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④

相奴看到郁蘇的回複後一呆, 一時半會兒地竟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漂亮青年揪着眉,半晌只能幹巴巴地回一個:哦……

不知是不是相奴的反應太幹癟了,郁先生那邊也沒什麽動靜。

相奴咬着手指想了想, 又在屏幕上慢慢寫道:是我誤會郁先生您啦,不過我當時并不是故意要躲郁先生您的哦。雖然我的心告訴我, 我夢中出現的天神就是您, 可是我之前畢竟沒有看到過您的臉,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您。在沒有确定他的身份前, 我怎麽可以讓人随便吻我呢。

相奴強忍着心中的羞恥寫下這一段話, 在內容發送過去以後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相奴緊了緊拳, 暗暗給自己打氣,沒事的,相奴,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反正消息已經發出去且沒有辦法撤回了,勇敢的人應該坦然地面對一切!

在心中自我鼓勵了一下, 相奴的心情逐漸平緩,看着自己發過去的那一段肉麻兮兮的話居然還看出了幾分樂趣了, 甚至還幻想了一下那位瞧着冷漠矜貴的郁先生在看到這番誠摯熱情的表白後會是個反應。

大概會有一點點失态吧, 上個副本中郁先生給他的感覺很純情呢。相奴揚起唇角微微一笑。

屏幕那邊的郁蘇始終沒有回複,可是相奴腿上的圖案卻開始升溫。

不燙, 卻能讓人感受到其中的溫度。

相奴沉吟幾秒,再接再勵:郁先生,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圖案是什麽?它剛才的溫度升高了一些,不過并不燙人, 就像是人害羞時微微發熱的面頰,剛剛好

相奴發完以後, 就感覺到圖案的溫度好像更高了一點。但因為有臨界值在,所以溫度的變化很微弱,相奴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郁蘇也再次回複。

???:你不要再說了。

相奴這會兒已經完全恢複正常了,聞言繼續道:為什麽?是我什麽話說錯了,讓郁先生你不開心了嗎?郁先生,你現在的心情不好嗎?

???:……還好。

相奴挑一挑眉,笑容肆意了許多。

那一邊,舒健把裝滿蓍草的竹筐背着往相奴這裏大步走來,也幸好個人面板只有任務者自己能看見,饒是如此,相奴還是不自覺的緊張了一下。

舒健腼腆地笑了笑,把竹筐放在相奴的面前,撓着頭發笑道:“小師弟,你的蓍草我已經幫你砍好了,給你,我去忙我自己的份了。”

相奴點點頭,再次謝道:“謝謝你,三師兄,出去以後我會補生命點值給你的。”

舒健笑容更真誠了一些,卻搖頭拒絕:“小師弟你太客氣了,我們之前不是說好的嗎,你們負責出謀劃策,尋找線索,這些體力活就交給我來做。好了,不說了,我去忙了!”

不等相奴再說,舒健擺擺手,就投入到自己的任務量中了。

舒健一個人幹三個人的份量……鐘麗雲的體力也有限,再試着動手砍了幾下後也只能無奈放棄,歉疚地請苗東幫忙。苗東體力還行,但做事不怎麽利落,自己那份都割的磕磕絆絆的,速度也跟不上去,舒健便把鐘麗雲那份的工作量也要了過來。

所以舒健這會兒是非常忙的,相奴不會在這時候去打擾他耽誤他的工作進度。更何況,做遠比說更重要。

舒健繼續忙活了,相奴把竹筐子拿過來點了點蓍草的數量,清風給他們準備的竹筐有點小,舒健砍的時候能旁邊的雜枝都給砍了,這才使竹筐勉強裝下,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連忙問郁蘇:郁先生,你現在在這個副本中嗎?你要來見我嗎?

???:不了,影響不好。

郁先生又有了點一開始那種溫柔的味道了。相奴沉思,果然只能順着毛摸,一丁一點的反抗都不能有嗎?

