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隔天，曾俊瑛和蘇芳輕裝便衣，來到約好要搭去海邊的公車站等，沒想到現場聚集不少人。

「這麽多人？」伍浩點過人頭，竟然來了二十幾個人，班上的男同學幾乎都到齊。

李明健驚咋咋：「一傳十，十傳百啊！」

沈生抱臂：「怎麽會這樣，我就約我們平常這夥人，電池、賤人……」

李明健立刻抗議：「說誰啊你！」

「誰回就說誰！」

伍浩：「小健你別吵，我接到通知沒跟其他人說啊。」

「我沒說。」

「我也沒有。」

「反正阿生會約，我就沒同別人說。」

輪到曾俊瑛和蘇芳，他們立即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跟別人講，結果就剩下李明健沒有表态，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着他。

李明健沒想到問題竟然是出在自己身上，他心虛道：「我就跟瓜弟講而已……」

衆人：「哇靠！兇手就是你！」

沈生一巴掌狠拍李明健那顆不靈光的腦袋：「你不曉得瓜弟就是會走路的廣播器啊！」

李明健自知理虧，低頭吶吶問：「現在怎麽辦？難道全部都去海邊玩？」

沈生大怒：「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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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聞言，立刻上前包圍李明健拳打腳踢招呼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啦！」李明健被打得抱頭鼠竄，頻頻告饒。

揍了好一頓解氣沈生才收手，苦惱地看向班上滿臉喜洋洋的男同學們，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麽多人一起去海邊，下意識地覺得不妥，但是要他上前跟大家說解散，無論如何他也說不出口。

正苦惱之際，嘹亮的女聲響起：「說到玩，你們都來得好早啊！」

男同學齊呼：「還說我們呢，妳們還不是也來了。」

來的是班上的女同學們，各個穿戴整齊，浩浩蕩蕩成群結黨的走來，人人臉上都挂着興奮又緊張的笑容。

當男同學們與女同學們雙方彙融，現場更是熱鬧得雞飛蛋打，眨眼功夫就玩成一塊。

曾俊瑛笑道：「大概是聯考壓力大，大家都跟你想得一樣，想出來解放解放。」

沈生見狀，直接放棄道：「管他的，到時候學校要記過，我會站出來的！」說到最後，還真有幾分斷腕的壯烈味道。

「沒這麽嚴重吧？」李明健緊張的問。

伍浩：「校規有規定，嚴禁學生在未有大人陪伴下前往海邊游玩。」

李明健：「竟然還有這一條規定！」

沈生立即罵道：「所以我們是偷跑出來玩的，你竟然搞大聲勢，是怕學校不知道啊。」

曾俊瑛攬過沈生肩頭：「別動怒，沒關系的，咱們一起玩，有禍一起當，真有記過的事也算我一份。」

這話說得本來心情不開朗的沈生，頓時整個海闊天空起來，他笑開臉道：「烏鴉嘴，還不一定會被記過咧。就算真會被記過，也要先玩個痛快！」

伍浩豪氣道：「對！先玩個痛快，要記過就先記我一支。」

李明健：「也算我一支！」

「真是……」沈生感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最後一拳搥在曾俊瑛肩頭上：「今天樂子玩大點，我可帶了不少好料來。」

「呵，就玩大！」

幾句話說開，人人神采飛揚，就連記過理應在他們眼中是天大的禍事，都變成一種榮譽和友誼的堅貞代表。

公交車來了，載着意氣飛揚的學子們開往海邊，一路上熱熱鬧鬧唱歌聊天，就連公交車司機都感染到年輕人的活力，說說笑笑的開到最靠近海邊的公車站。

「謝謝司機先生！」同學們魚貫下車，各個保持好禮貌道謝。

最後他們站在公車站，歡騰的跟公交車揮手：「再見～」

司機先生：「最後一班車是六點半，別錯過了。」

同學們：「好！謝謝！」

見公交車緩緩駛遠，同學們迫不及待沖向海邊！

「哇──」少年少女們紛紛尖叫踏上冰冷的沙灘上，抛開制服的約束，他們又叫又跑。

「風好大，好冷啊！」

「真的，太冷了！」

「是誰提議來海邊的啦，實在太冷了！」

指着彼此被海風刮得紅撲撲的臉，「哈哈哈！！！」哄笑一片。

雖然很冷，但是他們興致很高，冬風沒有減卻熱情，甚至還有人脫下鞋子去踩浪花，更多的人開始在沙灘上玩堆沙游戲，女同學們三三兩兩，牽着手尋找沙灘上漂亮的貝殼，偶爾發現寄居蟹，各個大叫像是挖掘到所羅門的寶藏。

冬天日頭落得很快，很快海上染着點點橙黃，沈生早就玩得瘋開，衣服沒有來時的整齊，褲管卷着老高，跟伍浩和幾個絲毫不畏冷的男同學，踏在冰冷的浪水開始沒形象的對着夕陽狼嚎。

「我是阿生！請支持１號阿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號電池！！強力有勁，更加持久──────」

聽到伍浩的吶喊，後面同學們頓時笑倒一片。

有幾位被帶動，站起來對着夕陽大喊：「不──要──聯──考────還──我──青──春──」

聽到聯考關鍵詞眼，似乎啓動更多人身上想要吶喊狂叫的開關，沒一會沙灘上就站整排人瘋狂地對夕陽大喊，女同學們也不落人後，只是她們喊出來的話，更像是在許願。

曾俊瑛跟蘇芳坐在沙灘上，看那幾個人在瘋，他笑得淚花都快掉出來：「這群家夥，以為在拍日劇啊！」

蘇芳：「你不上去喊兩聲，好像很過瘾！」

曾俊瑛笑道：「我老了，丢不起這個臉，你去。」

蘇芳：「呸！你跟我一樣大，哪裏老啦。」

曾俊瑛笑着搖頭，當火紅的夕陽見證完這群熱血的青春學子後，終于沈入大海，少了太陽，天色漸暗，衆人終于感覺到空氣的冰冷，氣氛也冷淡下來，然而下一秒，他們瞪大眼睛看沈生從大背包亮出煙火，大夥眼睛立刻亮了：「哇！！！！」興奮程度立馬破表。

很快地，五顏六色的煙火出現在這片沙灘上。

咻咻咻──沖天炮獨有的炮聲響起。

砰！

「喔喔喔───」

「好好玩喔。」

男同學們喜歡玩刺激的水鴛鴦、沖天炮，女同學們就偏愛火樹銀花類的煙火。

「哇～好美喔！」

「我也要仙女棒！」

嬉笑歡樂聲不斷地傳開來，曾俊瑛和蘇芳上前玩完一輪後，又找個位置坐下來看同學們紛紛耍寶。

「會不會冷？」注意到蘇芳攏攏衣服。

蘇芳：「還好，我裏頭穿棉襖。」

「恩。」這時代羽絨衣并不便宜也不普及，所以大家都穿得像圓滾滾的胖子，非常有喜感。

忽然蘇芳甕聲甕氣：「你對沈生好好喔。」

曾俊瑛擡眼：「我對你不好？」

蘇芳無精打采：「那不一樣。」

搞不懂二貨蘇芳的想法，曾俊瑛就沒接荏了。

對他來說，沈生确實很重要，不止是沈生，還有伍浩、李明健以及幾個男同學，這些都是他上輩子鐵打關系的好兄弟，那時他們這群人裏面沒有蘇芳，後來在大學他跟蘇芳鬧出事情來，這些朋友都是不離不棄的支持，陪伴他直到人生的最後，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更是他的心靈支柱、避風港，那是上輩子蘇芳所沒有也無法理解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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