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要你命的人 有膽你就來

江爹剛想發作, 想到季翡和林木深還在這裏,到底是沒有施行棒棍教育,他只是皮笑肉不笑道:“怎麽, 我的臉很紅?有多紅?”

江于淵還沒回答, 季翡就習慣性教育道:“你不要只看表面, 再仔細看看, 分辨清楚本體和氣的區別,不要只根據眼睛看到的東西來判斷, 你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嗯?”江于淵對于化妝品并不了解,只是只是自家爹臉上那兩坨桃花紅,絕對不是正常人臉紅時能達到的深度,加上想要調侃一下自家爹,于是就那麽說了。

但他起初真的以為那兩坨紅是印在自家爹臉上的。

這會兒被季翡一提醒,仔細端詳自家老爸的臉。

就算是陌生人,被這麽盯着直看, 都會不自在。

更別提老一代的父子了,往往日常不會很親密, 距離往往也是保持了社交舒适範圍的距離, 說話也更不可能說點什麽肉麻的話來, 突然這麽靠近,還被盯着看。縱使江爹的心理素質極佳,也是被碰到了軟肋,覺得渾身不自在。

盯着看一下也就罷了,看老長時間, 江爹撐不住臉上的兩坨粉更粉了,幾乎要滴血一般。

“好像是活的。”江于淵總算是後退了一步,他思索了一下又說, “有點像是什麽蟲子寄生在上面。”

江爹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

他雖然會常常找風水師來看自家的風水之類的,但因為他看不到鬼,也沒有遇到過鬼怪作祟,所以一般就是圖個吉利。

故此,一開場還有點不明所以。

但得到這麽多信息之後,哪能不明白自己這說不定是被鬼纏上了。

江爹忍不住說:“這世界上還真有鬼?”

江媽媽并沒有和他說江于淵曾經被鬼怪纏上的事,因此他确實不知道有鬼這回事。

“是的。”江于淵點點頭,起初他也是這麽驚訝的。

“你怎麽會能看到?”江爹知道自己被鬼纏上也不慌,甚至錯了重點,“我能看到嗎?也讓我看看,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麽東西找上了我。”

“不行哦,你沒有天賦。”江于淵惋惜搖頭。

季翡&林木深:……

這家夥居然胡說八道,欺負長輩。

江爹不疑有他,剛想惋惜,又突然反應過來:“你個兔崽子,你之前不也看不到?”

雖然以前江于淵喜歡念叨些奇怪的話,偶爾迷信,但他的确看不到,這一點江爹自然是清楚的。

加上季翡剛剛說了,他是得到了季翡的氣,如此一看,季翡才是那個可以決定自己是不是也能湊熱鬧的人。

江爹當即表示:“你們等我一會兒。”

随後離開了走廊,去給他爹打了個電話:“爸,我遇到事兒了,得去解決一下,你過來救個場。”

江爺爺:“我都多少歲的人了,你能不能讓我有點清淨日子?”

“我遇到鬼了,不去解決掉不行。”江爹說。

“什麽?”江爺爺沒有懷疑,當即說,“我這就過去。”

江爹挂了電話,回到江于淵他們身邊的時候,就看到季翡在和江于淵仔細說話,雖然季翡人小小的,長得也清秀,可站在絕美的江于淵身邊,卻完全沒有落了下風。

她身上有種奇怪的氣質,單獨往邊上一杵,說不定還會讓人忽視,忘記。

可不管是站在誰的身邊,都會讓人覺得無法忽視,又完美融合到那個畫面裏去。

“……那不是蟲子,我都說了不是蟲子了,你怎麽就這麽沒悟性呢?”

季翡都忍不住皺眉了。

她一皺眉,身上氣勢更盛,仿佛是在教育學生的班主任。

“抱歉,我只是覺得我爸爸臉上如果趴了兩只蟲子,就很搞笑。”江于淵一臉歉意說,眉眼之間的笑意卻掩飾不住。

江爹:……這兔崽子!

江于淵已經看到走近的自家爹,順勢改口說:“不過我還是很擔心他身上那東西會傷害到他的,這容易解決嗎?”

“找到源頭,掐死就行。”季翡一如既往的簡單直白。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我爸爸受傷——爸,你回來了,現在感覺怎麽樣?”江于淵看向自家爹問。

他這麽一頓表達關心,那是氣也氣不出了。

這兔崽子到底是遺傳了誰?