這樣的性格可不好,短時間還行,如果結為伴侶朝夕相處的話,時間久了可是會很痛苦的。

重要的是,相奴也不想總是端着笑臉去哄誰,他也想被疼寵,至少在從椅子上睡覺掉下來後,某位先生就算不主動背鍋,也要關心一下他疼不疼吧。

郁先生還有的要調教呢。

抛開私人的話題談正事,郁蘇給相奴的回答也很有意思。

相奴問郁蘇會不會出現在副本裏,郁蘇的回答不是不能進或者有限制,而是‘影響不好’。

這代表着進入其他副本對郁蘇而言并不難,也沒有限制和代價,他完全可以随意進出,只是可能礙于身份的問題,他要給其他鬼怪以身作則,所以不會随便那麽做。

看來郁先生在副本世界中不是一般的厲害啊。相奴回想着記憶,乘務員的日記中提到了舊都監獄,看它的形容,舊都監獄似乎是一個非常超凡讓他向往的地方,僅僅從名字方向來思考的話,監獄所監禁的會不會就是這些副本中的怪物,所以才會造成監獄這樣超凡的地位?

就是不知道郁蘇在其中是個什麽地位,有多高。

相奴思維發散跳躍的厲害,在郁蘇表示不會進入副本後,他‘遺憾’地給這輪談話畫上尾號:那好吧,我會盡快完成任務的,郁先生,你等我哦~

郁蘇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将相奴的個人面板收起,很顯然還在思考着要如何回答相奴。

許久之後,郁蘇回複道:不必,你既不想見我,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相奴:?

郁先生,說這話的時候你可不可以先把你留下的圖案從我身上抹去呢。

果然郁先生的調教之路還很長呢,繼獨斷專行之後,相奴又挑出來了第二個毛病,口是心非,太傲嬌了。

相奴微微笑着,沒關系,太容易得手的東西也容易膩味,這樣你來我往的拉扯才是一段完美感情的展開,細數起來,他與郁先生認識的并不久,相奴很有耐心也很有興趣和郁先生慢慢磨下去。

相奴慢慢寫道:郁先生,你不要說這種話,我會很傷心的。我和你解釋過呀,之前不見你,只是因為你的出場吓到我了,并不代表我真的反悔拒絕了你。

……你翻翻記錄,我對你的赤誠熱情,你真的不明白嗎?從這次副本中出來後我也會在公寓中時時刻刻等待着你,直到第三次副本的被迫開啓。

郁蘇還在思考如何回複,相奴看到舒健他們那邊已經開始站起來舒展身姿,直接對郁蘇道:郁先生,我要繼續副本任務了,希望我這次能早一點結束,我們先不聊了哦,你把屏幕關了吧

???:……

郁蘇替相奴把個人面板關掉,那顏色通紅的面板在消失後,漂亮青年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他放下卷起來的褲腿,把小腿上的黑色圖案遮好,又将歪出來的蓍草整理好,把竹筐背在了身上。

郁蘇說不是非相奴不可是真的,但說相奴不願意他就不強迫絕對是假的,要是真那麽善解人意何必又是在相奴身上留下印記,又是打開相奴的個人面板和相奴聊天呢。

口是心非罷了,相奴心裏穩的很。總之先把臺階給郁先生鋪好,到時候來不來都無所謂的。

不過……如果真見面的話,相奴還要再好好思量細節,郁先生這狗脾氣可不能一直縱容下去。

相奴背着竹筐與五位任務者彙合,大家在完成割蓍草的任務後又互相數了下蓍草的數量,确定蓍草都滿五十根後才回去。

等他們回到老頭的正屋前時,發現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老頭把屋子重新布置了一遍。

正中心的院子裏擺着一張祭桌,祭桌上擺好了貢果香燭,祭桌前還立着一個神像,神像分明是和老頭一樣的臉,面容冷刻,比之老頭還要更加陰冷三分。

而且院子裏還多了很多村民,他們穿着和相奴他們差不多風格的衣服,分成兩撥在左右站好,右邊那撥對相奴他們的态度比較敵視,在相奴他們出現後,立刻對任務者投來打量敵視的眼神,左邊那撥則無視了相奴他們。

不過他們對老頭的态度倒是挺統一的,看向老頭的時候神情都很敬畏,不敢有一丁點的冒犯。

清風看到他們後頓了頓,随後茫然地走上前,遲疑地看了看他們背後的竹筐,問道:“你們砍了多少蓍草回來啊?”

