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大麥汽水 “你把我弄得好痛”
“有病吧你?”林杳然被迫跟着他的腳步, 才一會兒就累的不行,靠在門上氣喘籲籲。“急着拖我回來幹嗎?我就想在那兒站會兒不行嗎?”
汗意蒸騰,殘淚潸然, 他的視界還是模糊不清的,只能看見高大的身影靠近自己,繼而眼角的濕痕被一點點拭去了。
“那你哭什麽?”
“跟你有什麽關系嗎?我就是心裏不高興,尤其是看到你,看到你我就生氣!”林杳然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 “騙子!”
賀秋渡身形有些震顫,聲音倒依舊古井無波,“我騙你什麽了?”
林杳然扯了扯嘴角, 心想這演技演偶像劇真是太可惜了,怎麽着都該上百姓大舞臺溜一圈。以後再有黑粉內涵這人端着張CG建模臉演戲,他反手就是一個舉報不實信息。
“你自己心裏清楚。”林杳然戳了戳他肩膀。不是愛演麽?那就奉陪到底。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賀秋渡沒說話,就算看不清他的表情, 林杳然也知道他一定在揣摩自己的真實想法,便恨恨道:“你以為我沒發現嗎?我脖子上那些痕跡都是你弄的!”
隐隐約約地,他聽見賀秋渡好像略松了口氣, 然後非常坦然地承認道:“是我。”
林杳然胸口一悶, 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聽他這語氣, 非但不引以為恥,反倒引以為榮了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什麽好人好事, 就差胸口的紅領巾更鮮豔了!
“但我沒騙你,是你自己誤以為是蚊蟲叮咬。”
“你還有理了是不是?”林杳然氣到了極點,竟然生出幾分痛心疾首,天曉得當初那個勇敢、直率又可愛的男孩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行,你沒錯, 都是我的錯!”
“嗯,都是你的錯。”賀秋渡的嗓音低沉澀啞。如果林杳然現在視力清晰,一定能看見他眼中如濁流翻湧的濃重情緒,可惜他沒有,還張牙舞爪地兇狠質問:“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其實,那天晚上的事,真的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因為對他做出這種事的人,他一點都不讨厭,所以即使有點痛也可以忍耐。反倒是真正想質問話語被壅堵在心頭,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因為,我喜歡你。”
伴随着灑落耳畔的滾燙吐息,賀秋渡伸展雙臂抱住了他,失了分寸的力度直接将他按到門上。不過,相比遲緩懵然的林杳然,他就算失控反應還是快得多,大手及時托住那小巧的後腦勺,并沒有讓他磕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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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而強韌的力道充滿了不容抗拒的親昵,将林杳然努力堆起來的沙壘沖垮成一地泥塗。他微微睜大了眼睛,小幅度的顫栗讓他更加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然而貧弱的視力卻銳化了其他感官,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賀秋渡的重量。長手長腳的大高個子足以将他整個人抱得密不透風,每一根骨頭都被勒得隐隐作痛。
這人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林杳然恍恍惚惚地想。以前他很有紳士風度,是個彬彬有禮的小王子,而且臉皮特別薄,動不動就害羞,連牽個手過橋都能把耳朵紅透。
“該怎麽做才能讓你相信我呢,嗯?”賀秋渡埋首在他的頸窩,語調平靜卻內蘊着一絲躁郁,“說話啊。”
林杳然被他禁锢在懷裏,連氣都透不過來,又哪兒還說得出話。
“算了,都是我的錯。”賀秋渡言行不一地吻上他的頸項,碎碎地沿着修長脆弱的線條往上輕啄,“擅自對你做了那樣的事,對不起。”
從耳畔的角度看過去,林杳然長翎般的睫毛正輕輕顫抖翻飛,一下一下,掩映着漾滿琉璃水光的漆黑瞳仁。淺淺的陰翳忽閃在那顆小痣上,說不出的昳麗勾人。
于是,吻自然而然地落下,碾磨着那塊柔嫩的眼睑皮膚,惹得林杳然剛哭過的眼睛又盈滿剔透的眼淚,順着緊閉的濃睫星星點點地滲洇出來。
然而,這點清澈的溫涼水液并不能澆滅青年心頭燥亂的郁火,反而使他愈發幹渴焦灼,轉而啄吮起這些珍貴而稀薄的淚滴。越是品嘗咂摸,就越像在啜飲瑩白瓊花上悠悠滑落的露珠,些微的亵渎感也迅速被難以言喻的滿足所取代。
縱使現在這種行為,完全不能和抱着林杳然入睡時,腦海中那些過分到近乎荒唐的肖想相比。
可林杳然對他卻又是那麽不設防。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認為那無關喜歡,只是因為林杳然太孤獨了,沒有人關心他,沒有人對他好。而自己正是狡猾地利用了這一點,所以才讓林杳然像小動物一樣,本能地依賴着自己。
不然的話,他又該怎麽辦呢?
