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族譜(雙更合一)

上了年紀容易心軟, 大概實在受不了林雲起這種目光,周母選擇回房間休息。

她只說從明天起不用來了,換言之, 今晚上還要繼續當看護。

周梓元一反頹唐之态,撿起之前被白辭掰斷的花重新塞進花瓶裏,近乎在用一種挑釁的目光去看他們。

可惜, 別說是他的示威,就連他本人在白辭目中都如同一粒塵埃。

目前白辭在乎的僅僅是林雲起的心情。

本想再寬慰兩句, 不料對方十分堅強:“我會為自己讨回公道的。”

到口的話咽了回去,白辭認真說:“我相信你。”

不止是林雲起, 聶言也要抓住最後和周梓元打交道的機會, 盡可能去找到有用的線索。茅十八的法事在今早林雲起離開後,已經做完,聶言問他準備離開還是留下。

“他們家給得挺多, ”茅十八聳了聳肩:“我再看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周母提及花園裏也種了一些這種花,聶言下樓去看, 出乎意料, 白辭也展露出了興趣,先他一步下樓。

因為鬧鬼事件, 幫傭全部離開,孫管家又被帶走, 整個宅子顯得十分冷清。

如今哪怕是随意走動,也沒有人會阻攔。

林雲起避免去碰抽屜等私密的東西,但經過每個打開的房門都會駐足觀望, 觀察細節上的布置。走走停停, 最後到客廳時, 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

茅十八坐在沙發上, 桌上攤着不少散落的紙張,看着更像是在辦公。

林雲起過去一看,每張紙上都寫着生辰八字。

茅十八的脾性很好,主動和他解釋:“還有幾個受害者家庭也請我去驅過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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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起:“這跟八字有什麽關系?”

“有三名受害者都是出生在酉時,而且是剛好卡着點出生,這個時辰出生的命泛桃花,往往個性沖動。”

“……另有兩人在醜時降生,八字輕,易體弱多病。”

他又陸續總結了幾點,林雲起嘴角勾了勾。

本來沒什麽,但一想到先前他露出笑容時聶言的奇怪反應,茅十八多問一句:“你有什麽高見?”

“高見談不上。”林雲起:“但我剛經過書房,裏面挂着一副畫像,底下有燃香。”

可見周母入睡前,專門來燒了炷香。

“畫像有古怪?還是說供奉了什麽不該供奉的?”

“為什麽不想點好的?”林雲起無奈說道:“我瞧着有幾分眼熟,就專門對照旁邊的名字查了一下,畫像上的人叫周濟裏。”

茅十八總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

他搜索記憶時,林雲起直接給出答案:“以前課本上提到過,周濟裏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善人。”

經他一提,茅十八有了印象:“對,書上還畫了他開倉放糧的配圖。”

不過有關周濟裏的美談,都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林雲起:“這些受害者自身沒有交集,不代表他們的家庭沒有相似處。”

血燈籠案之所以熱度升的這麽快,是因為受害者之一是本市一位知名慈善家的女兒,每天都有網友去社交平臺關心打卡。

茅十八皺了皺眉,打電話給驅過邪的人家,發現當真如林雲起所說,這些家庭都出過行善積德之人。

林雲起繼續說道:“可惜相比老一輩,受害者或多或少都有些劣跡。”

慈善家的女兒利用父母的威望,把自己塑造成網紅,這無可厚非,但她卻在賣假貨。周梓元作為富二代,根本沒必要進相親群,而且是良莠不齊的相親千人大群。

老同學給的資料裏,提到周梓元用了‘風流’一詞,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桌子上擺着一盤新鮮水果,林雲起正好有些餓了,拿起蘋果咬了一口,十分費解問:“話說回來,你為什麽要在生辰八字上找規律?”

“……”對啊,為什麽呢?

茅十八終于理解了他笑容背後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在觀賞人類迷惑行為時的震撼。一擡頭,發現聶言不知何時從落地窗外的小門進來。

“我悟了。”茅十八看着他說。

林雲起一笑,确有醍醐灌頂之效。

聶言:“……”

先前兩人的對話聶言差不多是從頭聽到尾,如果不是對世界的認知不同,林雲起天生就适合吃他們這碗飯。

推測始終是推測,聶言打給小組的同事,讓他們徹底确認一下。

不出十分鐘,那邊傳過來一張完整的的表格,準确進行歸納。除了有兩名受害者不太确定,其他基本都符合這條特性。

一個蘋果啃了大半,林雲起掃了下表格:“網聊之前,大家的信息都是保密的,騙子是怎麽精準找到下手目标?”

因為站的角度問題,他離茅十八更近,這話就像是在問茅十八。

回答不上來會顯得很蠢,茅十八很自然地看向聶言:“你怎麽看?”