任務者們互相對視,相奴露出疑惑的神色問道:“五十根呀,大師兄你不是讓我們砍那麽多的嗎?”

小胖子抓了抓頭,茫然道:“我是讓你們總共砍五十根……”不是叫你們一人就砍五十根。

衆任務者瞬間無語,心想那你也不早說,白費了那麽多事。

老頭穿着一身黃黑相交的道服,手裏執着一條柳枝,在聽到清風和任務者們的交流後臉上流露出一抹輕視來,他不耐地輕嗤,淡淡道:“行了,祭禮快要開始了,趕快把東西放好,清風,你去幫他們把蓍草整理下,不要誤了吉時。”

清風應了一聲,如同幽靈一樣幫任務者們把竹筐一個接一個的拿走,搬進相奴他們隔壁房間的那個柴房裏。

老頭盯着那些數量龐大的蓍草看,冷不丁問道:“那麽多蓍草,你們裏還有小五和小七這兩個拖後腿的,你們還這麽快就砍好了,誰是主要幹活的?”

衆人皺眉,有了點不好的預感,只是還不等衆人回答,老頭就直接看向舒健,淡淡道:“我看這裏面就你最粗壯,事情都是你幹的吧?”

舒健緊張地差點咬舌頭,忍不住看向相奴,相奴投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不要緊張,舒健壓下慌亂,強壯鎮定地道:“對……”

“呵。”老頭哼笑一聲,不帶感情地誇贊道:“那你挺厲害,既如此,一會兒就由你來吧。”

舒健面色頓時一白,那些村民冷幽幽地看着他,如同注視着一個死人一樣。

相奴走到舒健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別怕,不會有事的。”

舒健勉強笑了一下,神情中滿是遲惘。

丁澤明看了看清風,上前一步把清風拿走的竹筐又搶回來,大聲道:“大師兄,竹筐那麽多,你一個人搬要搬到什麽時候,我們一起幫幫你吧!”

說完對其他幾個人使了個顏色,同伴們意會,搬起自己的竹筐往柴房裏去,沒事做的清風就在一旁發着呆。

老頭淡淡道:“清風,跟着他們進去,把他們把一筐蓍草給理好帶出來,一會兒給你三師弟蔔筮用。”

得了命令的清風立刻像只幽靈一樣跟上了六人,丁澤明和苗東換着位置輪流走過舒健身旁,小聲安慰道:“三師弟,別怕,你在團隊中是很有價值的存在,我們不會輕易抛棄你的。”

舒健勉強扯起一抹笑容,相奴看了眼門外,左邊這撥村民對任務者們沒意思,也沒人回頭看他們,專心致志地盯着老頭看,順便幫任務者們擋住了老頭和右邊那撥村民投來的目光。

在進入房間後,相奴直接把清風拉到了門後,還特意伸手捂住了清風的嘴,不過清風也根本沒有要喊的念頭,眨巴着眼睛,異常淡定地看着幾個任務者們。

其他幾個任務者差點被相奴吓一跳,實在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麽大膽子,居然敢給NPC捂嘴,他都不怕NPC忽然長出第二張嘴直接把他的手給吞掉嗎?

相奴見清風一副配合的模樣,微微松開手,見清風真的不喊以後,終于松開手,小聲在清風耳邊說道:“大師兄,我和你咨詢個事情。”

清風看着他,不點頭也不搖頭,相奴也不确定他到底會不會配合,只能先把問題問出來:“大師兄,師父剛才是什麽意思,他要三師兄幹什麽啊?”

清風歪一歪頭,答道:“要三師弟考試啊~”

“考試?”

清風左右看了看,扒拉出一個竹筐理起蓍草來,随口答道:“對啊,你們以前都在自家學過蔔筮之術,如今一同拜入師父門下統一學習,師父肯定要先試一試你們的水平,後面才好教導你們啊。”

“怎麽試?”苗東忙不疊問道。

清風頭都不擡:“這個我不可以告訴你們哦,如果說了的話,師父就判斷不出你們的真實水平了。不過這個問題對于你們來說不難,你們家裏送你們來和師父學蔔筮之術的時候,可是打包票說了你們的水平很高,比當年師叔的水平都差不了多少呢,一定能答對師父用來測試的小問題的!”