“篤篤篤。”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門後傳來了秦珊的聲音。
“然然哥哥,你在嗎?”
林杳然感覺吹拂在自己耳邊的賀秋渡的氣息陡然一重,惹起一陣骨髓都發麻了的細癢。
“然然哥哥?”
他和秦珊只有一門之隔,任何一點不正常的聲響都可能被秦珊聽見。幸好賀秋渡沒有再弄他,只是維持着抱緊他的姿勢。他克制又小心地将氣息平緩下來,凝了凝神,“我在,你有什麽事嗎?”
清澈的聲線夾雜着啞啞的窒悶,尾音也有些耐人尋味的顫抖,不過秦珊神經大條,并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還挺高興地問他:“你晚上有空嗎?想約你一起去看露天電影。”
話音剛落,林杳然就感覺耳後一熱,賀秋渡竟然用犬齒輕輕咬了一下他耳後連接着脖頸的那塊最細嫩的皮膚,令他忍不住“唔”的輕呼出聲。
“嗯?你說什麽呀,我沒聽清楚。”
林杳然一手拼命推拒賀秋渡,一手用力捂住嘴,不讓怪異的碎響從指縫間洩溢。
“那我就默認你去咯。”秦珊道,“敏春特意買了票請大家看的,記得跟賀秋渡也說一下哦。”
“嗯……”
“那我先走啦,晚上見。”
直到門外徹底沒了動靜,林杳然才敢輕輕哼出一點兒含混的泣音。他的眼睛紅得如兔子一般,絲縷黑發從歪斜的帽沿下露出來,粘着雪白泛紅的臉頰,看起來不僅更顯弱态,而且可憐。
賀秋渡緩緩松開了手。在這個短暫的過程中,他幻覺出粘連的血肉被生生撕離的劇痛。這種痛感時常出現,在看見林杳然面對祠堂露出深深恐懼之色的時候,在看見林杳然因苦荞村暴風雨而觳觫發抖的時候,還有,在看見林杳然站在小時候的照片前默默啜泣的時候。
每次,他都會被反複提醒,自己和這些壓得林杳然透不過氣的沉重回憶是同源一體的,林杳然為了逃避晦暗記憶的侵襲,很有可能随時從自己身邊離開。面對失去的恐懼,他的本能反應就是攥得更緊,甚至會想,不管林杳然喜不喜歡他,林杳然都必須是他的。
賀秋渡垂下眼簾,靜靜凝視對方。被他吻過的眼眸紅暈未散,那顆小小的痣便如傍晚時分西方天空瞬現的星,又美,又遠。
“痛……”林杳然聲音很啞,帶着些軟軟的鼻音。
賀秋渡的手僵硬地半擡在那裏,火沸的情緒逐漸冷卻下去,卻又不敢再碰他了。
現在,就算道歉也沒用,他已經對林杳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想來幾乎不可思議,這麽多年來,他始終把搖搖視作天邊明月、寒食梨花,只可遠觀不可近視,幾乎等同于美好本身。然而,當搖搖變成林杳然,所有純粹幹淨的感情全都變了質,有如岩漿黏厚滾燙,濺起的一點火星子就足以将人灼傷。
“痛。”林杳然擡起水.漉.漉的眼,“你把我弄得好痛。”
其實,疼就一丁點兒,跟蚊子叮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計。但他真的慌得厲害,最致命脆弱的位置被尖齒肆無忌憚地咬噬,在絕對的力量差與掌控欲的籠罩下,他毫無反抗之力,好像下一秒就會被吞吃入腹。
萬丈懸空的危險感不過如是。
卻也并不讨厭。
