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英雄救美
“你們這幾天都準備的怎麽樣了?”忽然一個聲音傳來,跟着就聽那人咦了一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兒,還沒把人撈出來麽?馬上就要辦正事了,還玩?”
原來是那位老大回來了,這幾天不見,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那幾個小子聽了這話,有人趕緊動手撈我,有人則回答說我不懂規矩,幾天以來仍然又臭又硬等等。
娘的嘞,這幾天老子都快泡成酥軟臭豆腐了,哪兒還有又臭又硬的資本?想着,就感覺有什麽慢慢接近我。
勉強睜開眼去看,原來是兩根竹竿,現在從我腋下穿過,地面上的人雙雙較力,就像玩跷跷板一樣把我架了出來。
終于,小爺大難不死,又重回大地了。可我一出來,這味道簡直不要太好,嗆得在場幾人紛紛捏住鼻子,就連那位老大都急忙離開,半路還能聽到他幹嘔的聲音。
“快,趕緊給他清洗幹淨!”說完這句,那老大就不見了。
什麽叫清洗?就是拿水管子對着我猛沖。好家夥,雖然不是高壓水槍,可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經過這三天兩夜的侵泡,我渾身的皮膚柔軟到了極致,現在又受到水壓強沖,別提多難受了。
再說之前又是從高空墜下,又是被他們拳打腳踢和折磨,現在身上有多處創傷潰膿,甚至出現了蛆蟲侵蝕的跡象。
沖洗過後,這些傷口竟然沒有流血,而是出現了青黃色的膿汁,這是毒素侵入皮膚造成皮下組織損傷的表現。
見到這情況,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竟然想起了更殘忍的辦法。他們竟然學二戰時的手段,用鐵刷子在我的傷口猛刷,借此清理傷口。
過程中,在這偌大的廢棄工廠後院,只聽到我的慘叫,還有幾人快樂的笑聲。
我甚至能見到鐵刷子頭部幾乎纏滿了絮狀的碎肉,還有那幾乎露出肌肉的創口。
期間我昏死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們認為處理妥當,這才拖着已經昏迷且發起高燒的我又回到了集裝箱前。
當我又重新被扔進集裝箱時,除了一條褲子外,什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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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就這樣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甚至都不願相信,這是在一個真實的世界。
正這時,忽然感覺被人抱起睡在懷裏。那人動作輕柔,對我照顧有加,甚至隐約間還能聞到淡淡的香氣。
我就這樣又昏迷了不知多少天,直到集裝箱門被打開,外面射進來強烈、刺眼的光線,所有人被迫起身向外走去,而我更是被人推搡着,踉跄着來到了外面。
現在是深夜,工廠裏卻四處都是超大的射燈,幾乎把這裏照成白晝。
現在看看我的生命力簡直堪比蟑螂,而有過之無不及。前後這樣折騰,竟然還沒死。我他娘的都佩服自己這種衰運,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呢?
“快點,把人趕上車,咱們要出發了。快着點兒,白天一到又要等上一天,到時候可沒辦法交代。快點!”領頭的發話,手下人就開始動手推搡、驅趕我們翻上一輛廂式貨車。
我不知道這是去哪兒,就好像抗日戰争時期,即将被日本鬼子壓去刑場的俘虜,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想到這,我心裏反而釋然了。不就是個死麽,難道還會比現在受罪?現在對我來說,活着反而是最受罪的。但無論如何,你們起碼給件上衣穿一穿啊,我現在就剩一條褲子了!
咣當一聲,大門關上了。車廂裏一片漆黑,我還沒站穩就感覺身體一晃,直向一旁栽去。可能是車子發動了,慣性使然。
不等我摔倒,又感覺被一雙柔手扶住,慢慢坐下。這味道和感覺我再熟悉不過了,昏迷這段時間,一直是她在照顧我。
現在,我整個人基本清醒了,卻看不到這人是誰,心裏總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謝……謝謝你了。”沒辦法,我只能表示感謝,這是現在唯一能做的。
“別客氣,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在面前死去。大家都是受難者,應該相互幫助。”這聲音很熟悉,竟然是最開始與我說話的那個姑娘。
知道是她,我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急忙強撐着要起來,她對此并沒阻止。
此時氣氛十分尴尬,我靠着車廂內壁,心裏想了無數個話題,卻始終沒辦法開口。畢竟這是個姑娘,我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受了別人的恩惠,在現在這環境下,更是難以啓齒。
沒辦法,就這樣一路再也無話,直到一聲急剎車響,大門才被人打開。
外面還是很暗,只有頭頂的月光在為我們照亮。四周靜悄悄的,除了草叢裏窸窸窣窣的聲音外,就是不遠處随風而起的水花聲。難道我們是在水邊麽?
我想看清四周的情況,卻因為光線昏暗放棄了。這些家夥可能還怕人看到,連車燈都沒開,現在發動機也熄了火,異常安靜。
現在唯一能見到的,就是他們在整理裝備,還有我們這二十多個受難者全被捆綁了手臂活脫死刑犯一樣。
聽着浪花聲,聞着植物的香氣,感覺死在這裏應該還不錯。不說風水絕佳,起碼也比山溝、地洞要好得多。怎麽,是要将我們推下去祭河神?