“……”

聶言本來是不知道的,但這一瞬間他不能不知道,要不會顯得更蠢。

林雲起拿手機看群聊,似乎發現了什麽,唇角微掀:“原來如此,這……”

“這幾個群都愛組織線下活動,也許可以從中找到原因。” 聶言被他笑得眉頭一皺,竟然當即有了靈感。

群相冊裏有很多上傳的活動照片,先前他們一直将關注重點放在群成員上,反而忽略了相親群本身。

林雲起一張張照片劃過去:“這幾個群,好像都去過同個地點打卡過。”

照片裏大門處的牌匾有些舊了,林雲起貼近去看,勉強辨認出上面的字:“金,金蟾寺。”

他是土生土長的天海市人,從來沒聽說過這家寺廟。

“連佛的照片都拍了一張,現在年輕人太不講究了。”茅十八搖頭。

不過他很快眼睛一眯,審視地望着照片裏的金身。

對于這方面的知識,林雲起了解的很淺薄:“這是什麽佛?”

不知道是不是照片拍攝角度問題,林雲起總覺得這佛的下巴偏尖,有些狐貍相。

“不是佛。”茅十八很肯定道。

林雲起安靜聆聽,卻沒了下文。

茅十八:“人供過的品種就多了。牲畜供山鬼,甚至還有用人命供奉所謂龍王的,在這方面的創造性無窮無盡。”

具體是什麽,到了之後才能見分曉。

一夜過去,翌日周父周母同時出來‘送客’。

林雲起滿心滿眼寫着‘為什麽我沒機會了’的痛苦,周父這種年輕時候性子冷的,都在這樣的目光問詢下,忍不住偏頭。

“工資我早上轉過去了,多餘的當是……”周父想了一下說:“精神損失費。”

站在大門外,林雲起似有所感,擡頭望向閣樓,周梓元正扒着防護欄,沖他們露出一個陰森森的微笑。

林雲起嫌棄搖頭:“莫不是失了智?”

茅十八心想他還真沒說錯,周梓元失去的那一縷魂魄估計已經被馴服,對搞事的騙子保持靈魂上的絕對忠誠。

孫管家的審訊還沒結束,羅盤七先開車回了特殊小組。其餘幾人心照不宣地都選擇去實地探訪一下,想看看這金蟾寺有什麽獨特之處。

林雲起的小皮卡走山路很困難,寺廟在西邊,正好他順路開回小區,随後三人全部坐了聶言的車。

西邊是這座城市發展最慢的地方,越往西走,原生态的景觀越多,但基本瞧不見幾座高樓。道路年久失修不說,車窗要全部緊閉,否則黃土就會揚進來。

荒蕪絲毫沒有影響到林雲起的個人情緒,相反,他很興奮。

“廟裏是什麽樣子的?”

“廟和寺有區別嗎?”

“我看電視上上香有粗有細,這是何故?”

他眼睛裏全是亮晶晶的光芒,就像是上個世紀第一次進城的人一樣,對什麽都新鮮。

茅十八苦笑:“難道你沒去過寺廟?”

“沒有。”

脫口而出的答案讓茅十八有些驚訝。

有些人未必是特意去寺廟,但基本全國各地的景區都有廟,游客去觀光時,路過也會看上一眼。

林雲起撓撓頭:“我去過不少地方旅游,但從來沒正眼看過這些。”

更別說進去了。

“……”

林雲起實話實話:“因為不信。”

話音剛落,驚覺已經到了山腳下,當看到車窗外的風景時,他拉扯了一下白辭的袖子:“這個地方我夢裏來過。”

白辭打開車門:“我們下去看看。”

林雲起點頭,迅速解開安全帶下車。

茅十八一個翩翩公子哥,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他管這叫不信玄學?”

聶言沉默了一下:“也許他信,但跟我們信得不是一套。”

林雲起先沿着夢裏的路線走了一遍,白辭問:“一樣嗎?”

“一樣,也不一樣。”林雲起站在半山腰,遙遙一指下方某一處區域:“夢裏那有一片花海。”

但現實中,那片地方幹枯一片,除了野草,就是些石頭。

白辭沒讓他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前面就是寺廟,先去那裏。”

金蟾寺外圍的紅牆幾乎脫色,門是虛掩着的,林雲起站在門口:“原來這就是寺廟,果然沒什麽看……”

最後一個音還沒念出來,被捂住了嘴。

白辭正色道:“廟前不得妄言。”

身後,茅十八對聶言道:“白先生還是挺講究的。”

聶言冷笑:“我看他是想尋個借口。”

茅十八不解。

只有骸骨狗跟聶言想到一塊去了,什麽諱言不諱言的,就是為了摸人家的小嘴。

溫軟的唇瓣貼在掌心,白辭身體微微一顫。

他拿下手的剎那,林雲起說:“你的胳膊好像在發抖。”

骸骨狗在白辭口袋裏蹦迪:“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白辭:“山風大,有些冷。”

說罷,平靜捏碎了骸骨狗。

“……寺廟門口,禁止殺生。”這是骸骨狗的遺言。

林雲起推開門,厚重木門拖出的吱呀聲倒是顯得很有禪性。四個人是走進去的,一只狗是飄着進去的。

裏面有個小和尚在清掃落葉,看到有人來了,放下掃帚,雙手合十算是見禮。

除了一棵參天大樹,其他都很破敗。青石板磚有不少裂縫,僅有的這棵樹下,挂着很多紅色長條,似乎是許願用的。

另外一邊還拉了根繩子,上面挂着不少同心鎖。

林雲起:“這裏還能求姻緣?”

