影,拿出抽屜裏的煙盒抽出一支,一手掩着煙一手點火,眼睛微微眯起來,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很漂亮的眼圈。他把煙盒塞進褲袋裏,起身。

葉桉在走廊裏等着他,石晉陽掏出煙盒打開讓他抽一根,葉桉皺着眉搖頭。

石晉陽也不勉強,把煙收了回去。

“說。”

“師哥,你這次過分了。”

石晉陽撐在付杆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葉一清把事情告訴我了,她讓我不要找你,我本來不想說,可今天提起來,我看你也不是很在意。”

石晉陽不動聲色,“一清是你堂姐。”

葉桉雙手插在褲袋裏,“那又如何?”

石晉陽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臂膀,“葉桉,有些事情不要表現的那麽明顯,對誰都不好。”他微微勾起嘴角,“這是我和你五姐的私事,你不需要管那麽多。”

撂下這句話,他無所謂地準備撤離。

哪知才邁出一步,葉桉的拳頭就直沖他的側臉而來,他頭一偏,拳頭落在了他的嘴角。

葉桉的力氣很大,他嘴角的嘴皮撞到了牙齒上,立刻汨汨地冒出血來,他舔了一下,一股鐵鏽的味道在他的口中蔓延開來,他用手擦了擦嘴角,冷笑:“打完了?”

葉桉眼中的怒意越來越盛,“石晉陽,你知道那天葉一清哭了多久嗎,她都不敢回家。她跟我說,她以為你會追出來拉着她的,結果她在下面等了你很久,你卻坐回了原位把剩下的東西都吃光了。難道在你心裏她的分量還比不上一塊牛排嗎?!我還聽說,你最近都沒有沒有去找過她。你既然不愛她,為什麽一定要捆綁着她?”

石晉陽不怒反笑,“葉一清什麽時候找了個代言人了?”

“師哥,我從小就把你視為我的奮鬥目标,以你為榜樣……”

石晉陽忍不住打斷他,“我不喜歡當別人榜樣,我也不是什麽好人,你別擡高我。葉桉,我做過什麽用不着跟你解釋。如果你姐對我有什麽意見,可以讓她直接來跟我當面談,而不是讓你做我們之間的傳話筒。”

他不想再多說,回到了包廂,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把今晚贏的錢放在桌上,“去吃點宵夜,我先走了。”

沈瑜問:“出什麽事了?”

“小孩子感情上出了點問題。你們等會兒拉上他一起,讓他少想點有的沒的。”

沈瑜點了點頭。

石晉陽覺得很累,位置越尴尬,心煩的事情就越多,之前為了傅琢玉的事情壓了好幾頓飯局,這一陣全都補了回來,鮑參翅肚吃多了只覺得惡心,陪着那些油腔滑調的主兒腦細胞浪費了不少,那些個人表面上跟你一起謀劃未來,卻會冷不丁在背後砍你一刀。

他想起小時候,喬以泊總是和他争第一名,如果他輸了,回家之後必定會被父親嚴厲對待,而喬以泊輸了,他家裏人從不會責備他。久而久之,喬以泊再也沒有考過第一名,但是永遠保持着第二名。後來,喬以泊去國外念書,還去支援非洲,俨然和他過的是兩種生活。他在國內政治圈水生火熱的時候,喬以泊正在環游世界。

兩個差不多的家庭,卻是不同的命運。

其實喬以泊回國見過他一次,看見他這幅樣子,他說過一句話,早知道你變成了現在這樣,我那時候就不該讓你。

之後喬以泊再也沒有見過他。盡管在石晉陽的心裏,他永遠都是他的真朋友。

石晉陽把車窗按了下來,秋天微涼的晚風呼啦啦地鑽了進來,拂面而過,他有些困意的大腦才稍微清醒了點。

有些模糊的記憶總會在人的意識最脆弱最恍惚的時候闖入,将你塵封已久的心思一層一層剝開,一針見血地刺向你最薄弱的情感。幸好石晉陽不是一個會話悲涼的男人,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

他泊好車,便向公寓樓走去。他擡手看了一下時間,九點四十分,尚早,今天終于能好好睡個覺了。

他剛走進樓棟,卻發現了一抹瘦弱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臺階上。她的下巴抵着膝蓋,低着頭正在用手指在地上筆畫着什麽。

她穿的似乎有些單薄,短袖外只披了一件薄薄的針織衫,她的腳邊有一個白色的塑料袋。

石晉陽依稀可以分辨,那塑料袋裏裝着的好像是個保溫飯盒。

他走過去,敲了敲牆壁。傅琢玉聞聲擡頭,看見他時勾了勾嘴角,卻沒有笑意,“叔叔,你回來啦。”

“來了多久?”石晉陽問。

傅琢玉想了想,抿着嘴搖了搖頭,“不知道。”

石晉陽指了指保溫飯盒,“這是什麽?”