賀秋渡一言不發地把他領到衛浴間,絞了把熱毛巾,幫他把臉蛋擦幹淨。然後,重新用溫度低一些的溫水搓了一把,輕輕敷上他耳後那塊肌膚。
他本以為林杳然會大發脾氣,甚至惱到要和自己絕交。沒想到他卻異常安靜乖巧,像個人偶似的任自己擺弄。
“林杳然。”賀秋渡喚了一聲,尾音沉沉地落下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了。倒是林杳然先開了口:“謝謝你在下暴雨那天晚上陪我,我的腳摔傷了,你還幫我擦藥油,我都想起來了。”
賀秋渡緘默不語。
“我并非害怕電閃雷鳴,我只是害怕這個地方。”林杳然緩緩望向他,“事到如今,還是實話告訴你吧,祠堂堂屋照片裏的人,就是我。”他頓了頓,吐出酸楚的含混氣音,“我十歲那年被送來了這裏,一呆就是三年。穿裙子也好,留長發也好,都不是我自願的,我并沒有想裝成女孩子騙誰的意思。”
賀秋渡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因為摘下了透明片,也沒戴眼鏡,林杳然只能隔着視力障礙的濃重幕布,描摹他的輪廓。
“每天,我都在想,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回去,這裏的生活我一秒都忍不下去。因為,我以前真的很幸福。可是,等回去之後我才發現,原來不管在那兒都是一樣的。”林杳然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慢慢蜷緊。“沒過多久,我的眼睛就出了問題,動過手術後視力也恢複不到以前,以至于很多事情,我到現在都沒能看清。”
賀秋渡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你指什麽?”
林杳然又定定地望了他一會兒,慢慢垂下長睫,搖了搖頭,只喃喃道:“好困。”
“早點休息吧。”賀秋渡給他塗抹化瘀的藥膏,“晚上電影就別去看了,嗯?”
苦荞村會放的露天電影基本都是一些老電影,算是別有夏日風情的懷舊體驗。大家聚在曬谷場上看,有小板凳的搬個小板凳,要不就席地而坐。夏天蚊子多,一場看下來,身上得添好多蚊子包。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林杳然怎麽可能喜歡這種活動。
“要去。”林杳然輕聲道。
今夜這場露天電影算是被他們包場了,偌大的曬谷場安靜空曠,前面那塊白色幕布在夜風吹拂中輕輕搖晃出波浪。
敏春很貼心,不僅為他們準備了花露水和驅蚊手環,考慮到折疊椅坐久了難受,還特意帶了幾塊墊子過來,可以像野餐那樣舒展雙腿坐在上面看。
秦珊鋪好墊子,和丁莎莎還有敏春一起,開開心心地窩在了一塊兒。三個小姑娘還各自帶了不少飲料零食,滿坑滿谷地堆在一旁。
俞磊忍不住伸過腦袋,“大晚上不帶這樣報複社會的啊。”
“看看就行,反正你是只靠蛋白粉活下去的人。”秦珊道,“而且我們只準備了然然哥哥的份。”
說完,她見林杳然和賀秋渡剛好走過來,趕緊招手,“然然哥哥,你和我們坐一起吧。敏春知道你喜歡吃甜的,還特意從家裏帶了芝麻糖和紅糖麻花過來。”
