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年前,你回學校做演講,我就坐在下面。”陶婷綻開笑容,望着遙遙的一個點。
徐臨越試着回憶了一下,但記憶已經模糊,他追問:“那天我講了什麽?”
陶婷聳了聳肩,沒說自己開了半個講座的小差,只說:“記不清了。”
她平靜說起多年前的遺憾:“最後有個問答環節,我本來要舉手,結果被人搶先了。”
徐臨越說:“那我現在補給你一個機會,問題是什麽?”
陶婷迎上他的目光,搖搖頭:“忘了,反正她當時要問的也是我想知道的。”
徐臨越好奇:“問了什麽?”
陶婷不滿地皺眉,他是真一點都不記得了。
她繼續往前走,拉開車門上車。
徐臨越想知道答案,又問一遍:“她問了什麽?應該不是專業上的問題吧。”
“理想型。”陶婷給自己系好安全帶,借機回避徐臨越的視線,“問你的理想型是什麽,還問你有沒有女朋友。”
徐臨越沒再說話,過了幾秒輕笑一聲,啓動車子上路。
“沒有。”開出去好幾百米,徐臨越突然開口。
陶婷笑他:“你當時可不是這麽回答的。”
徐臨越卻不想和她再說當年:“我說現在。”
陶婷嘴角僵住,讷讷地點頭:“哦。”
夜風刮過樹枝,這個季節的顏色太少。
徐臨越努力回憶,試圖在記憶的某一處角落找到多年前的女孩。
他想象着陶婷年少時的樣子,大約也是這般眉眼如煙。
初見非驚鴻,來日卻留痕。
徐臨越用指腹撫了下袖扣,這小機器人看久了還怪可愛的。
收到徐臨越消息的時候,陶婷正和路曉月在員工餐廳吃飯。
路曉月要減肥,陶婷跟着吃減脂餐,雞胸肉又淡又柴,她味同嚼蠟。
徐臨越問她吃了沒。
陶婷回:在吃。
徐臨越又問吃的什麽。
陶婷直接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徐臨越:這能吃飽?
陶婷彎了嘴角,打字回:當然,我吃第三口就吃不下了。
對方沒再回複,陶婷放下手機,決定把還能入口的紫薯泥吃掉。
“欸欸欸。”路曉月突然激動地拱她手臂,“看這個!”
陶婷狐疑地看她一眼,接過手機:“這誰?”
“常敏芙,落魄千金。”路曉月津津有味地啃着紫甘藍,怕陶婷認不出來,她又補一句,“咱徐總前任。”
陶婷像燙到手一般把手機扔還給路曉月,埋頭塞了一大口草。
路曉月放大屏幕上的女人仔細觀察,啧嘆道:“怎麽變成這幅樣子了?”
陶婷又瞄一眼,其實常敏芙的五官依舊是漂亮的,只是再無高定裙裝的加持,少了名媛光環,再加上偷拍的角度和渣像素,讓她看起來猶為憔悴。
“果然有人提徐總了,說他要是當初幫一下,人家美女也不至此。”路曉月轉述道。
陶婷停下手中的動作,眉心緊鎖:“公司出了醜聞股票大跌,徐臨越怎麽幫,把人娶回家當太太嗎?”
路曉月打了個響指:“他們就是這麽說的,要是那個時候公布婚訊,徐臨越大概就是深情總裁、不離不棄,這麽好的人設他怎麽沒考慮一下呢?”
陶婷不知發什麽呆,幾秒後冷哼一聲說:“那是言情小說,現實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她放輕聲音,喃喃自語道:“就是啊,又不是小說。”
門口外賣員拎着一份餐朝裏喊:“陶女士在嗎?手機尾號7265。”
路曉月看向陶婷,問:“你點的?”
陶婷搖搖頭,但名字和手機尾號又和她的一樣。
看外賣小哥着急地徘徊,陶婷起身走過去,和對方确認好是自己無誤,她接過保溫袋,霎那間也反應過來這是誰點的。
“哇噻。”路曉月把餐盒一份份取出打開,兩葷一素一湯,看上去豐盛又美味,“誰點給你的啊?”
陶婷随口扯謊:“我爸,看我最近太瘦了讓我多吃點。”
路曉月羨慕地看着她:“叔叔真好。”
陶婷把筷子分給她:“再吃點?”
路曉月果斷拒絕:“不吃,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吃飽飽。”
等路曉月一走,陶婷拿出手機給徐臨越發消息:謝謝徐總。
男人裝傻:謝什麽?