傅琢玉從臺階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和手,又把塑料袋拎了起來,“奶奶煲了玉米骨頭湯,讓我給你帶過來。”

“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我給你發短信了。”

石晉陽拿出手機來,翻開短信,在一百多條未讀短信中找到了她的。

“前幾天奶奶想讓你來吃飯,我發短信給你,你也沒有理我,叔叔,你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石晉陽在手機界面上掃了兩眼,放了回去,“以後有事情打電話給我,不要發短信了。”

傅琢玉嘟囔着說了一句,石晉陽沒有聽到,“你說什麽?”

“我知道了。”

傅琢玉把塑料袋給他,“湯應該都冷了,叔叔,你等會兒要熱一熱再喝。”

她打了個哈欠,石晉陽把袋子接了過去,說:“我先送你回家。”

傅琢玉扯了扯衣角,猶豫地紅了臉:“叔叔……”

“怎麽了?”

“我想上廁所。”

石晉陽不由地多看了她一眼。她站在臺階上,還比他矮了一個額頭,她小巧的臉上浮着異樣的紅暈,她的手攥着衣角,顯得羞澀,眉宇間卻有些着急,看樣子已是憋了許久。

石晉陽向前幾步按了電梯,說:“先上來吧。”

傅琢玉在衛生間裏待了快二十分鐘,石晉陽以為她拉肚子,可過了半個鐘頭她還是沒出來,石晉陽敲了敲衛生間的門,“傅琢玉?”

傅琢玉應了一聲,聲音微弱。

石晉陽不放心,扶在門把手上,“沒事?”

傅琢玉又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石晉陽猶豫了片刻,還是推門進去。只見她捂着肚子滿臉蒼白坐在馬桶上。

傅琢玉聞聲看向門口,看到石晉陽的身影時,下意識地把褲子往上提了提。

石晉陽往後退了一步,關上門,問道:“肚子很疼?”

“嗯,有點。”

“你在家裏等一會兒,我出去一趟。”

“叔叔,你去忙吧,我沒事的。”

傅琢玉肚子疼得厲害,剛剛等在樓下就隐隐作痛,她還以為吃今天吃了一根冰棍所以鬧肚子,沒想到是來例假了。她每次來例假都像一場生死大戰似的,都得折騰一天,最難受的時候還會吐。

不過……也算是好事。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石晉陽敲了敲門,翕開一絲縫隙,從外面丢進來一個購物袋。

“換好了就出來。”

傅琢玉彎腰伸手撿起地上的購物袋,翻了翻,發現裏面有好幾袋衛生巾,日用的夜用的一應俱全。她怔了一下,腦中立刻浮現出石晉陽一個男人去超市挑衛生巾的場景,不由地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坐的腳都發麻了,站起來了好一會兒才從酥麻中恢複過來,她捂着肚子慢慢地走出去,聞到了一股紅糖姜湯的味道。

石晉陽端着一只白底青瓷的小碗出來,放在桌上:“聽說喝這個會舒服一點,喝完了就去睡覺。”

“叔叔,你不送我回家了嗎?”

“你還有力氣?”石晉陽反問。

傅琢玉不說話了。

“給你奶奶打個電話,說你在我這兒,讓她別擔心。”

傅琢玉點了點頭。

臨睡之前,石晉陽塞給她一包暖寶寶,“睡之前貼着。”

半夜,傅琢玉躺在客房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不知是因為例假的關系,還是因為有心事。

幹爹告訴她,這個社會官商勾結,沒有哪個手握重權還能清清白白的人,石晉陽這個人雷厲風行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否則無法這麽年輕就能坐到這個職位,但他有一個原則,就是不碰女人,就連逢場作戲也是極少,除了沈瑜和他未婚妻葉一清外,和所有女人都保持着距離,為人極其冷漠。在這個圈子裏,不近女色幾乎等于沒有軟肋,所以要搞定石晉陽這個人,任重而道遠。