小和尚講了一個有關這棵大樹的愛情故事:“因為這樁千古美談,後……”

說到最後,都出了些顫音,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林雲起:“你這業務不太熟練。”

小和尚揉揉鼻子:“實話告訴你們吧,我也是才來不久。”

林雲起看了一圈,只瞧見兩個和尚正捧着碗坐在轉角的地方吃飯。

“住持這兩天病了,大家有些散漫。”小和尚領他們去參觀佛像:“嚴格意義上說,我們不算是傳統的寺廟,日常接待一些團體,偶爾劇組會來取景。”

直觀地站在佛像下,和看照片的體驗完全不同。

沒有一般佛像的不怒自威,佛臉偏長偏尖,佛座下是一只金蟾,仿佛時刻都會跳起來。

林雲起求問佛像的身份。

小和尚:“就叫金蟾寶佛,守財運的。”

白辭突然問:“一般游客來,都走什麽流程?”

“燒香拜佛,有興趣的可以去算命。”

小和尚領他們出來,指着靠近廚房的地方:“攤子就在那裏,月租八百。”

林雲起感嘆:“這裏還真是什麽業務都有。”

小和尚嘆了口氣:“地方偏,一般來的人也不會出太多香火錢,只能用些別的法子。”

“算命先生人呢?”

小和尚:“算命要提前預約,而且他只給有族譜的算。你們想預約,直接掃碼就行。”

林雲起掃了碼,備注一欄寫着‘大師,我是孤兒’。

小和尚眼皮一顫?

他操作手機的時候,大家都在看着,小和尚真心說道:“你沒族譜,對方有可能不會通過好友申請。”

林雲起:“沒事,我還備注了會加錢。”

“……”

總歸是條線索,算命的二維碼衆人陸續都掃了一下。白辭好像對廟裏的佛像更為感興趣:“你們先轉着,我去上柱香。”

茅十八考慮要不要跟上去,餘光突然瞥見林雲起在手機上畫畫給小和尚看:“請問你有在附近見過這種花麽?我昨天做夢夢見的。”

他嘴角一抽:“就這,唯物主義?”

聶言:“習慣就好。”

小和尚一眼就認出來:“有,但是不多。”

之後又說了在哪些地方有。

林雲起點了點頭,謝過他後看向聶言:“大自然誕生過億萬生命,其中可以刺激到中樞神經,使人産生幻覺的花草也有不少。或許周梓元的亢奮狀态和此有關。”

就他個人而言,從來不會養一些過于新奇的植物。

聶言:“我贊同。”

然後偏頭對茅十八說:“這不就科學了?”

“……”

一聲巨響從廟裏傳來。

幾人下意識身子一僵,林雲起反應極快地朝聲源處望去:“白辭不是說去上香?”

怎麽這麽大動靜?

聶言面色微變:“我看他是去超度。”

響動甚至驚到了住持,看到倒在地上的佛像,本來傷寒就沒好,他差點跌了過去:“你,你……”

白辭:“睜大眼睛看看,你供奉的是什麽玩意?”

所謂的金蟾寶佛根本連記載都沒有,以前的住持為了省錢,沒有用銅塑,而是選擇泥塑身刷漆,這會兒泥塑碎了,裏面裹着的白袋子掉了出來。

小和尚膽子大,跑上去,整張臉都白了。

白色塑封袋裏包裹着一只死狐貍的屍體,似乎經過了某種特殊處理,沒有腐爛的味道。

近來佛像臉型乍一看有些像狐貍,住持原本以為是自己的原因,是他開展太多賺香火錢的路子,惹惱了金蟾寶佛。

如今聯系這狐貍屍體,越想越是恐怖。

聶言讓他們稍微遠離了一點現場:“這佛像是什麽時候立在這裏的?”

“供金蟾寶佛的傳統一百多年前就有了,不過這佛像是才換的,之前損壞的太過嚴重,沒辦法修補。”

聶言讓住持報案,處理這種案件上,片區民警要更加得心應手。

外面突然響起一道驚雷,光一瞬間照亮在狐貍屍體上,它死時是張着嘴的,露出的牙齒顯出些恐怖。

天色忽然間就暗了,烏雲開始往一起聚攏。

林雲起:“得早點下山。”

一旦暴雨降下來,開車不方便。

聶言:“你們先走,我等警察來。”

說着把鑰匙給林雲起,讓他開自己的車。

“你呢?”

