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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岳霖書院早前還不是京城裏最大的書院,也是一個四條木棍,一片茅草鋪起來的小學堂,看起來破敗的很。
但是耐不住裏面的先生都是滿腹經綸又懷才不遇的,一腔熱血無處揮灑,只能到這個小小學堂裏教人讀書,因此,先生們教的格外賣力。
也耐不住在裏面讀書的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少小吃苦,懂得生活不易,能在這個破小學堂裏面上學,孩子們都覺得非常滿足,因此,少年們學習得十分認真。
雙向奔赴的感情才有意義,先生們願意教,學生們願意學。在岳霖書院成立後的第一次科舉,出了個狀元和探花,自此,書院名聲大震。
再加上天公作美的時運亨通,每逢科舉,前三總有一位出自岳霖書院,随着潛移默化的時過境遷,書院漸漸的從京城裏偏僻角落的小學堂變成了京城裏最大最好的書院。
書院名聲好,學子個個榜上有名,先生嚴苛,學生們都是朝堂重臣,還有何懼,世家貴族都願意把自家孩子送進書院。
因為這個緣故,書院裏的學子大多都是公子王孫,出自名門,諸如丞相公子,王府侯爺,都在岳霖書院裏受習學書。
就是在這樣一個神奇的書院裏,學子們最津津樂道還是書院裏的兩位對頭,二位對頭家世好,學識高,不論他們做了什麽,都是書院的焦點。
其一是丞相家的公子,文絮璁文小公子,素日裏不茍言笑,看誰一眼冰碴子都能凍得三尺,白瞎了一副清隽玉雪的好相貌。
丞相公子太過冷漠,學子們敬而遠之,能避則避,偏偏就有人不知好歹,迎難而上。
平陽王獨子,杜行清杜小侯爺,生的豐神俊朗,倜傥無雙,在書院最喜歡做的事都是招惹文絮璁,文絮璁做什麽,他都能挑挑毛病,說說不好,怎麽惹文絮璁生氣怎麽來,并且樂此不疲,還樂在其中。
學生們不瞎的,不傻的,都看得出來,小丞相對小侯爺的騷擾不厭其煩,一方面他們為小侯爺總是杠上冷若冰霜的小丞相捏了一把汗,一方面又佩服小侯爺勇于赴死的精神,還隐隐有種唯恐天下不亂的變态心思,期待着哪天不堪忍受的文絮璁拿出半人長的砍刀來追殺杜行清十條街的盛景。
想到這的學子內心充滿了憂愁,若真是有這一天的發生,那他們是該端着板凳磕着瓜子看熱鬧呢!還是趕緊拿紙筆來記下這千年難得一遇的空前盛況呢!
就在書院學子每天的殷切期盼下,兩對頭竟然雙雙翹了書院的課,不來還是一個月!
他們等啊等,卻等來了兩個人私奔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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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體學子:!!!
那個!那個玉面羅剎文絮璁,竟然私奔了!對象還是死皮賴臉,他以前煩的要死的杜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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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的一下,沉悶的鐘聲在書院上空聚集,收攏,再呼的一下散向四面八方。
緊接着,沉寂的書院變得喧嚣了起來。
“夫子今日又拖堂,講來講去也就那些,還不如喝酒聽曲兒玩的有趣!”
“你小點聲,這才剛出門,你想被夫子聽見罰抄書嗎!”
“咳,溫兄,今日聽夫子授課,我是感悟頗多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古人誠不欺我。”
“上次喝醉酒拉着人家姑娘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是誰!”
“你小聲點,想被夫子聽見罰抄書嗎!”
學生們抱着書從閣樓裏出來,一時間,書院比集市還熱鬧。
少年人眉間意氣風發,看什麽都熱鬧,做什麽都有趣,湊到一堆,就是不認識的人也能你來我往的聊兩句,沒有隔閡。
一堆一堆的少年人聚在書院裏,雖然是暮春,可處處都透着朝氣蓬勃的氣息,就連樹上過了花期的夾竹桃都搖枝擺葉的仰首吐蕊,仿佛還在花期。
在這樣一個三五成群,歡聲笑語的園子裏,偏偏有個不合群的。
文絮璁拿着書,走在綠意生生的藤蘿架下,如畫的眉目間神情淡漠,唇角微微下垂,像是他周圍荊棘利刺似的,學生們自覺同他保持着距離,或者是幹脆走另一條道,丞相公子想來從來沒有遇到堵塞的情形。
“哎!絮璁!”一道清清朗朗的嗓音在吵嚷的人群中格外矚目,學子們順着聲音的來源望過去,看到來人,又見怪不怪的轉過頭。
在書院裏,能這樣熟絡的和文絮璁打招呼的,只有那位不怕死的杜小侯爺,杜行清了。
文絮璁聽見聲音腳步一頓,不肖往後看就知道來的是誰,小少爺目不斜視的加快了腳步,他身高腿長,眼見着就要走出書院南閣的大門。
“你不理我扯你發帶了啊!”身後那人如影随形,活像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眉心籠上一層冷意,文絮璁停下腳步,抿着嘴角看向來人:“小侯爺。”
小侯爺相貌猶如三月陽春,爽朗俊逸,杜行清把身子往牆上一靠,輕松的斷了文絮璁的去路:“明日常假,你要去哪玩?”
文絮璁垂下眼,長且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落下兩道陰影:“在家溫書。”
“那有什麽好玩?”杜小侯爺啧了一聲表達了對書呆子的不屑:“天兒不那麽熱了,周策說山上沒那麽冷,去打獵不去?”