“你們先在這裏休息會兒。”江爹說完又看向季翡說,“不知道幫我解決這件事,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如果你還有其他的事,我們可以再約其他的時間,順帶談一下酬勞的事。”

“小翡不接單的。”江于淵在一旁說,“爸爸,你只能靠我了,您是生是死,全看我的悟性了。”

江爹:“……”

忍住,不要在女孩子們面前揍人。

“不着急。”季翡說,“這裏還有木深。”

江爹突然就覺得,季翡要是真的答應了自家兒子的追求,那簡直是浪費自己的生命,多好的一孩子啊。

他幾乎忍不住心疼被自家兒子盯上的季翡了。

“不說這些,先去吃點東西,看看你們,這麽瘦,平時都是在吃些清淡的東西,以後要多吃點肉。”江爹招呼他們去休息室,又讓助理去買了不少吃的過來。

她們是真的瘦。

季翡瘦是因為原身沉迷減肥,刻意保持了體重。

而林木深瘦,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瘦弱。

林木深表示要戒口欲,沒吃。

季翡倒是毫不猶豫就吃了起來,這都快晚飯時間了,到點就該吃飯。

季翡吃的香,給本來也沒沒什麽口欲之歡的江于淵和江爹看的也懂了饞蟲。

于是就剩下一個林木深在發呆,仿佛入定了一樣。

在看到季翡吃掉了一碗米飯,兩盤肉和一杯可樂,并且要對第二碗米飯下手的時候,林木深終于忍不住說:“吃多了,會頭暈腦脹,你這樣對修煉沒有任何好處,還會影響專注力和思考能力。”

“不吃飽哪有力氣幹活。”季翡的回答樸實無華。

林木深:“……”

“你以為我們就站着說說話,蔔卦不需要用氣的啊?用氣不得身體空虛啊?”季翡又說。

“那需要補充的也是氣,專注力下降會影響運氣的感覺。”林木深回答。

“那是對天賦不行的人,他們需要時常注意自己不被外物影響,你又不用,你學個什麽勁兒?”季翡說。

林木深:……?

季翡把一盤紅燒肉推到她面前說:“快吃,這東西就得趁熱吃,涼了就難吃,不要辜負食物。”

林木深雖然心裏不贊同,卻還是拿了一個一次性筷子,打開的時候還忍不住說:“萬一因為犯困而出現失誤,運氣的時候岔了氣,那豈不是整個人直接廢掉?”

“那你吃飽的時候休息會兒,散散步不就好了?”季翡反問。

林木深:……無法反駁。

最後林木深還是沒吃多少,僅僅兩三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就讓她覺得有點反胃了,這就是長期吃太清淡又吃太少的後果,胃不好。

季翡一看就忍不住念叨:“你師父怎麽教的你?居然連個肉都不督促你吃。”

林木深:“只有我這樣。”

“你這個思想很有問題,以後記得改正。”季翡說。

江于淵在一旁含笑看着。

季翡這人雖然說不太愛和人說話,可答應了大師要教導林木深,還真是細心教導,不僅僅是教導她玄學上的事,還有生活方面的。

只是沒想到,自己也順帶當了她學生一回,算是意外之喜。

季翡看上去對于帶“小孩”很熟練的樣子,以前也幹過這種事嗎?

江于淵忍不住遐想,如果可以,還真想鑽進季翡的靈魂裏,看看她過去的記憶,順帶看看自己的情敵,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林木深确實有點問題,她太剛硬了,而且過于沉迷玄學,只想着用自己的能力行俠仗義,以至于入了世,就像是個生活白癡。

江爹給她們沏茶說:“以後是該多吃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如果不多吃點,要長不高的,長不高就算了,身體虛弱,哪哪兒都不舒服,那肯定也要影響你狀态的,不管什麽事,都講究個适當,是不是?”

“在理。”季翡點頭贊同。

江爹聞言,瞥了一眼江于淵。

仿佛是在說:你看看,姜還是老的辣。

江于淵:“……”

江爺爺來的時候,和季翡她們打了招呼,就去找江爹了解了詳細的經過,又看天色漸黑,讓他去把公司的事稍微處理一下,能推到明天的就推到明天,當務之急是把身上的問題給解決掉。

江爹逐漸回味了過來:“意思是,您也打算跟過去看?”

江爺爺理所當然道:“不然我來做什麽?”

