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保證不打死(二更) 這時候還想對手……
有了江于淵的解釋, 小黑幸免于難,季翡這才看向那老頭道:“奪人氣運,遭到反噬還不反省, 知錯犯錯, 該殺。”
“殺人可是犯法的!”山羊胡老人當即大喊, 這人出現的無聲無息, 仿佛是瞬移來的,就這麽一手, 足以讓他忌憚。
下一秒那女生就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誰說我要殺你的命了?我要殺你的魂。”季翡放手下的時候,山羊胡男人的身體瞬間脫力,軟綿綿的癱倒在地。
江于淵連忙過去遞給她一張酒精棉說:“擦擦手。”随後蹲下身探了一下山羊胡老人的氣息,還能呼吸,但他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仿佛是陷入了沉睡。
“他這是成植物人了?”江于淵問。
“嗯。”季翡點頭。
江于淵在心裏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這人就平時也不做壞事,看着人畜無害的, 怎麽殺起魂魄來這麽幹脆, 連個辯解或是訴說自己凄慘經歷的時間都不給人家。
這可是一個小說世界!
居然不給壞人訴說自己悲慘童年、悲慘青年、悲慘中年、悲慘老年的機會。
好冷酷、好無情的女人。
江于淵想着, 突然問:“你還想和我領證嗎?”
“随時可以。”季翡回答。
“那你有空去學習一下急救知識,這是必須條件。”江于淵一臉認真說。
季翡有點迷惘:“為什麽?”
“這樣萬一婚後你家暴我,下手沒輕沒重的,可以及時護住我的命,免得救護車來的時候我已經涼了。”
季翡淺笑一下說:“你放心, 我下手有輕重。”
江于淵:“……”感情你還真有家暴的想法!
江于淵突然覺得自己未來命運多舛,可能還沒活到命定的時間,就會被季翡給揍死。
他顧影自憐的暗自想了許多, 這算是他無聊生活裏的一點小樂趣,到了拍賣會場的時候,這些無聊的雜念就飛到了天邊,消失的幹幹淨淨。
季翡去給玄清派的大長老說了這邊的情況,還看到了林木深。
只是林木深在看到他們的時候,直接轉身走了,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不待見他們倆。
“江先生!”
大長老瞬間就怒了:“不是我說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還和陌生人去沒有人的地方。”
江于淵說:“我還以為他要給我看什麽寶貝,這不是有點好奇嘛。”
大長老啧啧搖頭着去處理植物人老頭。
季翡這才一邊吃糕點一邊問:“你現在已經無聊到這種程度了嗎?我不信你真看不出來那人想殺你。”
江于淵正義凜然道:“正因為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所以這個世界上少了一個惡人。”
“無聊。”
季翡如此評價之後,繼續吃糕點,各色精美的糕點很快就被她吃空了一片。
江于淵在一旁看得相當驚奇:“早知道你還能表演大胃王節目,我就不去外面找樂子了,看你吃東西還更有意思,畢竟你長得可比那小老頭好看多了。”
他這話有點欠揍,偏偏還要誇人一下。
季翡這人完全不介意被誇,也就不介意他那話裏其他的意思,但少不了瞥他一眼警告他少說屁話。
江于淵對此只是微笑一下,眼神裏充滿了欣賞和愛慕,仿佛是在看着自己這一生最愛的人,這個眼神非常有迷惑性,但季翡絲毫不被影響,只是自顧自吃吃喝喝。
大概是看季翡吃多了,江于淵不免好奇起來那糕點是有多好吃,也吃了一塊。
甜。
太甜了。
這是加了多少糖?