可是,為什麽在她看來,石晉陽并沒有幹爹說的那麽冷漠殘酷,反而她覺得……

不,她不能覺得什麽。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律,沒有人會是單純的好人,也沒有人是永遠的壞人。

就像她自己,她如今已經無法簡單的定義自己。

她沒有資格對石晉陽做出什麽評價,因為無論他如何,她都必須按照計劃的路線繼續前進。

輾轉反側想完這些,傅琢玉嘆了口氣掀開被子起身。

小腹仍然作痛,但她忍住不适,蹑手蹑腳地打開門屏息向外張望,空蕩蕩的房子裏沒有一絲聲音。

石晉陽應該睡下了吧?

她貓着手腳走了兩步,嫌拖鞋的聲音太大,又走了回去把拖鞋放回了床邊。她扶着扶梯輕聲上了三樓。

那被鎖的三間房間裏面到底有什麽呢?

離房間越來越近,傅琢玉的好奇心也越來越強烈。

她撫上門把手,擰動,還是鎖着的。

她摸了摸睡衣的口袋,那裏藏着一個鑰匙包。那天,石晉陽帶她們去新家,随手把鑰匙放在了門口的櫃子上,奶奶拖着石晉陽去菜場買菜,她便急匆匆地拿着鑰匙出門找師傅複制了一串。她不知道這一串裏有沒有這幾扇門的鑰匙,但總要試試,有希望總比一點希望都沒有要好。

說實話,她現在緊張而忐忑,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心跳快的仿佛心髒都要從胸口跳出來。

她深深吸了口氣又呼了出來,剛準備把鑰匙拿出來,突然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你在幹什麽?”

傅琢玉被吓了一跳,下意識轉身,只見石晉陽穿着睡衣站在書房門口,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但目光冷漠而淩厲。

興許是剛才自己太激動,都沒有注意到書房裏透出的微弱的光線。

傅琢玉咬了咬唇,急中生智道:“叔叔,我去你房間找你,你不在,就來三樓看看你在不在。”

石晉陽微微蹙了蹙眉,“找我?”

傅琢玉低頭颔首。

“有事?”

傅琢玉沉吟了一會兒,藏在睡衣口袋裏的手緊緊攥成拳頭,一狠心一咬牙跨了一步到他面前。

她忽然拉住石晉陽的衣領,石晉陽微微錯愕,不由自主地被她拉着微微向前俯下了身。

他還在疑惑中,下一秒傅琢玉便踮起腳尖,吻住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好感動,昨天在微博上抱怨了一下,大家都來安慰大果紙了~

有你們真好~

其實大果紙要求不高~只要讓大果紙知道還有人在,有人願意繼續看下去,大果紙就一定會堅持寫下去~

如果你們對這文或者對大果紙有什麽不滿,也可以盡情提出來,歡迎負分~負分使人進步是不是?

下次不要再讓大果紙孤零零的一個人了,一個人碼字很孤獨的。。。T.T

chapter 13 拒絕動情

石晉陽的唇有點涼涼的,就像秋天晚上微風習習,帶着薄薄的涼意,沁人心脾。

傅琢玉吻得倉促,吻上了才暗暗感嘆自己的沖動,哦不,也許這不叫沖動,更是一種孤勇——孤立無援時鼓起的勇氣。人在危難時分會激發出無限的潛力,回過頭來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麽。

她緊張的呼吸都都有些困難,她踮着腳許久有些累,雙唇貼着石晉陽一動不動,她沒有經驗,不知怎麽動。她雙眼微微眯起,想看看石晉陽的反應,一睜眼便怔了怔,石晉陽深邃的雙眸直直地看着她,因為離的很近,他的臉如此放大呈現在她的眼前,她幾乎可以捕捉到他目光中的所有情緒。盡管如此,她還是猜不透他的眼底深處到底蘊含着什麽深意,風平浪靜的表面下,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風起雲湧。就是有這樣的一種人,就算你靠的再近,你依然無法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下一步會做些什麽。

