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四)
(四)
見蕭沛思沒有說話,蘇小白很自覺得挑挑眉,蕭沛思微微揚起嘴角,還沒等蘇小白反應過來,蕭沛思已經傾身上前。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可這一次的感覺卻很不同。
蘇小白一下子就懵了,蕭沛思扣着她的腦袋狠命的吮吸,她只是茫然得睜得了眼,完全不知所措。在她的印象中,蕭沛思是軟弱的,不堪一擊的,然而此時,蕭沛思強勢地撬開她的齒關,一點一點的探入,唇齒相交,蘇小白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蕭沛思為了雪恥,早已經不管不顧。蘇小白被他吻得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蕭沛思見她沒什麽反應,非但沒有住手,反而變本加厲,一點一點地往下吻。他的唇在她的頸間流連,一點一點地靠近她的底線。
“蕭……”
等到蕭沛思的唇靠近她的胸的時候,蘇小白的大腦頓時清醒過來。
“不要!”
她一把推開蕭沛思,紅着臉,濕了眼:“蕭沛思,你怎麽能趁人之危呢?”
一頭霧水的蕭沛思很不能理解:“蘇小白,我怎麽趁人之危了,這是你說我器……我……”要不是打小的良好教養,蕭沛思真的很想說兩句市井流俗的粗話,“蘇小白,你倒說說我怎麽趁人之危了?你這還講不講道理了?”
“……”他這指鹿為馬的本事也忒厲害了點,蘇小白完全沒意識到他颠倒黑白,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一擡頭,一臉委屈的望着他,就是沒說話。
蕭沛思皺着眉,卻也說不出任何話,蘇小白在他眼裏一直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幾曾這個樣子過。他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寧可蘇小白打他一頓,也好過看着她這模樣。
“蘇……小白?”蕭沛思小心翼翼地叫她的名字,“我……我不是故意的。”
這事他當然是故意的,雖然有點兒沖動,不過蕭沛思覺得很有必要性,他怎麽說也是個正常的,血氣方剛的男人,被說器小活差,能不沖動嗎?再冷靜自恃的男人,估計也忍受不了這一點吧。
“你就是故意的!”蘇小白吸吸鼻子,狠狠地打了他一拳。
“啊!疼,你下手輕點。”蕭沛思吸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肩,蘇小白這人出手沒有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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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都說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蘇小白這下手一看就知道沒有。
“我說,你也好歹是個世家的小姐,怎麽就這麽沒分寸呢?怪不得崔家要跟你解除……”蕭沛思揉着肩,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說了什麽,等他意識到的時候……
“你說什麽?”蘇小白本來也沒指望着能從蕭沛思嘴裏聽到什麽好話,可沒想到他一說就是這麽……
真是一個晴天霹靂啊。
“崔家……崔家怎麽了?”
蕭沛思猶豫了,這事兒他還沒打好主意,可現在卻一時口快。看看眼前的蘇小白,蕭沛思覺得蘇小白該挺得住啊,她那個性,分明就是沒有心沒有肺型的,不就是一個見也沒見過幾次面的男人嘛!
不是什麽大事兒,蕭沛思這樣想就,于是說:“不就是解除婚約嗎?蘇小白,你跟那人都沒見過幾次吧,不熟吧……”
蕭沛思自顧自的說着,突然一擡頭,就看見蘇小白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這……小白啊,其實,其實不是你不好,我是說,崔家……崔家那誰啊,崔灏那小子忒沒眼光了,你是一個多麽可愛的姑娘啊。”蕭沛思從來沒有安慰過人,這會兒蘇小白就這麽靜靜地哭着,他更是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蕭沛思不說還好,一說,蘇小白哭得更兇了。
“唉,你別哭啊,蘇小白,我說真的,你真是一個特別好,特別可愛的姑娘。”蕭沛思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摸她臉上的眼淚,剛剛他親的時候只知道狠狠的親她,讓她知道怕,讓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她所想的那樣無能,這會兒替她抹淚的時候,他卻突然間覺得心頭一動。
不知怎麽得,蕭沛思突然親了上去,用唇吻掉了她臉上的淚。
“蕭沛思,你能離我遠點嗎?”出乎意料的,蘇小白沒有推開他,更沒有打他,只是靜靜地說了這麽一句。
“蘇小白……”蕭沛思低低地喚了一聲,她要是對他做了什麽,蕭沛思倒覺得心裏好受,她什麽都不做這才叫可怕。
“求你了,讓我靜一會兒。”
“小白,你別這樣,不就一男人嗎?他不要你,還有別人呢,比如我,看,我比他優秀多了,他不就一大夫嗎,醫二代,我可是官二代!哦,你說的那啥,器小活差,回得我給你演示一遍,保證……”
蘇小白聽着他那故意讨好她的話,并沒有笑出來,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好聒噪。”
“呃,你還會用這詞啊。”蕭沛思打趣着她,卻聽見蘇小白說:“我沒心情和你說話,你出一會兒好嗎?”