江爹确定了,江于淵那小兔崽子的性格,就是遺傳了爺爺的。

回到休息室,江爺爺就表示走吧,趁着時間還早,其他人沒有異議。

對于“瑜伽室”的調查還需要一些時間,剛好可以趁着這個時間,把江爹身上的事給解決了。

“我就不去了。”林木深突然說。

“嗯?”季翡表示疑惑。

“既然調查方向變了,‘瑜伽室’也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性,為了避免讓‘瑜伽室’的會員罪孽更深,我認為現在立刻搗毀掉更好。”林木深說。

盡管她認為罪不在羿宜佳,可罪孽的計算方式權,卻不在她的手上,放任下去的結果,并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如果你要去瑜伽室那邊,我也需要跟着你去,你認為江于淵可以獨立解決一件事?”季翡問。

“只要找到源頭,肯定可以。”林木深可以看到江于淵身上那磅礴的氣,哪怕是鬼王來了,他也能頂上一頂。

區區一個桃花鬼,他只要能看到,一捏就死了。

而這,只是季翡随手給他的。

對于季翡的可怕之處,她又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那好,既然你下了這個判斷,那麽你應該清楚,如果他們出事了,你會把責任都歸咎于自己。”季翡說。

“是的,所以我并不要求你和我一起去,這點小事我是可以自己解決的。”林木深說。

“萬一幕後之人,剛好就在那裏呢?你又剛好打不過呢?”季翡又問。

林木深倒是奇怪了:“按理說,你應該找不到敵手,何必如此謹慎?”

連她都沒在怕的,她實在想不通季翡有什麽必要想這麽多。

“這只是一些基本的問題。”季翡說,“最關鍵的問題是,要是人家報警抓你,你要怎麽解釋?”

林木深:……

江于淵他們三人在一旁默默吃水果。

最終,林木深說:“我只求無愧于心。”

“不是愧不愧的問題,主要是你急什麽?瑜伽室就在那裏,什麽時候都能去,你要挑選好時機,錯誤的時機只會造就錯誤的後果。”季翡說。

她都能想象到林木深過去之後,被警察叔叔帶走的畫面了。

這玩意兒不比平常的宗教,他們傳教在夢裏就可以解決了,而且看上去也合法,那法律肯定站在瑜伽室那邊。

要是讓異常事件處理所來撈人,那他們幹嘛要請林木深,為了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嗎?

林木深腦子裏全是抓鬼抓鬼抓鬼,完全沒有考慮過其他的因素。

林木深很軸:“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季翡開始不耐煩了。

她本來就是為了達成約定,才耐着性子的,知道林木深軸,但沒想到會這麽軸。

季翡幹脆說:“這是我作為你臨時師父的命令,不準今天去。”

林木深抓緊了木劍道:“那我知道違抗師命了。”

季翡樂了:“你違抗的了嗎?”

這倒是個盲點。

林木深沉默了。

最後林木深不情不願的跟着季翡走了。

雖然中途她曾經試圖逃跑過,去被季翡一個定身符給定住了。

江于淵這才提出問題:“這樣真的好嗎?如果在這個時間裏,有人死了,那肯定會算在你的頭上。”

他現在對氣運啊,罪孽什麽的也算有點了解。

“沒什麽事,我不是抓了夢魇的一個小□□嗎?對方肯定能察覺到,也肯定會先蟄伏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們不僅不會鬧事,還會安安靜靜的,免得被我抓到。”季翡說。

這個她倒是有經驗,被她盯上的鬼,都會藏起來。有時候她沒有盯上它們,它們就會主動跑路。

“原來如此。”江于淵恍然大悟,被自家爹的事一打岔,他都把兜裏的小夢魇給忘記了。

是的,他把夢魇揣自己兜裏了,讓随行的小黑貓看着。

小黑貓吃的不少,長得不快,天天大魚大肉的吃一桌都沒胖,還是就巴掌大的一只,大多時候都會擱江于淵褲兜裏待着,這也導致他的腿總是會鼓起一塊,老引人注目。

鼓起的地方倒也不會讓人誤會,只是會讓人困惑:江于淵不至于買不起包來裝東西啊?

和林木深一起坐在後排的江爺爺不解:“她想去可以去呀,年輕人嘛,就是要這麽有活力,又有想要做點什麽的行動力才好。”

“她行動力太強了。”季翡回頭說,“過剛易折,容易走極端,得壓壓她這個性子。”

對待老人家她還是比較有耐心的。

“原來如此。”江爺爺點點頭,表達了贊同。

到了地方,季翡和江于淵剛準備下車,江爹就指着還幹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林木深,問:“不放了她嗎?”

“嗯,你們記得看好她,別讓她被蛇什麽咬了。”季翡說。

附近都是山,還真有可能有蛇出沒,沒毒的蛇也就罷了,如果遇到了毒蛇,那還真得費一番功夫才能救下林木深來。

“放心。”江爺爺笑了,“早年我可是當過兵的,打個蛇什麽的不在話下,你們要是缺個會打架的,我也可以跟你們一塊兒去。”

他就想看看鬼什麽的,到底長啥樣,這會兒有了機會提出一道去,自然要抓緊時間。

“不用,你好好待在車上。”季翡說。

倒也不是護不住,只是覺得人多吵。

江爺爺還不太了解季翡的耐心有多缺乏,聽到她這麽說,只覺得她是擔心裏面鬼多,怕自己出現意外,當下就很感動。

這才是有擔當的年輕人的樣子。

他當下就點點頭,鄭重道:“你們且去,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林木深小姑娘和小貓咪的。”

說着就摸了一把懷裏的小黑貓。

季翡和江于淵一道進去,進入小院很順利,進入大門時,卻被門口的門童給攔住了。

門童問:“你們有預約嗎?是誰介紹來的?”

