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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你到底是在懲罰我，還是在懲罰你自己。”沈舒城猛地用力呼吸：“就因為我是個男的？”

沈舒城再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江安青不可能不喜歡自己。

江安青搖搖頭：“不是，就是不喜歡了。”

“夠了。”沈舒城打斷他，“我不想聽這些。”

傷口要挑開，流膿要放走，才會好，才會治愈。

江安青能忍受自己獨自舔舐傷疤，但他卻希望沈舒城可以走出囚禁彼此的籠子。

“那你那天喝醉為什麽喊我的名字？”沈舒城又問：“為什麽來看我的演出，為什麽一次次給了我希望又用現在這幅樣子說不喜歡我？”

沈舒城眼眶通紅，語氣顫抖：“江安青。”

“你到底什麽時候學會騙我的。”

江安青看向沈舒城，“這個話題我們不是談過嗎？因為是老朋友了。”

“因為是老朋友，所以去看你的演出。”

“因為是老朋友，所以說話有些親密。”

沈舒城無法控制自己滑落的眼淚，滿臉的淚水滴向脖頸。

“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沈舒城控制不住了，他走上前緊緊抓住江安青的手臂，“我現在看起來像個笑話嗎？”

“你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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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聲響徹洗手間。

江安青感受到了沈舒城劇烈崩潰的情緒。

不喜歡了這個理由太過殘忍但也很幹脆。

江安青只有這一條路走。

他不想說出真相，不想讓沈舒城發現原來不願意讓他倆在一起的是他奶奶。

如果那個阻礙的人是羅燕或者是江啓，江安青都不在乎，他都可以堅定的站在沈舒城身旁。

但說不可以的那個人是沈舒城的奶奶。

是江安青去到異鄉青城時接納他，給他家人般溫柔與溫暖的沈奶奶。

江安青至今還記得他和沈舒城一起回家時沈奶奶的笑容。

“小城啊，這是你同學？”

“鍋裏的飯熱着呢，快吃吧。”

“男孩子要多吃點，好長個子。”

那些親切的話語與照顧，還有養育沈舒城長大的恩情。

江安青不想因為現在這些分分合合的事情讓沈舒城對沈奶奶有了其他的情緒，那是他唯一真正親近的親人。

永遠離去的親人以特殊的身份橫亘在倆人之間，沈舒城不知道為什麽江安青不喜歡自己了，就如江安青次次的假設，如果他是個女孩子，會不會這一切都将不一樣。

但江安青永遠是江安青。

沈舒城也永遠是沈舒城。

“如果這些天來的一些舉動讓你産生誤會，實在抱歉。”江安青輕輕掃去衣袖上沾染的水滴。

江安青不知道那是水池邊沾上的水還是沈舒城滴落的淚。

他輕輕掃下去了。

“畢竟在一起過，我也不想你這麽難受。”江安青擡頭去看沈舒城。

“我們以後都別再見面了。”

淚水徹底洪洩，無法阻止，沈舒城緊緊握住江安青的手腕。

“……別走。”沈舒城開口沙啞極了：“別走。”

江安青側身走過去，用力掙開沈舒城的手。

就在他走出門的前一秒，沈舒城轉身開口，語氣帶着威脅，但更多的還是懇求：“如果你現在走了，那我永遠不會再去找你。”

“我沒有開玩笑。”沈舒城重複嘶啞的聲音。

江安青背對着沈舒城。

沈舒城看到的江安青的背影十分決絕，沒有一絲的留戀。

江安青深吸一口氣，在徹底崩潰之前擡起了步子。

江安青走了。

江安青，你回來……

江安青，你回來啊！

——

“怎麽去了這麽久？”

在江安青返回包間的時候葉敏開口問。

恰巧黎笑山在和關夏聊天：“那你們的演出怎麽辦？”

關夏咬着夾起的肉丸嘟囔道：“等城哥回來再繼續，掃墓這種事沒辦法拖的。”

黎笑山點點頭，“也是，畢竟沈舒城和他奶奶關系那麽好。”

“安青？”葉敏見江安青盯着一邊沒有聲音又重複了一聲。

江安青猛地回過神嗯了一聲：“碰見了熟人，聊了會兒天。”

葉敏哦了一聲，不再追問。

江安青坐回位子不經意的問道：“沈舒城要去掃墓？”

黎笑山的目光掃過來，關夏點點頭應道：“對啊，也不知道他小姨突然怎麽了，這次說是讓城哥一起和大家子掃墓。”

江安青剛才還有搖擺的心思徹底停了下來。

“挺好的。”江安青說。

過了半分鐘，沈舒城依舊沒回來，江安青看了眼腕表起身道歉。

“實在抱歉，有急事我先離開了。”江安青抓過外套，黎笑山遞了個眼神過來。

沒事吧？

江安青輕輕搖頭。

包間房門被打開的時候沈舒城正走過來，江安青側身讓開空間，沈舒城走了進去。

倆人一句話也沒說，眼神更是沒有相撞，說過告別的分離，徹底沒有了歸期。

“哎呀，我這腦子……”葉敏突然捂着頭低聲喊了句。

黎笑山靠着椅子笑問怎麽了。

葉敏哎了幾聲，“你認識班總嗎？”

黎笑山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淡淡點頭：“見過幾次。”

沈舒城拉開椅子坐了回去，剛才江安青在他不在，現在江安青走了，他回來了。

黎笑山着重看了眼沈舒城的臉色，發現這人除了發尾滴着水有些濕潤外沒有其他變化。

葉敏笑道：“那就好，你幫我問問安青，我這腦子剛才給忘了。”

“嗯。”黎笑山先應了一聲，才道：“什麽事？”

“班總讓我問問，為什麽安青把他給删了？”

黎笑山搭在椅背上輕輕敲着的手指一頓，另一手揉了揉鼻子。

“這我怎麽問啊，我也不知道。”

葉敏嘶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這你還不知道怎麽問？”

“桃花啊桃花！”葉敏聲音放大，“這麽些年，江安青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好不容易來了個優質桃花，你這個兄弟也不幫幫忙。”

“瞎說什麽呢？”黎笑山遞了個眼神，葉敏的聲音低了下去，索性沒有其他人聽見。

沈舒城捏着筷子的手用力到發白。

到底該怎麽做，為什麽這麽痛。

沈舒城籲出一口氣，他在等一個奇跡，就像下一秒江安青突然推開門走進來說沈舒城，剛剛的一切都是我說謊的，我愛你。

我愛你愛的發瘋。

連你的名字和別人出現在一起都嫉妒的發狂。

沈舒城輕輕開口，低聲地自己對自己說：沈舒城，我愛你。

以江安青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