“不去。”
文絮璁幹脆的拒絕完,繞過杜行清就要走。
“哎!”杜行清攔住他:“我說文公子,丞相大人可是溫文儒雅,見人先笑的好脾氣,怎麽到你這這麽不近人情。”
“那你可以去找丞相大人,”文絮璁盡量心平氣和的擡頭看他:“叫他陪你去山上打獵。”
“我找他幹什麽,他又沒你好看。”
冷冷的看了一眼滿口胡言的杜行清,文絮璁斂下眼簾,不想說話又要走。
“哎,你這人怎麽回事,話沒說幾句,倒總想着走!”
“小侯爺,”眉心狠狠的跳了幾跳,文絮璁耐着性子向杜行清身後一指:“有人在等你。”
太傅家的公子周策,在他們身後抱着柱子,可憐巴巴的露出一雙眼睛,一副想要過來又不敢過來的委屈模樣。
“我先行一步!”
“哎,你……”
就是向後一瞧的功夫,文絮璁淡聲告了一聲辭就走,等杜行清想要轉頭去追,被找準時機撲上來的周策抓住了袖子。
“小侯爺,今天別去招惹玉面羅剎了,救救我吧!”
“你能有什麽事!”杜行清見那道修長身影消失在視線拐角,才不舍的收回目光,低頭把自己袖子扯回來。
“大事,稍有不慎就是抄家滿門的那種。”
杜行清幽幽的把周策從頭看到尾:“誰敢抄尚書大人的家!”
“祖宗,小點聲。”
周策拉着杜行清向大門走,在路上心虛的左瞧又瞥,最後像坐賊似的一把把杜行清拉進一家酒樓裏。
杜行清:“……”忍住把這貨一腳踹開的沖動,跟在他後面走。
其實是這樣的,前幾年外邦來犯,我朝被迫後退了三十裏土地,讓出了十二座城池,當時民心惶惶,朝野上下一片怨聲載道,這時,軍隊裏出現了一個謝澤,骁勇善戰,屢建奇功,一路開疆破土的收複城郭,最終把外邦逼得投降最後班師回朝,天子大悅,賞賜大将軍之名,立其為護國公,賜珍寶無數,所謂一戰成名,大抵就是如此。
但人啊!由奢入簡易,由儉入奢難,功名利祿美人在側,覺得自己曾經立下的汗馬功勞,難免就心浮氣躁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今日看見劉侍郎家的珊瑚叢好看,厚着臉讨了來,明日看見李大人的玉如意精致,嘿嘿一笑搓着手說不如給我,最最讓群臣不恥的是,去官員家赴宴,若有姿色上等的丫鬟被他看上了眼,沒有一個不是被他搶了捆綁上床的。
雖然大臣們忍不了,這些皇帝想到他在那場大戰中收回的疆土都能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着他去了,可是謝澤那厮在朝堂上言語張狂,多次犯上,更在酒醉交談中透露和外邦的人有往來,稱和他對戰的,都是兄弟。
這樣一來,皇帝就發現事情不是那樣簡單了,可人家只是說交好,外邦人在敗仗後對我朝俯首稱臣,面上的交情也不能說不好,謝澤和外邦的人有往來,也算不得什麽。
心裏的芥蒂一旦埋下,便破土而出,生根發芽長勢迅猛了,大家都知道皇上對謝澤不滿,可沒有證據,動不了他。
大臣們人人自危的疏遠着這位功高震主的大将軍,生怕哪天受了他的牽連,連累自家滿門。
可就是這樣一個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的謝澤,就在前幾日,和戶部尚書的胞弟,周逢春在秦淮河畔,懷裏摟着美人,暢快的喝花酒。
“行清你不知道,我爹這幾日上朝前都焚香禱告,”
酒樓裏,周策苦着臉,坐在杜行清對面:“生怕聖上哪日心情不好,把我家一窩端了。”
“好歹也是正三品大臣的兒子,能不能有點骨氣。”有世襲爵位的小侯爺一臉鄙夷。
“正三品也抵不過家裏有人趕着作死啊!”
“那倒也是,”杜行清一手撐着下巴,一手轉着酒杯玩,好奇的問:“你爹怎麽還沒把你叔父那個草包趕出門去?”
雖然周策這事說的吓人,但杜行清也幫不了他什麽,無非也只是說出來排解排解,發洩一番。
但是,杜行清看着一邊苦大仇深的念叨亂臣賊子不得好死,一邊往嘴裏灌酒的周策,有點想不明白,這是找他來分憂來了,還是來喝酒來了。
一直到月上中天,周策終于推開酒壺,抱着頭嚷嚷:“不能喝了,頭,頭疼。”
杜行清立即放下筷子:“那就回吧!”
周策醉眼朦胧的仰起頭,看見了三個重影的杜行清:“你怎麽,不和我喝酒,你,你戒酒啦!”
“誰要和你喝酒,”杜行清嗤笑一聲,站起身走到門口招手讓小兒過來:“要喝也不是和你喝。”
這話被醉鬼聽見了,周策撐着桌子站起來,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找到杜行清的影子,東搖西晃的走過來:“你,你還想和誰喝,難不成和,和那個玉面羅剎喝,人家搭理你嗎!”
“管你什麽事!”杜行清啧了一聲,把喝醉了的周策一把推到身後的小二身上,随手在周策身上掏了掏,拿出一疊銀票遞給小二:“這是太傅家的逆子,給他拖回去,放在周家門口就行。”
小二誠惶誠恐的扶着周策,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見着那個看着就很貴氣的客人已經走了。
聽完唠叨,和周策喝完酒,回到家,王府早就點起了燈籠,杜行清一腳踏進大門。
“世子,王爺請您過去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一下,不能再多加一章,但是覺得應該多個前言要好寫,就只能,辛苦看文的各位,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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