“打他。”季翡說。

門童還在疑惑她說的是誰,沒有“da ta”這個會員啊,下一秒,他就看到美絕了的男人舉起手來,往自己腦門上一按,力氣有點重,還讓他原地彈了一下。

他的身體有點像是軟糖,軟軟彈彈的。

門童:?

江于淵:?

江于淵看向季翡。

季翡:“讓你打他,不是摸他。”

“我打了……”江于淵又開始示弱,“不知道為什麽他沒事,果然我還是沒有悟性。”

門童這會兒反應了過來,這倆人來者不善,估計是這個據點被發現了。

這倆人估計是天師,這女生估計是個天賦異禀,已經出師的,這個年長一些的男人估計是學徒。

季翡一看,這要教會他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還是林木深那種有基礎的好搞。

當即看向門童,門童的臉皺巴了起來,張大了嘴似乎打算放招,季翡一手按在江于淵的手背上,透過江于淵的手往下一按。

江于淵感覺到一股涼涼的像是水一樣的東西,從自己的手背滲透着往下,落在了門童的頭頂。

很快的,門童整個人就像是癟掉的氣球一樣洩了氣,粉色的氣體從他的耳朵、眼睛和口鼻裏溢出,最後只剩下一張皮軟趴趴落在地上。

江于淵看了,頓時倒吸一口氣,自己摸的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趁着季翡往裏面去的空隙,他連忙掏出便攜裝的洗手液洗了個手,這才跟上季翡的腳步。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帶飛的快樂。

往裏去的路上,季翡是見到一個打癟一個,全程他只要站在一旁用“你好厲害”的表情看着季翡就可以。

一路沒有任何阻礙的到了最深處的一個房間,房間的門是淺色的木門。

“你注意看,這是桃花木,而且是活着的。”季翡指着門說。

沒想到她還試圖教會自己。

江于淵第一次發現她在教導“學生”上,還是頗為有耐心的。

為了不辜負季翡的這份心思,他仔仔細細看了一下門,上面有一些磨損的痕跡,很粗糙,像是很随意的找了一塊木板,然後削成門的形狀,再仔細一看,這門完全沒入到了混泥土裏。

江于淵突然說:“你說的活着,該不會是它的跟還在底下的土裏活着吧?”

“是的。”季翡總算是露出了一點點欣慰的眼神。

真可愛。

江于淵暗自想。

他想着又将目光落在了門上,剛剛只注意看它活着的部分,這會兒才注意到它的功能性有所缺失。

這門,根本沒有門框,說是一堵牆也不過分。

“來者何人?”裏面穿着悠長的聲音。

“要你命的人。”季翡回答。

“哈哈哈哈……”裏面的東西大笑,“有膽你就來!”

話音落下,那“木門”漸漸打開一道縫隙,它終于是一道合格的門了。

季翡打開門,走進去。

裏面很昏暗,只有粉霧彌漫在空氣中,濃烈的桃花味氣味幾乎讓人覺得臭了。光正是來自那些粉色的霧,它們發着淡淡的幽光,足夠濃郁的地方,幽光聚集起來,像是小蠟燭似的。

适應了昏暗的光線之後,可以看到地面上錯綜複雜的樹枝交纏着成為了地面,而往前逐漸鼓起,如一顆樹站在了牆壁的位置,成為了牆壁一般,巨大的樹幹中間有個大洞,足以容納兩個成年男人。

而裏面只有一個身材很好的女人。

她的下半身沒入樹幹中,上半身被濃密的粉色頭發遮擋着,身姿妖嬈,一只手撐着腦子,笑眯眯看着季翡和江于淵。

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季翡,然後就看向了江于淵,在江于淵臉上反複的打量,眼中的驚豔滔滔不絕,她還忍不住喃喃:“真美,真美……既然你自己送上了門,那就別走了……真美啊……沒想到人類中還能有這樣的美人……”

江于淵沉默了一下,看向季翡又微微一垂眼簾,似乎有點委屈道:“它欺負我。”

這小模樣,惹人憐愛。

桃花妖當場無語,在她的閱歷裏,男人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總是站在女人的面前面對危險,結果這位居然向女人撒嬌?

中看不中用、空有皮囊的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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