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迷途難歸
可剛邁出幾步,假大師又停下了。他緩緩回頭,看着我吱嗚道:“初一,我……我不是不信你,只不過有件事還是想問在前面。”
“別廢話,趕緊說!”聞言我不耐煩到。
假大師看看我,又看黑衣姑娘,這才問道:“剛才你說的什麽陰靈膏的出處,應該都是來自那本古書吧?可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咱們找到古屍,卻沒有你要的東西——那……”
我明白了。假大師說的不錯,如果沒有陰靈膏,恐怕就代表宣告了晶露的死期。
看看這可憐的女人,沒辦法,我只能替她豪賭一次了。
畢竟我們沒有退路,即便現在亂找,那出路也不是白撿的,恐怕會加速晶露的死亡時間。既然是這樣,我就替她作出決定,如果不行,大不了以死謝罪!
見我說得慷慨激昂,假大師再也無話好說。于是他招呼一聲,當先領着我們向裏走去。
黑衣姑娘還是跟在最後,只不過到現在為止,她再沒說過什麽話,只是低着頭。
實則我們剛才進來的前殿并不算大,約只有二三百平方。不過正中卻沒有一根柱子,真不知道建造工匠用了什麽樣的手法,能在地下做出這樣的一個極品佳作。
通過前殿末端的門洞,按照假大師的推測後面不是中殿就是後殿,可能随時會與從老他們碰到,提醒我們要小心謹慎。
誰知穿過門洞後,竟然是堵實牆間隔約五六米,左右兩邊似乎是通道,都不知通向何處。
“這是啥?地宮還要分男左女右走麽?”我急問。
誰知假大師卻搖搖頭:“不對。”他輕踩地面,發現腳下都是磚石平平整整鋪設而成,按他的說法這叫甬道,就是連接地宮各處的通道而已。
“但是我真沒見多這樣的甬道。一般前殿向中殿和後殿過去,應該都是一條直路,中間會有石門封堵。可這裏不僅沒有門,竟然連通道都要分開左右,難道是連接耳室?簡直是歪嘴吹喇叭,邪氣連天。”假大師有些摸不着頭腦。
“那現在怎麽辦?分開走,還是順便找一個方向?”我問。
假大師想了一會兒,說:“最好一起行動,省的出事。這樣吧,咱們投票決定,往左還是往右。如果你們沒有主意,不如讓我做決定。”
Advertisement
聞言,我又想起假大師之前在天坑鬼室抛鞋那一幕,立馬表示還是投票,不能任由他胡來。
最後經過我們三人一致決定,準備向左手邊進發。
走之前,假大師還用自己手裏的斧子在來路的門洞邊緣刻下一個标志,這才開拔。
還別說,假大師想的不錯,如果真有什麽問題,起碼我們還能找到來路。換做是我,根本沒想到這一點,恐怕會悶着頭直往裏闖,到頭來就危險了。
這一路過來,我直感覺背上晶露的體溫在慢慢降低,急的我大汗淋漓卻始終見不到出路。
我們就這樣連續走了起碼十幾分鐘,終于在前面隐約出現了一個門洞,也許那就是中殿或後殿的入口。
可等我們來到近前一看,同時啊了一聲。
門洞還是門洞,可在一邊竟然有個奇怪的刻痕,那正是假大師剛才留下的記號。
不是吧,我們又回來了?
“這,啥情況?滇王耍着咱們玩兒呢?如此聲勢浩大弄了一個地下城市當做他的升天花園,現在又弄一個環形甬道,卻到最後沒錢修後殿了麽?”假大師埋怨到。
看看眼前這情況,我卻明白絕不是假大師猜測的那樣。畢竟在外面,還有那麽大的紅晶石礦,就算在古代應該也是值錢的才對,古滇王不可能缺錢。
而且就算沒錢修砌後殿,也不能連個出口的痕跡都沒有吧。即便後期給封堵了,起碼也要留下些什麽,現在看到的根本就不合理。
面前這到底怎麽回事兒?難道是我們剛才走得太急,又因為這裏沒有燈盞和火把,光線昏暗才錯過了其他岔路不成?
想到這,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起碼也算一種可能。
聽這話,假大師就說完全不可能。當他還要再說,卻聽黑衣姑娘搭茬了:“走吧。咱們再走一次,這次慢着點,興許真是沒看到也說不定。”
現在二比一,假大師無話好說。他只得嘆口氣站起來,垂頭喪氣地順原路再走一遍。
這次出發前,我把背包裏能找的另一個手電交給黑衣姑娘,我們還是在後面跟着,走的十分仔細,腳步也放緩不少。三個人瞪大了雙眼,不僅看向兩邊的牆壁,甚至連腳下和頭頂都不放過。
因為我背着晶露,雙手占着不能幫忙,只有依靠前面的假大師舉電筒照亮,還有後面的黑衣姑娘用電筒做補充。
雖然在這偌大的甬道裏仍顯光照不足,卻也不至于會看走眼才對。
等我們這次耗費了近二十多分鐘後再見前面的門洞,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我深深吸口氣,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看看一旁的兩人,可能心情都差不了太多。
“走吧。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怕什麽?”假大師來了勁兒,當先邁步過去。
我看看背後的黑衣姑娘,這才跟着過去。等到了門洞旁,假大師竟然都不敢去看側邊是不是有記了。
他只好搪塞道:“诶,我……我迷眼了,初一你看看上面還有沒有标記啊。”
對于他這做派,我們也是無話好說。在我剛要去看時,黑衣姑娘卻舉着手電要做代表,沖門洞側邊照了照。
我聽到一聲輕嘆,心跟着直往下墜。看來不用問了,我們又回到了起點沒錯。
“不如這次咱們反着走一趟。”我不甘心地說。
誰知假大師卻在一旁潑冷水道:“還有什麽意義?這裏明顯是死路,咱們被耍了!還要再轉,你豈不是傻得可以?”