江于淵淺嘗即止,就在一旁看着。
拍賣會開始之後,他們就被安排去VIP包間,前面拍賣了一些小玩意兒,到了神木時,江于淵才認真起來,他對其他的東西都不感興趣,就對季翡感興趣的東西感興趣。
看了臺上那塊木頭好一會兒,江于淵給出了評價:“樸實無華。”
那是一塊像碳一樣的木頭,大概拳頭大,說是小煤球都不為過,盡管放在精美的盤子裏,卻也沒有絲毫奇特感可言。
在主持人介紹這塊神木的作用時,大長老和季翡說:“這麽大一塊,估計融入符紙之後,還能剩下不少,買了倒也不虧,以後還可以用。”
神木的主要作用是對魂魄的,可以囚禁,可以收留,可以斬殺魂魄。
這對于一些會煉魂的人來說是一個誘惑,拿來囚禁惡鬼為自己所用,簡直不要更舒服。
介紹完神木作用之後,主持人說:“起拍價五百萬,每次加價不得少于十萬。”
很快就又人舉牌。
“510萬一次。”
“又有人舉牌了……嗯?1000萬?1000萬一次。”
“1100萬一次。”
……
沒一會兒,價格就被加到了三千萬,這時候場內的人已經開始猶豫了起來,雖然他們有錢,但是也沒有那麽的有錢,還沒到幾千萬下去眼睛都不帶眨的程度。
特別是神木雖然對魂魄很好用,但是也沒有特別的稀缺,它還有安神作用,但是也有很多其他的安神工具。
這玩意兒可以說是萬金油,但不是那麽不可替代。
季翡這才打算舉牌,她剛握住牌子打算舉起報價,就聽到江于淵說:“喊個七千萬試試。”
季翡忍不住側目,她覺得谷玺作為男主拿出一個億之後就開始很為難,那麽一個億估計對于普通人是很多的,他這報價都快接近一億了,那估計也是挺多的。
“有什麽問題嗎?”江于淵因為她的意外而意外。
“沒什麽。”季翡舉起牌喊了數。
“七千萬!七千萬一次!”
場內的人都忍不住為之側目,他們是真的覺得這個數有點多了,特別是一次加個四千萬就很離譜。
這一看就是勢在必得的。
加到三千萬的那個人忍不住回頭去看包廂,包廂在樓上,被護欄擋着,樓上可以看到樓下,但是樓下往上看卻有點局限性,他只能看到幾顆腦袋的頭頂。
他是個煉鬼的道士,喊價三千萬已經有點心疼了,誰知道有人會出價這麽高。
當下就有點不痛快。
他故意舉牌繼續喊:“7001萬。”
樓上的季翡忍不住皺眉:“他這是在羞辱我們?”
“是的。”
江于淵點頭,卻一點都不氣,笑着說:“喊一億。”
季翡再度舉牌,完事兒了還問:“萬一他又多喊一萬,那我們豈不是要被一直戲弄下去?不如讓給他得了,等結束之後,抓起來打一頓搶過來,我保證不打死。”
玄清派大長老:“……”主辦方就坐在你們旁邊呢,能不能不要說搶不搶的?
“不可,他只是有點調皮而已,倒也算不上惡人,搶奪毆打什麽的過了哈。”
江于淵到底是忍不住說出了語氣助詞。
只是此時季翡很想揍人,因此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反而問:“難不成你要繼續浪費錢?”
她知道的,錢對于很多人來說都很重要。
“別怕,他不敢繼續喊了。”江于淵笑着說。
“為什麽?”季翡問。
“因為三千已經是他的極限,故意加一萬,他肯定能猜到我們知道他故意哄擡價格,這種情況下,當價格高到一定的程度,他必然會想‘他們都知道我在故意哄擡價格了,如果我再加價,那麽他們會不會就此放棄,一旦他們放棄,那麽我就會大出血,不值得’,他不敢賭。”江于淵說。
玄清派大長老問:“那他要是不蒸饅頭争口氣,還再出價呢?”
江于淵對他也挺耐心的,看向他說:“那就再加呀,喊到兩三四五億,他或許會連氣都不想争了吧,不過這樣也不好,會傷害他的自尊心。”
這時候還想對手的自尊心呢,你是不是個人!?
玄清派長老覺得自己就要暈厥過去了,同時他意識到,自己會擔心江于淵的錢,是無比愚蠢的。
玄清派的長老已經開始同情那個故意擡價的人了,雖然江于淵是個完全不在意錢,還很神經病的人,但季翡不是啊,那人估計要倒黴了。
最終那個人沒有再加價,正如江于淵所預想的那樣,他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出血的能力,萬一樓上包廂裏的人故意不再喊價,那他就成傻子了,不如就此停止,多坑了他們三千萬,倒也是一件好事。
拍賣會結束的時候,他還特地在付款處蹲點,就想看看被搶了他的目标之後,被他多坑了三千萬的人的表情,肯定很郁悶。
他等得百無聊賴之際,突然覺得場內的氛圍安靜了許多,擡頭張望間看到了擁有一頭靓麗長發的高挑人類,他第一個反應是:這美人誰?
