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倒v結束）

顧愉往下一躺，把黎樊也拉到了身邊躺平。她摸着黎樊的臉, 語氣溫柔：“我不能肯定, 如果你是只小公貓, 我還會不會喜歡你。但此刻你就在這裏, 你就是最好的, 是我的小傻子。”

“那你的七師妹呢？你還說過你要是男的也想娶她！”黎樊倒要聽聽傳說中的“我只把她當妹妹看”的回答。

顧愉回想了面容已經模糊的賴婉茗，笑着回憶道：“小七性格溫和，為人正直, 是适合過日子的女孩, 她的紅哥回來後，說将她捧在手心上也不為過。在天人五衰前，我将軒轅仙門交給了她和秦淮, 相信他二人會将仙門打理得比我更出色。”

黎樊安靜地聽着顧愉說話，沒有再打斷她。軒轅仙門是顧愉記憶開始的地方, 她放棄了繼續求道、破碎虛空, 卻循着不知名的天道法則過來找她，這已經說明了太多，讓她難得生出的嫉妒心都悄然熄滅, 心裏剩下的是對顧愉的心疼。

顧愉看着黎樊, 目光平靜，帶着笑意：“樊樊, 我所喜歡的人或貓……”一直是你啊。

顧愉學着初見黎樊時，自己的音調，對黎樊喊了幾聲“喵喵喵”。據黎樊喝醉時的透露, 這種聲調的含義是告白。她現在還不能說出任務語句，只能靠貓叫來過過瘾，不知能不能傳達給對方。

黎樊耳朵一動，埋在腿間的頭擡了起來，深沉地凝視着聲源。

顧愉被貓盯住，眨了眨眼，疑惑道：“是不是我叫錯了？”

“不是的。”黎樊又把頭垂了下去，拿手指在顧愉的腿上原地畫圈圈，聲音發着抖，“發音很标準，沒有錯，阿愉真的很聰明。”

顧愉想把她的臉捧起來，看看黎樊是怎麽了，卻見黎樊又擡起頭，面上的得意之情一覽無餘。

黎樊展顏，露出燦爛的笑容：“小魚幹兒嗷嗷嗷！我活了一千年，還是第一回聽到人魚用貓的叫聲對我表白呢！”

白擔心小傻子了，還以為黎樊感動得落淚，結果這張臉是嘚瑟呢？還是嘚瑟呢？貓咪的腦回路真是清奇無比。

顧愉猛戳一下貓腦門：“還有別的生物向你表白？”

“有的有的！”黎樊張開了十個手指頭，掰着手指，如數家珍地告訴顧愉，“樹上的猴，地上的虎，洞裏的狐貍，還有領地裏的同族，诶，同族……”

黎樊捂住了腦袋，哀哀叫道：“小魚幹兒，我頭疼，我是不是感冒啦？”

顧愉原以為黎樊在裝病，好讓她不吃醋，不與她計較，結果黎樊額頭上冒出了綿密的汗珠，狀況不似普通的生病，倒像是被回憶引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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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黎樊的眉頭越皺越緊，顧愉連忙喝止道：“樊樊，停下，不要再回憶了！”

“嗯，阿愉……”黎樊靠在顧愉手臂上，下意識地照着對方的話做，不去思考，放松下來，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也慢慢減緩了。

她的冷汗都下來一層，神智清醒後，抓着顧愉的手腕說道：“你猜得沒錯，我的記憶被封住了。”

顧愉嘆了一口氣，心道福禍雙降，禍不單行。她一遍遍撫過黎樊的額頭，雙唇微張，語氣輕緩道：“我的也是。”

她沒有進入軒轅仙門之前的記憶，在問心石殘片的幻境中看到的東西更像是一線突破口。只是現在不僅她失了憶，黎樊的記憶也被封鎖，兩個失憶的人不知要如何去把握自己的命運。

黎樊撓頭，怎麽回事，一失憶失一對？蛋八這個辣雞是想怎麽玩她們？

顧愉終是輕嘆了一口氣，對黎樊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她見黎樊靠在枕頭上乖巧地點點頭，就抱住了她，溫聲道，“再睡一會兒吧。”

她們已經相遇了，就是一個好的故事。沉入夢中，希望醒來以後，一切都沒有想象得那麽糟糕，得到一線轉機。

“篤篤篤！！”

睡夢中的黑貓抱着光滑的大魚尾，牙齒還在上面細細摩擦，發出了嘤嘤聲。

嘤嘤怪黎樊在門被敲了十多下之後，終于不耐煩地睜開了一只眼，爪子刨刨刨，從被窩裏鑽出，跑到顧愉肩膀上。

歪頭看了看，顧愉還在睡夢中，嘴角都是揚起的，像做着難得的美夢。黎樊決定不叫醒她，自己去看看是誰在敲門，擾貓安眠。

“誰呀？”光天化日之下，黎樊化成人形，揉着睡腫的眼睛，大喇喇地打開了門。

開門的一瞬間，她整個人都繃緊了，後背如被針紮，腦內瘋狂報警。貓有精準無比的第六感，這信號可能是興奮、也可能是危險，但黎樊把門開了以後，就沒想過再把門關上。

門外不是快遞同行、不是又越獄出來的鄰居、不是上門找人魚的王豪，而是一個陌生女人。

女人本在門口來回踱步，因這一戶遲遲不開門而顯得百無聊賴。見黎樊把門打開後，她透過深棕色鏡片，看到了一個穿着粉色睡衣、踩着貓咪拖鞋、頭發蓬亂、身形肥胖、只有那張臉蛋還看得過去的年輕女子。