驟然得到老頭師弟的信息,衆人這會兒卻沒機會細問個清楚。

衆人見清風不答,也有點急了,尤其是清風後面補充的那句話簡直太有風險了。

什麽叫一定答對,那如果答不對呢,會發生什麽?

相奴皺了皺眉,食指比在唇上,示意幾人安靜,他已經發現了,假如清風不會回答的問題,他直接就不會理你,如果理的話,還是有機會能得到答案的,然後繼續磨着清風,問道:“大師兄,你給我們透透底吧,師父突然要考驗我們,我們之前都沒有準備啊。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村子裏圍觀的人太多了,萬一那麽多人的面我們答錯了,豈不是很丢臉?”

清風皺了皺眉,似乎被說動了,過一會兒遲疑地道:“那好吧,我給你們悄悄漏個底哦。不過漏底也沒用的……”

幾個任務者,尤其是舒健,萬分期盼地看着清風,急切地等待清風的回答。

清風把手裏的蓍草整理好抱在懷裏,告訴幾人:“師父一般都會問‘他今天中午會吃什麽’,然後讓你們來算。如果有答案的話,我也想告訴你們,但師父每天想吃的東西都不一樣,師兄也愛莫能助了,唉。你們一會兒自己努力吧,不過別怕,我們總共就那幾樣菜,你們亂蒙也可能蒙對的。”

說完,他搖頭晃腦地抱着蓍草出去了。

留下幾個任務者皺眉苦思,實在想不出這個老頭為什麽要問這種問題。

鐘麗雲飛快地說道:“不對,太不對了。如果師父真的問這個問題的話,他十之八九在故意為難人,因為這個問題太主觀了,如果他不想讓你答對……”

老頭冷不丁地出現在門口,細長的影子投射到屋裏的地上,落在幾人的身上,門外的村民視線跟着老頭移動,好幾十人的目光一同望向屋內,他們背對着光,周身的氣息陰冷森森。

鐘麗雲閉上嘴,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老頭幽幽道:“你們大師兄已經把蓍草準備好了,接下來該你們出場了,你們怎麽還不出去?”

衆人沉默了一下,對視了一眼後,依次走出去。

相奴思索着鐘麗雲還未說盡的話,老頭這個問題設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說什麽考驗別人的蔔筮能力,先不提他們這幾個任務者到底會不會不是,就算會,也沒有算老頭這種問題的。

算老頭中午吃什麽?這還不是老頭他想吃什麽吃什麽,想讓算的人贏就贏,想讓他輸就讓他輸。

相奴皺着眉,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清風顯然比老頭靠譜,給任務者們漏的信息一點都不虛,一點水份都不摻。

老頭在幾個任務者象征性的焚香行禮過後,就在清風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端着瓷缸,任周圍的視線多熾烈也毫無動容。

相奴看着這些村民又敬又畏地眼神,心中想,這些村民和老頭好像也并不是完全一個立場的,線索收集起來應該會更容易一點。

老頭慢吞吞地喝了口水,随後幽幽道:“老頭我呢,一直以來別的本身都稀疏平常,只有一個蔔筮的本事可以說的上是十算十準,只是我那法子呀,不外傳,你們這些孩子的家裏都好奇,為了學到我這本事,專門派來自家最傑出的子弟來我這裏拜師學習。你們這些孩子好學是好的,但我這老頭雖然年紀大了,卻也不是什麽貨色都收的。”

老頭擡起頭,烏沉沉的眼睛好似那壓頂的黑雲,給人極大的壓力,壓的人喘不過氣來:“老頭我一般不輕易算卦,但是算了就不會錯,唯一一次落敗也就是年輕時還在學道時與我師弟比試輸了一次,所以老頭我還是承認也只承認我師弟的天分。你們家裏的把你們送來學卦時,都說你們的天分不遜于我那早死的師弟,在正式拜師之前,你們就先來露一手吧。”

老頭手搭在扶手上,對着清風點了點下巴,命令道:“清風,把你準備好的四樣吃食搬出來。”

清風那麽胖的體型走在地上卻好像飄一樣,悄無聲息地走進了正屋中,老頭直接看向最憨厚老實看着也木讷的舒健,對他露出一抹惡意極重的笑容,面龐幾近扭曲:“老三,就你吧,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家裏也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上無,就你先來試吧。清風的蓍草已經準備好了,你一會兒去算算我等會兒會吃那樣飯。”