“晚點我跟警車走。”

還沒開到山下,天空已經飄着雨絲,不時有轟鳴聲響起,這是要有滂沱大雨的前兆。

林雲起開不慣越野,最後負責開車的是茅十八。

看到白辭在玩手機,窗外閃電陣陣,林雲起像是教導主任一樣訓話:“這種天氣玩手機,是容易遭雷劈的。”

白辭近乎乖巧地把手機收好。

茅十八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不由挑了挑眉。

車子平安開出山,然而因為大雨,到了主城區堵得一塌糊塗,說是雷雨天氣玩手機不好,但在漫長的等待過程中,三人都開始玩。

茅十八突然開口:“今天廟裏的東西,倒讓我想起一個故事……豔鬼。”

白辭:“豔鬼?這個故事我很小的時候也聽過。”

茅十八:“……”

日,不是你悄悄發短信告訴我,再讓我轉述的?

茅十八沒拆穿他的詭計,繼續說道:“豔鬼喜好把死狐的屍體藏在不知名的小廟裏,讓前來燒香拜佛的人沾染桃花煞,再從中甄別出真正的獵物。”

林雲起被故事激起了興趣:“獵物?”

“祖上有功德,自身有劣性的人。豔鬼掠奪他們身上的瑞氣,欺瞞天道,好度化自己成小佛。”茅十八:“一般瑞氣只有大善之家有,他們往往能逢兇化吉,但如果是不争氣的後輩,豔鬼就能找到可乘之機。”

林雲起覺得這故事有點意思,無意識地勾了下嘴角。

茅十八快被他笑出陰影了,說完立即補充:“模仿離奇故事犯案的罪犯大有人在,這次說不定也是一個。”

到了小區,已經快傍晚,林雲起以最快速度上樓補眠。

……

聶言是一個不會錯過任何細節的人,他把算命先生的賬號和幾個相親群裏的全部賬號比對一遍,一共四千多個人,最後還真被他找到了。

這人的昵稱叫‘豔蔔蔔’。

對方的IP顯示是在國外,明顯做過掩飾。

白辭的短信像是一陣及時雨:【算命的通過申請了。】

聶言又一次開車去了趟林雲起的小區,不過這次直奔的卻是白辭的家門。

咚咚咚。

他敲門的聲音倒沒多少客氣。

“有事?”白辭都沒看門一眼,直接隔着門板問了句。

聶言挑眉:“不是你說算命的通過好友申請,我才跑過來。”

白辭起身開門。

“我家一脈相承沒出過什麽好人。”似乎想到什麽,他敲了敲桌子,骸骨狗聞聲跑過來,一臉谄媚:“我尊敬的主人,請問找我什麽事?”

“你發的短信?”

骸骨狗點頭,它才懶得追查,這種事有個由頭,剩下的當然是交給聶言去忙。

聶言開門見山:“你家祖上出過好狗?”

骸骨狗:“‘好’的定義是什麽?”

“行善積德,造福一方。”

骸骨狗點頭:“那我祖上都是好狗。”

別說聶言,這下連白辭都十分有深意地望着它。

骸骨狗解釋:“歷史發展中,永遠不缺混亂的時代。我這一族天生勇猛好戰,而且我們只打最強的,所以有什麽大妖出世,祖先會立刻出戰,如果有邪魔,祖先更是狂喜血戰。

……人類嘛,那個時代武器和體力都很一般。我族喜歡單挑,很多邪物會避着走,祖輩們就和人類合作,他們鬼點子多,大家一起找厲害的魑魅魍魉打。”

聶言聽得太陽穴都是一跳……這不就是早期警犬?!

白辭聞言反而若有所思,說了一句:“難怪。”

末法時代,無論是修道還是修魔,俱是化作塵埃。無佚為了茍活于世,都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價陷入沉睡,走旁門讓天道忘了他。

骸骨狗一族枯骨修魔,沒被天道厭棄也就罷了,還能一直‘作威作福’活到了今日。

聶言盯着骸骨狗看了好一會兒,被對方的聲音打斷:“別看了,邪魔歪道身上是瞧不見金光的,除非我主動展示。”

說着口中念出一串咒語,渾身的骨頭頓時像鍍了萬丈金光。

“這是當年和人類合作時,一個大和尚教的,叫什麽金剛不壞神功。”

“……”

骸骨狗把族譜給他們叼來,居然各個有正兒八經的名字,犬姜一,犬姜烈……而且壽命很短,甚至有不到三十就死亡的。

“因為我們過于好戰,以前能活過百的都是高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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