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楚氏推背圖
更新時間2012-11-7 17:08:35 字數:2577
————開禧二年三月十二日|陰|(二)————
楚樂一的意思,我大概了解:金國此番作為,想是為攪亂大宋政局。
如果白玉簪是金國誘降吳曦的信物這個前提成立的話,那麽,順利送達亦算任務完成;如若中途有變,這個秘密必被曝光。
“為上者,最恨就是下屬有叛心。流言一起,就算吳曦沒有叛心,也要花很大的精神去解釋。”暮成雪聞弦而知雅意,“金國為什麽偏偏要找他?除了他擁兵一方外,難道不是他本來就有反叛之心?”
八十年前的紹興年間,吳氏家族因有吳玠、吳璘、吳挺等抗金名将,而成為川陝第一望族,在聲名顯赫的同時,自然也受到皇室的猜忌。吳曦便在這樣的猜忌中長大,長大後又被調離四川,如果不是韓侂胄力主吳曦返蜀繼承父職。他可能現在依然還在以幾乎是人質的身份四處任職。在這長期被壓制排擠的過程中,難保吳曦完全沒有異心。
牎叭绱艘煥炊去,政局定然晃動。宋庭不能完全信任吳曦,吳曦也心中叫冤,說不定,還就此逼反了他。這麽看來,白玉簪送得不順利,反倒金國得利更甚了。”
那何不就用反間計放出流言即可?
“吳曦不傻。一方枭雄,豈能讓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楚樂一說道,“以吳曦的能力,查知是否反間計并不難,若知金國出反間計,他怎可能歸順?”
金國這是在賭,他們也不是有十足把握吳曦能安然受降,但吳曦和他手裏的川陝重地他們勢在必得。他們所賭的,是要用哪一種方式才能得到,直接招降,或是“被動”逼反。在兩者之間,又傾向于後者。反正,消息走漏,他們也可以一推了之。他們與走漏消息的人沒有任何聯系,本已如此嚴密的傳遞還出了錯,那只能是意外,誰也不能保證意外發生。如此境地下,他們還有和吳曦繼續談判乃至合作的可能。如果赤祼祼地用反間計,那麽萬一事情敗露,吳曦真的反了也未必會和他們聯合,如此一來,他們有何利可圖?
我一邊分析,一邊忽有所悟:這并非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樣簡單的買賣,有時候,迂回退讓,是為了更進一步。介入事件的各方都在博奕,誰都沒有十足把握,誰都在互相試探,追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可他這麽堅持吳曦必有反心。為什麽?
我把事情引回原點,如果吳曦有反心,何苦送軍事圖?回想當天的事,突然靈光一現:“楚樂一,你劫龍湖镖局,并非無意,也不因好玩吧?”
楚樂一抓了抓頭:“這個……”
他既然一早認為吳曦必反,自然會盯上一切與他相關的事和物,如此,又豈能不查查他送給韓侂胄的賀禮?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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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樂一目光閃爍,他的神情一向帶着這種狡黠:“別人我不說給他聽的。這是秘密。”
暮成雪換了個姿勢,以手支腮,美目斜斜一瞥,連冷笑都妩媚無端:“你倒是說啊,你有秘密,我可不信了。”
楚樂一正色道:“信不信由你。我問你們,推背圖總知道吧?”
相傳唐太宗時,李淳風某天夜觀天象,得知武氏将于不久後奪權之大事,不由一時興起,繼續往下推算,竟推算到唐以後2000多年的治亂興替,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說道:“天機不可再洩,還是回去休息吧!”這李淳風因此寫下《推背圖》,只是語言隐晦,後人各有不同理解。本朝太祖曾诏禁推背圖,但民間多有藏本,禁不勝禁;就算沒看過,也絕沒不知道的。
他認定吳曦必反難道是對推背圖的推演?
看我出神,楚樂一從背後推了我一把:“不是這個推背圖,是我的推背圖。”
據他言道,數年前,他在某地遇見一位老夫子,這位老夫子手中有一本類似推背圖的古書,那古書不知道何年何代何人所寫,書上的字與我們完全不同,那位老夫子窮盡一生之力,才翻譯出一些字句,竟與諸朝諸代發生過的事絲絲吻合,在那書上就有“曦叛”二字。他自與老夫子分手,殚精竭慮推測這二字的意思而不得,不想現在果然就要印證雲雲。
“那老夫子啊,真是仙風道骨,大袖飄飄,真乃神人是也。別後數載,我依然對他心向往之、恨不能……”
“喂!你編的吧?”暮成雪打斷他。
“要我發毒誓麽?”
“毒誓是不必了。”暮成雪盈盈地道,“所謂預言,我向是不信的。我認定利益權衡,就如你從前說過,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所以你說吳曦可能有異心,我信。”
“那個,其實我也是聽人說的……”楚樂一讪讪道,一臉不想拾人牙慧的樣子。
“那麽,為大宋着想,白玉簪這事,我們該讓它終止于此了。”暮成雪把話題收回,突然現出詭異的笑容。
為大宋着想?難不成,還要為金國着想?
不想楚樂一卻笑着接下了暮成雪的話:“為大宋着想,該讓它大白于天下。讓吳曦反心早現,總比宋金戰到一半,他突然倒打一耙、反戈相向,措手不及、猝不及防的好。”
“那這得看,吳曦是不是真有反心。”暮成雪笑笑,“畢竟,你所有假設是建立在他有反心的基礎上。如果這假設不成立,我們連白玉簪是否與他有關都不能确定。”
“如果他當真忠心不二,何懼流言?就算有流言,更應該誓死報國、以證清白嘛!”楚樂一看着我說,“我有一個想法。青二十七,你不如就讓這暗地流傳的白玉簪顯山露水,咱們來個加強版的引蛇出洞。”
“你是說……”
他是說,讓我在《武林快報》上披露此事,并把各種可能性都分析分析。
我有點糊塗,太多的信息在我腦中亂成一團。我直覺這樣似乎有什麽不對,又無法說出反駁的理由。不過,我的想法與楚樂一相近。
“你不過在猶豫要不要成為這事件的推動者。”暮成雪道。
我一怔。作為一個筆錄者,該置身事外還是推動事件一直是我的疑惑。這份優柔竟被她一語穿透。
她又道:“撇開這不談,你們想百合公主能否平安回來?”
我有種奇怪的直覺:那男子不會真的傷害到白天天。不過,他的身份,包括陳和尚的身份,依然撲朔迷離。想到陳和尚那鬼靈精怪的小家夥,這麽一連起來,不由讓生起聯想:他們不會是一夥的吧?
難說!他們的目标一致,且幾乎是在同時段出現。陳和尚在梅沁面前,做卧底、幫設局,俨然賞金獵人的模樣,然而他們之間的關系到底有多深?
梅家介入白玉簪之事,又有多深?
白玉簪啊白玉簪!此時那藏謎的白玉簪正在我手。簪子本身倒不見奇,由一整塊白玉雕琢成祥雲的樣式,如果真要說有什麽特別,就是它的柄并非光滑的,而是有一些突起,這些突起無規律可言,倒像是怕頭發太滑順、簪不住,所以才刻意打磨出來。
該當如何呢?我心裏亂成一團。就在此時,好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人找到了呢,在城西影湖。婢子們已布下眼線,尚不敢輕舉妄動。”
暮成雪人在我們這兒,當然不代表着她沒有更多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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