墊子算不上很大,坐三個人差不多。但林杳然個子偏瘦小,跟三個小姑娘分享一張倒也正好。不過,他還是對賀秋渡道:“要不我們再去拿塊墊子過來……”
“不用了。”賀秋渡直接往俞磊和王成逸那邊走去,林杳然看了他一眼,也挨着秦珊坐下了。
敏春打開小籃子,熱情地給衆人分發各種吃食。自家做的紅糖麻花就是好吃,黏黏的糖衣包裹着松脆的麻花,一口咬下,滿嘴甜蜜酥香,而且個兒還大,跟小油條差不多。
林杳然兩手捧着一根麻花,像倉鼠進食那樣專心啃食。電影還沒開始,整片曬谷場空曠安靜,仿佛只剩他啃咬麻花的嘎巴脆響回蕩在上空,一下一下,幾乎帶着點兒惡狠狠的勁兒。
俞磊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賀秋渡,“AZURE老師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賀秋渡眼簾半阖,沒什麽表情,“是嗎。”
王成逸順着俞磊視線的方向望過去,只見林杳然正啃得入神,每咬一口手還用力一撅。雖然樣子有點兇,但腮幫一鼓一鼓的側臉在黯淡的光線裏顯得尤為瑩白可愛,叫人不知不覺間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突然,旁邊傳來礦泉水瓶被握緊的聲音,吱嘎吱嘎分外刺耳。轉過頭,正對上賀秋渡森然深沉的黑眸,兩人不約而背後一寒,只聽他又涼涼道:“開始了。”
幕布上已經投映出電影畫面,發黃暗沉,還很有顆粒感,是一部經典的香港恐怖片,裏面有的情節至今都是很多人的童年陰影。在這樣一個無星無月的黑夜,又是靜悄的山村看這部電影,可怕程度着實增加百倍,幾個小姑娘吓得一驚一乍的,連零食都顧不上吃了。
“然然哥哥,”秦珊白着張小臉,“我害怕。”
林杳然點點頭,“我不怕。”
小時候,他是很怕鬼的,偏偏媽媽又是資深恐怖懸疑愛好者,有時候犯了愛捉弄人的毛病,便會繪聲繪色地講鬼故事吓他,吓得他抱緊潘崽,拼命把臉往潘崽肚子裏埋。
不過,後來他才發現,相比這些人為加工後的缥缈幻想,來自現實的絕望才真正可怕。
他這副極其淡定地觀賞電影的模樣,落在女孩子們眼裏倒變得非常可靠,于是他的左右胳膊和後背,都成了她們躲避恐怖鏡頭和尋求安心感的地方。
但就算身上被三個女孩小考拉似地挂着,他也沒覺得沉重或是哪兒不自在,這就和賀秋渡很不一樣了。賀秋渡單只一個人,就那麽輕輕抱他一下,他就頭臉發燙,呼吸滞重得快要透不過氣
相比林杳然這裏融洽和諧的觀影氛圍,另一邊就相當微妙了。俞磊和王成逸坐在那兒,總感覺寒意逼人。旁邊,賀秋渡一動不動地維持着緘默的姿态,渾身低氣壓猶如實質,一雙眼睛也陰沉沉的陷成了坑。
俞磊和王成逸偷偷用眼神交流,救命,跟AZURE老師鬧矛盾後的賀秋渡簡直比恐怖片還恐怖!
電影看完,幾個女孩兒都有點意猶未盡。敏春晃了晃手裏的竹籃,“我還有大麥汽水,天然水果味兒。”
秦珊問:“大麥汽水是什麽?”
敏春嚯嚯一笑,“酒。”
丁莎莎說:“我有牌。”
結果,六個人帶上酒和牌找了間空房間,圍着桌子團團坐下。
“玩什麽?”丁莎莎問,“狼人殺可以嗎?”
