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沉淪
對于周末的party,任亦沒有多大興趣。雖然處于好玩的年紀,在一堆陌生人中間也是玩不起來的。
從周六下午開始,Auther洗澡、挑選衣服、打理頭發,每完成一步,就對着鏡子端詳一番。本來穿着一件藏藍色英倫針織衫,末了又換成一件黑色夾克。英國的年輕人很注重在群體裏面的受歡迎程度,而外表又占了很大一部分比重,所以才這樣麻煩。任亦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心态,因為他自己不需要這樣。
應致治敲門進來,看得出也打扮了一番,只是比不上Auther這麽誇張、精細。他們倆一起坐在床上等。等人的話,任亦是無所謂,應致治貌似是早就習以為常。
Auther拿起一條格紋圍巾,突然想起還沒有噴香水。他沖着他們說:“別急啊。”然後走近洗漱間,拿出香水——瓶子中還剩一小半,平時也在用着的。
任亦倒從沒注意他每天都用香水。
Auther往空中噴了兩下,自己穿過去。又噴了兩下,應致治立刻站起來從中穿了過去。他又噴了第三次。
“來啊。”
任亦意識到他在喚自己,急忙擺手。
Auther徑直走過來,叫他站在房間中央的空處,拿起香水直接往他身上猛噴數次。然後一把扯下他的眼鏡,“不上課還戴什麽狗屁眼鏡!”
任亦的眼睛立時就瞪大了,人影也變得稍微模糊些。
“你穿的是什麽衣服啊,就這樣過去,沒人會理你的。”Auther轉過身朝衣櫃走去,說是他們共用,其實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衣服。“沒人理你就算了,不要讓別人也看我和Allen的笑話。”
“那我不去就是了。”任亦特別誠懇地建議道。
Auther翻出一條水洗做舊的牛仔褲、一條紅色格紋襯衫和另一件針織開衫,扔到應致治身上,“給他穿上。”
“你的衣服太大了。”
“那是他初中時的衣服。這要是再大,還有我的,哥哥。”應致治不冷不熱地說。
任亦以為永遠也不會聽到應致治叫他哥哥,因為自己叫他弟弟都不被允許。這乍一聽到,腦袋徹底懵了。他有些激動,有些眼熱,很想再聽一次,卻羞于提出。迷迷糊糊的,就開始脫衣服,連其他兩人注視着的目光都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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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er雙臂攏在胸前,“亞洲人的皮膚就是比較細膩。”
“嗯。”
聽到談論皮膚,微微尴尬,任亦不禁加快了換衣的速度。心裏閃過Auther的身體,他手臂、前胸、小腿的毛發确實要旺盛地多,皮膚近看也比較粗糙。甚至連上次抱他的細微觸覺都能夠回憶起來。
Auther又抓了抓他的頭發,直到他看過眼才出發。
令人吃驚地是,Carl坐在車裏,正在等着他們,說恰好到市裏去,順便捎他們一程。
分別的時候,Carl依次親吻Auther、應致治的臉頰,說他們是帥小夥,必定是party和舞會的中心。輪到任亦,也得到了同樣的誇贊,令他很是羞赧。Carl附在他耳邊囑咐,“要看着他們倆,別太瘋。你可是他們的哥哥呀。”
“走啦。”
任亦跟在他們身後,還沉浸在Carl給的溫情當中。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有Carl這樣的爸爸也不錯。
Party是在Auther同班的一個男生家中開的。選擇這裏,是因為偌大的別墅式的房子中只有他一個人,父母近一個月都不在國內。他們到的時候,天色黑了,屋內一切就緒了。
昏暗的搖頭燈緩慢地轉着,音箱放着尚稱得上舒緩的音樂。
一個人飛過來,撲到Auther身上,逮着他的臉就親。應致治走開去找他認識的人了,任亦則被吓得退後一步,不知如何是好。他瞅了兩眼,發現索吻的正是那天給Auther口&交的長發大卷。這二人吻的難舍難分,旁若無人,已經到了的人漸漸圍攏起來,甚至開始計算他們親吻的時間。
不止于接吻。女生的腰*臀緩慢地磨蹭着Auther,像一道又一道蕩漾的波紋。Auther的手上下撫摩、揉捏,逐漸向下,握住她裹在緊身裙中的渾圓的屁*股。
旁邊的人起哄,喊着繼續繼續。
Auther的手依言,接着向下,就要往長發大卷的裙子裏鑽去。她卻退開了,纖瘦的手扶着她的後腦,脖頸後仰,像天鵝的弧度。他緊緊地攬住他的腰,不欲叫她掙脫而出。
音樂驟然變成勁爆的要炸裂的快歌。party的主人宣布舞會開始,周圍的人紛紛找伴,扭動起來。長發大卷也飄走了,臨走一回眸,像勾人跟她一起走一樣。Auther卻沒有動。任亦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跟上去,在下面已經鼓起來了的情況下。他都為他感到尴尬。
彼時他已經距Auther有一段距離了,卻看到對方環視一圈,隔着騷亂的人群,定位到他。任亦以為他要走過來,他卻走開了。
同稀稀拉拉的幾個人搭讪,說了不知所謂的話。每一個話題的間隔,都飲一口酒來掩飾窘迫。
面前的女生含笑看着他,“英國21歲才可以合法飲酒,你竟喝的這麽多。”
任亦‘啊’一聲,表示自己不清楚。國內并沒有這些說法。他讪讪的,覺得手中的酒杯也變得燙手起來。
“可以和Bobby喝,這裏沒人能喝的過他。”
他笑了笑,走開了。他可不想和誰拼酒。
任亦端着酒杯,熏熏然。舞池氣氛漸趨熱烈,人們好似群魔亂舞。他游蕩着上樓,那裏似乎清淨一點。
最近的一個房間門沒關,他進去就愣住了。一群人散布在屋裏沙發上、床上,或坐或躺,均是一副飄飄然的樣子,還有幾個正在使勁地嗅着什麽。應致治坐在正對門的位置,手裏拿着藥丸狀的東西,和旁邊的理着板寸頭的肌肉男在講話。
屋內的情形讓他發抖。任亦心內害怕,還是沖到兩人跟前,一把奪過藥丸,使勁地扔出門外。做完這一連串動作,人抖的更厲害了。
“你要幹什麽!啊?”他幾乎用了最嚴厲的聲音質問。
應致治一腳踹上面前的矮幾,發出巨大的響聲,臉色沉的有些駭人,“我倒問你這是在幹什麽!”