說話間,清風已經推着老頭說的四樣飯走了出來,沒什麽稀奇的,很普通,一碗稀粥,一盤紅薯幹,一碟青菜,還有一個饅頭。

老頭冷幽幽地催促道:“老三,選吧。”

相奴一把拉住舒健,把他往後輕輕推了一下,走到前面,面露傲然和不滿,質問道:“老師,同樣都是你的弟子,我們誰都不比三師兄差,看外表三師兄也最不機靈,像這種顯本事的事情,您為什麽只讓三師兄來試?弟子鬥膽,想搶三師兄這個機會。”

相奴扯起兩邊的唇角,面笑眼卻不笑,美人極美,眼中戾氣卻煞人。

老頭皺眉,在看到相奴出現後,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和排斥,偏偏拒絕的話又說不了口,只能保持沉默。

相奴逼問道:“師父你怎麽不回答,你要是不回答,我可就當你允許我替三師兄來露一手了。”

老頭面色立刻扭曲,盯着相奴的眼神如同淬了毒藥一般綠油油的,看他的樣子也是恨不能要把相奴給生撕了一般。

相奴走到清風面前,那個小胖子用一個大托盤托着四樣菜,托盤很重,他卻穩得像石頭一樣站着一動不動,手也一顫不顫。

相奴看着那碗稀粥,笑容越發詭谲,他輕柔地喚道:“三師兄,還有其他幾位師兄。”

舒健等人緊張的看着他,相奴捧起那碗稀粥往旁邊走,一邊道:“幫我‘請’師父坐好。”

早有反應過來相奴要幹嘛的幾個任務者瞬間如狼似虎的撲過去,牢牢按住那老頭的手和腳。

舒健反應過來大家在幹什麽後,連忙問跟着上來從背後箍住老頭的脖頸。

相奴微笑着端着粥來到老頭面前,輕聲細語:“師父,我猜您會喝這碗粥呢。”

然後掰開老頭的嘴,硬生生把那碗稀粥給直接倒進了老頭的嘴裏,稀粥順着喉管倒進老頭的胃裏,但相奴喂飯的技術不行,把老頭嗆得差點當場再死一次。

一部分粥沒進了老頭的胃裏,一部分溢出來弄髒了老頭的衣裳,相奴點點頭,示意幾個任務者放開手,跟着他們後退好幾步,在同伴們敬畏的注視下冷笑着問道:“師父,徒兒選對了,這一手露的怎麽樣啊?”

“你還要其他幾位師兄師姐也露一手不?要也可以,只是剩下的這幾樣東西都不是好咽的,只怕都師兄師姐露完以後,您可能就……”當場沒了。

老頭因為嗆的狠了,聲音都變得沙啞了,他惡狠狠地看着相奴,心中恨不能把相奴給生吞活撕了才好,道:“不用露了,呵呵,為師這批新弟子都天賦出衆的很呢,有為師的真傳啊!”

相奴行了一禮,不露半點差錯,淡淡道:“師父謬贊。”

其他幾個人任務者沉默地跟着相奴照做,他們并不怕被這個老頭記恨上。

從剛剛老頭針對舒健開始,就代表着老頭準備對他們這批任務者動手了,他們無論反不反擊,老頭接下來都不會放過他們。

相奴拿粥硬灌老頭這種想法,其他幾個任務者也想到了,但想到是一回事,各種各樣的擔憂,比如說會不會被副本boss當場就報複啊這種想法還是把他們淹沒了,真正毫不猶豫站出來還成功實施的就只有相奴。

幾個任務者頂着老頭怨恨的視線欽佩的看着那含着淺淺笑意面若桃李的漂亮青年,想到他剛剛也是這麽從容笑着面不改色地往老頭嘴裏灌粥,心情頓時微妙,想到,古人誠不欺我,果然越美麗的人,刺越尖。

丁澤明這會兒那點旖旎的心思徹底散了,美人雖然美極,可是太狠太辣了,他消受不起。

也不知道相奴口中的先生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和這樣的美人蛇談戀愛就很了不得了,還敢鬧矛盾。

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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