随之看到他的臉,瞬間被驚豔到,然後看到了他平坦的胸膛……
咳咳咳。
他差點沒被自己瞬間的心動給嘔到,可當目光再度回到他的臉上時,又不得不承認,這人美得不可方物。
随後他就眼睜睜看着那人去刷了卡,并且領取了他們買的神木。
他當下心裏所有的氣都消失了,甚至開始後悔,早知道是如此美麗的人和自己競争,就不搶了。
白白讓他多花了錢,這是對于美麗的一種傷害。
被他誇贊的江于淵他們也注意到了他。
“就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季翡認得他的衣服。
江于淵難得正經一次道:“這人雖然有故意哄擡價格之嫌,但也是在規則內辦事,既然沒有違背規格,那邊罪不至死。不過從情理角度想,我贊同你輕微的報複一下,免得心裏頭難受,到時候想到睡不着,那可是會傷身的,我不希望看到你難過。”
說着說着他又不正經了起來。
季翡:“……算了。”
被江于淵這麽說一頓,季翡當場就覺得那多出的三千萬,是他活該付的,就該治治他這個嘴。
大長老這才說:“制作符紙需要一些時間,你們先去休息。”他特地和季翡補充了一句,“休息室有夜宵可以吃。”
季翡當即走人。
大長老這才和江于淵說:“謝了,不然季翡發怒,我們也是攔不住,萬一在這裏發生點什麽,對我們來說可是很傷名譽的。這次我們就不收你的手續費了。”
“別了,那是你們應得的,真的想感謝我的話,送我些平安符得了,剛好我母親過生日,我也得準備禮物。”江于淵說。
大長老笑着說:“應該的應該的,你先去休息,我這就去取。”
江于淵走後,大長老沒有去取平安符,反而是走向了那個還在暗自懊悔的紅衣男子身邊說:“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麽人?我真服了你了,要不是江先生幫你說話,你現在估計魂都給滅了,趕緊離開這裏,免得再生事端。”
紅衣男子抓住了重點:“江先生?”
大長老皺眉道:“別問太多,快點走。”
“要買神木的是那個少女?”紅衣男子又問。
“總之,以後看到她記得避開,免得你死了都沒人發現。”大長老說。
他們玄學界的人都講究一個有仇必報,不能明着來,也要暗着來。一般玄事或許就會讓他吃點苦頭,但季翡萬一下手沒個輕重,把他給搞死了,那可就有點過了。
所以大長老才會特地來提醒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客人,免得他在玄清派的地方出事。
看大長老表情過于嚴肅,紅衣男子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麻溜跑了。
吃過夜宵之後,大長老拿來了一個漂亮的木質盒子,那木材是棕色的,上面有複雜的花紋,但那花紋并不明顯,因此透着一股低調的奢華感。
“既然是禮物,自然要有盒子。”大長老将盒子遞給江于淵說。
“有心了。”江于淵笑着接過。
大長老又說:“這個盒子也有用處,符紙什麽的放在裏面,可以保存的更好,它有封鎖氣的作用。所以你可以留着盒子放些平時沒帶在身上的符紙,算是我們宗的一個特産。”
“嗯?那倒是不錯。”江于淵捧場道。
大長老笑笑,随後看向季翡說:“符紙估計還得過兩天才能制作好,要是不介意你們可以在這裏小住兩天。”
兩人齊齊搖頭拒絕。
大長老:“……”剛剛你還誇這裏地方好呢!
季翡吃飽喝足就走人,江于淵送她回去的時候問:“要不要去散步消消食,你今天可吃了不少東西,要是回去就睡,怕是會積食。”
“不會。”季翡回答簡短。
送她回家之後,江于淵本來想去公司附近的公寓睡覺,半路得知他媽媽回家了,改道去江家。
江家還亮着燈,他從車庫出去的時候,就看到自家老媽站在院子裏的噴泉旁邊喝酒賞月。
“今天可是鬼節,您居然還敢半夜在外面。”江于淵過去放下手中的盒子,随後端在石桌上倒好的另一杯酒,淺淺抿了一口。
“你去哪裏了?”江媽媽回頭看他。
“找季翡玩。”江于淵笑着說。
江媽媽對此沒有多問,目光往下,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木盒子問:“裏面是什麽?”
“你的生日禮物。”
江媽媽這才有點笑容,打開看了一下,看到了這麽大的盒子裏,裝了幾張符紙,臉色複雜道:“我記得我有不少符紙。”
“多多益善。”
江媽媽嗔怪的瞥了他一眼,合上蓋子,問:“你身上的事解決掉了吧?”