肌肉男又拿出一顆,他接了過去。
任亦目眦盡裂,“這些是毒品吧,你竟然敢吸*毒。你才十五歲!”
應致治嗤笑一聲,“你管不着,哥哥~。”
他總在這樣的時候叫他哥哥。任亦走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領,将人拖到門外,“給我。否則叫Auther帶你回家。”
“他自己吸的才開心呢。”應致治掰開他的手,猛地推搡,人就被拍在牆上。
“不許吸!你這該死的。”巨大的心痛摻雜在憤怒中間,Auther不是他的弟弟,應致治才是。“母親和Carl知道會難過的。”
應致治冷哼一聲,松手,走開了。任亦一拳砸在牆上,覺得糟透了。
“原來你就是Allen哥哥啊。”
那個板寸肌肉男出來,嘴裏叼着一根煙,紅色的火光閃着,像死亡的信號。任亦極想一槍崩了他。
“你再誘惑我弟弟吸毒,我饒不了你。”
“是麽。”肌肉男一步步逼近,比Auther還高,同時遠比他壯實,那條滿是肌肉的手臂如果揮過來,整個人就會碎掉。他把他壓在牆上,控制着力道,不會傷人,但又跑不了。
“我是Bobby。”
原來是這麽個死變态。
“任亦。”
Bobby低笑起來,“好,我保證不再動你弟弟。那麽就你來吃好了。”他沒有給任亦害怕的時間,巨掌掰開他的嘴巴,敏捷地将藥塞進去,擡起他的下颌,藥酒順着食道滑下去。為防止他将要吐出來,一直用手鉗着他的脖子。
“我操*你媽。狗娘養的,生兒子沒屁眼。”任亦氣極懼極,恨不得用最惡毒的話詛咒他。然而對方根本聽不懂,他便斷斷續續地譯成英語。
“我還真沒兒子。”
任亦毫無章法地擊打,卻撼不動Bobby絲毫,他自己弱小地近乎可憐了。
Bobby攬着他的腰,像抱孩子那樣舉起他,扛在肩頭,說,“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眼看着朝沒有人的房間走去,任亦懼怕自己會死在這裏,大聲地呼喊着Auther和應致治的名字,卻轉眼被湮沒了。他放聲哀求,“放了我,放了我……”
他用盡一切力氣捶打Bobby的背部,可是對方無動于衷。而他像足了一只待宰的羔羊,發出臨死前于事無補的哀嚎。
進了二樓最深處的房間,Bobby直接将他甩在床上。
不再有身體接觸令任亦的危機感稍稍降低了一點,他在床上迅速挪動着往後退,他發誓活到現在沒有經歷過這種倉皇的時刻。緊接着意識到這樣防禦度太低,立即東倒西歪地站起來,跳到床下面。祈求肌肉男的靈活度不那麽高。
Bobby壓根沒有管他在做什麽,只是轉身将門鎖死,還大力試了試能不能拉開。
結果顯而易見,他很容易就被逮住了。
任亦竟不再害怕,又好氣又好笑,看着大個子,“嗨,夥計,能聊聊麽?”他要趕緊把能打動對方放了他的話說了,因為頭已經暈乎乎,再不說,那些邏輯和疑慮就像沙子再也握不起來。
Bobby只是抱着他,嘴角噙着一絲看戲的笑意。
“我很抱歉,冒犯了你。可是,嗯,我不想讓我弟弟吸*毒,盡管這在英國的青少年中不算什麽大事,但那可是我弟弟。我不想讓他做不好的事情。你有沒有弟弟呢?”任亦說完這些話,覺得已經是極限了,但他盡力凝神關注對方的反應。
“不巧,我沒有弟弟。”
任亦的意識浮在雲裏,無法再思考。他感到自己被吻了,對方的嘴唇柔軟地不可思議。蠻舒服的,可是他抵死記得有不妥的地方,但是憶不起來。
Bobby扒去了他的外衫,接着竟極有耐心地一個個解開他領口的扣子,最終剝開了他。
對任亦來說,藥物的欣快感消弭了陌生人靠近的惡感。誠實說來,身上那個人的親吻甚至取悅了他。從脖頸、鎖骨到乳*首、腹部。最後是那極樂的地方。他沒有這樣的經歷。
然後是痛感,也并不是全然的痛。只因以前經歷過的所有類型的痛都不是這樣的,便增添了一份未知的恐懼,覺得這是最痛、最難以忍受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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