她低聲下氣的模樣讓蕭沛思油嘴滑舌不起來,蕭沛思垂着眼,用眼角看他,她除了眼睛裏一直在掉淚以外,別的什麽表情都沒有。
“蘇小白……”蕭沛思再一次叫她的名字,隔了良久,沒有回音。
風聲依舊,月光如昔,室內一片寂靜。
蘇小白突然說:“你不走,我出去。”
“啊?”蕭沛思見她起身要走,明明這是自己很想辦的事兒,可這會兒如願了,他又覺得不舒服了,胸口非常難受,蕭沛思覺得自己肯定是中邪了。
中邪歸中邪,他還是拉住蘇小白的胳膊說:“還是我出去吧。”
蘇小白呆了呆,側頭看他,蕭沛思回複了往日的神情,笑着說:“外面月光好,呵呵,古來多少詩人,那都是看着月光成大詩人的,為了成為一個大縣官,我也得去外面看看月光。”
“……”蘇小白不解地望着他,他卻快速地奔到門外。
月華如練,冷風陣陣,身着單衣的蕭大人很憂愁。他不得不雙臂交叉抱着自己,還得時不時的關注下裏面的情況。
說起來,退婚這事對蘇小白來說竟有這麽大的影響,他一直沒看出來,蘇小白這人有男女性別觀,都打算和他睡了。
啧啧,蕭大人一邊感受着天氣的寒冷,一邊大腦徹底的淩亂了。女孩的心思真難猜啊,怪不得白夫人寫信給他。
蘇小白一個人呆在安靜的屋子裏面,想起小時候和崔灏一起玩的情形。她雖然是個女孩子,可是她娘一直把她當成男孩子來養。每日卯時起練功,到辰時入私塾學習,整個私塾都讨厭她,因為她又兇悍又冷漠,但凡和她搭讪的男孩子都被她打過。
崔灏也被她打過,可看見她還是樂呵呵的。有一回她忘記背書了,夫子氣極了要打她手心板,崔灏趕緊小聲的提醒她。結果兩個人一起挨了打,第二天都握不住筆。
蘇小白問過崔灏:“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呢?”
崔灏只是紅着臉說:“蘇小白,我喜歡你。”
第一次被表白,蘇小白其實不懂什麽叫喜歡,只是單純的覺得喜歡,然後就應該結婚。于是樂呵呵地說:“崔灏,那我嫁給你好不好?”
崔灏先是一怔,然後說:“蘇小白,這事兒不應該由女孩子說出口啊。”
“沒有關系啊,崔灏,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如果沒有人娶我,你就娶我吧。我娘一直說我以後會嫁不出去。哼,要是我嫁不出去,也是她害的,誰讓她一直把我當個男孩兒養呢。”
崔灏想了很久,等蘇小白要回去的時候,才拉住她鄭重地說:“蘇小白,如果以後你嫁不出去,我就娶你。”
然後沒過多久,他們就訂了親,那時候,崔灏的父親還在太醫院做院首,蘇小白他爹特別高興,雖然白家也算是朝廷認證過的,但總歸不是正式的官,氣勢上都比朝裏的官弱點。
蘇小白一直沒把這事當一回事,慢慢地長大,和崔灏的關系也一直非常好,蘇小白知道崔灏對她大概是兄妹之情,不過她娘說了,男女之間的關系就是這種兄妹情,天下有情人上輩子都是親兄妹。
後來,蘇小白一直致力于抓賊的事業,賞金當然不重要,成就感才是最重要的。她特別想讓她爹知道,雖然她是個女兒,但她一樣可以繼承家業。當然,蘇小白也想過,等一天她對這一行沒什麽興趣了,她就會回到崔灏身邊,陪他治病救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首先放棄她的人,是崔灏。
崔灏,蘇小白緩緩的閉上眼,卻想不起他的模樣。他應該有着一雙劍眉,眼睛不算太大,卻很亮,像星星一樣,鼻梁很挺,唇卻有一些薄。個子,應該挺高的,崔大夫就是個高個子。
然而她想的與現實究竟有多少差別,她根本不知道。
蕭沛思再一次走進屋子的時候,看見蘇小白躺在床上,臉上還留着淚痕。他抿着唇,伸手去摸她眼角的一點淚水,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對不起。”
番外之二婚
很多年後,蘇小白與蕭沛思吵架,蘇小白脫口而出:“你就是個人渣,當初就是踩着別人往上爬的。”
“你說清楚,我踩誰了?”
“崔灏。”
“我當初壓根兒就不認得他。”
“他是我未婚夫。”
“說清楚了吧,這麽多年你就想着崔灏那個人渣。”
“崔灏人渣,你就不人渣了?”
“蘇小白,我告訴你,我要和你和離。”
“和離就和離,滾出去。”
兩個時辰後——
時小冬奔進來:“夫人,大人被打了。”
“活該。”
“夫人,大人是為了你啊,門口有人說夫人你這是二婚,大人氣不過把人給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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