“啊……我忘記和你了,是的,已經解決掉,現在我很安全。”
江于淵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突然勾起一個不正經的笑說:“你和爸還這麽年輕,就沒有想過要個二胎?”
“要二胎幹嘛?給你欺負?”江媽媽白了他一眼。
“是呀,我還挺想捉弄小孩的,可惜家裏沒有小孩了。”江于淵笑眯眯說。
“睡去吧你。”江媽媽的耐心耗盡。
她本來在外省忙的,得知自家兒子身上有危險,提前搞完了所有事跑回來,結果一看白擔心了,這小子生龍活虎的,還天天想着讓她生個小孩給他欺負。
小時候他倒是不皮,長大了皮實了,揍都不好揍。
“符紙我會帶在身上的。”江媽媽進屋前說。
“是該,這可是您兒子我的一片心意。您要是不帶,我會很擔心。以及,如果有不喜歡的,覺得醜的,可以丢給你的老公處理。”江于淵一本正經說。
江媽媽對于他的說話風格相當習慣,一天天的爸爸媽媽不好好喊,非要喊什麽“你的老公”“你老婆”“母親大人”之類的。
符紙做好之後,大長老很懂事的送到了江家給江于淵,他還把林木深給拽了過來,打算讓她也去開開眼界,見識一下大佬的操作。
三人一道去接季翡,趁着夜半無人,趕往至善鬼那邊。
到地方之後,季翡什麽也沒說,直接将摻了神木碎片的符紙放在地上,讓至善鬼挪位,站在符紙的一角,而她自己站在對面,本來随風輕輕舞動的符紙,就這麽被他們倆按在了地上,安安靜靜躺着。
江于淵好奇心湧動,忍不住小聲問大師:“為什麽要站在一角?為什麽是那個角,不能是別的角?”
大師:“……”
林木深冷笑一聲,你知道應付他是一件多麽令人痛苦的事了吧。
她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冷眼看自家師父的笑話。
季翡似乎心情不錯,回頭給江于淵解釋了一下:“要讓陣法沾染當事人的氣息,才更好找到他的有緣人,至于哪個角的問題,哪個都行。”
江于淵輕輕鼓掌,看着她的眼神都快泛起了星星。
随後又看向大師和林木深,嘆息道:“你們看看,比你們強大的人,還比你們謙虛、耐心、溫柔,你們是不是應該反省一下。”
季翡謙虛笑笑,算是收下了這份誇贊。
大師&林木深:“……”
你們一生一世鎖死吧。
大師又開始痛苦了起來,自從那天江于淵幫忙克制住了季翡的報複欲,他就覺得這兄弟人好,能處。但江于淵總是能很快打破他的好感,讓他很想掐他一頓。
季翡對于誇贊沒有過多的反應,她低頭看向符紙,借了一些至善鬼的功德,以手指為筆,以功德為墨,直接在地上的符紙上畫了起來。
她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麽差別,只是不再眼中無物,而是專注的看着眼前的符紙。
金光如墨般彙聚在她纖細的指頭上,挂在上面将落不落,随着她的一筆一劃,猶如絲線滑落在符紙之上。
至善鬼臉上那無謂而又哀愁的情緒一變,驚訝和震撼浮現。
他又忍不住想,或許、或許這次可以行,他下意識往前一步想要阻止。
想見,又害怕真的見面。
“別動。”季翡擡眼瞥了他一眼。
猶如神祇,不悲不喜。
他被這個眼神鎮住,終于意識到他小看了這個小孩。
纖細的手并不為她的花語而停頓,一抹幾乎化作實體的金光随着她的手游動在那張巨大的淺黃色符紙之上,印下一條條金光光軌,從一開始的亂中有序,到逐漸形成一個複雜而完整的圖形,衆人被那帶着優雅流暢的動作給吸引,被飛舞流動在他們身邊的金光吸引,無法移開目光,不舍得移開目光。
終于,符成。
沖天的金光如流水般往一人一鬼身上流淌,彙聚到了那張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的符紙中。
在這短暫的空隙,他們看到了季翡所畫的符。
是一個很簡單的招魂符。
線條好醜。
而且長120cm,寬40cm的紙,她居然就用掉了中間大概巴掌大的部分,感覺有點浪費符紙。
衆人:“……”有種莫名的落差感。
季翡也很無語,自己都練了一個月了,咋還不圓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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