聞言我怒火中燒,吼道:“那怎麽辦?看着晶露就這麽流血不止而死麽?”
“費什麽話!這與我有什麽關系?她是為你受傷的,你願意殉情那是你的事,我可是有自己的目的不可能在這裏不斷嘗試!按我的意思,咱們原路回去再想別的方法才對,總好過在這累死。”假大師竟然也大聲回怼到。
誰知剛說完就被黑衣姑娘制止,可能她看出了我的不對。如果不是她及時阻止,我也許真會放下晶露與假大師拼命的。
在盛怒中的我見黑衣姑娘一句話不說擋在我倆中間,似乎那瞬間像極了小巫一樣。
我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再也沒辦法保持剛才那股無名怒意,剩下的只有失落和無助。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幹嘛這麽軟弱?走了,咱們換個方向再試試。”黑衣姑娘還是答應了。
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看着吃驚的假大師,恐怕他心裏和我一樣。
當我正要道謝,假大師張嘴想要反對時,就見姑娘細腰一扭先走了。而我倆只得對望一眼,同時一哼,跟在後面卻誰也不搭理誰。
就這樣,我們向反方向一路逆時針走去。這次我們使用中等速,大約走了十幾分鐘才見到不遠處的門洞。
可這次我卻搶着去看側邊的标志。借助他們二人手中的燈光,讓人沒想到的是門洞邊緣竟然什麽都沒,假大師留下的記號不見了。
太好了,我們成功了!随即我和假大師忍不住同時歡呼,可馬上相互對望,又同是一哼,雙雙扭過頭去就像鬧別扭的孩子那樣。
“哎呀,你們還是孩子麽?真無聊!”黑衣姑娘埋怨到。同時她舉起手電,邁步穿過門洞向裏走去。
後邊,我和假大師對望一眼,馬上随後跟着。
當我們再次通過那門洞時,眼前的景色足夠讓人吃驚了。只見頭頂全是不規則的晶體,如血一樣深紅一片。假大師舉電筒一照,萬道紅光被折射回來,頓時将此處映成了一片血紅。
借助這詭異的顏色,我們看清了面前,竟然什麽都沒有。別說其他出路了,連整個空間都十分局促,如同一個小小的側室,連耳室恐怕都算不上。
“這裏不會是那紅晶石礦的底部吧?”假大師奇到。
“你失憶了?”黑衣姑娘說,“咱們從進來到現在,基本上沒有感覺到任何高差變化,且又是朝一個方向在走,怎麽會返回到來路走在那礦石的底部呢?拜托說話前過過腦子,別浪費時間!”
假大師被姑娘很臭一頓,于是灰溜溜地躲在一邊,嘴裏無聲地嘟囔着,不知說了什麽。
而我卻沒工夫落井下石,此時大腦正在飛速運轉,希望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咱們出去吧,這裏沒什麽看的。”姑娘先說了,于是她立馬走出去,在門洞外說道,“這裏不對!竟然又出現新的出口,恐怕不妙。咱們快走,最差也要找到進口先出去再說。”
我明白她的意思,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剛才我們走了兩次都沒發現第二個門洞,怎麽一換方向就見到這個新的空間呢?
算算時間,我們本該會看到來路的門洞才對,可現在卻……
想着,我們腳下都在加緊,竟然又花費了十多分鐘才見到一個門洞。等我們過去看時,發現還是一個沒有記號的出口。
不是吧,我們又轉了一圈重新回到剛才頭頂有紅晶石的房間了麽?來路的門洞就這樣消失不見,難不成死物還會長腳跑了不成?
想到這,假大師卻義無反顧地舉手電鑽進了門洞,可不到幾秒鐘,就聽他一聲喊叫又蹦了回來。
由于勁頭用得太足,甚至忘記了門洞高度和自己的身高差距,就聽咚一聲悶響,結結實實用後腦與石門洞做了個親密接觸,好懸沒把他送走。
這會兒假大師抱着後腦,嘴裏直吸涼氣,暫時是沒什麽用處了。
我看着假大師,追問裏面有什麽能把他吓成這樣。
可黑衣姑娘這會兒已經等不了了,側身探了進去,片刻間也縮了回來說:“這裏是處蟲穴,裏面全是大小不同的蟲卵。如果沒猜錯,恐怕就是那種怪蟲的栖息地,咱們最好不要進去。”
話落,我竟看到姑娘的手在微微發抖,難道是怕得?