林杳然:“我不會……”
丁莎莎:“阿瓦隆呢?”
林杳然:“也不會……”
作為一個沒有朋友又缺乏社交的人,他當然從來沒玩過這種集體桌游。
丁莎莎想了想,“那抽鬼牌?”
林杳然:“這個我會。”
抽鬼牌最簡單也最套路,而且兩個人也能玩兒。他和華桦偶爾會來兩局,他手氣不錯,基本局局都贏。
最後,幾個人決定就玩抽鬼牌,第一個把牌出幹淨的勝者可以向最後一個敗者提問,敗者必須從如實回答和喝酒中選擇一項懲罰。
第一局,敏春飛速就把牌出完了。小姑娘轉着眼睛,虎視眈眈地盯着剩下的人,期待誰将成為那個被她靈魂拷問的“幸運鵝”。
“然然哥哥,對不住了嗷。”秦珊笑嘻嘻地把最後兩張牌甩在桌上,結果鬼牌就留在了林杳然手裏。
“那我開始咯,可不能說謊。”敏春滿臉笑嘻嘻,“老師,從以前到現在,一共有多少人追過你呀?”
話音剛落,其他人就忍不住輕聲“哦呼”了起來。
林杳然尴尬地咳了聲。開玩笑,還一共有多少,一個都沒有!當然那個誰除外……不過他到底算在追自己嗎?有像他那樣追人的嗎?正常人追人會把對方當成大骨頭棒子啃嗎?已經有點變那個态了好吧!
糾結半天,他實在不知如何回答,索性端起了那杯“大麥汽水”。
“你能喝酒嗎?”賀秋渡皺起眉看他。
林杳然不理他,一飲而盡。
敏春這酒聞着香喝着更香,醇厚香甜,入喉還有回甘。就算他是不會喝酒的人,都沒被辣到或是嗆到,甚至有想再來一杯的沖動。
“厲害!”敏春一邊洗牌一邊道,“我爸都不敢這麽一口悶。”
第二局,林杳然又成了甩不掉鬼牌的那個。丁莎莎滿懷同情道:“你今天運氣也太差了吧?”
林杳然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不是今天運氣才差的,自己運氣就從沒好過啊。“你問吧。”他望向最先出完牌的賀秋渡,後者眉頭擰得更緊了,“剛喝了酒沒不舒服吧?”
衆人一愣,林杳然也微微愣怔,“沒……”
除了臉上有點熱乎乎的。
賀秋渡沒說什麽,利落地洗牌發牌。
這一局,林杳然運氣還可以,俞磊第一個出完牌,他第二個。然後下一局,他的運氣又一落千丈,一番苦戰後,他還是成了甩不掉鬼牌的倒黴蛋。
衆人玩得興起,抽了一輪又一輪,問問題角度也越來越刁鑽,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喝了幾杯。林杳然喝得最多,不過他對自己的爛手氣已經平靜處之了,更何況敏春的“大麥汽水”真是好喝得不得了,有幾回遇上那種好回答的放水問題,他還不想回答呢!
又幹掉一杯,林杳然咂咂嘴,覺得連喉嚨裏都是甜甜的,唯一的缺點就是越喝越熱,連太陽穴都開始發燙。
“然然哥哥,請聽題。”秦珊終于贏了一把,鄭重了清嗓子,“如果現在,你有重新選搭檔的機會,你會從我們裏面選誰?必須選一個,不能不選。”
林杳然的反射弧明顯變長了,呆楞了好一會兒才“唔”了一聲。
敏春這酒初入口時香甜順滑,卻後勁十足。現在後勁逐漸上來了,林杳然不光覺得熱,連視線都難以聚焦,看啥都是疊影。
他就這麽酡紅着臉,睜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掃視衆人。大家都不由屏息,下意識就緊張了起來。
“哼哼哼哼……”半晌,林杳然突然笑了幾聲,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我選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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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