黎樊看着來人，倒是感到了驚豔，跟她的邋遢産生了強烈的對比。

墨鏡紅唇大波浪，一身剪裁得體的低胸連衣裙襯得身材前凸後翹，魚尾似的裙擺伴着細高跟鞋的步伐而搖曳，舉手投足都在放電。

這種樣貌、這種打扮的人應該去高檔酒會上釋放費洛蒙，不應當在一個大白天出現在廉價的單身公寓裏。

黎樊這麽想着，看到對方性感的厚唇上下相碰，對着她問道：“小妹妹，顧愉住在這裏嗎？”

她的聲音普通堪稱平淡無奇，只是十分柔和，像一條海草随着波浪左搖右擺，仔細聽能感受到侵入人骨髓的酥軟，那雙唇開閉之間就要把人的意識吸進去，讓黎樊瞬間直了眼，僵直不能動彈。

一只手從黎樊背後搭上了她的肩膀。

顧愉也沒有做太多的打扮，就這樣出現在了來人的面前。

頭上呆毛亂翹，挂着兩只熊貓眼，顧愉把下巴抵着黎樊，說話間帶着一絲沒有睡好的鼻音：“你來了。”

顧愉感到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她在睡回籠覺之前，祈禱醒來之後這個世界能對她和黎樊友好一點，沒想到這個家夥就出現了。

沒錯，顧愉為了找姐姐塞壬而一籌莫展，誰知塞壬看到了人魚的頭條新聞之後主動找上門來。一開始顧愉沒有認出她，因為塞壬常年戴着面具，僅僅靠聲音就能誘惑一大堆人，她們在海中對話，塞壬也遵照着老族長的意志，不曾将面具取下。

現在的塞壬戴着墨鏡，一身現代人的打扮讓顧愉覺得更加陌生，只是面部輪廓有種詭異的感覺、總覺得在哪裏見過。直到顧愉走近了、聽到塞壬對黎樊開口問話，才辨別出她是她失蹤數月的便宜姐姐。

感到小傻子的肩膀異乎尋常的僵硬，顧愉在上面重重地揉捏兩下，又把手收了回來。她從黎樊和大門門框的夾縫中擠了出來，站到塞壬身前，與對方交換了一個友善而禮貌的微笑。

“拜托收收。”顧愉的困意慢慢消散，收斂起了剛見到塞壬時心裏的安定感。她雙手合十，恭敬道：“你的聲音對普通……人殺傷力太強。”

“你不用總對我這麽拘束，你才是族長。”塞壬塞壬摸了摸喉嚨，把聲音放大，壓低了幾分，“你從小到大都這麽一板一眼，很少叫我姐姐，這可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黎樊瞬間清醒了過來，跑到顧愉背後躲好，雙手扒拉着顧愉的肩膀，額頭抵着她後背。怎麽回事，剛才怎麽回事？？她有那麽一瞬間身體動不了了，像掉進了獵人的陷阱裏。

塞壬已經把魅惑的聲音收斂起來，不自覺地又摸了一把喉間：“不過這樣說話真不習慣。”

顧愉對她點點頭，感謝她的妥協，又反手給了黎樊的頭一個摸摸，在她耳邊說道：“已經沒事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姐姐，人魚族的天賦型選手，塞壬。”

她又擡起頭，對塞壬道：“塞壬，這是黎樊，你能找到她的住處，應該了解她救了我吧，還做了收養登記。”

“還是不叫姐姐，小愉你真無趣。”塞壬随口抱怨了一句，一手摘下墨鏡，另一手向黎樊伸過去，牽住她的手握了一握，還用指尖蹭了一下黎樊的手背，“幸會啦，謝謝你救了顧愉。”

黎樊咧嘴一笑：“不客氣！”塞壬是顧愉的姐姐，她沒有将對方偷偷摸她小手的小動作放在心上，倒是在看到塞壬摘下墨鏡後，黎樊驚異道，“你的眼睛是異色的！”

左眼是淺淺的嬰兒藍，右眼卻是深邃的灰綠。黎樊在這個世界送快遞時，路遇過異瞳的貓，可沒看見過異瞳的人魚，一時間新奇極了。

“純天然的哦，沒有戴美瞳~”塞壬眨了眨眼，嬌笑道，“小樊樊，你覺得塞壬姐姐的眼睛好看嗎？給你摸摸？”

黎樊完全忘記了初見到塞壬時的緊張感，也不覺得塞壬刻意地在撩她，畢竟相比起自己，顧愉好看多了，黎樊對自己現在的化形一百個放心。她伸手要去碰一碰塞壬的眼珠子，但不忘了回望顧愉一眼，征求她同意。

這兩個人氣氛友好，如果不是顧愉突然坐倒在地上，她們可能會展開一番對虹膜顏色的學術探讨。

黎樊回頭，看到顧愉癱坐在地上。顧愉雙唇慘白，一臉的驚魂未定。

作者有話要說： 妖豔的人魚姐姐塞壬上線啦~

明天要入V啦！做夢也沒有想到多年願望能實現，老實說現在都有點恍惚，終于有一丢丢底氣去勾搭喜歡的大大了，謝謝寶貝們的支持，謝謝謝謝，一人一個大麽麽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