而此刻,石晉陽就這樣意味不明地凝視着她的雙眸,不冷漠不生氣卻也不意外,就好像一切在他意料之中,而十六歲的傅琢玉就在這樣捉摸不透的目光中無所遁形,不知所措。

她想到言情小說裏那些令人怦然心動的吻,她所能想到的全部,畏畏縮縮地伸出了舌頭,想讓自己看起來稍微勇敢稍微真誠一些。

她的舌頭碰到了他的唇。傅琢玉嘗到了略似苦澀的味道,好像苦丁茶散發出的苦澀餘香。與他身上浴後散發出的沐浴乳的香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在她的舌頭試圖伸進他的嘴中時,他的眼神才從深沉的漩渦中逃離,回歸清明,他的眉頭微蹙,推了她一把,力氣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她朝後踉跄了兩步。

就在站穩的那一刻,眼前掠過白色的影子,一陣風吹過,“啪——”地一下,她的右臉受力而歪向了另一側。

他居然扇了她一巴掌,盡管使的力氣并不大。

傅琢玉心想:這是她的初吻,她本來是要留給曲池的。結果最後被如此對待。

她震驚地、目瞪口呆地、眼睜睜地目視着他的臉。犀利而冷漠的眼神,臉部輪廓的棱角分明了起來,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傅琢玉想起了那一天,第一次遇見他的那一天,他替她趕走那些人,他也是這樣淩厲的神情,不怒自威,不寒而栗。

他扯了扯嘴角:“疼嗎?”

她的右臉火辣辣的,卻不是為了疼,而是羞愧。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他,她緊緊的咬着唇,在這一股無形的壓力下,全身輕顫,但她不容自己低頭。在這一刻,她不能低頭,一低頭就輸了一切。

她用刻意堅定的眼神回視着他,認真的說道:“叔叔,我知道你有可能覺得我這個年紀不懂愛情,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她放慢語速,聲調不由的提高,“叔叔,我喜歡你。”

石晉陽再次勾了勾唇,笑容裏滿是冷冽和嘲諷,“看來我下手不夠重?”

“這一巴掌,是為了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事情是永遠都無法逾越的。如果你想在這個社會上立足,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欲~望,而不是讓欲~望來控制你。”

“叔叔,我不懂,我只知道老師說過,當你要表達自己的感情時,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告訴他們你所有的想法。”

“那你們老師有沒有告訴過你們,在表達自己的感情之前,先要學會藏匿自己的感情?”

傅琢玉一愣,咬着唇。

石晉陽冷笑着,卻又狀似溫存的揉了揉她的頭發,“鬧了一夜了,累了吧?走,我送你回去。”

他推着她的肩膀,“去大門口等我。我換完衣服過來。”

傅琢玉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下唇咬得快要出血。

她竟然就被這樣趕了回去。

下車時候他提醒她:“回去跟奶奶‘好好解釋’。”

她默不作聲。

石晉陽也不多說什麽,放她下車。

季奶奶睡眠淺,稍有一點動靜就會醒,聽到聲響,起床一瞧,竟是傅琢玉,她問道,“甜甜,怎麽了?”

傅琢玉換好拖鞋,坐到沙發上捂着臉,季奶奶跟着過去,她把腦袋靠在奶奶的肩膀上,閉着眼睛許久,微微嘆息:“奶奶,我好像做錯了一件事。”

季奶奶側過頭來,溫柔地撫着她的側臉,“甜甜,你爸爸給你取這個小名,就是希望你永遠幸福快樂。如果你過的不好,你爸爸在天有靈,會傷心的。”

“奶奶,我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是啊。先生說過,這是一場硬仗,估計得打很久。”

“可是……”可是,曲池聖誕節會回來,她想回去。

那一天後,傅琢玉好像懂了一些,她以為石晉陽對她的關心是因為某些不知名的情愫,但實際上,或許連同情都不是,他只是在為他的前程而鋪路,在适時的時候把他們拿出得到回報。

**

葉一清最近頻頻出現在石晉陽的交際圈中。

石晉陽出去吃個飯都會帶着她。葉一清雖然表面上雲淡風輕,但內心自然是樂在其中。

但是苦了那些想要和石晉陽建立良好人際關系的人精們,一個個想破了腦袋好不容易請到這尊大佛,沒想到這尊佛居然還帶了一尊佛過來。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應該了解過葉一清的身份,是響當當的正主,不能得罪,這樣一來,想給石晉陽塞個女人更加不易,盡管他從來都對女人趨之若鹜。

“石市長,你這樣可讓我們怎麽玩!”有人半開玩笑地抱怨。

石晉陽卻不以為然,“你們管你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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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