正想美事兒呢,忽聽一個女人驚聲尖叫。我回頭一看,就在身後,曾幾次幫助過我的那姑娘。此時,正有個小子手腳不老實,順着她破爛不堪的衣服不斷往裏摸呢。
姑娘驚叫着不停掙紮,可那小子卻一臉奸邪,根本沒打算住手。
該死的東西!小爺要是雙手得脫,就算沒有石子或彈弓,也一定撲上去咬斷你的喉嚨!
驚叫聲和邪笑聲交織在一起,畫面更是不堪入目。見此我心中氣憤難平,想要聯合其他人幫忙,卻沒想到這幫子懦夫,一個個就像鬥敗的鹌鹑全都縮在一處就好像全沒看到一樣。
而見到這場面,那小子更是肆無忌憚了。滿嘴污言穢語,似乎之前這種事就在那姑娘身上嘗試了不止一次。
該死!我心頭一個想法閃出,二話不說撞了過去。使出先前在天坑鬼室猛撞紅姐保镖的那一記頭槌,重重頂在了那小子的腰眼兒上。
這下突如其來,他的同夥要麽在專心整理裝備,要麽在看熱鬧,誰也沒想到我回來這一下子。
等他們反應過來,那小子已經被我的頭槌撞出去了老遠,似乎整個人是橫着飛出去的。
此時,我護在那姑娘身前,瞪着這些人。雖然我明知後果,但管不了了。
果然,那小子一個起身,罵罵咧咧地走過來。他那些狐朋狗友見此情況都開始紛紛吹起口哨,不停嘲笑着他,就說被一個弱雞撞成這樣,是不是欲望全消啊等等。
這些家夥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說這話等于火上澆油。一開始這小子只是氣急想狠揍我一頓,可現在聽了這些話,雙眼竟然寒光一閃,從腰間摸出了匕首。
媽滴媽我的姥姥,要玩兒真的麽?
還沒準備好,就見那小子疾行而來,在我面前三步距離一個矮身,速度更快到了近前。
一個手肘頂來,正撞我胸口。這下夠受的,就好像被汽車撞了一下,哇一聲大叫,吐着血線就向後栽去。要不是背後站着那姑娘,我恐怕也要飛出去很遠了。
可也因為這一下太猛,速度更快,那姑娘算遭了殃了。本來人就虛弱,現在又被我猛撞,她驚叫一聲飛了出去,倒地後半天都沒起來。
我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身子稍一穩當,就想去看那姑娘。
可身子還沒完全轉過來,就被那小子抓住了:“你這該死的,這時候還想英雄救美啊?行啊,我成全你們!一會兒把你分屍後我再好好處理那娘們兒,一定讓她死得更痛苦!”說着舉起匕首大喊:“你就先在這兒吧!”話落,匕首直奔我胸口便刺。
見此情況,根本避無可避,我只好一閉眼暗道:賽有哪啦。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也是我命不該絕,一旁有人忙喊:“小飛住手,老大讓咱們過去,主顧來了!”
我感覺刀尖已經抵在了胸口,甚至紮進去了少許,鮮血直流。要是那人再喊慢點,恐怕這條小命就沒了。
睜開眼,我低頭看看匕首,又看這小子,原來他就是小飛。苦着臉一笑:“孫賊,咱們的賬看來又要稍後再算了!”
小飛聞言更怒,卻不敢再下毒手,只是擡起手用刀把狠狠砸在了我的臉側。
嗡一聲,我直向旁栽,耳朵裏好像住進了千萬只蟲子,在裏面雞毛子喊叫個沒完,嗡嗡亂響。
鮮血順着耳輪和臉側流下來,半張臉又疼又麻,腦袋暈暈的應該是輕微腦震蕩的表現。
可此時我顧不上這些,馬上踉跄着去找那姑娘,畢竟她是因為我才被撞出去的,希望沒事才好。
等我見到她時,人已經起身。雖然側臉有塊淤青,那該是我腦袋撞出來的,其他再沒有大礙。
見人沒事,我這才虛口氣原地坐下。那姑娘也看向我,眼中露出些許感謝。
而當我再看身邊那二十多個難友時,這些家夥一個個還是偏過頭,似乎根本當我們不存在一樣。
有時候真不害怕敵人多強大,反而更害怕自己人的軟弱無能和不團結。就像現在,本就是待宰的命運,難道還不到雄起抵抗的時候麽?活該你們落得這種地步,真是夠了。
忽然,遠處有強光照射過來,而且斷斷續續,似乎是某種信號。跟着那老大領人過來,開始押解我們朝一個方向走。
由于我又是一身傷,剛站起來就感覺頭暈,還沒站好腳下一軟差點翻出去。而那姑娘反應很快,竟然一躬身将我頂住,我倆算是相互借力,這才勉強撐住了。
一旁的小飛看到,氣急敗壞地搶步過來又要動手,卻沒想到被他的老大出手攔住了。
“呦,小子厲害啊!剛才那一手我看到了。有膽識!”他舉着手電過來,笑着說,“自古英雄愛美人,也算是佳話。既然你這麽有能耐,那一會兒拜托幫我一個忙喽。如果大難不死,我會放你和這小妞離開。怎麽樣?”
這話說得輕巧,可我用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小飛和其他人在不懷好意的地邪笑。
看來,此行絕不簡單,只怕是十死無生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