陶婷只能畢恭畢敬地回複:謝謝徐總的午飯,美味誘人,我口水都要流下來啦。
徐臨越在屏幕另端發出笑聲,這姑娘說話還挺有趣的。
他并不知道這是陶婷在生氣的表現,還自我感覺良好地回:這家的蝦仁蒸蛋不錯,多吃點。
另一邊沒了動靜,徐臨越猜測她在專心進食,不再打擾。
下午開了兩個小時的會,徐臨越揉着酸痛的脖子推開辦公室的門,讓秘書倒杯咖啡進來。
瞥見辦公桌上擺着一個蛋糕盒子,徐臨越站定。
他還未張口,秘書已經有眼力見地為他作答:“市場策劃部的陶組長來過。”
徐臨越挑了下眉,驚喜過後很快又生出幾分難言的郁悶。
這個牌子挺出名,一張百元大鈔只能換一小塊千層。
公司樓下的咖啡店很多,陶婷沒有就近,而是選了一個可以和午飯等值的。
換了其他人徐臨越也許會覺得這是一來一回的拉扯,但放陶婷身上他明白,這又是在兩清,是她在“還錢”。
什麽意思?他又會錯意了?
徐臨越摸着額頭,無奈一笑,年紀大了,搞不懂現在的小姑娘心裏怎麽想的了。
—
“婷,徐總讓你上去一趟,他想聽聽策劃方案。”
陶婷擡腕看了眼手表,還差十分鐘就到下班時間,她微微蹙眉,但還是利索拿了文件夾快步走向樓梯間。
策劃方案開會的時候就詳盡地介紹過,徐臨越聽完也沒什麽太大意見,這是存心給她找事做呢?
陶婷一邊揣摩一邊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
“徐總。”
“坐。”
陶婷深呼吸一口氣,在公司見到的徐臨越總是板正而威嚴,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怕他,或許是因為心虛。
還是那些內容,陶婷不急不緩地再次演講了一遍。
徐臨越點點頭,但并未作出評價。
外頭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陶婷俯身鞠了一躬:“那要是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等等。”徐臨越把人留住。
陶婷站直,目光平靜地看着他。
“有話就說開。”徐臨越抱着手臂靠在辦公桌邊,放緩了語氣,“給你一個問問題的機會,陶婷同學,有沒有什麽想問我的?”
陶婷咬着下嘴唇,猶豫了兩秒還是點頭:“有。”
她提起呼吸,指甲掐在手背上,最近總是在被開除的邊緣試探,她膽子越來越大了。
“對你這種利益至上的人來說,我有什麽用處?對我示好,然後換我一輩子死心塌地給茜雀打工嗎?”
她說完後,屋裏流淌着寂靜,好幾分鐘兩個人都沒說話。
陶婷在無言中走向崩潰,不敢擡頭看男人,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利益至上?”徐臨越哼笑,“我是嗎?”
陶婷已經無法思考哪句該說哪句不該,完全下意識回答:“你抛棄常家千金,外頭都說你冷漠又現實。”
徐臨越對此話不予置評,只問:“那你覺得呢?”
陶婷眨眨眼睛:“資本家都功利性強。”
徐臨越氣過了勁,這會兒只覺得好笑:“按你這麽說,那我要去讨好多少人?路曉月的能力不比你更強?”
陶婷的頭一寸寸低下去。
“過來。”徐臨越突然嚴肅了聲音。
腦子還沒思考,雙腿已經邁開走了過去,陶婷快恨死這種本能反應。
“常敏芙和我早就分手,但我們倆不是明星,私生活如何不用時刻和外界分享,她家出事,我作為老朋友替她在國外找了棟房子安身。沒有置之不顧,也無法再做更多。媒體怎麽寫、別人怎麽猜,我無所謂,但是你不能誤會我。”
徐臨越随手折了花瓶裏的一朵玫瑰,塞到陶婷手裏:“我這人的消費觀裏,沒有适合、沒有必要,也不總是考慮能換取到的利益。”
他停頓了下,繼續說:“我只管喜不喜歡。”
落地窗外是都市的繁華夜景,他們踩在白色地毯上,像是跌進了童話世界。
徐臨越揉了下玫瑰花瓣,連同陶婷的手一起握在掌心:“送你朵玫瑰是不是也要還?怎麽還?”
陶婷臉皮薄,此刻雙頰比手中的玫瑰更紅,她顫着呼吸想出去吹一吹冷風,屋裏太悶了。
徐臨越無視她的羞赧,還壞笑着提議:“要不抱一下?”
8.第八朵玫瑰
徐臨越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時間,話音剛落就抓着陶婷的手腕順勢往自己懷裏帶。
陶婷腳上踉跄一小步,整個人往前站了站。
徐臨越松開手,環過她的腰按在背上,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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